第 67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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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结局 更新:2021-03-11 18:12 字数:5029
玉佩是用少见的血玉雕刻而成的,无论做工还是质料都是上上层的,便是寻常的富贵人家也不可能用上,而玉佩的纹饰更非皇家不得用,再有就是上面刻着的两个字——司暖,司是大周皇族的姓氏,当年太祖皇帝建立大周朝之后,司姓作为皇族姓氏便必须独一无二,因而大周朝内所有司姓人家都必须避讳,也便是说,姓司的,必定是皇家成员。
当铺老板推断那玉佩是皇家所有之物,而来典当的那人却只是一个寻常的老百姓衣着气质甚至算不上是殷实人家,为了谨慎行事,当铺老板便让下人将那前来典当之人前行拿下,然后连同那玉佩一同扭送至营州州府之内,当时营州州府衙门的幕僚得知此事便立即让人去通知营州州府。
营州州府得知之后,顿感事情重大,便立即赶回了州府衙门,亲自查看了那玉佩,一看之下,顿时心惊,因为那玉佩上的纹饰以及那个司字的确是皇家所有的,而这些日子,她也是听过了永熙帝唤皇贵君阿暖,也便是说皇贵君名讳当中有一个暖字!
司暖!
司——
暖——
司是陛下的姓氏,暖乃皇贵君之名……
营州州府的脸色顿时便白了,心里已经有九层把握这玉佩是皇贵君的所有物,她立即审问了那典当的人。
那前去典当的人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子,乃水里村的村民,而水里村便是在永熙帝一行人所在的小渔村的不远之处,也是靠海以捕鱼为生。
而据那女子交代,那玉佩是她从一具浮尸上面捡到的。
大概半个月前,那女子出海打渔,在海上捞到了一具浮尸,是一个男子,不过因为在水中泡了太久了,所以模样都辨不清楚了,不过却可以确定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而随行出海的儿子不忍心那男子尸首就这样葬身鱼腹,便哀求那女子将尸首给运回了岸上火葬。
营州沿海当地有一个风俗,那便是人在死了之后不入土为安,而是在火葬之后将骨灰撒入大海,这样先人的英灵将会庇佑出海捕鱼的后备。
而在为那男子整理遗体的时候,发现了那男子脖子上带着这一块玉佩,女子一时间起了贪念,想着就当作她为那男子行葬礼烧纸钱的报酬收了起来。
而再办好了那男子的丧礼之后,那女子又接到了正夫母家的信,说正夫老母亲病重,她便带着一家人去了安城,而之所以当了那玉佩,也是因为缺少买药请医的银钱。
那女子得知了玉佩的来历之后,也是吓得浑身发软连忙求饶。
而营州州府听了这话,也是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了那女子捞到浮尸的日子,希望和皇贵君失踪的日子有所差别,可是,最后却彻底失望了,那女子所说的日子便是在皇贵君失踪后的三日,而那时候,搜索的人尚且未曾查到了这边……
全宸皇贵君死了……
死了……
死在了她的管辖区内,而且还被她管辖区内的百姓给毁尸灭迹……
营州州府从来都没有如同此刻这般痛恨沿海那些村庄的殡葬习俗,若是尸首还在,或许还可以安抚陛下,可是如今,却连骨灰都没有留下,只有这般一块玉佩……
一块玉佩!
营州州府已经可以预想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营州州府连夜将那女子以及玉佩送到了李文真的面前,而李文真听完了事情的经过之后,脸色也白了,她镇守边关多年,不管面对任何的为难都从未变过脸色,可是这一刻,她却变了。
她甚至不敢将这个消息告诉永熙帝。
挣扎了将近两个时辰之后,李文真方才进了营帐。
而营帐之内,司慕涵一如过去的几日一样,不断地低着头作着画,而画中内容是始终未变的雪暖汐。
在司慕涵的营帐之内,已经放置了许许多多雪暖汐的画像。
各种表情,各种形态都用。
李文真从未见过一个帝王一个女子能够用情深到这般的地步。
这一刻,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再一次消散了。
司慕涵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当中,没有发现李文真的到来,便是方才的求见声,她也没有听见。
李文真站在营帐中间,脸色有些青白,张了嘴,但是说不出话来。
直到司慕涵画完了手上了那副画像之后,无意间抬头扫见了李文真,营帐之内的寂静方才被打破了,她并没有惊讶于李文真的出现,反而因为她的出现而生出了惊恐以及期待的心情,她猛然站起身来,“是不是有消息了!?”
她的手握紧了笔杆,呼吸都停滞了下来,像是生怕自己停露了一个字,也恐惧会听到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李文真见状,脸色更是不好看。
“是不是有消息!”司慕涵嘶吼道,因为睡眠不足的而血红血红的眼睛迸发出说哪抗猓缤萑肓丝衤业敝械囊笆抟话恪?br />
李文真当即道:“回陛下,还没有……”
她最终还是决定了暂且不说,因为豫贤贵君快到了。
豫贤贵君到了,至少到时候,陛下身边还有个贴心的人可以劝劝。
“那你进来做什么!”司慕涵怒喝一声,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随着心里的恐惧一日一日地深,她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
李文真当即跪下,“回陛下,臣方才接到消息,豫贤贵君今日便会到。”
司慕涵愣了一下,然后颓然坐了下来,脸上的愤怒转为了木然,她没有再说话,而是低着头看向了桌案上方才画好的画像,那一日她亲自花了雪暖汐的画像为的是交给下人的人去找,而当她画完了那副画之后,她却忽然间惊觉,当她在画着他的画像的事情,她的心可以不那么痛,她的理智可以维持,她的情绪不至于崩溃,她可以不会如同之前那般轻易间陷入在了绝望的深渊中,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脑海当中也一直有着一把声音告诉着她,她不能这般不能这般,因为阿暖还等着她去救他,还等着她,她不能崩溃,所以,她画了一张有一张他的画像,用着熟悉的容颜支撑着她。
这般呆愣了会儿之后,司慕涵又开始觉得心口痛得呼吸不过来,随即便拿起了另一张画纸。
李文真见状,满心忧虑地正要退出去。
而却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惊呼。
“刺客!有刺客——”
李文真脸色一变,“来人!”
外边守着的侍卫立即进来,这些侍卫是不久之前从渝州那边调来的,也是宫里面的侍卫。
“保护陛下!”李文真吩咐道,然后转而看向司慕涵,却见司慕涵已经停下了画笔,正阴森森地盯着她,心里一凛,“陛下……”
“将人拿下,然后,千刀万剐!”司慕涵露出了森森白牙一字一字地说着。
李文真忽觉一阵寒气袭来,但还是应了,“陛下放心,请陛下呆在营帐内,臣出去看看!”说吧,便转身而去,她得在这些胆大妄为的刺客死之前先弄清楚这刺客的底蕴,营帐这边已经布下了层层防卫,只要有些脑子的刺客都不会这般愚蠢地跑来行刺!
姚心玉查到了秦家头上,但是却还未找到确凿的证据。
灭了秦家只需要陛下的一道旨意,但是这般大的事情若是没有说服天下人的证据,却也会让百姓心生质疑,还有就是那两幅陛下以及皇贵君的画像。
秦家必定是脱不了干系,但是秦家一介商贾不可能接触到陛下以及皇贵君的,所以朝中必定有人暗中与之勾结,而能够见到陛下真容的官员其实并不算多,而见过皇贵君的,那便更加的少了。
李文真出了营帐之后不久,打斗便停了下来了,抓住了两个受了伤的活口,她听了手下的回报,知晓这些刺客的武功算不上高,因而在方才靠近营帐便已经被发现了,而且很快也败下阵来,原先那两个活口也是想自尽的,所幸被及时拦了下来。
不过在这两个活口试图自尽的时候却向空中放出了一信息焰火。
李文真得知情况之后便立即让人将那两个活口押到了她的营帐之内,亲自审问,那两个活口虽然武功不怎样但是却嘴硬的很,李文真花了担心那信息焰火的事情不想与这两个刺客继续耗下去,便用上了对待细作的方式狠手段,终于将两人口给撬开,而结果却是让她震惊不已。
那两个刺客交代,她们是秦家家养的死士。
李文真知道一般豪门贵族家中都会蓄养几个死士的,可是秦家一介商贾居然也行这事?!
秦家派刺客来行刺陛下?
那便是这件事真的是秦家所为了?
至于秦家为何要这般做,她们便无从知晓,而那方才她们放出的那焰火便是传递消息说她们失败了,让藏匿在别处的其他死士见机行事,至于其他的死士藏匿在何处,两人也不知道。
李文真恼恨不已但是也无可奈何,她并不怀疑这两人隐瞒,因为若是她,也不会告诉她们后援藏匿之处,她下令将两人关押好,然后直接去见了司慕涵,将情况一一禀报,然后请求司慕涵离开这里前去营州州府。
司慕涵却依然不同意,只是重复地咀嚼着秦家两个字,憔悴的面容扭曲狰狞,嘴角却勾起一丝丝笑意,没有温暖,只有蔓延的杀意。
“陛下——”李文真跪了下来,“秦家如今到了这个地步都还敢做这些事情,那怕是真的豁出去了,陛下,如今营地这里的防卫虽然严密,但是一个被逼疯了的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陛下,您不能再冒险了,臣请陛下立即离开这里前去营州州府,然后,回宫!”
司慕涵抬起眼帘看向李文真,那双瞳孔中闪现了说墓猓淮亢廖露龋挥幸黄溆胛薇呶藜实难欤罢也坏剿弈睦镆膊蝗ィ ?br />
她这话虽然说得很轻,但是,却是寒入骨髓。
李文真一咬牙,抬头道:“陛下,方才臣得到了一个关于皇贵君的消息……”
司慕涵闻言倏然站起身来,冰冷的眼眸当中迸发出了一股灼热的希望,下一刻,她冲到了李文真的面前,一把揪起了她,“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陛下请先冷静下来。”李文真尽全力让自己平静,“臣这便告知陛下。”
司慕涵像是个听话的孩子,松开了李文真,“好,朕冷静,朕冷静,你快说,快说——”
“陛下请稍等片刻。”李文真道,随后便唤来了人去将那女子以及营州州府叫来,她知道将这件事告诉陛下必定会引得陛下失控暴怒,但是,她不能让陛下再这般呆在这里,陛下必须回宫,要为皇贵君报仇什么的,都必须先回宫!
陛下的安危方才是如今首要的目的!
李文真知道自己不该再等下去。
营州州府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进来的,而那个女子更是被浑身瘫软地拖进来的。司慕涵看着两人,伤痕累累的心仿佛又被穿了个大洞,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风尖锐地穿过,飘飘荡荡极度空荡之感,全身血液仿佛都凝聚在了双眼,让原本干燥得连眨一眨眼都苦涩的眼睛更是干旱的似乎已经可以将眼珠子抠出来。
营州州府颤抖着声音将事情说出。
司慕涵呆愣地站着,就这样看着营州州府,她不想去听,可是身子却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那些话一字一字地清晰传入了她的耳中。
她告诉她,她的阿暖死了……
就在她离开他的那个晚上便已经死了……
她的阿暖不仅死了,甚至连尸首都没有了……
直到营州州府已经将话基本说完了,她方才重新掌控住了自己的身子,然后倏然拎起她的衣领,表情狰狞狠戾的如同恶鬼,“你再胡言乱语,定让你死无全尸——”
“陛下,臣没有胡说……”营州州府哀求着说着,“陛下,就是这个贱民,她毁了皇贵君的遗……”
那个体字还未说完,她便被猛然间摔开,狠狠地撞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力度之大,几乎让她碎了半身子的骨头。
司慕涵不是放过了营州州府,而是转移了目标,揪起了那已经瘫在了地上的女子,疯狂地质问着,“告诉朕,你们都是在胡说,你们都是在胡说——”
可是她却没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女子已经吓得崩溃了,只是浑身战栗着,惊恐地大声哭叫:“不,不关我的事呀——”
司慕涵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下一刻,又将手中的人给扔了,转而看向李文真。
李文真在司慕涵动手之前,取出了那块玉佩,跪在地上呈上。
司慕涵没有继续发狂,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