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节
作者:
这就是结局 更新:2021-03-11 18:01 字数:5115
司慕涵点了点头,“可有不妥?”
蜀青心头紧了紧,神色却如常,“殿下有所不知,之前陛下也是派人来宣了旨,将殿下抓了去,公子当时吓得不轻,如今怕是有些后怕罢了。”
司慕涵闻言,看向蜀羽之,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自认为不是个温柔之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然而,蜀羽之在她的心目中虽然属于柔弱一类的男子,但也不至于这般担心吧?
她忽然想起了那晚他对她的表白,难道是因为他对自己动了情方才会如此担心?
可是,他们虽然已经成了婚,算是这个世上最亲密之人,可是毕竟相处的时间不多,他若是喜欢她,她相信,但是感情真的已经到了这么深的地步吗?
司慕涵一直认为,感情是需要时间一点一点堆积而来的。
蜀羽之,他的感情这般的强烈吗?
蜀青见司慕涵一直看着自家公子,心头随即一慌,生怕公子一时无措而被她看出些什么,连忙转过身,挡住了司慕涵的视线,神情急切地看着蜀羽之,重重地叫了一声,“公子!”
蜀羽之一愣,随即看见了蜀青眼中的担忧和急切,“奶爹……”
“公子?!”蜀青神色焦急无比,“殿下既然说了没事,你也不必这般的担心,若是在这样,殿下怕是会担心的!”
蜀羽之呼吸一窒,旋即清醒了过来,他咬了咬牙,抬头看向司慕涵,勉强地挤出了一抹笑意,“殿下,我没事,你无需担心。”
司慕涵笑了笑,“是本殿不好,让你担心了。”
蜀羽之见她这般说,心中一揪,“不……”
“殿下,公子的衣服湿了,奴侍先和公子回西苑换一件吧。”蜀青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司慕涵点了点头,“也好,本殿在这里等着。”
蜀羽之明白蜀青的意思,没有说什么,起身和他往西苑走去。
一进雨楼,蜀青便说要亲自服侍主子换衣便让所有的小侍下去,关上了门,随即道:“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蜀羽之苦笑一声,“奶爹,人还真的是不能有事欺瞒!”几日前他方才决定瞒住这件事,今日陛下便下旨让她去迎接沈大将军回朝!他抬头看着蜀青:“陛下让殿下娶迎接沈大将军,那时,殿下一定会见到沈茹的!”
蜀青一愣,见了自家公子这样的神色,便猜到了他的心思,“公子,你莫要糊涂,即便殿下见到了沈茹,也未必会知晓你与她之间的事情!如今你都已经嫁了殿下了,难道那沈茹还会将当年的那些事情说出来吗?公子,只要你不说,只要你不慌张,只要你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那殿下这一辈子都不会知晓的!”
“奶爹,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蜀羽之摇头道,“与其将来让殿下在沈茹口中得知,还不如现在我跟她坦白了,至少将来若是沈茹提起,殿下不至于颜面全失!”
“公子!”蜀青厉喝一声,“你如何确定那沈茹一定会跟殿下讲?”
蜀羽之一愣。、
“公子,你想想,沈大将军的继室是徳贵君所出的大皇子,那大皇子也就是沈茹的父亲,即便不是生父,也是名义上的父亲,而我们殿下却是徳贵君的女儿,那与那沈茹便是长辈与晚辈的关系,沈茹即便再如何喜欢公子,再如何不甘心,也不可能将当初的事情给说出来,因为那样,打的可不只是殿下的脸面,也是她沈茹的脸面,还有皇家的脸面!沈茹的胆子再大,也大过天去,再说了,公子,当初那沈茹若是这般的喜欢你,也不会轻易地说走就走,连定下婚约都愿意,公子,如今她怕是早已经忘了你了,甚至可能如今最不想提起当初的事情之人便是她!”蜀青苦口婆心的劝着。
蜀羽之听后微微蹙眉,心却宽了几分,“奶爹这话也有几分道理……”沈家与殿下的关系复杂,即便沈茹真的还未放下,也绝对不会轻易地将这件事说出来的!
这一次,陛下让殿下前去迎接沈大将军,想必也是因为大皇子的关系。
蜀青见他被说动了,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公子,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可是……”蜀羽之还是有些放不下心。
蜀青叹息道:“公子,即便将来殿下还是知道了,结果与如今你来说不也是一个样吗?若是殿下介意这件事,无论她如何知晓的,终究还是会介意的,如今本就没什么事情,公子何必要去沾惹?”
蜀羽之沉默了下来,神色却还是不好。
“好了公子,快些换衣服,殿下怕是在外边等急了。”蜀青忙道。
蜀羽之点了点头,起身更衣。
半晌后,蜀青又细细的叮嘱蜀羽之一遍,方才和他走出了雨楼。
前厅
司慕涵见蜀羽之主仆回来,便起身迎上去,见蜀羽之脸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却已然恢复了些血色,笑道:“羽之若是身子不适,那我们可以改日再出去。”
蜀羽之一愣,随即道:“不,殿下,我没事。”即便最后她还是知道了,从而厌弃于他,他至少还有一些美好的记忆可以回想,况且奶爹说的不错,沈茹待他也如他待她一般,不过是寻常,想必早已经将他忘诸脑后了,他何必为了这件事扰了如今的生活。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微笑道:“难得今日天色不错,无需改日。”
司慕涵见他这么说,想他是宽了心,于是心情也好了几分,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出发吧。”
“嗯。”蜀羽之点了点头,笑道。
蜀青见了自家公子这样,方才最后松了口气,最好那沈茹真的已经把公子忘了,若是没有……
或许他该找个机会回去见见家主,将这件事告诉家主,让家主去跟那沈茹说说,提醒她莫要将这件事说出去才好!
……
皇宫
永宁殿
明贵君寝宫
“启禀主子,安王殿下说她有要事要忙,改日再过来跟主子请安。 ”
明贵君看着眼前说话的宫侍,“你确定将本宫的话传到了?”
“奴侍确定。”那宫侍有些惶恐地道。
明贵君当即沉下了脸,扬手让他退下。
“主子无需担心,陛下不过是让殿下去迎一迎那沈大将军罢了,不会有事的。”蓝竹劝道。
明贵君冷哼一声,扬手摔了一旁的茶杯,“陛下想做什么本宫不想去知道,本宫只是想知道,本宫生出来的女儿怎么就这般的糊涂!”
“主子,殿下也是奉旨行事罢了,那能说是糊涂。”蓝竹道。
明贵君看了他一眼,又气又怒,“陛下不久前方才独自召见了她,如今又让她去迎接那沈大将军,而且还是和那十六皇女一起!奉旨行事?本宫已经给了她这般的提醒,她还会看不出来吗?本宫只是想不到,她居然还要一头往里撞去!”
蓝竹已然许久未曾经过自己的主子这般模样,“主子的意思是,陛下跟殿下说了什么?”
“哼!”明贵君只是冷哼一声,没有答话,陛下在这个时候封璇儿为王,如今又将她与十六皇女扯在一起,这分明是在为自己的宝贝女儿铺路,可是她为自己心爱的女儿铺路也就罢了,为何用他的女儿来做祭品?
他虽然不了解那十六皇女,但是被陛下用这等手段调教出来的孩子,还能心善到哪里去?
不,一个帝皇,是如何也不可能跟这个善字扯上任何的关系的!
那十六皇女是她的女儿,难不成他的璇儿就不是了?!
明贵君越想越气,这么些年,他已然许久未曾这般的动过怒了,倏然站起身来,便要往外边走去。
蓝竹忙道:“主子,你要去哪里?”
明贵君正欲说话,却闻外边传来宫侍的禀报声,“陛下驾到。”
蓝竹一愣,自从废太女之事后,陛下便未曾来过永宁殿,即便是之前,陛下也很少白日里过来的。
明贵君握了握拳头,静下心来,起步前去迎接,只是他方才走到殿门口,便见瑄宇帝已然走了进来。
“见过陛下。”明贵君曲身行礼。
瑄宇帝点了点头,“起来吧。”然后起步往正殿后的暖阁走去。
明贵君一愣,然后跟了上去。
半晌后,瑄宇帝在暖阁内的软榻上坐下,“你的宫里怎么这般的冷?为何不生个火炉?”
明贵君淡淡地道:“臣侍见今日的天色不错,便让人扯了火炉,不过往日臣侍也是不喜欢火炉的,嫌它有股味道。”
瑄宇帝看了他一眼,随后接过蓝竹递上来的茶喝了一口,“朕似乎很久没有听见你说不喜欢哪样东西了。”
“臣侍性子冷淡随和,对于物品一样不怎么计较。”明贵君淡然地道,“况且这皇宫里的东西,哪有不好的?”
“若与南诏皇宫相比呢?”瑄宇帝看着他,意味不明地道。
明贵君笑了笑,道:“臣侍多年未曾回过南诏,已然记不清了。”
“哦?”瑄宇帝应了一声,“朕记得当年你来大周之时,方才十来岁。”
“是啊。”明贵君笑道,“转眼睛便这么多年了,璇儿也这般大了。”
瑄宇帝凝视着他,“璇儿她是朕的女儿,也是大周的十三皇女。”
“这是自然。”明贵君淡淡地道。
瑄宇帝道:“你也是朕的明贵君!”
明贵君一愣,旋即微笑道:“臣侍自然是殿下的明贵君。”
瑄宇帝却笑道:“是啊,你是朕的明贵君。”
明贵君见了这笑容,不由得心中一颤,“陛下来臣侍这,可是有事与臣侍说?”
“没什么事,只是见许久未来你这了,今日见有空,便过来看看你。”瑄宇帝淡淡地道。
明贵君起身,“臣侍还未谢过陛下给璇儿封王一事。”
瑄宇帝喝了口茶,“你可知晓朕为何要将璇儿封为安王?”
“不过是一个封号罢了。”明贵君笑道,“不过臣侍倒是很喜欢这个封号,安王,安者,平安也,这也是臣侍此生对璇儿唯一的期待。”
瑄宇帝笑道:“朕给了十三皇女这个封号,也正是为了安你的心。”
明贵君笑容一窒。
“这么多年了,你的心从未安定下来。”瑄宇帝似笑非笑地道。
明贵君衣袖下的手紧了紧,“陛下说笑了,这些年,臣侍过的很好。”
“记得朕曾经说过,你是这后宫的一片云吗?”瑄宇帝道。
明贵君微笑道:“记得,陛下也正是喜欢臣侍作这后宫的一片云。”
瑄宇帝眯了眯眼,“而你也做的很好。”
“多谢陛下夸奖。”明贵君笑道。
瑄宇帝笑了笑,然后起身,“好了,朕还有事,改日再来。”
明贵君也没有挽留,“恭送陛下。”
瑄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起步离开。
明贵君将她送到了殿门前。
“明贵君。”瑄宇帝忽然停下了脚步,意味不明地叫了他一声。
明贵君的心忽然跳快了几分,“陛下还有何吩咐?”
瑄宇帝面色淡淡地道:“若朕死了,宣你陪葬如何?”
明贵君神色却无一丝的惊慌,微笑道:“陛下到时候若下旨,臣侍便陪陛下便是。”
瑄宇帝笑着看着他,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
明贵君看着那渐渐远去的明黄身影,心却在这一刻凌乱起来。
“主子?”蓝竹担心地叫道,“陛下那话是什么意思?”
明贵君看了他一眼,“什么什么意思?”
“陛下真的会让主子陪葬吗?”蓝竹焦急地道。
明贵君扯了扯嘴角,笑道:“蓝竹啊,你太看得起你家主子了。”
陪葬?若她真的有这个意思,他也不怕奉陪,只是他却想,她应该不会这样,一个帝皇在临终之时宣作陪葬之人,从来只有两种,一种是深爱之人,另一种极恨之人,而他,不过是她的一颗棋子罢了,是她这后宫中的一片云罢了,她如何会宣他陪葬?
明贵君一向云淡风轻的笑容此刻却染上了些许苍凉的味道。
蓝竹见状,蹙起了眉:“皇子可曾动心?”
明贵君睨了他一眼,“你似乎许久未曾这般的称呼本宫了。”
“皇子可曾动心?”蓝竹继续问道。
明贵君笑了笑,却没有直接回答,“本宫离开南诏之时,父后便告诉本宫,若要以后的日子好过,便绝对不能对她动心,本宫还记得,第一晚,她对本宫说的第一句话是,南诏的嫡长皇子,果然名不虚传。”
动心吗?
他也曾经年轻过,也曾经情窦初开过,她是他接触过的除亲人之人唯一一的女子,也是相伴时间最多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