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恐龙王      更新:2021-03-11 17:59      字数:4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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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博涵这才由忧转喜。
  两人商量好后自制了一个南瓜灯,傍晚便提着灯坐着车到达了七宝镇。
  民国时期,中元节比清明、七夕还热闹,不像流云前世生活的现代,只有少数地方还会过这个节日。
  在流云的家乡,每年的七月十四才是“鬼节”,即中元节,过节时人们都要祭祀祖先、阖家团圆,在当地人心中比中秋节还要重要。
  不过有不少地方还是把七月十五看作是中元节的,张博涵的家乡亦是如此。
  晚上的千年古镇灯火璀璨、人山人海,流云和张博涵随着人流以龟速向前行进。
  在周围人的挤压中,张博涵倏地抓住了流云的左手。
  流云惊了惊,抬眼望着他。
  张博涵气定神闲,右手却抓得更加的紧:“这样比较安全,免得被人流冲散了。”
  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流云对张博涵时不时搞出的暧昧已经有了免疫力,但这一刻,在这茫茫人海中,她还是感觉被抓紧的左手有如几千摄氏度的高温,传递向全身的温度几乎能把她融化掉。
  心情莫名的激动,不知是因为在广袤的世界里多了一份坚实的依靠,还是漫长的人生中将不再寂寞。
  “快,总算到河边了,把灯放下去吧。”流云顺着人流走近河边,眼尖的发现河边空出了一段位置,连忙拉着张博涵往那里凑。
  张博涵顺着流云的力道走到河边,蹲下身子,轻轻地把手中的灯放到河面上,口中祈祷一阵。
  眼见自己的南瓜灯随着各式各样的河灯顺水漂流,烛光闪烁,暖进人的心里,仿佛记载着无尽的希望。他深深地回望流云,许下了一生中最郑重的愿望。
  “啊,灯不见了,我们顺着河水去找吧。你看它这么久都没撞到别的灯,肯定能飘得很远。”
  流云的声音扯回了张博涵发散的思绪。他看着流云兴奋激动的模样,握了握手中柔软的手掌,满足的笑了笑:“嗯。”
  “喂!等等!等等!姐姐!”
  流云正跟着张博涵放的河灯一路前行,紧盯着看它到底能漂多远,一不留神差点撞上了河边的柳树,幸亏张博涵拉着才没摔个狗啃泥。
  她刚站定身子,收了收心神,忽觉身子有些诡异的发毛,总感到今晚似乎要倒霉了。
  果然,才转身回望了一眼,她就悲催的发现自己的预感成真了。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看着对面拨着人群直冲冲往自己这边靠的方少陵、桑采青等一票人,流云瞬间黑了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是前天说好的加更,因为进后台总是掉线,所以干脆今晚发了……(心虚的作者灰溜溜的遁走)
  ☆、第17章
  “几位,如果你们不想在外面拉拉扯扯给人看笑话的话,可以跟在我后面,我会找个合适的地方,大家好好谈一谈!”用力甩开桑采青扒住自己的爪子,流云恶寒的狠甩了几下袖子,又细致地拍了拍被桑采青抓到的地方,严肃的看向方少陵,咬牙切齿地说道。
  每次见面都抱来抱去的,你以为姐是百合吗?流云恶狠狠地再次瞪了桑采青一眼。
  “你在前面带路。”方少陵怪异地看着对自己气势毫不畏惧的流云,半晌才说道。
  “走。晚点再跟你解释。”得到对方同意,流云拉着张博涵离开河岸,向来路走去。
  “我们跟上去。”看着流云两人离开的背影,方少陵皱了皱眉头,淡淡的发话。
  流云慢腾腾地走着,故意停在卖臭豆腐的一个摊位前,见摊前正好没有其他顾客,急忙对摊主说道:“来两份臭豆腐。”
  张博涵疑惑地看着她,扯了扯她的衣角,问:“你不是说要谈事吗?”
  流云假装无意的瞟一眼身后因为熏人的臭味掩鼻倒退的几人,眨着眼睛说道:“谈事又不影响我吃东西。再说了,跟那些脑子有毛病的人谈事纯粹是浪费时间。不过,我正好饿了,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允许他们跟我谈事。怎么样?够大方吧?”
  “你啊!”张博涵好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看看身后跟着的一直喊喳喳的几人,忽的收敛了笑意,“你真的不认识他们?”
  “唉,我所有的秘密都快被你挖光了!”幽幽的看他一眼,流云不由在心里埋怨自己在他面前立场不坚定,完全藏不住事,“我和他们的事情自己解决,你先不要管。今晚回去我就把最大的秘密告诉你,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说着她又哀叹一声,低头细声说道,“缘聚缘散,一切就看你的选择了。”
  “真的?”张博涵听到流云的话,就明白她是要把身世的秘密告知自己,眼睛立马就亮了,心神激荡之下,对她最后的低语反而没听清楚。
  过了几分钟,流云付了帐,把一份臭豆腐递给他,率先朝前走去。
  她闲庭散步一般一边走一边吃,张博涵也学她慢慢踱步。
  后面的几人均心中不满,但还是紧紧跟随。
  流云拿起一根干净的竹签,轻轻捅了一下张博涵的手臂,见他望向自己,又指了指后头靠在方少陵怀里柔柔弱弱的桑采青,试探的问道:“你觉得那个女的好看不?”
  张博涵见她神色可爱,促狭地笑了笑,凑近她耳朵,飞快的舔了一下:“没什么感觉啊,长得妖里妖气的。太太放心,我可不会移情别恋哦!”
  “哼!色狼!”流云轰地闹了个大红脸,拢了拢挎在肩部的皮包,径自加快脚步,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快速穿梭。
  很快,她停在了一家酒楼门前。待其他人身影显现,确定他们不会跟丢自己,她才迤迤然进了酒楼。
  “我要二楼的一间包厢,菜嘛,就要一道七宝扎肉、一份叫花鸡和一份老鸭汤。”
  流云点好菜,便进了定下的包厢。
  待方少陵一行人走进包厢,就看见流云一人惬意地坐在饭桌前慢慢嚼着臭豆腐。
  沈流年性情冲动,见状实在忍耐不住了,站在流云对面一拍桌子,厉声喝问道:“沈流云,你到底想做什么?耍我们很好玩吗?”
  张博涵这时也进了包厢,见那穿一身青色长袍的男子对着心上人咆哮,暗暗怒火中烧,坐到流云身边,瞪着对方大声说教:“一个大男人,跟泼妇似的,对着女子大吵大闹。到底是粗俗无礼的野蛮人,完全没有教养,社会风气都被你们给带坏了。”
  沈流年气得脸红脖子粗,梗着脖子瞪着张博涵。
  桑采青连忙拉住他的手臂,对着他摇了摇头,转向流云,一脸诚挚地说道:“姐姐,你离家这么久,大家都很担心你。你不要任性了,快跟我们回去吧!”
  而方少陵回忆着脑海中妻子模糊的面容,再仔细打量看起来灵动活泼、比记忆中的女人耀眼许多的流云,示意武志强站在一边,其他手下到门外守着,自己在流云正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直拧着眉头不说话。
  这时服务员端着菜盘子走了进来。
  流云看都不看桑采青一眼,一面摆好菜肴,招呼张博涵吃菜,一面唤着服务员给茶壶添茶。
  除了张博涵和方少陵,屋内的其他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流云无视他人,开始大块朵颐。
  等吃饱喝足,擦干净嘴巴和手指,流云才施舍般地扫了桑采青和沈流年一眼,转向方少陵,右手指着桑采青,怪音怪调的说道:“这位先生,她是你的小妾吧?我跟你说啊,她精神肯定有问题,你应该带她去大医院检查一下,不要讳疾忌医啊!我完全没见过她,她却非要说我是她姐姐,今后她再发病,把其他陌生的男人认作丈夫,你岂不是要戴无数的绿帽子?”有枪的就是老大。方少陵才是真正解决事情的关键,流云目前只想搞定他。只要他承认流云不是原主,其他人就算反对也无济于事。
  方少陵正奇怪眼前的女子为何与记忆中的妻子在行为举止方面天差地别,他怀疑这名女子可能并非沈流云,但看着桑采青和沈流年自然的反应,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自己结婚前后才总共见过沈流云寥寥数面,又没对她上过心,只勉强记得她是个普普通通无趣木讷长得还不错的大家闺秀,记忆中的面目早就模糊了,而桑采青和沈流年从小就和沈流云朝夕相处,怎么可能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
  他曾经对沈流云判断失误,把烈马看成了绵羊,以为她就算嫉妒桑采青也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哪里知道他的疏忽竟然导致事情脱离掌控,新婚妻子跳河自杀,自己背负了一个克妻之名。想到这里,方少陵不由对眼前的流云产生了一丝杀意。
  不过他听着流云话中明晃晃的暗示,脸色逐渐发绿,却又直觉这里面有些蹊跷。
  难道她真的不是沈流云?
  方少陵暂且按捺下杀意,眉头依旧皱得死紧。他思索片刻,还是干脆决定先观察几人的反应,看看这其中到底有何猫腻,便只面无表情地坐在位子上,忍住没发话。
  不说方少陵思绪如何复杂,光说桑采青听了流云刻薄难听的话语,脸上立马就换了一副泫然欲泣、伤心欲绝的表情。
  心疼桑采青的沈流年瞬间暴怒,指着流云的鼻子就破口大骂:“沈流云!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采青叫你回家是为了你好,你不领情就罢了,怎么可以侮辱她?巴拉巴拉……”
  “真是一群脑残!”流云愤愤地咒骂一声,安抚住想要揍人的张博涵,不理会饭桌对面装模作样的桑采青和乱喷口水的沈流年,从皮包里掏出了一副画卷,慢慢展开,摊在方少陵面前,“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才是你家夫人。我只是凑巧和她长得有些相似而已,你快把你家疯狗牵走,不要让他们再来打扰我了!”幸好刚才突然想到了办法,否则今晚说不定会死无全尸。
  方少陵右手托着下巴,专注地看着画像,脑海中妻子的相貌忽然就清晰了起来。
  武志强在后面看了一会儿,弯腰附到方少陵耳边,肯定地说道:“少爷,这画中人确实是少奶奶。”
  站在一旁的桑采青和沈流年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桑采青更是哀怨无比地望着方少陵和武志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名女子手中会有真正的沈流云的画像,而武志强也站在她那一边。方少陵可是非常信任这位手下的。
  将桑采青两人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方少陵眼里寒光闪烁。知道我记不清沈流云的样貌,想要摆脱我就找个长相相似的女人来滥竽充数,还表演得那么真实,看来我对你们真是太宽容了!
  他左手规律地敲击着桌面,忽然抬头凌厉地看了流云一眼:“你为什么会有她的画像?她现在在哪里?”
  流云见方少陵这种反应,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果然赌对了,方少陵虽然爱着桑采青,却不会傻傻地任由桑采青蒙蔽他。总算没白瞎了自己那幅好画作!
  那幅画作是她前几天画的。她虽然于绘画一道不太精通,但简单的素描还是努力学过的。当时她困坐家中,心绪不佳,把玩小梳妆镜时,灵感突至。她铺好纸张,握着画笔,全神贯注地将原主的面貌描绘下来。画完后一看,那幅肖像图竟是难得的形神兼备、生动传神。因为只有二十厘米宽,卷起来放到皮包里也很方便,她出门前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鬼使神差般的将画作放入皮包,没成想竟然正好能用上。
  流云面色不改,老神在在地靠坐在椅子上,睁眼说瞎话:“这是一位落魄的青年画家送给我的。我起初见画中人与我有些相似,以为是那个画家不经我同意偷画我,便想要把画作抢过来。可是后来画家告诉我,画里的女子是他路过一个叫青城的地方时救的,与我并非同一个人。听那画家说,那名女子长得花容月貌,性子纯善,见老人在路上摔倒了还会主动帮忙搀扶顺便送回家,见他生活穷困潦倒,为了报恩把身上的首饰全部当了,把钱给了他。可惜她后来又自杀了。据说是因为家人容不下,夫家又厌弃,她自觉没有颜面存活于世。画家把她埋葬以后,为了纪念她,便画了这幅画作。因我与她长得有几分相似,画家觉得我与画作有缘,就送给了我。对了,她的名字叫沈流云。”
  流云讲得头头是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完全让人无法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