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
雨霖铃 更新:2021-03-11 17:57 字数:4733
付辛博除了失落,更多的是难过。为什么任梁会变那么多?变得自己快不认识了。难道他从来没有爱过自己?难道他们经历过的都是假的?而乔任梁的内心,也并不比付辛博好受:为什么我可以对辛博说那么严厉的话?为什么我可以对辛博摆出那么冷淡的表情?为什么我明明那么想哭着扑到他怀里告诉他一切却还是做不到?为什么?为什么?……
心理回到家,李易峰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乔任梁不理会,径直往楼梯走去。“和老相好叙完旧了?”李易峰在乔任梁上楼之前,突兀地问了一句。乔任梁停下,皱眉:“你知道我今天是和辛博去谈GM的事的。”“的确,但谈得是不是久了点?”李易峰的语气还是平和的。“李易峰,你明知道GM的官司很复杂,怎么可能三五分钟就谈完!”乔任梁对李易峰莫名的“吃醋”感到很心烦。李易峰放下手里的杂志,走到了乔任梁面前:“以后,别叫我全名,叫我易峰,像以前那样。”说完,就越过乔任梁,先一步上楼进了书房。
除了自己刚回来那天,他叫自己“易峰”,之后,他从来都直呼他的名字;而他不管什么时候,都叫那个人“辛博”,从不带姓氏。这就是差别。难道,真的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得到他的心吗?……把自己锁在书房的李易峰痛苦的想着。锁门又是何必呢?明知道他永远都不可能主动来打开这扇门……
乔任梁走上楼梯,站在李易峰的书房门口,手几乎就要碰触到门把手。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站在这里!怎么竟想去找李易峰说点什么!!自己是怎么了?刚和辛博分开没多久,在走进别墅之前,还在为自己对辛博造成的伤害感到难过;却在刚才看到李易峰越过他的时候眼里隐藏着的痛苦感情时,忍不住有种想叫唤住他,和他说话的冲动。要直接开门进去么,还是敲门?乔任梁正在迷茫之际,又突然“清醒”过来:我为什么非要去和他说话?他李易峰是害我失去行动和思想自由的罪魁祸首呐!我该恨他的,对!就该恨他的!这么想,乔任梁便离开了书房门口,回了房间。
经历过那天的尴尬,乔任梁和李易峰已经许久没有正面谈话了。即便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在同一个书房内看文件资料……几乎都是保持沉默,没有人打破僵局。李易峰虽说让乔任梁当自己的情人,却不与他同屋睡。这点,让乔任梁觉得尚能接受。如果每天都睡在同一张床上,乔任梁必定每夜都睡不塌实。李易峰怕是也考虑到这点,才如此安排的吧。
“背叛”
离开庭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乔任梁基本已经做好了准备。李易峰对乔任梁很有信心,所以也不多过问。而且,他们的僵局一直在维持,连说话都变成了一种奢侈。但是,就快开庭了,哪怕不是朋友,仅仅作为辩护律师和当事人,也该有适量的交流。所以,身为律师的乔任梁还是率先对李易峰开口了:“法庭上,如果对方律师向你发难,你也可以保持沉默的,我会帮你挡下。”可能是没想到乔任梁会主动开口,所以李易峰在听到乔任梁的话后,顿了好久才回神:“嗯,我知道。”乔任梁其实已经在迁就李易峰了吧,不然他就会直接说“辛博”,而不会用“对方律师”这个称呼了。当乔任梁发现自己对李易峰的迁就后,也吓了一跳: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说好要恨他的,怎么反而还迁就起他了?……李易峰或许想把握住乔任梁主动对他开口的这次谈话,所以又接着问:“这场官司,你有多大的胜算?”乔任梁对上李易峰的眼睛,坚定地说:“没有十分,也有八九分!”李易峰笑了,说:“任梁,我就是喜欢你自信的样子!以前,你就是这样的。只是……”意识到自己越说越不对劲,李易峰还是停下了。乔任梁也只是看了看李易峰,没有多说什么。书房,又恢复了安静。
这边,张殿菲也在询问付辛博胜率:“辛博,这场官司,我可是非拿下不可的,你有十足的把握吗?”付辛博回答:“还很难说,毕竟,对手是任梁……”“他不是你以前的下属兼恋人么,他的心思,你该再熟悉不过了。”张殿菲说。付辛博的眼神暗了暗:“就因为这样,我才太清楚他的能力了。任梁,绝对不是一般的对手。”张殿菲却下了狠心:“不管怎样,你都必须给我赢下这场官司!”见付辛博不说话,张殿菲又补充说:“你知道吗,乔任梁现在不仅是李易峰的辩护律师,还是他的……情人。”“什么?!”沉默着的付辛博不禁立刻跳了起来,“怎么可能?!”“我一直派人在追踪李易峰那边的消息,你知道的嘛,‘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谁知道,被我查出了他们两个人还有这一层非同寻常的关系。”张殿菲看付辛博陷入了极端的思想抗争中,又说,“所以咯,对付背叛你的人,千万不要心软。你难道可以忍受乔任梁赢了你,又躺到李易峰怀里?”付辛博的内心,完全被恨意占满了:任梁,原来你的离开和沉默,竟是对我的背叛!你竟然背叛了我!!……
开庭终于,还是到了开庭的那一天。(似乎忘了交代,李易峰是被告,而张殿菲是原告。他们的父亲把大部分遗产传给了李易峰,包括他的别墅,所以李易峰和乔任梁两个人住在他父亲的别墅。而GM公司的股份,李易峰分得最多,张殿菲其次。所以张殿菲觉得他父亲的遗嘱是有问题的,完全不公平,才要提出上诉。)李易峰和乔任梁,张殿菲和付辛博,四人一出现,就被法庭外的媒体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好容易才在保安的帮助下突出了重围。走进大厅,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四人的目光,也这才汇聚在了一起。李易峰盯着张殿菲,一副敌视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兄弟感情;付辛博盯着乔任梁,眼里包含着疑问和几丝淡淡的恨意,像是有满腹的话要说要问。就这样对视了几秒,四人才两两往不同的方向走了。
穿上律师服,乔任梁原本就绷着的脸,显得更严肃了。律师,就该有这样的震慑人的气势吧。付辛博则是很久都没有接触过自己的律师服了。自从他接任了SKY律师事务所负责人这个职位后,就不再担当别人的律师。一直都是乔任梁接手事务所的大案子,然后他再陪同乔任梁一起解决、一起出庭。如今,却是要亲自穿上律师服,更要命的是对手就是乔任梁。这样的变换,付辛博一时半刻绝对适应不了。但是,毕竟接受这个事实很久了,不适应,也必须强迫自己适应。
在走廊上相逢,付辛博浅浅笑着问好:“Kimi,请多指教。”乔任梁微微点头,算是给了回应。待所有人都入完席,法官宣布正式开庭。“我方当事人张殿菲,是GM公司张XX总裁的嫡子,按照法律规定,嫡子应继承父亲最大部分的遗产,然而,现今,我当事人却只分得很少比例的财产。相反的,张XX总裁五年前才认回的私生子李易峰却分得绝大部分的财产。这实在是不公的分配。”付辛博先发制人。“反对,反对对方律师用‘私生子’这样的不雅称呼来诋毁我当事人。”乔任梁留意着付辛博言语中的每一个细节。“反对有效。请问原告律师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法官开口。“没有。”付辛博坐下了。法官继续说:“那么,请被告律师发言。”乔任梁不紧不慢地说:“我方当事人李易峰,的确是GM公司张XX总裁五年前才认回的二儿子。也正是因为五年前才认回,张XX总裁才觉得对我当事人没有尽到养育之责,才会在临终前立下遗嘱,把绝大部分的财产交由我当事人继承。”付辛博不折不挠:“鉴于张XX总裁临终前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那份遗嘱的公正性。况且,我当事人张殿菲自毕业以来,一直在替其父张XX总裁管理GM公司的事务,张XX总裁完全没有理由把GM公司的大部分股权交由李易峰掌管。可见,那份遗嘱的公正性绝对值得怀疑。”“关于遗嘱的公正性,对方律师以及法官,可以放心。它是绝对公正的。这点,张XX总裁的主治医生、委托律师、公证人都可以证明。”乔任梁没有丝毫的慌乱。
……经过数小时的法庭辩论,法官最终宣布当日的庭议结束,择日再审。李易峰和张殿菲一直没有开口,都是乔任梁和付辛博在那儿唇枪舌剑。出了庭,四人无一不面带倦色。这一战,打得艰难,而下一战,可能更甚。
庭续回到家,满身疲惫。即便是像乔任梁和李易峰这般严谨的人,也都不约而同地坐倒在了沙发上。两人似乎很久没有保持如此近的距离了。没有说话,自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坐姿有多暧昧——李易峰双手大开着搭在沙发的靠背上,乔任梁则是微倚着头,他以为自己靠在沙发靠背上,却不知自己是靠在李易峰的手臂上。大家都太累了吧。待稍稍恢复过体力,乔任梁便起身上了楼。李易峰也跟着去了自己的书房。两个人还是形同陌路一般。只是,他们的内心,又只有自己才知道究竟有无发生什么变化……
日子还是像往常一样在流逝,法庭说的择日再审,转眼就是明天了。又是近乎沉默的几天,这晚,乔任梁和李易峰又聚在书房。不管怎样,开庭的前一天,两人还是该有些言语交流吧。所以,和上次一样,还是乔任梁先开口:“明天,不知道张殿菲会请来什么证人,这可能是整场官司的致命点。”李易峰倒是坦然:“他有证人,我们也有,究竟是致谁的命,还很难说!”相比于李易峰的自信,乔任梁还是保持着律师惯有的理智:“但是,照目前发展来看,我们若是想获得全胜,希望不大。至多还是按你父亲的遗嘱分配,你得大部分股权,张殿菲得小部分。”李易峰也妥协了:“这样也可以,反正将来GM由我说了算,我那哥哥的一小部分股份根本起不了大作用。”
第二天,又是和上回一样的情形。忽略媒体记者的围困、保安的维护,李易峰和张殿菲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似是比上回更甚一筹。今天,该是有最终结果了吧。谁胜,谁负,很快就会揭晓……
照例,法官宣布开庭。原告律师付辛博首先发话:“法官大人,请允许我请一位证人出庭,来证明GM的张XX总裁在临终前完全陷入半昏迷状态,所述遗嘱存在很大的不可信性。”法官同意了。进来的是一张陌生面孔,那人立到证人席,开口:“我是维康私立中心医院的周XX医生,也是GM公司张XX总裁的主治医生。张XX总裁自五年前就入院接受治疗,病情一直还算稳定。直到两个月前,病情突然开始恶化,后来一个月,几乎每天都会陷入昏迷,有时候甚至一昏睡就是整整24小时。直至逝世的前一天,才稍微撑起了点精神,召唤来了律师、公证人,准备立遗嘱。但按照他当时的身体情况来看,头脑已经进入了完全的衰竭状态,立下的遗嘱,很有可能与他以前所考虑好的有较大的出入。以上就是我的证词。”法官宣布证人退庭,又继续询问原告律师是否还有补充。付辛博满脸自信:“相信在座的各位在听完周XX证人的证词后,已经很明了整件事的原委。所以,我认为张XX总裁的遗产绝对需要重新分配。那份遗嘱,根本不能作为法律公文。”付辛博坐下之前,望向了神情严肃的乔任梁以及神色同样紧张的李易峰,心想:任梁,你还是要输给我呀!
庭终短暂的休庭之后,轮到乔任梁发言:“法官大人,原告律师请出的证人,口中所述是否属实,我们暂且不予理会,请允许我请出我方证人——GM公司张XX总裁在世时的助理陈XX。”得到法官同意后,陈XX助理进入了法庭,站到了证人席,开口:“我叫陈XX,是GM公司张XX总裁的助理,担任这个职务已经有10年之久。五年前,张XX总裁病危入院,同时,命我寻找他遗弃多年的儿子,也就是现今坐在被告席上的李易峰。经过几番波折,才算相认。大约在两个月前,张XX总裁感到自己的病情在急速恶化,便吩咐我找来柏栩栩律师,更要我担当公证人,立下一份公证信,算是口头交代他的遗产分配。”乔任梁问:“那么,那封公证信呢?”陈助理从西装口袋里摸了出来,乔任梁接过,询问法官:“法官大人,我可以宣读此信吗?”法官点头。乔任梁展开信件:“‘我张XX,在2008年4月30日立下此口头遗嘱:我在GM公司的70%股权,其中50%分配给我的二儿子李易峰,其余20%分配给我的大儿子张殿菲。李易峰接任我GM公司董事长的职位,张殿菲担任总经理一职,协助李易峰。我名下的蓝岛别墅的房产权也交归李易峰所有。公证律师:柏栩栩;公证人:陈XX。’法官大人,我宣读完毕。”乔任梁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