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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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儿 更新:2021-03-11 17:53 字数:4980
贺伯卿点头,“我曾见过七小姐身上佩戴过一块与这块玉佩极其相似的凤佩。想来,该是一对吧?”
这是永宁侯府的秘密,肃亲王府与永宁侯府亦敌亦友。走到这一步,姚倾忽然有些举棋不定。虽然她不知道当年姚家与陶家到底有什么渊源,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养在姚家。而胞兄却不知所踪。但她知道,这必定是永宁侯府,甚至是皇宫的禁忌。找到哥哥固然重要,可倘若找到哥哥的代价是让别人掀开这段尘封已久的历史,会不会牵连出去多变故。而永宁侯府会不会惨遭劫难。他们虽非她血肉至亲,可到底他们与她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便是日日里摩擦不断,可还是有感情的。
她应该说吗?
姚倾蹙着眉头,目光只落在那玉佩之上。暖玉透着莹润的光。映在姚倾的眸光中竟是一片冰凉。
车内气氛诡异的安静,贺伯卿知道她为何不做反应。心里竟有些失落。挑眉道,“七小姐信不过贺某?”
姚倾抬头,迎上贺伯卿的目光。目光中的挫败,竟叫她有些迷茫。她抿唇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不信,而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身家性命压在一个并没有太大交情的人身上。姚倾没有那么鲁莽。
贺伯卿虽是心中有所芥蒂,倒也欣赏姚倾的谨慎。于是便将那玉佩又取了回来,放进广袖之中。“我是听风楼的主人。”
姚倾难掩震惊,双眸猛的瞪大看向贺伯卿。然而瞬间,便又恢复了平静。是了,她怎么会没有想到。贺伯卿手下是大齐最大的暗卫军玄衣卫,这只犹如暗夜鬼魅一般的队伍,最擅长的不是行军作战,而是探秘。而听风楼既是大齐江湖上赫赫有名以倒卖隐秘消息为生的地方,自然是要与玄衣卫有所牵连的。
肃亲王府恐怕已经掌握了整个大齐的所有秘密吧。那当年陶氏灭门的缘由,只怕贺伯卿也是一清二楚。而姚倾的身份,怕他们也是早就知道的。
思及此处,再抬头看向贺伯卿时,姚倾竟有种赤身相对的感觉。自己再这人面前竟是毫无隐私。
贺伯卿不知姚倾为何露出这样的表情,但还是继续道,“听风楼是听命于圣上的,而我是楼主这些都是秘密。贺某近日才得知,七小姐送了自己贴身玉佩去要寻找一位故人。”
听贺伯卿话中的含义,似乎并没有恶意。而他也告诉了自己一个天大的秘密。姚倾稍稍放下戒备,柔声道,“我的身世恐怕世子早已知晓,而这玉佩的主人与我是何关系,世子也该是一清二楚的。那倾儿便也不扭捏,与世子坦诚相待。恳请世子待倾儿与那倾城会上一面。”
贺伯卿神色落寞,垂头道,“倾城已经离开上京城,而这玉佩并非是他交予我的手上。期间如何辗转拿到这块玉佩的,日后我再细细说与七小姐。伯卿今日与七小姐一会,目的是想提醒七小姐,恐怕你的身世已经不再是秘密,而有人似乎不大想要你与倾城相见。七小姐日后行事切记小心谨慎,莫要上了人的圈套才是。”
听贺伯卿一席话,姚倾心头一震。感激的看向他,道,“多谢世子提醒。只是,倘若他日你有倾城的消息,万望告知倾儿。”
贺伯卿点头,此时马车已经驶进了永宁侯府所在的那条巷子。远远的有嘈杂的人声传来。
姚倾将车帘掀开一角,向外望去。正瞧见永宁侯府门口一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跳下急速停下的马背,快步往大门内跑去,而门口小厮则拦也不拦,反倒慌忙行礼。
第二卷 金风玉露一相逢 006章 风波
那男子身姿矫健,器宇轩昂,不是别人,正是姚倾长兄,永宁侯世子姚子珏。
见他如此行色匆匆,定是有事发生。贺伯卿将姚倾送回永宁侯府后,便打道回府。
这一日折腾下来,姚倾委实疲惫。回到院子里换了一身轻软衣裳,去顾氏屋子里请过安,到了酉初便与顾氏一道往老太太出请安。
姚子珏自入了永宁侯府大门,便进了永宁侯的书房,父子二人在书房内长谈。直至晚饭时,方才出来。
姚子珏苍白着脸自永宁侯书房出来,便往雍福阁去给老太太请安。
今日因姚子珏回府,老太太便叫人将晚饭摆在自己屋子里。一众少爷,小姐们都聚在一块,难得的热闹。
如此儿孙满堂,热闹齐全的时候在永宁侯府并不多见。老太太自是极高兴的,以至于她全然没注意到姚子珏一直苍白着脸色,明显的心不在焉。
饭后用过茶后,老太太留大家在屋子里说话。屋内点了灯火,室内辉煌装饰经灯光一照,更显富贵。姚碧芸等人围坐在老太太跟前,讨巧卖乖。一向被老太太不喜的姚倾,则游离在外,反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正想着找由头先行告退,忽而觉得眼前光线一暗,似是有人站在她的面前。抬头正对上姚子珏那双乌黑双眸,他眼珠乌黑,似是一潭深泉,而此时那潭水之中似乎翻滚着惊涛骇浪,稍有不慎被瞧定的人便要被卷入其中。
对上这样的目光,姚倾不禁心头一紧。但还是柔柔一笑,声音低柔唤道,“大哥。”
姚子珏目光微微收敛,剑眉一舒,道。“倾姐儿,好久不见。”
这开场白着实别扭,而他声音清朗更显得有些疏离。姚倾起身,微微行了一礼。姚子珏慢慢柔和了眉目,道,“大哥留给你的那些描红,你可都练了?字可有长进?”
姚倾写的一手漂亮的娟秀小楷,皆是姚子珏自小悉心教导。他甚为长兄,虽对姚倾感情疏离,但却不疏于对其管教。姚子珏写的一手好字。是以家中不论弟妹都曾受过他的指导,练习写字。而众人之中,只姚子瑜与姚倾两人最为出挑。
想起小时候自己身高不够桌面时。姚子珏就抱着自己站在绣墩上伏案写字的场景,一股暖流淌过心间。
姚倾笑的越发温柔,“这些年妹妹日日勤恳,未曾疏懒过。”
“真的?”姚子珏挑眉,仿若不信一般轻挑声调。“那为兄倒要检查检查。”
“好啊。那就请大哥去倾儿的沉鱼阁一坐。”姚倾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姚子珏展眉一笑,只是脸上依旧苍白不见任何血色。
姚子瑜一直坐在一旁远远看着,见两人起身要向外走。长身而起,两步追上。“考校妹妹学问,如何能少的了我?”
“金銮殿上被圣上轻点了新科状元的姚三爷。哪儿能少了你?”姚子珏先是一愣,随后笑的开怀。手搭上姚子瑜的肩,兄弟二人先姚倾一步出了门。
姚倾站在后面。看着兄弟两个并肩而行。一样的身子倾长,一个劲装孔武,一个儒袍雅致,前世她竟从不曾发现过,他的兄长们竟有这般的绰约风姿。
垂眸抿唇而笑。姚倾抚上了流萤的手。告知了花枝她要先退下,请她转告老太太后。也跟着姚子瑜和姚子珏往外去了。
姚子瑜和姚子珏并肩而行,两人脚步都有些迟缓。此时已到戍时,院内宫灯渐次点亮,夕阳余晖只在天边剩下小小一片残红。
姚子瑜望着那片向被血染了一样的天边,声音悠远道,“你不能这么自私,将倾姐儿搅合进这件事情来。你明知道的,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姚子珏垂眸听着,嘴唇紧抿成线。也望向那边烧红了的天边,肃着脸,转头看向姚子瑜,目光中竟是有些嘲讽,“似乎,自打我和父亲将这件事坦诚说出来开始,你便有些沾沾自喜,乐不可支。”
姚子瑜似是被人看透心事,有些羞恼。请自镇定道,“我沾沾自喜?乐不可支?你凭什么这么说?”
姚子珏看着弟弟慌乱的神情,叹了一口气,“三弟,自古美人祸国。当朝已有一个陶后祸国,你不想倾姐儿做第二个陶后吧?”
“可这不能证明,是倾姐儿与那人勾结。倘若她真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何能够这样坦然的住在这个府里?”姚子瑜目光恳切望进姚子珏的双眸。
他那样的执着和肯定,让姚子珏败下阵来。兄弟两个一直默然对视着。
姚倾跟在他们后面,虽听不真切他们在说什么,可见两人神色便知并不愉快。
自小,她便与姚子珏不甚亲厚,而后他尚了公主搬出永宁侯府,他们兄妹更是没有任何交集。就连前世,他们两人也是交情极浅。同姚子瑜,更是有些不言而喻的别扭。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插入兄弟两人的争执之中,因为她并不知道两人争执因她而起。
姚子珏在姚子瑜面前到底败下阵来,轻叹着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语毕,便侧过头去,不再看姚子瑜,而是回头对姚倾道,“倾姐儿,你怎么不快些走?莫不是字练的不好,不敢叫哥哥瞧吧?”
姚倾还在思索要不要上前,猛的听见姚子珏的声音,忙几步上前笑道,“谁说的?我再认真不过的,如何怕了?”一面说,一面走到姚子瑜兄弟两人中间继续往前走着。
姚子瑜看着姚倾轻快的身影,心里头竟是五味交杂。
兄妹三人到了沉鱼阁,姚倾便张罗着给两个哥哥沏茶。姚子珏认真的看了姚倾进来读的书,临的贴,不禁赞不绝口。而姚子瑜则一直默默坐在旁边抿唇笑着,姚子珏每夸赞姚倾一句,他便心中更骄傲一分。仿佛那些夸赞的话都是说给他的。
兄妹三人在沉鱼阁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到了入夜时分。姚子珏起身准备告辞,却听的外面的云板扣了四下。
云板叩响四下,既代表有丧事发生。屋内众人皆是神情一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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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嘛我后台的自动更新不好使,所以我有时候前一天写完的存上来第二天不能按时更新。只能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更。对于时间的不稳定深表歉意,但是我还是会保证不再断更。
第二卷 金风玉露一相逢 007章 带发修行
雍福阁里热烈的气氛忽而冷了下来,老太太肃着脸看向快步走进来的花枝,问道,“怎么扣了云板?”
花枝未等开口,先红了眼眶。豆大的眼泪滴了下来,噗通跪倒在地上,“老祖祖,大小姐殁了。”
哐当一声瓷器碎裂声音,落针可闻的屋内显得格外刺耳。老太太手上一松,原本握在手上的茶盏摔落在地,茶水溅了一地,碎瓷更是七零八落。
半晌后方才有人反应过来上前收拾,而四太太高调的哭声也随即响起。“我苦命的茵姐儿,如何就这般去了。”
那声音凄楚无比,一听之下屋内众人皆都垂眸抹泪。
老太太却是异常的冷静,一击炕几,怒视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四太太,“鬼嚎什么?你这般如何叫孩子放心去了?”
四太太原是想要讨好卖乖,却不曾想触了老太太的眉头。蓄满泪水的眼睛圆瞪,略带惊恐的看向老太太,渐渐的收了哭声,只拿着手帕抽抽搭搭。
老太太悲从中来,神态瞬间老了几岁,老态龙钟毕现。她无力的挑起耷拉的眼皮,看向隐忍着泪水的花枝,问道,“谁来送的信?叫进来亲于我说。”
花枝回了一声,是大小姐的陪嫁乳母,便转身去了。
须臾片刻,便进门帘一晃。一个穿着麻布孝服,身材略显丰腴的中年妇人进了门。一进门,便往老太太脚下跪倒,哭道,“老祖宗,奴婢没有照看好小姐。让小姐就这般去了!”
这一生哭的撕心裂肺,叫屋内众人都肝肠寸断。老太太更是止不住掉了眼泪,叫人上前将那妈妈扶了起来。
“前儿太医不才说过病情有所好转。如何就这般突然去了?”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泪,看向下面那妈妈的眼神略带了几分凌厉。
那妇人哭的脸颊浮肿,显见的是十分伤心。抽泣了半天,方才哽咽道,“太医说,那是回光返照!”
那话说的多少有些底气不足,老太太虽是时常糊涂,但也并不傻。长舒了一口气,稳住因为哭泣而不顺畅的呼吸,为难道。“姑爷怎不来报丧?”
那妈妈片刻迟疑,而后眼神闪躲道,“小姐没了。太夫人悲伤过度昏死过去,侯爷正在榻前伺候汤药。”
“哼,”老太太冷哼一声,“她这个做舅母的,这会儿到想起来疼侄女了?茵姐儿临终前可留了什么话?有什么心愿未了?”
那妈妈揉了揉哭红的双眼。偷偷扫视了一眼屋内众人。似是松了一口气道,“小姐唯独放不下两个姐儿,求七小姐过门。”
一语毕,屋内众人不论存和心思,皆都倒抽一口凉气。求娶侯府嫡女过继,委实太不靠谱。
听到云板响声。而匆忙赶来的顾氏,挑了门帘,冷哼一声。“梁妈妈何必在此妖言惑众。谁不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