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节
作者:散发弄舟      更新:2021-03-08 19:42      字数:48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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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清愣了一下:“怎么是你?”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忙改口:“怎会是四皇子?”
  慕容昰不着痕迹的打量她一遭道:“若不借着余隽的名头,你可会来见我?”
  怀清下意识想摇头,却觉着不对劲儿,方道:“四皇子帮着皇上办差辛苦,怎会有空闲召见民女。”
  慕容是目光闪了闪:“我以为,在你眼里我是木公子。”
  怀清真想翻白眼,这不废话吗,以前在外头,还没捅破这层窗户纸,掩耳盗铃的事儿干了就干了,这里是京城,前儿又明明白白的在叶府见了面,还怎么装傻啊,不过,既见了他,正好把那枚寿山石的印章还给他,省的留着也是块心病。
  刚想着,就听慕容昰道:“你昨儿个上午可出去了?”
  怀清心里咯噔一下,眼前这位可不是二货老六,这位绝不会说废话,每句话都有原因,那么他问昨天,莫不是知道百花洲的事了?
  怀清不免有些忐忑,心里悔的肠子都青了,暗骂慕容曦不靠谱,好好的非勾着自己去青楼做什么,还有,这事儿四皇子怎么知道的,莫非是那猪八戒的爹跑皇上哪儿告状去了。
  论说这事儿,就算翻出来自己倒不怕,至多就说自己伤风败俗,胆大妄为呗,可这里头还有个怀济呢,怀济身处官场,还是个七品小官儿,这些个封疆大吏京城权贵,随便一个动动小手指,都能把她哥给办了。
  想到此,怀清心里有些急,却极力安住神,看向慕容昰:“四皇子问这些做什么?”
  慕容昰没答她,却把炕桌上的茶推了过去:“坐。”怀清哪有心思坐下喝茶啊,可见他那个稳当劲,怀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坐在了炕边上,拿着茶碗心里琢磨,这事儿既慕容昰来问,就说明没闹出来,要是真闹出来,恐怕就不是这种局面了,事儿都出了,自己再怕也晚了,倒不如及早想招儿,或许能把事情圆满解决。
  想到此,怀清一咬牙站起来道:“昨天我跟六皇子去百花洲了,正遇上川陕总督的二公子,起了些冲突,后来怕事情闹大,就回府了。”
  慕容昰看了她半晌儿道:“你可知百花洲是什么所在?”饶是怀清也忍不住脸一红,吱吱呜呜的:“不,不知道……”
  慕容昰叹口气道:“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叫我如何替你周全……”
  ☆、第50章
  怀清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且是如此的语气,这种语气令怀清觉得,自己跟他很近很近;就仿佛是自己人;可在怀清的印象里,自己跟他连熟都算不上,何来的近。
  怀清想了想,还是决定暂且不纠结这些;解决问题是当前最要紧的事;便把昨天发生的事儿大略说了一遍,然后小声问:“是不是那什么总督告到皇上哪儿了?那个,会不会牵连我哥?”
  慕容昰看了她一会儿,忽道:“你还知道个怕,我当你天不怕地不怕了呢。”
  怀清忍不住嘟嘟嘴:“要不是六皇子;我哪会去那种地方……”意识到说漏嘴;急忙停住。慕容昰意味深长的道:“原来怀清姑娘知道百花洲不是一个女孩儿该去的。”见她露出难得的窘迫,慕容昰眼里滑过一丝笑意,想了想道:“昨儿你在府里陪着老太君说话儿呢,哪儿都没去。”
  怀清一愣,看了他一会儿,忽的眼睛一亮点点头:“是,民女哪儿都没去。”
  想起什么,忙把随身携带的荷包拿出来,放在桌上,推了过去,慕容昰只看了一眼,便开口:“不喜欢?”
  怀清忙摇头:“喜欢,喜欢,只是这枚小印所用寿山石肌理细腻,玲珑剔透,有清晰地萝卜纹,颜色也已成橘皮黄,恐是千金难求的宝贝,我拿着用不妥,且,无功不受禄,我也不好收四皇子这么贵重的东西。”
  慕容昰嘴角略扬了扬:“倒是识货,这东西没你说的那么贵重,我哪儿还有一块田黄冻更佳,只不过,那块料略大,若刻一枚小印有些可惜,这块小些,给你正好。”
  怀清琢磨,自己跟他怎么像鸡同鸭讲呢,自己说的不是大小的问题好吗,是这东西自己不能要的问题。
  想到此,怀清道:“四皇子还是留着赏别人吧。”
  慕容昰略顿了顿:“可是,已经刻了你的名字,如何赏别人?”
  怀清嘴角抽了抽,心说,这不废话吗,谁让你刻的,想了想,低声道:“磨了重刻就是了。”
  重刻?慕容昰把小印拿出来看了看,又装了回去:“那就有劳姑娘了。”说着,把荷包放到她手里。
  怀清一愣:“四皇子这是……”
  慕容昰道:“近日皇上派了我的差,有些忙,如今又有尹继泰这桩事儿,恐无闲暇刻章,姑娘既如此说,不如帮我刻就是了。”
  怀清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心说,怎么跟他沟通就这么费劲呢:“那个,民女不善篆刻,恐糟蹋了好东西。”
  慕容昰望了她良久,方道:“这枚小印是我的还是姑娘的?”
  怀清道:“当然是四皇子的。”“如此就是了。”
  怀清从庆福堂出来的时候,都没想明白,这枚印章怎么兜一圈又回来了,不禁没还回去,还给自己揽了件刻章的活儿,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而且,她这会儿算想明白了,别看慕容昰长了张面瘫脸,内里的心眼子估摸比藕眼都多。
  刚那话里话外的就是告诉她,我本来就忙,又添了你惹出的这桩麻烦,没功夫刻章,你帮我干了也应该,让怀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家伙奸太奸诈了。
  可喜一进来,慕容昰便问:“走了?”
  可喜忙道:“走了,奴才瞧着怀清姑娘的车没影儿了,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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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六王府,慕容曦迎出来,哥俩进屋坐下,慕容昰也不废话,直接道:“尹继泰这档子事你打算怎么办?”
  慕容曦目光一闪:“什么怎么办?那小子敢向爷的女人伸手,弄断他一只手,已经算便宜他了,他老子还告状,下回爷见那小子一次,打一次,看他爹再告。”
  可喜在一边儿听了,脸都抽了,心说,这位爷是真行啊,这都闹皇上跟前去了,还不消停呢,真这么着下去还有个完吗,不过,什么叫爷的女人,张怀清什么时候成六爷的女人了,要真如此,自家爷还跟着瞎忙活什么啊。
  慕容昰放下茶碗看着他:“六弟你是不怕,就不替她想想吗,这事儿再闹,你是皇子,尹继泰再怎么着,也动不了你,可张怀清成吗?她哥哥成吗?便这会儿无事,你能保着以后吗?张怀济如今任南阳知县,过几年若到川陕,你护得住他兄妹吗?“
  慕容曦转了转拇指上翠玉扳指,缓缓的道:“四哥什么时候变成如此热心肠了。”
  慕容昰咳嗽一声道:“张怀济心怀百姓,是我大燕难得的好官儿。”
  慕容曦道:“这么说,四哥是为了张怀济,果然是四哥,想的就跟弟弟不一样,爷可不知道什么好官儿不好官儿的,爷就为了那丫头,谁也别想动她。”说着看向慕容昰:“这事儿四哥别管了,明儿爷自会有个交代。”
  慕容曦膝盖一弯,跪在地上:“父皇,儿臣前来请罪。”
  皇上捏了捏眉心,如今他一看见这个儿子就头疼,都快成条件反射了,长叹了口气道:“我说老六,你这是做什么?”
  慕容曦道:“儿臣前儿在百花洲跟尹继泰的儿子起了争执,皆因儿臣瞧那小子长得磕碜,就收拾了那小子一通,找茬儿的是儿臣,打人的是儿臣,撅折了那小子胳膊的,还是儿臣,皇上若要追究,儿臣认罚就是。”
  认罚?皇上脑仁都疼了,心里却对老六有些刮目相看,皇上眼里,自己这个六子简直就是老忠亲王的翻版,就没这么浪荡的了,成天儿的在外头瞎逛,正经事儿没有,闲事儿一大堆,若有差事,自己还没往下派呢,这小子第一个溜了,就怕落他头上。
  也之所以,上回去南阳追税银,自己才让他去,就是想治治这小子,省的成天一个无里忧,本来还说,让他在南阳多吃几天苦,没想这小子没本事,可有运道,才去了一个月就把案子破了,他也回了京城,一切照旧,该偷懒偷懒,该耍滑耍滑,这会儿不知抽什么风,倒把事儿扛下来了。
  皇上好奇的不是他改了性子,好奇的是谁让他改的,这小子宝贝疙瘩一样护着的人到底是谁?而且,这里头还有个老四,昨儿这小子可没像今儿似的,今儿这意思跟打了鸡血似的,若说这里头没有老四的事儿,打死皇上都不信。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是尹继泰小题大做,自己根本都不用知道,如今老六既扛下来,就是想速速了了这桩公案,自己不如成全他。
  想到此,开口:“海寿去把尹继泰叫来。”
  尹继泰一见海寿,心里直敲鼓,冲尹福一使眼色,尹福会意,塞了一张银票给海寿:“这个给公公吃茶。”
  这种事儿已经成了规矩,海寿也没必要推辞,接在手里呵呵一笑:“那咱家就谢了,尹大人走吧,皇上哪儿还等着呢。”
  进了宫门,尹继泰才小声扫听:“敢问公公,皇上今儿宣召微臣是……”
  海寿呵呵呵一笑:“这个咱家可不知道,不过呢,刚六皇子进宫了,跪在御书房请罪呢。”
  “跪,跪,着请罪……”尹继泰都磕巴了,心说,六皇子那可是有了名儿的天不怕地不怕,顶着皇子的身份,就算把天捅个窟窿,也没人敢把他怎么着啊,怎会跪着请罪,莫非还是为了百花洲那档子事。
  想着,尹继泰心里头更是忐忑,这会儿是真后悔,昨儿一冲动跑来告状了,细想想,自己不犯傻吗,皇上是君,自己是臣,皇上的儿子是主子,自己就是奴才,别说主子欺负奴才了,就是要了奴才的命,奴才也只能认命,自己倒好,还巴巴的跑来告状,要是六皇子把那天的小子交出来还成,瞧这意思,是要死保啊。
  尹继善之所以敢来告状,就是拿准了朝六皇子旁边那小子开刀,要是六皇子一肩扛下来,那就算把自己搁在里头了。
  越想越忐忑,到了御书房,果见六皇子立在一边儿,脸上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尹继泰跪下磕头,皇上叫他起来,指了指旁边的六皇子道:“叫爱卿来是了你儿子那桩公案,昨儿我说让老四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今儿老六就自己来请罪了,说在百花洲,你儿子是他打的,手腕子是他撅折的,一切缘由皆因他找茬儿而起,朕叫爱卿来是想问问,既查清楚了,爱卿说说该怎么发落?”
  噗通……尹继泰腿一软又跪下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昨儿微臣回去也问清楚了,家里那畜生说,不干六皇子的事儿。”
  皇上道:“朕怎么记得,爱卿说你儿子浑身是伤,都起不来炕了呢,能不能保住命都两说,难道朕听差了不成。”
  尹继泰汗都下来了:“犬子那伤是摔的,对,摔的,积雪路滑,犬子不防头摔了一跤。”
  皇上点点头:“那撅折了手腕子?”“也是犬子摔折的,跟旁人无干。”尹继泰说的别提多诚恳了。
  皇上点点头:“这么说爱卿不告状了?”“不告,不告了……”尹继泰急忙摆手,皇上脸色一沉:“尹继泰,你当朕是谁,由得你说告就告,说不告就不告,朕这个一国之君,多少国家大事还忙不完呢,你倒好,拿如此狗屁倒灶的事儿来烦朕,是何居心?”
  尹继泰心里这个苦的啊,跟吞了二斤黄连似的,一边磕头请罪,一边儿心里把儿子骂了无数遍,你个小畜生,就知道给你老子惹祸,什么时候把你老子搭进去,就彻底消停了。
  皇上打了一巴掌过后,脸色略缓:“念在你一片怜子之心,起来吧。”
  尹继泰这才站起来,皇上扫了眼慕容曦冷神格道:“身为皇子不知为君父分忧,只知四处胡闹,看来是朕太纵容你了,传朕口谕,六皇子禁足一月,不许出府门半步,若哪个敢放他出去,提着脑袋来见。”
  六皇子倒不以为意:“儿臣遵旨,父皇放心,儿臣保证一步都不出来。”
  皇上哼一声:“滚。”
  慕容曦当真在地上打了个滚,站在门边嘻嘻一笑道:“儿臣滚了。”临走还不忘跟尹继泰挥了挥手:“尹大人回见啊。”尹继泰的脸都绿了,海寿险些没笑出来,这位六皇子就是滚刀肉,皇上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