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节
作者:浪剑飞舟      更新:2021-03-08 19:29      字数:4879
  是的,在那一世身为玖兰瞳时的吸血**被带到了这个世界。在上一世的时候,由于是身为人的缘故,没有獠牙,所以并不会对人类的血液产生太大的反应,即使有时候有些克制不住想要吸血,但是在下意识不小心啃噬上阿司的脖颈时,总会被认为那是求欢的信号,之后便投入在ML的过程中,沉浸在那样浓郁的索求中,竟然是冲淡了想要吸血的**。
  在某种方面,是阿司救了想要吸血差点堕落了的她——虽然解救的方式是用……身体与身体更深入的交流。
  可是,静清唯一不想伤害的就是小杏。在发现自己在夜晚竟然无意识地抱紧了小杏,并且想要贴近她的脖颈吸吮时,静清顿时惊醒过来,整夜未眠。从这日起,静清就改变了自己本来的计划,开始仔细思考起了自己独自离开的可能性。
  大概便是思考这种想法太过入神了,导致意外来临的时候如此让人措手不及,几乎是完全来不及反应。
  虽然说静清在发现自己有着吸血**之前提过离开森林的建议,但是还是被小杏拒绝了。理由是这里是她们出生和破茧的地方,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真的不想离开。
  在发现了自己的吸血**之后,静清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拉开自己和小杏过于亲密无间的距离,并且为自己的这套行为有着一个合理的解释——
  “小杏,这几日妖怪肆虐的厉害,我觉得我们彼此都应该增强妖力与自我防御力,所以近日我们还是独自修炼妖力吧。”
  妖怪的修炼很奇怪,异性之间可以利用双修达到更高的高度,但是若是同性的话,反而不宜在一起修炼,大概因为是同属阴或者同属阳的关系,因为属性相同,所以修炼时反而会互相相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静清才得以和小杏保持了一定距离。
  但与此同时,担心小杏安全的静清不由得和阿斑提前知会了一声,让他在己力范围内请尽量保证小杏没有生命危险。
  但即使是这样,也还是没能逃脱命运的齿轮必将驶向的方向。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静清将叉好的鱼摆好放进鱼筐,又灵巧地飞到树上摘了好些香甜多汁无毒的果子,想着近来都是这些吃食会不会有些腻了,要不弄些野味的肉来时,静清闻到了隐隐的血腥味。
  那股血腥味就像一记重击,直接敲在了脑子上,“轰”地一声砸得静清几乎当即就双膝一弯差点跪了下去。脑袋几乎化作一片空白,太久没有碰触血液的压抑与痛楚在此刻一齐爆发——静清一时间有些怨恨为什么这里没有血液淀剂,不然起码还能起点压抑吸血**的用处。
  正如当初师父所说,吸血鬼真是一群可悲的生物,就像是犯了毒瘾一般地对血液上瘾,而自己还无法控制——更何况,毒瘾还能戒掉,但是灵魂里带上了吸血鬼的能力,就同时也带上了吸血鬼想要吸血的劣根性。即使静清再未使用过那样的能力,想要吸血的**也无法停止。这时候,静清有些懂了欠债必还的道理。在那时,她用了吸血鬼的能力统治了整个吸血鬼的金字塔,并且和锥生零联手血洗了猎人协会,进行了一次大换血。而上一世,为了一己之私,她又滥用了吸血鬼的能力,使不合季节的花朵开放,如今正是该还的时候了么。
  刚想到这里,那痛楚让静清双膝一弯,咬住的下唇不由得溢出一声隐忍的呻吟,整个人躺在地上几乎痉挛地抽搐起来——血……想要……血!!……不行!!我是人类,我不是吸血鬼……我不要吸……!!
  这样矛盾的想法让埋在静清身体里的隐患终于炸裂。直到一道白影掠过她的身侧,尾巴将整个躺在草地上抽动不已的她放在身上快速地奔跑起来时,静清才微微恢复了神智。刮过脸颊的劲风让人的脸颊仿佛刀割一般地疼痛,可是静清却宁愿感受到这种疼痛,因为起码这样,吸血的**就能得到暂时的舒缓。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身体状态,身下对方的步伐微微放缓,刮过脸颊的风也柔和了下来,血腥味随着风也渐渐飘散不见,静清的身体慢慢也从僵硬痉挛恢复了过来,虽然身体还有些抽筋的迹象,但是比起之前压根动弹不得好多了。
  “你不该压制自己。”还没等静清酝酿好道谢的话语开口,她紧抓着的白色皮毛的主人就先开口打断了她的未出之语。
  “……你知道什么?”静清微皱起眉,手指不由得用力将手下的皮毛抓的更紧——
  “疼疼——放手放手!!你这区区小妖怪,本大爷屈尊救你,还敢给我这么用力!!”
  “小呆你耍宝够了。”静清面无表情地更用力抓了一把才松了手。微风拂过静清的短发和大狐妖白色的皮毛,静清俯□子倾身抱住身下大狐妖的脖子,贴近对方的耳朵,低声道:“阿斑,回答我,你知道了什么。”
  在一声轻轻的叹气过后,阿斑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妖怪,你早已经被我看透了。你除了妖怪的血统,还有吸血鬼的血统吧。”阿斑话音一落,静清就愣住了。她是知道的,阿斑不仅仅是身体这么巨大而已,他的妖力很强,活的岁月也很长久,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轻易就看出了她想要吸血的**。
  “阿斑。”在这一刻,即使是敏感独立如静清,不肯求助别人倔强骄傲坚强如静清,也无法接受自己是真正地成为了一只异类的事实——并且,是一只早已经无法回到最初,已经面目全非的怪物异类。在某种意义上,她真的比吸血鬼还可悲。
  这一刻,仿佛察觉了她的心意一般,巨大的狐妖低低地应了一声,驮着她继续开始奔跑起来。风声自他们身边刮过,仿佛一切声音一切世界都已经模糊不可闻,所能感觉到的,只有脸颊贴着皮毛的温暖和对风刮过脸颊疼痛的隔绝。
  在这样严谨密实的皮毛里,仿佛回到了妈妈的怀抱一样温暖,就如同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个茧一般,即使密闭,也不会让人恐惧不安。
  “以后,我帮你弄血。你同伴那里,我会帮你。”丢下这样一句话,巨大的狐妖摆了摆尾巴,整个身体又懒懒地趴了下来,巨大的头颅弯在颈窝里,狭长的金色眼眸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算是你们照顾我的报酬。”
  静清呆立在原地半晌,静默地垂下了头。她明白,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即使是她,也已经再无退路。那样的痛楚,即使她能压抑,也难保自己会失去理智伤到别人,尤其是小杏——
  “……嗯,谢谢你。”静清低声地应了,纤长的指甲嵌进了掌心,掐出了淡青色的痕迹,几乎要掐出血来,接着她转身:“我去重新抓鱼和找果子。”
  巨大的狐妖看着静清离去的背影,微不可闻地轻舒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个又傻又笨的低级妖怪。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总算是成功地瞒过了小杏。但是,即使是这样,小杏最终也还是没能逃脱过她的命运。
  这只是源于一场森林大火。火势那样大,火苗和热浪让人几乎错觉要把人都要卷进去了一般,即使是静清也不由得和旁边的阿斑对视了一眼,皱起了眉头,想着要怎样扑灭这场火。可是在这样的火光面前,小杏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害怕的表情,也没有一点被那样的热浪扑面而感到厌恶。
  平时那样天然呆的姑娘,微微一歪头,她的触角就会轻轻颤动,阳光下她的笑容纯粹干净美好。可是,在这样的火光面前,她的脸上却褪去了最初那种茫然懵懂的表情,隐约散发着一种狂热与激情,那种狂热让一旁的静清看得都有些畏惧。
  静清不由得伸出手来握住了小杏的手掌,十指相扣,长长的指甲轻轻划过她的手掌,引起她的注意。在看见她那双扑闪着的杏色眸子里映着耀眼的火焰,闪烁着夺目到不正常的光芒时,静清心里不由“咯噔”一跳。
  “小绿,我好像找到我的归属了。”表情略带梦幻地说出这句话,小杏反过身来将静清抱在了怀里,她的怀抱这么温暖干净,让静清不由得一时恍神。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这个怀抱脱离得如此突然,握住的手掌突然一空,对方的话语落在耳旁几乎要随风消逝,而徒然伸出的手掌却什么都没抓住,只能看见那双薄得几乎透明的羽翼突然张开,映着阳光闪着的光芒让人几乎张不开眼——
  就这么干脆而毫不留恋,小杏那双浅色双瞳里只剩下蓬勃燃烧的火焰,仿佛已经再也容不下其他。她就这么决然地投身于火海,只留下一句和她飞翔而起的身体一般轻盈的一句话:
  “抱歉了,小绿。我必须要回到我的归属,而你,一定要和阿斑好好相处啊。”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夏目是下一章出现……我说的出现是指……嗨,看下图↓
  于是附上猫咪老师大狐妖和夏目少年的照片:
  60、小李飞刀(一)
  身体的每一寸都仿佛遭受了碎裂的痛楚;只感觉那股独属于斑所有气味的妖气在体内一刻不停地乱窜;整个人疼得不由得呻吟出声,那股刻骨钻心的疼痛让静清的骨节突起;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呃!!”短促地惊叫了一声后,静清几乎再也坚持不下去;疼痛让意识缓缓模糊;就连再紧攥起拳头的力气都不复存在。终于……是最后了吗……?
  静清苦笑地弯了弯唇。她早已经超脱人类的范畴了,在这么多世界里孤身一人的飘荡,最终也是尘归尘土归土,终于要结束了么……这样也好;起码不会因为控制不住吸血的意识,醒来时却面对了同伴的尸体的好。
  回顾这场漫长的生命长旅;静清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在这趟旅行中,她学到了很多,收获了很多,得到了很多人发自真心的喜爱,得到了别人的付出,而自己也为了谁即使丢弃生命也决不放弃地努力过……这样想着,一生还真是圆满了。
  回顾过往,最初的世界里遇见国光,与他相识,相爱,相知,如此看来,一生也算圆满。而身为基裘时,自己也不过是做了他人的替身,自己这一抹幽魂的离开,说不定正主回去了也不一定。
  认识重楼是静清觉得相当幸运的一件事,虽然他不明白静清的身世,但却也是在漫长时光中孤寂了许久的独自一人,更何况,通过他这个契机,静清第一次窥得武学一道的零星半点,若论他们俩的关系,大抵就如君子之交,虽是淡如水,但也如水般自在与相知,人生得一知己如重楼,何其幸运。既是君子之交,自然是无不散之筵席,如此分别也并无遗憾。在虚圈时,因为怜那无欲无求的墨绿少年那荒芜的瞳孔和落寞的微笑,为那少年的纯粹动情,不由得生出了想要陪他到最后一刻的想法。
  自那之后,她又原谅了自我中心,又任性又自我的白兰杰索,与他结婚;与达西相守到白头偕老;将雷古勒斯带离了漩涡中心;照顾阿尚到他长大;虽有些对不起西门吹雪,但她也自始至终也未曾接受他,并且维护了叶家的尊严,守护了兄长的生命;虽是成为了吸血鬼的公主,但也没有吸过一滴人血,维护了身为人类的尊严,建立了吸血鬼和人类和平共处的世界;与阿司结下梁子,又解开心结,私奔了,又回到他家,帮助他建立道明寺的传奇帝国;与阿斑小呆和阿杏相识,度过了一段和平恬淡的温暖日子,最后为了压制吸血鬼血统死在阿斑的妖气爆棚下。
  回顾这一些世界,静清不由得苦笑地弯唇。这么多的世界,她最对不起的果然还是那个人。那个风华绝代,遗世独立,她虽是相信一个人也能活的比谁还精彩,但却会因为她的死亡而彻骨疼痛的人。
  在下姓王,草字怜花。
  那略带轻佻却更多是少年清亮声线的嗓音仿佛还浮在耳畔,经久不散。如今她快要彻底地死去了,终于要结束了这漫长而让人厌恶的一切时,她真正地遗憾着,无法释怀的便是无法嫁与他做他的新娘,这么突然地离去,只能丢下他独自一人在那苍茫世间。曾说过不会再让他一个人,可自己竟还是没做到这诺言。
  国光还有父母还有自己留下的绫子,席巴有那么庞大的揍敌家族和他自己的妻子,重楼他有心心念念要战胜的对手,白兰还有他的梦想还有那一对魔王龙凤胎,达西和自己终老,雷古勒斯有布莱克家族要振兴,还有凤凰社的那群同伴,叶孤城会振兴叶家,娶个嫂嫂将叶家传承下去,西门吹雪总还会遇见别人,玖兰枢身为暗夜帝王有整个吸血鬼王国,阿司也和自己终老到最后,阿斑小呆和夏目少年在一起已经平息了它的不少戾气,变得愈发温暖。
  所有人静清都不曾担忧过。而往往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