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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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1-03-08 19:24 字数:4770
只是,谁听她的呢,这香榭里可都是娇娘的人。
那小香儿啊,正被小花拉着数地上的雪粒子。
“急什么,一会儿姐姐便呆不住了呀。关与不关,便和姐姐没甚相干了。”
她的声音始终这样娇憨吗,柳月气恼的想,怨不得秦姨娘要骂她天生的骚狐狸,可不就是这样嘛。
她那对父母究竟是怎么生的她,模样妖,那声音怎还艳情无比,真个让人……羡慕。
娇娘缓缓俯身,那手也往她胸口处伸,把柳月尴尬死,推着她道:“玉姨娘,请自重。”
娇娘噗嗤便乐了,手一点她胸口的位置,便秘密在她耳边温声细语。
那轻浅的力道压在她的胸口令她细弱的身子僵硬,可随着她的话出口,她一字一句的听在耳朵里,一张秀丽的小脸顿时白若残雪。
胸口沉闷的彷佛要窒息。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娇娘,慌张大叫:“不可能!”
娇娘坐会贵妃榻,端茶浅啜,含笑睨她,“真的不可能吗,难道我说的,我点的不对?”
“你这狐狸精!你会得到报应的!”她仓皇起身,踉跄拂落桌面上的所有物品。
顿时,地上碎瓷成片。
柳月捂着胸口喘息如牛,只觉已无颜面再活下去,绝望的看娇娘一眼,转身跑走。
“姨奶奶!”香儿挣脱小花的纠缠,追着也跑了。
此间香榭,顿时清寂落针可闻。
娇娘手中的唯一幸存的茶盏,在她手指发抖时也摔碎了,她的脸也白了,像死人的白,像万劫不复的白。
乌云密布,只露了一下头的太阳又缩了回去,大雨倾盆。
柳月如丧考批,在园中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转,口里念念有词,状似疯魔。
泪,被大雨冲刷了一遍又一遍,身子也被洗涤了一遍又一遍,可这样还不行,她怎能忍受自己剥光了被人恣意赏看。
“表哥啊——你好狠的心。”
终是瞅见水井,她惨叫一声便要投入其中。
“嗨!”一道男声突然传来,顾不得男女有别,冒雨飞奔而来,千钧一发之际,铁臂一伸扯住还留在井口外的小脚,往外使劲一扯,已然掉入井中的柳月便被他抱入怀中。
昏昏沉沉之际,她便觉自己的脸贴上了一个灼热的胸膛,里面的心跳是如此的有力。
“姑娘,好死不如赖活着。”
她挣扎抬头,双手抓着他强劲的手臂,只觉心安如落巢,呜咽嚎哭,“你带我走,带我走啊。”
作者有话要说:某山需要鼓励哇,亲爱滴们,乃们滴花花在哪里哇。O(∩_∩)O
明天中午11点准时更新。
姜妈妈讲的故事,是某山的家乡流传的一个神话小故事,不知真假。
37头顶绿帽
这雨淅淅沥沥的下了大半日才歇;酉时方晴。
此时已现天光云影;千丈虹桥;晚霞漫天的景象。
娇娘从藤萝香榭回来之后便一直在绣花;虽针法粗糙稚嫩,可她那片树叶子已绣的端端正正;似模似样了。
看她沉默不语,面色苍白;姜妈妈心中担忧,可她又不敢问在香榭里她跟柳姨娘说了什么话;只得坐在她对面一边绣花一边干着急;巴望着她们大爷赶快回府。
凤移花本该是申时三刻便能从衙署回家的;可被大雨阻拦,过了酉时末才回。
“大爷来了。”候在门外打帘的婢女高声禀报。
娇娘顿了顿;眉眼不抬便道:“妈妈先出去吧。”
“是。”姜妈妈放下手中的绣棚,临走时看了娇娘一眼,这才欠身离去。
他未到,娇娘便听到了清脆嘹亮的鸟叫声,抬头一看便见他手中正提着一个乌木的鸟笼子,里面关着一对通体羽毛嫩黄的金丝雀。
“发生了何事?”他将鸟笼放在小几上,看着面色不佳的娇娘问。
“我说了。”娇娘看着他的眼睛,轻飘飘的道。随着和他的坦白,她的脸色也越发白如纸,好像在等着最后的审判似得。
“说了什么?”他在她身边坐下,夺下她手中的绣棚并银针,看她这个模样,手中还是不要有尖刺之物为好。
“今儿早上你临去之前,我问了你什么,你回答了什么,我就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了什么。”手中的绣棚没有了,银针没有了,可她的双手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似乎已经僵硬,声音也带着颤抖。
“你不知,她一听便白了脸,好像绝望了一半,她还说,我会得到报应的。”豆子大的眼泪咕噜从她眼睛里滚了下来,一颗颗落在她僵直的手心里,那上头还有昨日被打而残留的浅淡红痕。
凤移花沉默一会儿,起身去了立在床侧的白玉兰蓝鹊屏风后,不过一会儿换了一件家常的白绫长袍出来,便见盘腿坐在榻上的娇娘哭的越加厉害,他却笑出声,“我当什么事儿,大惊小怪的。她陷害你一回,你礼尚往来还她一回,何必存心。我看看,手上的疤消下去了没有,我不在家,你自己可记着上药?”
他半卧圆靠枕上,踢了靴子,伸手便搂过娇娘,“跟我说说。”
娇娘静静的趴在他的胸口上,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前襟,目露愧疚,“她的反应很大,她竟然那么刚烈,我将要害死她了。”
她哽咽难言,把脸深深埋在他的衣襟里,过了好半响才颤抖着道:“我只是要赶走她们,并不想伤了她们的命,可是,我没有想到她会那样,她们说是在水井边上找到她的,抬她回去之后就发起烧来,是我把她扒光了扔在众人面前,她活不成了是不是,我会背上人命,午夜梦回,都会有一个女鬼来找我索命……我的手好疼,那个老妈妈好可怕,谁都能随意卖我,我是一件东西……身若浮萍,不知何时便风吹雨打,粉身碎骨了。”
后面的话她已语无伦次。
以前有人权的时候她嫌人权有限制,心情不好的时候,和所有人一样嫌弃天朝这儿不好那儿也不好,可对比之后才猛然发觉,以前的自己过的是多么奢侈的生活。
“我不能后退,退一步便被逼上来,昨天是打手,明天就打脸,后天就杖责,再到后来割肉刮骨也不能平息别人心中的怒火。我是东西啊,谁都能拿我出气是不是?我不想那样,我反击了,可她却要被我害死了,是我害的,是我……”
“别哭了,你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既告诉了我,便不算你做了坏事可好?”凤移花一下下抚弄娇娘的后背,感受着她对自己的倾心依赖,心中熨暖。
“怎能这样算。”她仰着满是泪痕的脸瞪他。
“怎么不能,我是你的夫君不是吗?你做的所有坏事都该告诉我,跟我商量,今天是这样,往后也要这样,可记得了?”他把她往上抱了抱,维持一个面对面的姿势。
娇娘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鼻水,乖巧的嗯了一声。
凤移花啧了一声,笑话她道:“怎就变脏猫了呢。赶紧擦擦。”伸着手就去掏自己的帕子,掏了半响也没找着便要做罢。
“我知道你要找什么。你的帕子是不是落在别人的床上了。”她嘟着嘴,斜睨他。虽是哭红了眼,却不损一丝一毫的美貌,反而给人一种我见犹怜之感。
他便笑着用袖子给她擦眼泪,故意冷着声音道:“再哭就真把你卖了。”
“你没良心,卖了我,上哪儿再找一个对你这般死心塌地的去。”她狠狠瞪他,捶他。
他握住她的拳头,阻止她行凶,夹在咯吱窝里禁锢的她一动不能动,只能抬头看见他的下巴,白皙的肌肤,精致的轮廓,上面一颗痘痘也无,让她有了咬一口的冲动。
只是随着他出口的话,她蓦地紧张起来。
“我是不希望看到你变的和她们一样的。”
娇娘只觉得自己的喘息都微弱起来,像有人掐住了她的喉咙。
便听他继续道:“女人该是什么样子的?”
“千娇百媚,各有特色,不会因别人一句话的限制而去隐藏自己的本性,不会因为人们喜欢什么样性情的女人就把自己变成什么样儿,千篇一律还沾沾自喜,莫名其妙随大流给自己也给别人贴标签,更不会因为喜欢某个人而把自己变的和人家一样,最后落得东施效颦,邯郸学步的结局。”
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大串行云流水的话,凤移花没反应过来,她自己先恼了,挣开他的怀抱,站在榻上就踢了他一脚,“都是你的错。”
蹬蹬蹬便跳下塌往床边跑,听见悠扬的鸟鸣猛的又返回来一把将鸟笼抱在怀里,蹬蹬蹬爬上床,小模样甚是娇气。
“呵。”凤移花轻笑一声,起身随着过去。
“别和我坐在一起,不稀罕你。”她把鸟笼挂在床帘银钩上,用纤弱的后背对着他。
“你这丫头,胆子真是越发肥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的语气含笑,显然是并没有真生气的。
“来,给大爷瞧瞧,怎就忽然能说会道起来了。”他掰过她的脸,抚弄着她樱红的唇瓣。
娇娘叹口气,打掉他的手指,顺势依偎在他的怀里,闷闷道:“那大爷觉得女人该是怎样的才好?”
“怎样的都好,别个和我无关,只你别自作聪明便罢。”他的眸子渐渐转黑,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搓着娇娘的耳垂,淡淡道:“我知道,有时也怨不得你们。”
“怨你们,你若倾心只对大奶奶一人好,便没有今日的种种。”娇娘顿时恼的厉害,抓着他的手指就使劲咬了一下。
他疼的嘶一声,眸光先是一暗,随后脸上有了笑模样,轻掰着她的牙齿,逗弄道:“怎学的跟那小犬儿似得,什么都咬。啧啧,口水都流出来了。”
红唇里尖尖的粉舌若隐若现,编齿如贝,勾的他顷刻便有了亲吻的**,正待拔出手指收拾她,便隔着厚厚纱帐听匆匆跑进来的姜妈妈惊惶道:“不好了,大爷,柳姨娘跟着人跑了。”
顿时,娇娘眨了眨眼,紧接着便瞅向凤移花,别个情绪先放一边,她此时竟是幸灾乐祸的,嘿,大爷,头上绿云罩顶了啊。
凤移花戳了她眉心一下,冷声道:“回来收拾你。”
便起身道:“让人去把金宝银宝叫来听命。”
“是。”姜妈妈马不停蹄的转身离去。
“早上下大雨那会儿,还有她身边的贴身侍婢香儿来求姜妈妈,要出府请大夫看病,怎忽然又传出她跟人私奔了?”娇娘拍着胸口,只觉一块压着她的大石头瞬间便飞的没影儿了,私奔好啊,总比被她害死了强。
凤移花穿上棉絮襦袍,扣上金质兽头腰带,那双平日看起来犯着桃花的眼睛扫向娇娘,娇娘顿觉浑身冷的入赘冰窟,磕磕巴巴道:“她跟人私奔了,又不是我,你作甚吓唬我呀。”
他靠近床沿,身体前倾,她便后退,他双臂撑在她的身子两侧,眸光温柔似水,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胆寒心跳的,“她,跑也就跑了,我去官府报个案,让她从此以后见不得人,成那过街老鼠,奔者为妾,连累子孙,永远抬不起头来,可倘若你也起了跟人私奔的心思……”他抚着娇娘细嫩艳丽的脸庞,“上次给你买的那些书还记得吗,幽州某县某村,刘姓乡绅抓获逃亡妾,处以骑木驴之刑,□流血不止而亡……”
“呵呵,你别吓唬我。”她强笑着推他。
“不是吓唬你。”他口吐鳄鱼的叹息,看着她满目同情,“她自来在我眼中便是个贪慕富贵的,从不曾放在心里过,既不曾在心里过,这心里便没甚牵挂,可你却不同,记不记得,是你自己先撞上来的,之前救你出那恶霸之手时是这样,后来,你满心满眼是我撩拨我时也是这样,记性要好,不要忘,明白吗?”
“你无赖!”她恼羞成怒,抓起软枕就打他。
他笑着拂开,搂过她的脖颈便在她唇上印下轻吻,缓缓点头道:“被爷说中了啊,你这妮子还真打了和她一样的心思不成?”
“才不是。就算要走,也要和你这混蛋划清界限之后,光明正大的走。”她瞪着他,娇声咕哝,跟撒娇一样。
“得了。”他顿时阴云转晴,“有这觉悟便是好姑娘。你在屋里呆着,我去看看情况。”
“我随你去看看,看看柳姑娘的逃跑路线,以后说不定我也用得着。”她故意说这话气他。
他哼笑一声,“逃跑路线可不是能重复的,你以为,经了她这事儿,我这府里还会掉以轻心?明日我便让银宝去奴隶市场买几个身强力壮的昆仑奴回来。黑不溜秋的男人,晾你们也看不上眼。”
“谁说的。”娇娘穿上狐毛皮裘并云纹小红靴,“有些人不注重外貌,人家就日久生情了,那你能怎么办,这事儿可是防不胜防,追根究底却是你的魅力不足的缘故。”
“你这妖精,养熟了之后,越见伶牙俐齿。老实些跟在爷的后面,外男跟前不许吱声。”
“为何,爷也忒霸道,还要封了婢妾的嘴不成。”
得,又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