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打倒一切      更新:2021-03-08 19:20      字数:4792
  “死胖子别他妈满嘴跑火车,想要儿子自己找娘们生去!我可跟你说啊,你要是死斗里,你们家可就是断子绝孙了,想清楚点儿再咽气!”胡八一一拳砸在胖子胸前。
  胖子一拳砸了回去,“能埋胖爷的斗还没挖出来呢!胖爷是福将,这群小子都眼巴巴等胖爷拯救呢!”说着,向我招了招手。
  我走了过去,“胡哥,杨姐,久仰大名。”
  胖子就一咧嘴,“哥,姐?怎么着你小子也该叫人家叔叔阿姨了……”我一眼瞪了过去,想让我比你矮一辈?没门!
  女人都是喜欢被人夸年轻的,Shirley杨很是高兴,握着我的手笑道:“小三爷这几年名声也够响,我和老胡在美国都听说了。”
  “美国?”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人家两位是美国公民,不归姓李那小子管辖,这次是作为专家顾问过来,帮咱们寻龙定穴的,下斗那些肮脏事人家不用做!”胖子语气虽是冷嘲热讽,可谁都能看出来他有多高兴。
  寒暄几句,我扔下他们仨,转回吴三省身边。刚才虽然说了久仰,其实我还真没听说过胡杨二位,不过看来其他人都对这二人早有耳闻。吴三省就压低了声音跟我说:“那姓胡的可是个心狠手黑不吃素的主儿,不过听说对朋友那是很重义气,道上出名有一阵子了,据说是下斗时惹了什么狠咒上身,跑美国躲着去了。”
  “你们以前没见过?”
  “没,道不同不相与谋,他们北派规矩忒大,胖子那种纯属特例。”
  一边扯着闲话一边回到住院部这边,也不知李三思用了什么手段,整个儿一座三层的外科住院部全让我们给包下来了,除了我们的伙计之外,刚来的那批人居然也把这里当旅店住……不过想想人家那工作证编号,顿时就觉得做出什么事来都是正常的。
  伙计们都在一楼锄大D,见我们一大群人面色凝重地进来,也都有点发愣,赶紧收手散开。然后潘子就吸了口凉气,“我们都在这儿,谁照顾三爷呢?”
  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解连环断了一条胳膊,在三楼躺着呢。平时都是潘子照看他,今天……
  “护士今天来给三爷打止痛针,说打完针三爷也是睡觉,护士会在一边陪着,不用我们看护……”
  话音未落,一个女人尖利的惊叫从我们头顶传了过来。
  来不及思考,我推开面前的人向解连环的病房奔去。
  病房门口,一个护士靠着墙,站都站不稳了,刚才的尖叫应该是她的杰作。
  我深吸一口气,向屋内看去——
  像是有人抡起大锤重重地砸在我的太阳穴上,我只感觉头晕眼花,心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
  闷油瓶站在窗台上,回头飞快地瞥了我一眼,然后跳了出去。
  在他跳出去那一霎那,我的身体也开始行动,冲到窗边,向外张望,却是什么都没有,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我的幻觉。
  但是当我回身的时候,吴三省站在解连环的床边,脸色煞白,“他死了。”
  地狱之门,在我面前拉开。
  作者有话要说:啊咳……打人可以,不许打脸'跑路'
  第二十三章 谋杀
  李三思给了我们半个月的时间做准备,说是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工具仪器助手全都国家提供了,我们只需要跟家里人交代后事就好。
  而对于我、吴三省和潘子来说,这半个月还有一件艰巨的任务要完成——送解连环的遗体回老家。
  临行前李三思叫住了我,说有事情要跟我谈一下。
  “你三叔的事……很抱歉,是我们照顾不周。”这个自恋男很难得地正经了一回,当然,外人还依然认为解连环是吴三省,吴三省是吴邪的三叔。虽然我估计自恋男知道的事不会比我少,但他还是很给面子没有戳穿我们。
  “我想知道我三叔的死因。”我检查过解连环的尸体,并没有新增加的外伤,所以交给李三思他们去验尸了。
  “氰化物中毒。”李三思补充了一句,“这种毒药作用很快,俗称‘闪电毒药’,他又刚打了杜冷丁……应该没有感受到什么痛苦。”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谢谢。”
  “昨天我们开会的时候,先是由你们的伙计四眼照顾你三叔,在我们回来之前半小时,护士小周去给他做每天的常规检查,并且打了一针杜冷丁止痛。然后你三叔开始睡觉,小周给他挂了吊瓶,在他身边看报纸,让四眼出去了。我们回来之前5分钟,小周去了次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发现有闯入者,发出了尖叫。”
  我努力理清思绪,然后问:“那,我三叔的推定死亡时间是?”
  “发现尸体前的半个小时之内都有可能,睡眠中的氰化物中毒,可能只引起轻微的抽搐,小周可能注意不到。”
  “嫌疑人是?”
  “你们的伙计四眼,小周,还有……闯入者。”李三思抬头看了看我的表情,继续说道:“根据我的调查,四眼是跟了你三叔十多年的老伙计,没有明显作案动机;小周是军属,家世清白,与盗墓没有任何交集,没有明显作案动机;至于闯入者……”
  “别说了……”我扶着太阳穴虚弱地呻吟,李三思停了下来,但他不知道,我并不是要他别说了,而是脑海中的那个声音:“起灵他啊,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失忆过。二十年来我和他联手除掉了吴三省、霍玲、李四地他们一帮人,现在终于轮到你和解连环了。”
  这句话,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
  “还有一个可能,”李三思看着我轻轻地说,“你到达病房时,你三叔可能还没死……”
  如同遭了雷击,我唰地抬头。
  李三思征用了军车送我们回杭州,潘子开车,我主动要求到后面陪解连环,就让吴三省坐副驾驶座了。
  想陪解连环是一方面,毕竟他做了我这么多年的三叔;但更重要的一方面是,我得好好理理自己的思绪。
  解连环的死,目前有四个嫌疑人,基本上我信奉人做事都是有自己充分的理由的,无缘无故突然手痒拿氰化物给别人吃这种可能性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所以我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找出这四个人的动机。
  四眼,分赃不均?因当初被解连环做小卒牺牲进监狱而怀恨在心?不太像,毕竟也是解连环出钱运动把他从监狱弄出来的。而且关键问题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李三思监视范围内,他去哪儿弄氰化物?
  小周,虽然她要作案实在是时间条件都很充裕,但我实在找不出一个像样的动机。
  闷油瓶……我开始头痛,这个人做事,我从来就没能理解过。
  最后,吴三省。我隔着窗户望了望他的背影,发现对这个黑眼镜,这个黑瞎子,我了解的实在是太少。每天嘻嘻哈哈相处,我居然没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可见西沙考察队每个人的演技都是一流。当初去西王母城的路上,解连环曾经要我小心一点,不要太接近他,不过那个时候他应该是怕我发现他们两个调换身份这件事。既然他们两个是同盟,那吴三省应该也没有动机。同样,关键问题是,他也没有机会弄到氰化物。
  这样排除一圈之后,我发现最有可能作案的人,是我曾经最信任的人。
  苦笑着靠着车壁,在塔林中兜圈子时的感觉再次兜上我的心头。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撞在蜘蛛网上的苍蝇,每一根蛛丝都在危险地颤动,但我不知道致命一击会来自哪个方向。
  中午,停车休息,三个人沉闷地吃完饭,吴三省看了我一眼,说:“下午换我开车,你来坐副驾,让潘子再陪陪老解。”
  我知道他有话想对我说,就没再坚持,爬上了副驾。
  开车没多久,我听到后面潘子压抑的哭声,虽然声音不高,可听着就跟受伤野兽的咆哮似的,特揪心。我知道潘子跟解连环感情不一般,亲儿子恐怕也比不上,我这当侄子的更是差得远。这两天潘子一直惨白着脸张罗解连环的后事,我都怕他憋坏了,现在总算有机会发泄一下,也是件好事。
  听着潘子的哭声,吴三省的脸色也不好看,颚部的肌肉一抽一抽,抖了几下,眼泪还是下来了,“操!”他低声骂了一句,用力一把抹掉眼泪,扶稳了方向盘。
  “三叔,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我很佩服自己,在这样的时刻,我还在猜想吴三省的动情中有几分是做戏给我看。
  “对,我是想跟你说,离张起灵远一点。”他烦躁地点起一支烟。
  “可是当初是你制造机会让我跟他接近。”
  “没错,可那是为了让你安全,不是让你冒险!”他喷出一口烟,“西王母城之前我跟他也合作过几回,知道他什么都不记得,身手又是一等一的好,才放心让你接近他,斗里斗外也好有个照应……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我沉默,我不想说其实我们俩想到一起去了。
  所以我也点起了一支烟。
  驾驶室里烟雾缭绕,熏得我直想掉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结果被群殴了呀……泪奔
  第二十四章 葬礼
  回到杭州之后我第一时间跟二叔见了面,有太多震撼性的消息不能让家里人知道,不过二叔在关键时刻显示出了他的可靠。之前在路上我有给他打过电话,挑能讲的情况大致给他讲了一下,结果我到达的时候发现大家都接受了“吴三省”倒斗时遇粽而亡这个说法。
  然后二叔只是拍了拍我和三叔的肩膀,让我们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情全交给他。
  葬礼一共举行了两场,跟杰克逊一样,第一场面向公众,第二场只有吴解两大家族的人参加。所以,可以预料到,出现了一个十分神奇的情况——第一场葬礼时灵位牌上的名字是吴三省,第二场时换成了解连环。
  如果换个场合,我想我是会狂笑出来的。
  第一场葬礼时,因为“吴三省”无子,我作为死者小一辈里最亲的人,代替了孝子的位置,跪在灵前专心致志地号啕大哭加烧纸钱,因此没有顾得上观察前来吊唁的亲友。
  而且,我最近做事总是心不在焉的,所以直到第二场葬礼时我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解连环是有儿子的,他的名字叫做,解子扬。
  没错,老痒。或者说是,老痒物质化出来的那个复制品。这次我不敢叫他怪物,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算他妈的什么东西。
  站在灵堂里,看着老痒的背影,我忽然很想和他聊一聊。毕竟我现在能理解他了,相信也只有他能理解我。
  “你……你回来了。”说完我很想抽自己,人家死了爹,能不回来吗?
  他没有回头,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母亲她……没回来?”
  老痒回过头,看看四周没人,有点无奈地笑着看我,“她要怎么回来?拜你所赐,她现在年轻得像我姐,我带她回来吓人不成?”
  我忽然反应过来,老痒的母亲是我用潜意识制造的,而我潜意识里对她保持的印象还停留在多年之前……难怪上次老痒寄回的照片里她看起来那么年轻。
  “怎么?现在不怕我了?”老痒苦涩地笑了笑,“对不起了,本来打算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的……”
  “老痒!”我打断他的话,“你要不嫌我以前混蛋,咱俩还是兄弟。”
  老痒有点惊讶地看着我,然后表情一点一点融化开,“行啊,兄弟!”
  纸钱在火盆中舞动,然后化为灰烬,让人想起扑火的飞蛾。
  “你二叔说,我爸是被谋杀的。”火光中,老痒的侧面阴晴不定。
  “是……”
  “你接下来的买卖,带上我吧。”老痒这么跟我说。
  的确,作为解连环的儿子,他有权知情;况且,他的能力绝对在我之上。
  但我的回答是:“信得过我这个兄弟的话,把这件事交给我。回去好好照顾你妈,我一定会给解叔报仇。”
  这趟要命的买卖,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卷进来了。
  老痒读懂了我的潜台词,默然无语,过了一会,重重握了一下我的手。
  我的“假期”还剩5天,回家里看了看爸妈,不想让他们担心,也就没说什么,吃了顿晚饭,我决定回我的铺子里看看。
  王盟那个小兔崽子乐得有长假,不知哪里逍遥去了,铺子里我那些美好的古董都落了一层灰,不过,这个时候我也没心情擦。
  本来我就是一掉人堆里找不出来的平凡小市民,怎么突然就变成身世离奇的盗墓高手了呢?我又没他妈的穿越……
  这么想着,我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刚一推开门,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头了。
  天色已经黑透,房间里一片漆黑,我的手在墙壁上摸索着想找灯的开关,忽然就被另一只手按住了。然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