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节
作者:丁格      更新:2021-03-08 19:19      字数:5483
  他一字一句的念着,良久,只化作一声叹息。
  “本侯只问一句,你……到底知不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蜷缩的身子猛然一颤,缓缓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问道:“冷侯爷,你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
  冷云风的眉头皱了一下,叹道:“你是在埋怨我吗?或者说,你是在恨我?”
  “不,都不是。”叶小米挥一挥手,不动声色的瞄了四周一眼,“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们是在玩哪一出。”
  确认牢房外面没有人在偷听,她松了口气,突然调皮的笑了一下:“喂,怎么样,刚刚我的演技还不错吧,你评价一下,能不能拿奥斯卡?哦不对,你都不知道什么是奥斯卡,问了也是白问。好了,现在人也走了戏也演了,反正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了,接下来,你赶紧找个机会把我给放了吧。”
  “这个……恐怕我已经做不了主。”冷云风忽然退后一步,望着她,眸子里写满歉意。
  “做不了主?”叶小米猛然站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你想出尔反尔不成?”
  他站在那里,轻轻晃动一下脑袋:“本侯问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右肩锁骨那个蝴蝶纹身,到底有什么来历?”
  什么右肩锁骨,什么蝴蝶纹身?
  叶小米漫不经心的低头一看。
  她如今身上穿的衣服,依旧还是太皇太后寿宴那天穿的那件,因为后来殿内出现刺客,有人持剑把她脖颈底下刺啦一声划了道口子,这个时候衣服没换,那道划痕自然还在,不过脖子上的伤口已经被人包扎完毕。
  她伸手挑了挑那道划痕,定神看向自己右肩锁骨。
  这一看之下,她真的被自己给震惊到了。
  那一片玉白肌肤,小巧轻柔的锁骨微微凸起,上面绘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凤蝶,轻须薄翼,蝶姿招展,仿佛飘然于雪色花间,那么的美,那么的真,那么的……刺眼。
  ——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我身上没有这玩意的……
  她跌坐在角落里,忽然一片失神。
  114章 边牧遗孤
  这根本就不是我的东西。”叶小…米腾地站了起来,指着自己锁骨位置那只色彩斑斓的凤蝶说道。
  冷云风轻轻摇了一下脑袋,望着她,淡淡道:“可是它只出现在你身上。”
  “是啊”她忽然又颓然下来,喃喃问着自己“可是,我明明记得这个地方什么也没有的啊,为什么突然间会出现这个东鼻。”她开始安静的回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昨天晚上沐浴的时候明显还没见到,所以,一定是发生在今天之内的事。
  今天起床、用饭、更衣、上殿然后就是黑白两党杀了出来……………,再然后,她醒过来就已经在这里了。
  似乎有很多很多的可疑点,又似乎一切都没问题。
  哎呀,她的思绪乱成一团麻线了,怎么理都没办法理清。
  “一只蝴蝶而已,又不是切糕,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心头仍抱着一丝鼻望“也许也许它只是一个普通的胎记。”
  冷云风盯着她的双眸一动不动,许久,才像是叹了口气似的问道:“事到如今,难道,你真的以为它只是个普通胎记而已吗?”
  她低下头,望着锁骨位置以下那抹艳彩,轻须薄翼,蝶姿招展,明明是很美的纹身,可是,她却觉得刺眼异常。
  “不是普通胎记,难不成是藏宝图?”叶小米想起武侠小说常有的桥段,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什么乱七八糟的藏宝图。”白须老头突然拐了过来“妖女,既然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世,又何必在这里明知故问。”
  太师躬身走进牢房,对着冷云风略拱了拱手,说道:“侯爷,对待这种妖女,绝对不可以手软半分,否则,后患无穷啊!”
  “什么身世?”叶小米抓住他前一句话的中心词,瞪大眼睛看他,好奇问道:“难道我真的是什么神秘公主或是江湖杀手?”
  白须老头哼了一声:“没错,看来你终于肯承认了。”
  “啊?承认什么?”叶小米怎么感觉自己好像祸从口出一样。
  冷云风突然合上了眼,摆摆手,说道:“太师,就劳烦你告诉她,那枚凤蝶印记,到底是什么吧。”
  老头点了下头,横看了叶小米一眼,开始一手捋着长须平静道道:“关于凤蝶印记一说,必须要从消失的高兰古国说起。近百年前,高兰国曾是我正德王朝附属小国,当时高兰王膝下诞有二女,长女萦菲,次女萦素,二女本就同胞而生,故而外相十分逼近,不过萦菲外向端庄,气度不凡,萦素则显内向,温婉有礼。二女曾经约定,若是生女,则在左肩锁骨纹下梅huā印记,若是生男,则在右肩锁骨纹下凤蝶印记。”“嗯,然后呢?”叶小米完全被这个故事勾起兴趣来了。
  故事突然被打断,老头子顿时脸色一黑,警告式的蹬她一眼,才接着往下说道:“后来高兰王出战边牧血族时不幸身死,长女被血族国王掳去成为边牧族王妃,而此女被人所救进入我朝境内,后来,便成为了太师府大夫人,也便是贱内。”哇塞,了不起哦,死老头子居然娶到高兰古国的公主当老婆。
  叶小米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同时又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死相,人家最讨厌就是这种讲故事讲到一半吊人胃口的了。
  可是白须老头说到这里,故事偏偏就戛然而止了。
  冷云风缓缓看她一眼,瞳孔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太师,请你再说说边牧血族与我朝又有何渊源。”“是。
  冷云风吩咐,死老头子这才又罗里吧嗦讲了起来:“当年天源山脉一战,高兰国王身死,全军败退被俘,血族国王吞并其领土,并且拒绝归降我朝,仗着地势之利宁死不从。太祖皇帝盛怒之下,亲自带了二十万精兵征战,历时半月有余,终将边牧血族挪为平地。”
  纳尼,那太祖皇帝也太坏了,人家想要宣布**那这又关她什么事?
  叶小米还是一头雾水。
  太师瞟她一眼,随口补充一句:“老夫膝下,如今仅有一个女儿承欢。”他所指的应该就是女官兰梦。
  叶小米稍微品味一下,过了半晌,方才终于读懂他话里所要表达的意思’
  自己自己居然是边牧血族的后裔?
  靠之,这到底是在搞什么huā样?
  什么边牧血族,什么凤蝶印记,尼玛,你们小说都看多了吧,一个个想象力怎么那么好的,单凭一只破蝴蝶就断定我是逆国后裔。
  天啊,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地啊,你不分好歹何为地?
  叶小米瞬间觉得自己比起窦娥“。还要冤枉,平白无故就被这样一顶帽子套住,实在是有苦说不出,有缘无处诉。
  她突然无比怀念自己的手帕绢子,至少放在嘴里咬一咬还能酝酿丁点情绪出来。
  “等等,不对啊,老头子,你刚刚也说了,高兰公主许下约定的内容,是说生女就在左肩纹梅huā,生男才在右肩纹凤蝶,可我明明是个女的啊,不信的话,你找个宫女来验证一下。”叶小米镇定下来,开始慢慢分析着。
  白须老头淡淡瞥她一眼:“誓约本是如此,不过,太祖皇帝带兵出征之时,边牧国王当时膝下仅有一女,因此他将此女立为女太子,虽是女身,却以男儿之位尊奉。”轰隆,一句话,直接击溃了她最后一点小希望。
  于是,叶小米选择了沉默,永久的沉默,她的心如同坠入冰窟那样,体验不到一丝温暖。
  冷云风一直都静静的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疼痛,却稍纵即逝,良久,他终于返身:“太师,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下吧,我们这就去向皇上复命。”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须老头似乎还有话说,可是,冷云风一走,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子,迟疑片刻后,终于甩甩袖子跟了出去。
  整个劳烦,从他二人走后,终于陷入一片长久的死寂当中。
  呼呼……,呼呼……
  有风从铁窗口猛灌了进来,肆无忌惮的吹着,可是,叶小米却突然觉得这风并不像先前那般冷了。
  眼角似乎有晶莹的液体不停控制,偷偷的滑了出来,啪的一声,重重的在地上砸出了一朵水huā,像是有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很快,又被风吹散成雾,慢慢的,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她将头埋进膝盖,漫天的孤独涌了过来,泪水,终于脆忍不住决堤。
  一骗子,大骗子,是谁当初在山谷里说过,只要我按吩咐做完事情,就可以回家的?骗子,你们都是大骗子!
  哭声从隐忍逐渐大了起来,回响在森冷的牢房里,许久许久,直到她累了,瘫软在石床上沉沉睡去。
  “但愿这一觉醒来,所有乱七八糟的苦难都过去吧。”
  合上眼睛之前,叶小米如是想着。
  走出牢门,冷云风一眼就看到门外那个小小却倔强的身影在等候着。
  他缓步走了过去,那个身影耳尖听到声响,很快就转过头来,一眼见到他,当即焦急的问道:“皇叔皇叔,傻姑她怎么样了?”
  “你来,就是专程为了她的事?如果真的关心她,何不进去看一眼?”冷云风半蹲下身子问道。
  “可以吗?那好,我去看看。”
  傲娇小王爷左脚抬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又突然顿住,转过身朝着冷云风摇了摇头:“不可以的,皇叔,我现在还不能去见她,不然的话,父皇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龙颜大怒,所以如果我去见她,反而会害了她。”
  “哦?”那袭锦衣挑起眉头:“为什么这么说?”
  傲娇小王爷嘟囔着嘴:“皇叔,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是可是我觉得傻姑她一定不是坏人,她会做很多好吃好吃的东西给我,还会说很多好听有趣的笑话,而且她虽然脑子笨笨的,总是话里不饶人,但是,她的心肠并不坏,她对焱儿一向都很好的。”
  “有的时候,眼睛所看到的,其实并不就是全部。”他抬眼望着天空,说出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焱儿不懂皇叔的意思,不过焱儿知道,如果眼睛看到的都无法相信,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值得我们去信的。”“或许吧。”他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
  傲娇小王爷却悄悄拉了他的衣角:“对了皇叔,焱儿可不可以劳烦你一件事?”
  “说吧。”他紧抿的薄唇微微有些发白。
  “焱儿想求求皇叔,可不可以对傻姑好一点,天这么冷,里面一定很吓人,傻姑其实很胆小的,她她绝对不会是坏人。”冷云风的手不动声色的颤了一下,良久,他站了起来,像是回答他,也像是在自言自语的道:“是啊,她那么傻的人,又怎么会是坏人。”“可是焱儿,越傻的人,就越容易被人利用,如今证据确凿,除非边牧血族有人愿意出来指证,否则,皇叔也无能为力啊。”他在心头暗叹了这么一句,思绪,早已不知飘往哪里。
  到底会是谁呢?
  他遥遥望向远方天际,暗自握紧了拳头。
  115章 再见亲人
  冷云风走后没有多久,就有官兵过来将叶小米带往地牢别的房间去住。
  而且,新换的那一间,还是属于“总统套房”那类型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在牢房里上跳下窜,一会儿摸摸崭新的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