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孤悟      更新:2021-03-08 19:18      字数:4861
  我笑而不语,眼角有意无意瞥向温航。
  他正应付那些人,不期然一回头,与我的目光碰个正着。
  两人皆是一怔,我立刻挑衅抬眉,用口型说:“嗨~”
  温航再怔了一下,不做反应,回过头去。
  男人顺着我目光看过去,赞叹说:“徐总果然能人,居然能请到AIA的安格斯先生,有了安格斯先生的名声在外,徐总的公司定会所向披靡,成为业内传奇。”
  我冷笑,他有那么厉害?一个高考落榜的家伙。
  这个人还在肯德基做过收银员,站到腿肿一个月不过赚几百块。
  你知道吗?
  身边有人经过,男人错了个位,与我靠的更近。
  我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
  我蹙眉,这么好的香水,用在他身上还真是浪费。
  “徐小姐,我仰慕你许久。”男人有意无意触碰我,声音低沉,缓缓试探。
  我不动声色退了一步,笑说:“哦,是吗,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了?”
  男人被我语气中的反问弄得一愣,颇为尴尬。
  黛西从衣香鬓影中走过来,不顾男人被打扰的不悦,公事公办说:“徐总,有您的电话。”
  我心里舒了口气,面上对男人抱歉一笑:“抱歉杨先生,我去接个电话,您请自便。”
  男人难掩失望,匆忙不甘说:“希望以后有机会长谈。”
  我笑笑:“再会。”
  我转身就走,黛西在我身后亦步亦趋。
  “干得好。”帮我甩了这么一个麻烦。这个人在圈内有名的烂人,玩小明星成瘾,今天居然敢打我的主意,若不是他老子是我不愿意惹得,我真想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人该惹不该惹。
  “是徐总教得好。”她卖乖道。
  “涨工资。”
  “耶!”
  “不过谁让你请了这么个麻烦来,办事不利!”
  “徐总,我错了。”
  “下不为例。”
  “那涨工资的事……”
  “再考虑一下吧。”
  “啊?”
  黛西的工资高的离谱,我不能偏心的太明显。
  结果真有我的电话,林恩打过来:“爷爷奶奶的身体都挺正常,你放心吧。午宴进展地怎么样?别喝太多酒,听到了吗?”
  我握着电话,看着高楼下的车水马龙:“嗯,知道。你真啰嗦。”
  “嗯。”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我有些烦躁不安,林恩又说,“下午我就不过去了,子琪上我这儿还不适应……”
  “吃饭了吗?”我打断他。
  “和子琪一起吃的工作餐。”他说。
  “嗯,那行。”
  电话又是一阵沉默。
  我烦躁皱眉,打破沉默:“还有话讲吗?没话我挂了。”
  “小冉。”林恩突然说。
  我愣了一下,抓紧电话。
  林恩的口气有些犹豫,他很少这么不干脆:“黛西把安格斯的资料传给我,我下午才看到……”
  “就是他。”我冷冷说。
  电话那头没了声响,细听有轻轻的呼吸声。
  心烦意乱,我擅自挂了电话。
  林恩没有再打过来。
  推开门看到黛西惊讶的脸。
  我皱眉看了她一眼,黛西立刻低头。
  算了,她备份资料给林恩也早成了习惯,再说她根本不知道温航同我的关系,我怎能怪她?
  “烟。”我在桌上找了一圈,看到一个打火机。
  黛西微微发怯:“林先生说过,不许您抽烟。”
  “谁给你开工资?”我扭头冷冷问她。
  黛西吐出一口气,从手包里拿出烟。
  我单手夺过去点燃:“出去。”
  黛西如蒙大赦地跑了出去。
  我仰头吐出雾白的烟圈,在一片白茫中慢慢眯起眼。
  哔哔啵啵的燃烧声,我尤为喜欢听。
  有人走进来,我没有看他。
  “几时学的抽烟?”他问。
  我笑了一下,夹烟的指尖竖在耳侧,我在升腾的烟丝中看他,轻声说:“与你何干?”
  温航抿起唇,整个人的线条绷得硬挺。
  像雕塑,漂亮异常的雕塑。
  时光多么快,稍纵即逝。
  他眉眼柔软的时候,真的已经成为了过去。
  我难掩失望,又庆幸万分。
  “你回去,换AIA的任何一个人来,我都会盛情款待他。”我静静说。
  他看着我,说:“好,我明天就走。”
  “现在就走!”我突然掷掉烟蒂,一脚捻灭,“马上就走!滚出中国,滚出我的视线!”
  温航说:“徐冉。”
  “滚。”我决绝地说。
  既然五年前已经离开,就不要再回来。
  我是赶走了你,亦没有任何理由后悔。
  温航转身开门,在他离开的一刹那,我叫住他。
  “航……”他背影顿了顿,我咬牙改口说,“安格斯先生,你的腿怎样了?”
  温航的背几乎立刻挺得更直,在我看来,他平挺的肩却突然变得有些单薄了。
  他没有说话,更快速地离开。
  我吐出一口气:他的腿,果然伤得很重。
  晚上换了一身休闲装,简单的T恤短裤马尾,跟江莉莉和李凯在沿河边吃麻辣小海鲜。
  江莉莉仰头喝了一大口扎啤,脸色有些绯红,神经也振奋起来,她张牙舞爪埋怨我说:“啊!徐冉你这个小气鬼!赚那么多钱就请我们吃着个?!”
  她用力戳着红彤彤小龙虾,宿敌一般。
  李凯宽悯地笑笑。
  他确实成熟了不少,除却了身上的青涩,变得有男人味了。
  听说他单位里追他的姑娘不少,这家伙还挑三拣四的。
  “恭喜你!李大警长!”我由衷地说。
  李凯举起杯:“谢谢,我会努力做的更好。”
  他看着我,眼里是沉沉的光。
  我垂下眼:“不要太拼命。”
  李凯看着我,欲言又止。
  看着我李凯温和的脸,我突然有种倾诉的冲动,我张口说:“温航回来了。”
  江莉莉突然站起来,拍着桌子满脸茫然说:“糟了!”
  我和李凯同时一愣,紧张问:“怎么了?”
  “要尿尿!”江莉莉跳起来就往厕所跑,比男人还要豪放。
  我气结,李凯也是一脸尴尬。
  “我去看看她。”我不放心江莉莉,倒不是怕她出危险,她喝醉的时候曾经上男厕把人家都赶出来过,我怕她再惹事。
  “你打算怎么办?”李凯却是突然问。
  “能怎么办?”我苦笑,“我已经有了林恩,再说,我跟他从来都不可能幸福。”
  李凯眼睛一晃,脸色微微变了,他站起来,朝我身后说:“林恩,来接徐冉啊?”
  我身子有些僵硬,听到林恩在身后说:“嗯,你们都喝酒不能开车,我来做司机。”
  “林恩。”我回头看着他。
  他穿着和我一样的T恤短裤,身后喧嚣吵闹,他站在人群外,那么出挑,眉如黛,眼如星。
  “嗯,”他微笑着走过来,扶着我的肩膀,低头看着我说,“中午也喝了不少酒吧?晚上回去该难受了。别再喝了,嗯?”
  “好。”我难得心虚地低头,喃喃地说。
  李凯坐回去,脸上有些微苦涩,他问林恩:“要不要吃一点?”
  林恩扶着我走过去,笑笑:“吃过了来的。”
  李凯和林恩向来关系淡薄,主要是因为林恩家庭背景涉黑,李凯是警察,向来正直不阿,对林恩颇有偏见。
  他对于我选择林恩,极为不赞同。
  他和林恩打过架,两人闹得很僵。
  李凯曾放言,必将林恩绳之于法。
  此刻为了我,两个男人同坐一席,如同熟稔的朋友般攀谈。
  我想起江莉莉,跑进厕所。
  果不其然,几个男人正在厕所边跟服务员投诉,身上水渍斑斑,颇为尴尬。
  江莉莉正在被几个人往男厕外拉,嘴里吵吵嚷嚷。
  几个男人商量着,一使劲儿,居然把江莉莉抱起来。
  江莉莉挣扎之间,我看到有那么几只手,落在江莉莉白皙颀长的大腿上。
  我走过去:“放下她。”
  抱着江莉莉的几个男服务员有的有些犹豫,有的却是梗着脖子喊:“你是他朋友吗?正好!你朋友撒酒疯,把男宾都从厕所里撵出来……”
  我打断他,再次喝道:“我让你们,放下她!”
  这服务行业,必要学会察言观色,他看我衣衫简单,但气势不凡,也是心里没底。几个人匆忙放下江莉莉,江莉莉还浑然不觉被人咸猪手,笑嘻嘻扑在我身上:“亲爱的,你来啦?”
  江莉莉这女人好重,我被她压得踉跄,冲那些人说:“叫你们经理来。”
  我给林恩助手打电话,他黑社会出身,处理这种事最拿手,把人吓得连夜逃跑的也有。
  我得替江莉莉出这口气。
  妈的色鬼!
  林恩开车把江莉莉送回家,李凯坚持要自己打车,我知道他从心底不待见林恩,只好由他。
  晚上回到家果然挺难受,被林恩逼着喝了一大壶解酒汤,总算不那么晕了。
  他这是在报复我。
  洗了澡,林恩还在电脑前忙活,我晃悠悠走过去,趴在他肩膀上,蛮横说:“别忙了,睡觉!”
  “嗯,”林恩不回头地应声,说,“子琪这孩子不错,勤学好问的,我把他的问题解答完了发过去就睡。”
  我趴在他肩膀上,摩挲着眼皮。
  林恩拍拍我的头,说:“你累了就先睡吧。”
  “不!”我说。
  他纵容一笑。
  上床熄灯后,我翻身趴在林
  恩身上。
  他被摸一摸就有些硬,胸口起伏地厉害。
  他把手放在我腰上,我给他拿下去,亲他。
  他又想动,喘息声很重。我喝他:“不许动,我要强=奸你!”
  他吐出一口气,黑暗中的眼闪着璨亮的光:“小冉……”
  “Shut up!”我按着他的头,把舌头伸进他嘴里,用力搅和。
  他不动了,只是喘息。
  我把他内裤扯到下面,扶正了坐上去。
  我们同时重重喘了口气。
  “我爱你!”我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
  我爱这个男人,我必须爱他。
  “我也爱你……”林恩轻声说。
  ☆、解脱
  做了一夜的梦。
  阴暗仄仄的空间,男生穿着校服的背影,细细瘦瘦。他回过头来,黝黑的瞳孔蓄满了眼泪:“冉冉……”
  又忽而变成无情冷漠的眼,抿紧的唇。
  醒来,听到淅沥的雨声。
  我裸足下了床,拉开厚重窗帘。
  漫天细雨拍打着玻璃,像泣不成声的脸。
  黛西打电话过来,说温航今早的航班延误。
  我哦了一声,心神恍惚地收线。
  良久,给黛西拨回去,问了一堆公司的状况之后,在收线之前要来温航的电话。
  我推开卧室的门。
  林恩正坐在地板上看资料,他戴着黑框眼镜,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
  我在客厅里晃了一圈,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又盘腿坐在沙发上。
  林恩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别光着腿,下雨天阴冷。”
  他说完回过头去,继续心无旁骛地看电脑。
  “嗯。”我点点头,跑到卧室里穿上瑜伽裤,坐在床上不动了。
  握着手机的手不知不觉沁了汗,我把那个号码拨过去,看到正在连接的提示,突然心慌意乱地挂了。
  我猛然清醒,为何要给他打电话?
  我懊恼自责,钻到床上用棉被蒙住自己。
  手机响起来,我闭着眼把手机关掉。
  卧室的门开了,林恩走过来,坐到床边。
  我心跳砰然,谁都不想见。
  像害怕光明的老鼠。
  被子还是被人拉开,林恩摘掉眼镜,看了我一眼,立刻担忧说:“怎么脸色这么不好?不舒服吗?”
  我睁大眼睛看他。
  没有,我分明好得很。
  林恩就伸手摸我的脸:“最近太累了,今天不要去上班,在家休息吧?嗯?”
  他低头亲我的眉毛,我下意识躲开,看到林恩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
  我忙摇头说:“不,只是做了噩梦。”
  “傻瓜。”林恩随即纵容一笑,眉眼里溢满缱绻温柔,“怕什么?我在啊。”
  我怔怔看着林恩,好像从来不认识他。
  他是林恩吗?那个戴着钻石耳钉,放荡不羁的林恩?
  他怎么变了这么多?
  别这样。
  求你别这样。
  客厅里的座机响起来,林恩起身去接电话,我心里一晃,抱着被子在来不及反应之前拉住他的手:“别去,陪我。”
  林恩怔了一下,随后坐回来像看小猫一样看着我,柔声说:“放心,我不会离开。”
  “嗯。”我点点头,从被窝里伸出手,圈住林恩窄窄的腰,“今天你哪里都不许去,就陪我。”
  他看起来瘦,摸着却有肉。
  我抱着他不撒手。
  林恩笑起来,说:“不许工作?”
  “不许!”
  “不许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