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节
作者:一米八      更新:2021-02-27 03:10      字数:4842
  殊不知,始终埋伏在两侧地道的哨兵早就报告了爱西丝,比泰多人果然是从东边进来的。
  那队比泰多人一入城,城头上埋伏的下埃及士兵便淋下滚烫的热油来。比泰多士兵身上都是穿的精美牢固的青铜战甲,胸前要紧处更是用的铁片果腹。热油一淋上去活生生就是个铁炉,登时城内就传出不断的惨叫。胡瓦力不明所以,还以为城里的盗匪被从睡梦里迎头痛击,比泰多大获全胜指日可待。
  须臾,那城里却燃起大火来,惊得他目瞪口呆:“这群蠢货,我没让他们烧城,他们怎敢将海港付之一炬!”
  伊兹密却知道一定哪里出了纰漏,他的苏卡姆姆就算遇到危险,每次也都能临危不乱,侥幸逃脱。她虽然从不肯将聪明才智奉献给伊兹密,但是足够她自己使用了。
  可是城里如今燃起大火,难不成下埃及人使的是同归于尽的招数?伊兹密直觉不会,下埃及人显然是将计就计,让比泰多偷袭的军队全军覆没,又趁着夜色出逃。这里沿海是大片没有开发过的山林,若是等到天亮,城里的几千人分散了出去,就再也很难找到了。但是陆路的通道只有自己这东边的一条,他们要从哪里逃出去呢?
  伊兹密心里火烧火燎,再顾不得那么多,便悄悄吩咐路卡:“你认识苏卡姆姆,我留你在这里守着。若是有人从城里溃逃出来,一个都不能杀死,待我看过再说。”
  然后他调转马头,叫上凯西,带上了一队士兵:“跟我走,我们去西边看看亚尔安和拉格修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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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米诺亚的怪物王子安多司,也喜欢凯罗尔……
  但凯罗尔这个身形,还没他大腿粗吧,好重口
  87章
  伊南娜绝没有想到;西边的地道出口竟是一派月朗风清;完全没有人烟的迹象。除了山下隐隐绰绰传来的人声;可以看见灯火和人影;竟是丝毫无人要来拦截他们的样子。
  殊不知;此时亚尔安正和拉格修帐中同乐,觥筹交错间;亚尔安乐得有人殷勤做东让自己痛快,暗地里却又把对方的如坐针毡看在眼里,更是起了坏心眼:“胡瓦力那老儿让我们来充苦力,好歹还有些良心。咱们把活干完了,就可在此良辰美景,沙利加列海港如今正在搏杀,比泰多总也要死些人!”
  拉格修心里正烦着里头的人有没有逃出来,便强笑道:“自古哪有打仗不死人的,只是两方实力悬殊,比泰多死一人,对方就要若是十个人,决计动摇不了根本。”
  只是这话是顺着亚尔安的话头说的,拉格修是恨不得比泰多人全军覆没,这话说得他自己心惊肉跳,只觉得自己苦苦寻找日久为的可不是找到伊南娜的尸体,只为没了前尘烦恼两人好好厮守。这样一来,他只好匆忙端起酒杯灌了一大口,将嘴角的苦涩强自按了下去。
  到底到了酒酣人醉,拉格修按捺不住,见亚尔安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便琢磨将他留在这温柔乡里,自己好出去看看战况如何。若是老天帮他,恰好将逃出来的人拦在外头,自己一一检视,就不怕伊南娜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流出去,两人也好就此长相厮守。这里没人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什么样的坏事,也没有人知道伊南娜曾和自己敌对的立场,这里甚至没有完善的法律,只有纯粹的强权。拉格修想着,酒精瞬间就在体内沸腾:“亚尔安王,小王不胜酒力,去外头吹吹风。”
  别看亚尔安那副来者不拒好糊弄的样子,这几天更是把拉格修送来的女人毫不客气地一个个睡过去,可他这是扮猪吃老虎呢!巴比伦人的风吹草动他可都看在眼里,心里对拉格修墙头草的举动也是好奇得紧,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乐得看他到处钻营。
  这当口,亚尔安这样的奸人怎么可能轻易将拉格修放走,他借着醉意摇晃两步,将自己搭在拉格修的肩上:“这风一吹,酒气上头,可是难受得很。不瞒拉格修王说,小王15岁登基的时候喝了足足一晚上,在露台上睡了半宿,病了十天才好。如今正是兵荒马乱之时,拉格修王您可要保重身体,若是想散了酒意,不如搂个美人,攒足了劲儿都泄在女人身上,酒色齐全,就再无烦恼了。”
  不等拉格修发话,亚尔安一招手便将自己冷落了几日的乔玛丽招了过来:“爱妃,这可是本王的贵客,亚述和巴比伦可是唇齿相依,又同是比泰多的盟友,你可要卯足了劲伺候,届时本王重重有赏。”
  亚尔安不着边际地说了一大堆话,乔玛丽也知自家男人的性子,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绝对不能让拉格修如意。她便像条美女蛇一般整个缠到了拉格修的身上,身上只披了一件浑似无物的薄纱,其间勾勒用的金线间或在灯下一闪,好像一层薄透而流光溢彩的鳞片。
  因急切地找寻伊南娜,拉格修自从在幼发拉底河醒来,就没有真枪实弹地抱过女人。眼下他被亚尔安劝了喝了不少酒,虽然想推开乔玛丽,但是蓬勃的欲/望却让他没什么力道。在乔玛丽媚功的勾引下,他也就勉强保持不主动伸手而已。
  帐内正是一片迷乱时,帐帘被猛地掀起,冷风灌入,正喝酒放纵的众人像被试了法术一般停了下来,眼见伊兹密王子正带着一队战甲铿锵的士兵站在门外,神色冷峻,眼里却好似带着点讽意,使得平日那看上去温和明亮的琥珀色眸子带上了点厉色,让亚尔安不自禁地就手一抖,把身边的两个女人踢到了一边去,站着干笑。
  而拉格修则拢了拢被乔玛丽扯开的外袍,趔趄了一步站起来,正待开口,却听伊兹密不冷不热道:“两位真是好兴致!”
  亚尔安向来好/色惯了,有违风格的事情他做不来,便索性放开了笑道:“可不是嘛,伊兹密王子,我亚述人搬了十天的石头,才能坐下歇歇!拉格修王愿意请缨收尾,我当然乐得接受,如今我坐在这里享乐,绝对算不上失职。”
  他这么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加上伊兹密突然从东边的督战现场出现在这里,拉格修心里打鼓,但是他也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脸上一点不变:“西边的地道严严实实堵上了,里头的人绝无可能出来,亚述和巴比伦的士兵虽然没有亲临战场,可是从山上搬了那么多巨石下来,也没少受罪,自然该放松一下。再来,也影响不了战局,比泰多陆战强盛,也无需我们再从旁协助增光添彩了。”
  伊兹密只觉得这话说得不阴不阳,但他心里“突突”跳个不停,也不愿意再同这两个自己看不上的人浪费时间,也没将此刻于比泰多不利的战局告诉他们:“如此,就不打扰两位的兴致了。只是这关乎比泰多的大局,我亲自来看看,若无异动,我自然就回去。”
  说着,伊兹密便带着人马,在星夜策马上山。这里本是密道,平日根本无人走动,山里也没有开路,马儿虽然能在上面颠簸攀爬,受罪的却是马背上的人。伊兹密目力极好,见得山下背阴处有条底下涌出的小河,却被一堆巨石截留,积攒成了一个水坑。心里顿觉不妙,这该是有人将填塞的巨石掏了出来,又不愿叫人发现,才推到了山下。如果他所料未错,此时城里的人应该已经从面前不远的地道里逃跑了。
  他亟不可待,也不管身下是自己的爱马,平日洗刷喂草无不是亲自动手、精心驯养,如今却什么都顾不得了。他掏出自己的刀鞘,就往马屁股上狠狠捣了两下,马儿吃痛撒开蹄子便往上攀登,凯西叫了两声“殿下”,不见自己的主人缓下速度。只好无奈叹气,叫后头人跟紧,自己也打马跟了上去。
  爱西丝众人从沙利加列海港海港分头散出,最后一批护卫在他们周围的下埃及士兵大概有三百人。暗夜里,因为怕人发现,他们也不敢点火,在山头的密林里行进速度极慢。但因为事先布置得当,只要一直往西,就有先前安排的村落供躲藏落脚。只要比泰多大军放弃空城一撤,他们就可以重新占据海港。这种山高皇帝远的骚扰手段,就是胡瓦力也得头疼死。
  可还没有走出多远,萨鲁便喝令队伍停止,凝神细听了一会儿:“有马蹄声!”
  众人以十人一组分散开来,伊兹密先时已经到了地道出口,只见那里新鲜的足印量多且乱,晓得人没有走多远。且他身后跟着比泰多众人,也不怵爱西丝会真敢与自己动手,便招摇地点着火把过来。一面是威慑,一面却是想让伊南娜见到自己,能够放下心来。虽然两人现在立场暧昧,但伊兹密知道,伊南娜晓得自己是绝不会伤害她的。
  萨鲁悄悄探出头看底下的山路,又猛地把头缩了回来,脸上的表情颇为纠结,他看着伊南娜道:“就这么上来,怕别人不认识他似的。”
  这句话意有所指,伊南娜不抱希望地问道:“难不成是伊兹密?”
  萨鲁“啐”了一口:“简直跟狗鼻子一样!”
  怀里的孩子正在熟睡,一路过来都乖巧得让人心怜,只是如果起了纷争吵醒了孩子的好梦,那就真的什么也藏不住了。伊南娜想了又想,实在无法,狠下心在孩子的脸上亲了又亲,将幼小的孩子交到梅迪苏手里:“平日除了我,和孩子待在一起最久的就是你。我将他交给你,你带着孩子和爱西丝一起走,在西边的村庄安顿下来。我带些人和你们分开,若是我被伊兹密抓到,我就不信他会动我,我也不会让他再来追赶你们!”
  对于目前仍没有后嗣的伊兹密来说,孩子可谓一张王牌。但伊南娜却并不愿拿自己辛苦诞下的小生命去和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父亲交涉,她离开伊兹密后将当日的一情一景再做回忆,即使她并非自恋的人,也觉得伊兹密能做出那样的割舍并不简单。那么她一人落尽他手里也许能再换得一次离开的机会,若是孩子被知道了存在,伊兹密若是再放手便是天方夜谭。
  她将孩子交到梅迪苏手里,是放心孩子有这位保姆照顾。也是将孩子交到了爱西丝手里,给她一个自己绝不会出卖她们的保证。保全了他们,自己便有一个后路,总不至于在这纷乱的古代无处可去。
  爱西丝晓得情况紧急,也不多言,优柔寡断只会被一网打尽,两队人匆匆告别,他们继续往西方分头而去,伊南娜咬了咬牙,直接选了相反的方向往山下去。
  那里长着大片的野菊和不知名的矮灌木,跑动起来“沙沙”地响动,半开不开的花朵像是被风刮倒一样被整片带了起来。凯西在后面提醒伊兹密:“殿下小心,东边的山头上有人!”
  伊兹密整颗心都跳了起来,那里地势难走,他弃了马徒步追了过去,一路拿刀劈砍挡在他面前的花枝藤蔓,离得近了,他怕误伤了人,又将刀收了起来。拿着鞭柄左挥右击,伊南娜只觉得身后的那声音贴得很近了,心里一急。明明面前的是个落差很陡的斜坡,她却不要命一样地狂奔起来。
  眼见着她像只小鸟一样几乎飞了起来,再落地就可能摔断脖子。伊兹密看得心惊,怕她慌不择路在这野山上送了命。便整个人朝她扑过去,好在他的长披风裹了两人一头一脸,两人抱着一路就滚到山下,将可怜的未开的野菊压平了长长的一片。凯西在后头望尘莫及,只看到一团东西咕噜噜地滚下山,躺在河边的青草地上不动了。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后头的人别跟着他,分头将先前几个逃跑的人追回来,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往河边下去。
  那披风被刮了好几个口子,成了碎布条裹在两人身上,伊南娜挣扎了半天,也没讲自己和伊兹密分开。她手忙脚乱地左拉右扯,草地受了她的蹂/躏,弄得两人身上都飞满了草屑。伊兹密鼻子痒痒,忍住打喷嚏的冲动,制住了伊南娜的两手,低喝道:“够了!”
  这一声低喝像是静夜里的一道雷,止住了这兵荒马乱的夜里的一切纷扰。伊南娜跑得急了,血液的流窜还在冲击耳膜,身上被草叶灌木上划拉出来的小口子,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她愣愣地看着伊兹密,虽然在月光和星子的光辉下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可是两人呼吸相对间,彼此的气息却是无比熟稔。
  伊兹密一年没有见她,梦里也不知道辗转反侧多少回,他从不与别人说心事,最难受的时候也不过是去冥神殿默默祈祷。知道伊南娜活着且两人又毫无隔阂地度过了那一夜,他心里虽是思念,但梦境里更多的是放松与快活,是那顶沉重的王子冠下唯一的美好。
  他再按捺不住,嘴里唤了两声“苏卡姆姆”,伊南娜直觉答应了一声,这一声却像打开了闸门。伊兹密夺了她的呼吸,见她“呜呜”叫着喘不过气来,晓得她是刚才跑得急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