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作者:
一米八 更新:2021-02-27 03:10 字数:48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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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不死心,一定会找机会逃走!”伊兹密讽刺道:“告诉她,我不和她做交易,也不会放她走!哈扎斯将军,把她的头发剔了,用草根把皮肤和头发染成黑色,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以为我伊兹密是心慈手软之辈,不敢对她如何?!尼罗河女儿若是还想逃跑,你便放心抽她鞭子,抽到她听话为止!”
这么一说,哈扎斯反而犹豫了:“王子,您可是要娶她做侧妃的,若是损了美貌……况且,路卡的伤拖不得啊……”
伊兹密却摇头:“她未来是侧妃,我却未必把她当做女人,这等姿色,若不是脑袋里还有点东西,只配沦为玩物。至于路卡的伤,苏卡姆姆,出来吧!”
伊南娜从帘后出来,哈扎斯一双老眼就看到她稍显凌乱的头发和衣衫,不由就想捶胸顿足,刚才他不会打扰了王子孩子的出生吧?!
伊兹密不晓得哈扎斯在想十个月后的事情,只问伊南娜:“路卡的伤你可有把握?”
她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她不是外科医生,伊南娜便含糊道:“待会儿我先看看去。”
她能说出这话,已经让在场的另外两人放了大半的心,不想伊南娜也有要求:“我要见见凯罗尔。”
伊兹密看着她的眼睛,他虽不知道女人想什么,但是对人心就很有把握,他知道伊南娜要做什么:“我陪你过去,还有,别弄死她!”
伊南娜有一瞬间惊讶,这个男人竟然知道她要做什么,也明了她内心始终放不下的怨愤和后悔。她真心实意地笑了一下,然后突然意识到今天笑得太多,而伊兹密见她难得真诚展颜,却又觉得她笑得太少。
作者有话要说:路卡,虽然你是叛徒,但你解脱了!
我一直很想知道,凯罗尔你啥时候告诉王子他肩膀里有颗子弹,我真觉得王子的结局就是死翘翘,带着个子弹跟在凯罗尔屁股后面跑,嫌命太长啊!
下章娜娜就是大摊牌跑路,存稿么了,30号回来更哈,会多更
63章
伊南娜撩帘子进去看凯罗尔的时候,伊兹密不知道为何并没有跟进去;这反而令伊南娜觉得放松;她定下心来打量了一下帐篷内的环境;夜色深浓,里面只有一盏亮光微弱的油灯。凯罗尔和伊南娜之前见到她的每一次一样;狼狈的被不是她丈夫的男人抓住;但并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伤害,只是被塞着嘴、双手捆在柱子上以防她呼救逃跑而已。
她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凯罗尔却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猛地抬起脸来,在发现是伊南娜后;却并没有为此减轻了恐惧。经路卡一事后,她尝到了被人背叛的滋味,也更坚定了对伊兹密王子是个阴险卑鄙的政治家的认识,所以只要是伊兹密王子的手下,哪怕是个看上去无害的女子,她也不敢放松警惕。
对此,伊南娜只觉得好笑,别说她并无意对凯罗尔做什么,即便她要做什么,这位神的女儿又能如何呢?
她走上前去,随意托了一条毛毡来,坐在了地上,面对面看着凯罗尔“呜呜”的含混喊叫,便拿手扯了堵着她嘴的布条,用一种轻松的故人语气道:“好久不见!”
凯罗尔湛蓝的眼眸里,瞳孔明显地收缩了一下,她悲哀地意识到自己又被人骗了:“你……苏卡姆姆,你不是哑巴?!”
“当然不是!”伊南娜收回手,悠闲地抱着一腿,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略带嘲讽地回答道:“你不必摆出一副受骗的表情来,我叫做苏卡姆姆,却和哑巴没有关系。就像你被称为尼罗河女儿,却和神的女儿没什么关系一样。若说骗人,我骗几个,你骗几国罢了!”
因为嘴里被布头塞了很久,也没人会怜惜地给自己缓缓,凯罗尔嘴里正干涩,听到这话喉头更是苦涩泛出,她虚弱地回答道:“这并非我所愿意的,而是这里的人们强加给我的,我所希望的,只是能常伴曼菲士左右,看着埃及繁荣富强而已。”
伊南娜听着却并不为之动容,看着凯罗尔望着自己渴望的眼神,晓得因为自己方才的话语模棱两可,给了凯罗尔自己可能是同胞的希望,但伊南娜既不愿承认以免惹祸上身,更何况两人之间也要差着几十年的光阴,谈同胞也勉强。须知,未来世界日新月异,即使凯罗尔和伊南娜本身也有了代沟,你和她说苏联解体了、中国开放了、美国911了或者巴比伦的未来土地伊拉克又被美国人占了、博物馆被搬空,她的眼珠子能瞪得掉出来,可美国人就是那么干了。
伊南娜无趣地笑了笑:“你本身并没有什么可责怪的,我们都是小人物,迫不得已随波逐流罢了,不过是尽力避免着被伤害和伤害别人罢了,但我始终有件事情耿耿于怀,所以不能像你那样活得愉快。凯罗尔,你这个埃及王妃,做得高贵而称职,既然你选择了这个身份,那就好好干下去。做得好了,一切是你应得的,但落到眼前这样的境地,也不要埋怨,俘虏就该是这样的。我来找你,不过是因为我自己有件看不开的事情。”
凯罗尔不解,只见伊南娜向外面要了一盆水来放在了她的面前,然后轻声细语道:“沙漠里风沙大,看你脸色那么脏,我来给你洗洗脸吧。”
这事情横空飞来一笔,凯罗尔不知伊南娜想要干嘛,但她被捆着、饿着肚子待到现在,完全不能反抗旁人,伊南娜把她的脸按进看了盆里,看着里头冒出的一串串气泡和呜咽的叫声,心里开始默默数数。
一直数到60,她才松了劲,凯罗尔“哇”地叫了一声,把头从盆里抬起,脸色白里泛青,滚到了一边的地板上大口喘气。她的金发如稻草蓬乱,嘴里、眼睛、耳朵都流出水来,狂咳不止、狼狈不堪,一双眼睛惊恐地盯着双手湿哒哒滴水的伊南娜,仿佛在看一个穷凶极恶的魔鬼。
伊南娜在裙子上抹了抹手,将那块只剩浅浅的痕迹的咬伤看在眼底:“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得罪了我,我有仇必报,但我也没有要了你的性命。想想那些死去的人,他们连惦记着报复的机会都没有,凯罗尔,溺水的滋味怎么样?”
凯罗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把头埋下去不说话了,伊南娜长出一口气,也不再理会她,抬脚往外走,却没料到伊兹密竟然还在外面,她狐疑地问:“王子,我答应过你不会对尼罗河女儿如何的,还是说,你以为我不会替你去看路卡?”
伊兹密王子乍听这话,脸色便淡了下来,也语气漠然地回道:“这里戒备森严,哪里有你不轨的机会?”
气氛一下子迟滞下来,伊南娜却不以为意,心想:伊兹密王子,你且等着我不轨,让你大吃一惊吧!
见伊南娜办完了事,伊兹密也就没了顾忌,言出必行,便召来几个办事可靠的侍从和两个侍女,拿了剃刀和褐色油膏进了凯罗尔所在的帐篷,严令他们把事情做好。毕竟尼罗河女儿的外貌实在太过扎眼,伊兹密出此下策既是执行了他惩罚不听话的人的命令,又是避免凯罗尔的外貌在他们的回国路上惹麻烦。
吩咐完这些后,他便带着伊南娜去了医师的帐篷。
路卡的状况就如哈扎斯将军所说,情况已经平稳下来,喝了疗伤草药的他正在昏睡,年轻的脸色却满是痛楚的神色,绷带上渗出的血迹也清晰地反映路卡生命虽然无碍,却受着绵绵不绝的痛苦。
伊南娜却想试着再给凯罗尔一个机会,不然她此行去比泰多下场一定不好:“殿下,现在剃刀还没有刮上尼罗河女儿的头皮,你若现在要求她来给路卡疗伤,她有极大的可能屈服。”
“不必了,”伊兹密对此兴致缺缺,耳朵里依稀能听到边上帐篷内传来的惨叫挣扎:“回了比泰多,给她去制一顶金丝假发就行了。路卡陪伴她良久,数次救她于危难中,若是她救路卡是出于逼迫,路卡这样有骨气的人,也宁可自己没有被救。”
话已至此,伊南娜也就不多说了,她让医师拆了绷带给自己看,医师因为路卡的伤口还未完全止血,很有些犹豫,但是一边王子并无异议,他也只好照做。路卡因为这个拆除的动作又受了震动,迷糊里看到伊南娜的脸,直觉就喃喃出了痛语。这不过是个十七岁的男孩子,在这远古蛮荒的年代,若没有人告知他被千年后的先进文明所伤,他的结局只能是被病痛折磨最后死在床上。
伊南娜想起这个结果不免心惊,提了小油灯凑近去看,因为赖安的射击距离极其之近,所以路卡的枪伤周围还浮着一圈灼伤的焦痕。但不知是否因为子弹同样穿越了时空距离,如此近距离的打击却没有形成穿透伤,子弹在半程就卡在了肉里。这虽然增加了医治的难度,却也救了路卡一命,否则子弹离开人体的时候会在路卡背心炸开一个大洞,这样的出血量必定命丧当场。
值得庆幸的是,以现在零星的出血量来看,子弹也没有伤及大动脉,离右腋下的流经位置还差了两指的距离,伊南娜松了口气,晓得若是医师技术可靠的话,路卡痊愈的希望是很大的,便问那个一脸严肃的中年人:“您看过埃及人和苏美尔人的医生做的手术吗?”
那医师大惊,伊南娜的问话很平常,但在这个场合问就说明患者的伤处需要动刀,一般来说战场上兵刃相搏,断掉的刀尖、矛尖或者带了倒钩的弓箭扎进肉里是十分常见的,对于军医来说动这样的小手术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现在路卡的伤来源于不知名的武器,伤口里有什么也不得而知,医师虽然有称手常用的小刀,但那不过是矮子里拔的高个子,在伊南娜眼里依然迟钝粗糙无比,与其说是手术刀,不如说是杀猪刀。
那医师额头泌出汗来,哈扎斯将军恰好也进了来,当下便道:“怕什么,若是伤口里有什么东西就把它挖出来,难道会比死更难受吗?”
伊南娜知道哈扎斯将军说得有理,她不知道赖安枪里的子弹是铜弹还是铁弹,但是留在路卡体内的弹头必定是包铅的,长此以往,微量的铅就可以进入路卡的血液,引发心悸、昏厥甚至共济失调和呼吸异常这样的典型铅中毒症状,真是比死了还难受。
伊兹密见伊南娜脸色不佳,就知道路卡的伤情若是不处置,绝对比看上去的糟,便一声令下,要求医师动手。最高领导出了声,大家便都动了起来,反正结果要是不尽如人意,也没人敢说王子什么。
伊南娜又看了伤口,踌躇良久,便叫来热水洗手,又拿烈酒消毒,连指甲缝里都不放过,然后让两边人按住路卡,拿最纤细的小手指伸进路卡的枪伤里,开始探明子弹的确切深度。
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即便有配枪的经历,但是哪里就真的见过受伤的人,这不过都是当年教科书上所写的急救措施。她满头大汗,想着动作越慢路卡受的痛苦越大,若不是几个男人按着他,他早就要痛得跳起来。伊南娜想着不如快进快出,终于在小指没入两个半指节的时候,她触到了一个温热坚硬的东西。
伊南娜小心地把手指□,因为满掌鲜血,她情不自禁就一阵晕眩。伊兹密从背后扶住她,拿布巾抹了她脸上的汗,又叫人打水,才问道:“你知道接下去怎么办?”
想了又想,伊南娜才拿洗干净的手去解腰带,拿出自己贴身的那把瑞士军刀,在油灯下指给众人看:“这里是把小剪刀,用它将路卡的伤口剪开些,方便医生下手。这头弯折开来是一把刀,纤小而锋利,长度足够了,用它将路卡伤口里的东西抠挖出来,不然用你们的刀子创面过大不利愈合。事前医生的手、刀具和包扎用的布条都要用开水和烈酒消毒,免得路卡的伤口碰到不干净的东西,到头来高烧难退。”
这夜,伊南娜并未动手,而是指导着医生治疗路卡,她并不清楚人体构造,若是乱碰了哪条血管或者肌肉,路卡的整只胳膊可就废了。听哈扎斯将军说他已找到了心仪的姑娘,等着抱媳妇呢。
所幸医师技术可靠,因为是平素跟着王子的人,还被派到埃及进行过交流,手法娴熟。月上中天的时候,那颗不该出现在这个时空的子弹头就被挖出来,放在托盘里呈给了王子。那颗银亮的东西非铜非铁,众人皆无头绪,伊南娜晓得后世罗马人就会拿铅造酒器和城市水管,并非十分稀奇,也就让他们放宽心,不要在意。
这时屋外的侍女来禀报,说是尼罗河女儿的事情已经做好了。
这个在大绿海沿岸的民众口中风华绝代、姿容绝世的埃及神女被拖着进来的时候,身上换了奴隶的麻布衣服,赤着脚哆嗦着,娇嫩的足心被粗糙的地面刮得生疼。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