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作者:一米八      更新:2021-02-27 03:10      字数:4801
  她被伊兹密拍得越发哽咽,感觉像被揍了两记闷棍,她打了几个嗝儿,一口就咬在伊兹密肩膀上泄愤。伊兹密之前伤口又因为用力开裂,血渗了一片,可他只皱着眉,两人冷冷对视,眼神如刀斧一样瞬间就交战了几个回合,萨鲁只觉得两人之间气氛委实神奇,
  你说这女奴大胆狂妄、目中无人,她还知道想办法救伊兹密出来,不然伊兹密现在也不过是条光鲜的浮尸;你要说伊兹密对她凶恶,但言谈动作间却也百般容忍,但萨鲁也不排除等到比泰多的救援来了,他私下里会再行惩罚的可能。
  但不管如何,伊兹密虽受了点皮肉之苦,但伊南娜的确不哭了。
  好景不长,傍晚水势渐缓,伊兹密偶尔看到几只鸽子掠过头顶,暗暗松了口气。他摸摸身边闭着眼的伊南娜,战场上伤病得不到及时护理,脏污的伤口最易使人感染高烧。伊南娜毕竟是个女人,入夜气温下降,她身体状况也不好,此时烧红了两颊,也不意外。
  萨鲁却急得抓心挠肝,伊南娜先前可是和他做过交易的,要是发烧残了或死了,那让他垂涎许久的奇怪武器他还到哪里去找。
  他反复溜在伊南娜身上的眼神,伊兹密早就察觉到了,他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萨鲁嘿嘿一笑:“我和你的女人有约定,若是我帮她见到你,她就要为我解腰带。”
  这话听在自认为是女人正主的男人耳朵里是完全另外一种意思,伊兹密诧异伊南娜也会做这种交易,但他面上一贯是不露声色的。他抱起伊南娜,她明明身体火烫,却好像浑身冻得不行,拼命往伊兹密怀里缩去。
  伊兹密解下她的腰带,掂了掂分量,便朝萨鲁甩了甩:“可以给你。”
  萨鲁喜不自胜地挪近伊兹密,手指还没碰到那根肖想了好久的腰带,伊兹密却说:“我也有条件,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难怪伊兹密提出这个条件了,他身上还穿着女人的纱裙,艳丽万分,若是一会儿比泰多人找过来,做王子的脸那就真的是丢尽了。
  萨鲁觉得这交易也不是很亏,反正没人认识他,他也不丢脸。便只留了裹腰布,将身上的披挂和长袍都扔给了伊兹密,然后大大方方地伸手要自己该得的。
  伊兹密趁他不备飞起一脚,正中他的鼻子,萨鲁留着一汪鼻血摔进了水里,因大水已过,他除了被越冲越远没什么大碍,可他不甘心地在河里扒拉着水花,一边大吼:“伊兹密,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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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大水的描写是客观滴,不过大水后更惨,瘟疫啊饥荒啊神马的……大家心中自有公断,我也就不多说了,接下去女主的种种际遇会使她发生转变,凯罗尔落在她手上,也要还还债,开开心心再去旅游那是别想了。
  感谢hermina、愫、luhia、烟卿、猫菜、咕咕鸡的地雷,今天加了点字数给你们~
  重磅角色见下图,马上要出现了,右下角巴比伦的龙和中国的龙很像啊
  42章
  树上的一夜;伊兹密体会到了什么叫焦头烂额。生病的人很不听话;一面全身发冷百般地要扒在他身上汲取点暖意,一边嘴里喃喃不停;都是些伊兹密听不懂的语言。
  伊兹密猜想那也许是怀中女人家乡的话;但这却打扰了伊兹密的闭目养神,他的肩膀也很疼,又不能入眠;不然两个人很可能要一起摔到树下去。
  又一天天亮时,阳光从树叶缝里照进来唤起了人间的一点点生机;自从亚述大水后;就连天也阴霾昏沉;让人从心底泛不起劲儿。伊兹密抬手遮遮眼,看看伊南娜干裂的嘴唇,心里在琢磨:究竟是这样发烧而死快一些呢,还是让她去喝点底下流过的脏水死得快些。
  所幸,又是几只鸽子飞过后,路卡激动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哈扎斯将军带着路卡和几名比泰多的探子,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艘小船,几乎不分白天黑夜地将亚述城搜了个遍。亚述已是一座死城,亚尔安带众人撤退到了底格里斯河上游的尼尼微。经过两天一夜,城里的水已经褪到了人腰部以下,哈扎斯将军在水势初平稳之后,就以强力夺了旁人的小船,迎着浪头,心急如焚地寻找自己年轻的主人。
  最焦急的时候,路卡的鸽子派上了大用。哈扎斯将军亲自夺过船桨划船接近那棵树,心里一阵激动和宽慰。王子的神情很是疲惫,但精神看着还好,肩上虽然有些血迹,但看来没有大碍。苏卡姆姆睡在王子身上,看不到表情,但两人看着十分安谧平和。哈扎斯将军暗暗撇嘴,这两人真的需要自己来救吗?看着竟然气氛挺好的。
  待到下树来,哈扎斯将军才发现自己看到的是假相,王子当日受的箭伤还未痊愈,许是逃命时用了力的缘故,那个血洞又在“扑簌簌”地流血。
  路卡将伊南娜抱在怀里,只觉得烫得耍倌克耐黄粤梗睦锘褂幸缴睦锔行灰聊夏冉踝哟油豕顺隼矗比赵诳ㄅ炼辔餮橇饺说囊恍┬⌒《髟罐鹌诹四院蟆4颖呱夏美匆桓鏊遥托牡匦】谛】诟聊夏热罅俗齑健?br />
  哈扎斯将军正给伊兹密拿清水清洗伤口,重新涂抹伤药和包扎,不过他也不是傻的,伤口旁的小小的牙印,分明是女人咬的嘛!
  他拿不准王子和伊南娜发生了什么,但老家伙精得很,抹完了箭伤,一对精明的老眼望向那个牙印,嘴里佯作担心地问道:“王子,那咬伤要不要抹点药?”
  伊兹密不语,拿眼看了看正人事不知的罪魁祸首,摇了摇头,自己拉起肩头的衣服,示意哈扎斯将军附耳过来:“亚尔安呢?”
  “逃到上游去了,”哈扎斯将军抱胸嘿嘿笑:“亚尔安这个贪心的,原先就贪图米坦尼故土,妄图从我国手里得到南段地处幼发拉底河与哈布尔河的交汇处,将大绿海至哈拉帕国的唯一一条要道捏在手心,竟不顾盟约绑架王子,还以尼罗河女儿诱使曼菲士王身陷重围,野心诚然大,可是运气不行。如今他能守住自己的亚述就不错了,亚述元气大伤,至少十年内不敢有大的动作。”
  伊兹密也点头称是,却更保守些:“我们也该趁乱速速归国,想必父王和母后都极为担心。如果我所料未错,亚尔安的国书不日就会递往我国和巴比伦。”
  摸了摸胡子,哈扎斯将军笑道:“恐怕亚尔安要付出的,不比这次水淹所受的损失要少,王子若是想出口气,王也不会拦着。”
  伊兹密按了按肩头的伤,脸色沉静:“受伤被俘,也有我自己思虑不周之处。难道我往后也要像曼菲士一样,若是因为对方以尼罗河女儿为挟制,就该束手就擒吗?将军,亚述虽可恨,但经此一役,埃及名声大振,对诸国都是一种不小的警醒。无论如何,亚述是埃及通往两河和安纳托利亚的陆路屏障,就算为了抵御埃及,我们非但不能趁势欺人,还得扶亚述一把,至少不能让它面对埃及毫无还手之力。”
  “王子说的是,”哈扎斯将军也敛神静气:“不过半年时间,因为一个女人,我国、亚述和埃及先后发生两次规模不小的局部冲突,也许不出两年,大战就已在在眼前,想必王也是同样的考量。我们确该速速回国,一道商量对策,必要的话,再以亚尔安递国书的契机,和亚述再签订盟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伊兹密转而又想起什么,皱眉问道:“我们的人呢?”
  哈扎斯将军长叹口气:“我国历年在亚述城设立的据点和人员此次也损失殆尽了,活着的人都在这条小船上,回程的路虽然不惹眼,却也必须加倍小心。”
  因为一行人伤的伤,病的病,伊兹密与哈扎斯商量后,决定混在难民的船中一路沿着底格里斯河逆流而上,到达底格里斯河发源地附近的唯一城镇阿米达再做休整,再途经亚美尼亚高原,到达红河发源地,一路顺流而下回到哈图萨斯。
  这是一条最快、行经陆路最少,如今看来也是最安全的路,亚述国内一片混乱,因为中下游最重要的粮仓被毁,为了能在即将到来的冬季活下去,无数的人都往上流涌去。至于亚尔安要如何应对,伊兹密则笑着看他焦头烂额。
  到达尼尼微后,哈扎斯命人买了一条更大更舒适的船继续履行,将拥挤在上游等待入城的人扔在了脑后。
  阿米达是原米坦尼的边境重镇,规模仅次于首都瓦休甘尼,在被比泰多征服后,胡里特人虽然也不断酝酿着光复的梦想,但是比泰多、乌拉尔图以及乌加里特人的迁入,使得人口渐渐同化。比泰多的政策在非暴力反抗的面前也显得比较温和,甚至将胡里特雷雨之神泰苏普和天国女王海帕特也迎入万神殿。
  因受两河的影响,胡里特人也供奉自己的伊修塔尔—沙乌什卡女神,因此伊修塔尔虽不是比泰多的土着神灵,比泰多王也一直考虑要不要给战争女神升迁一个高一点的位置。
  因为缺医少药,伊南娜在船行十天里热度未退,苏美尔的医生们已经全被召入亚述临时王宫,由国家统一管辖分配。伊南娜只靠着路卡的一点草药,虽没有恶化,也不见大好。
  等到终于到了形势好一些的阿米达,比泰多医生的水平也相当一般,路卡更是累得不行。伊兹密虽见伊南娜病情反复,但是归国仍是重中之重,因此他也没有为伊南娜多做停留。
  红河得名希腊语,时人称为“哈里斯河”,即意为红色的河流。
  它与两河的发源地间隔不远,从安纳托利亚高原流出,初往西,后往北,最终注入黑海,是今土耳其版图内最长的一条河。
  虽然进入了比泰多的领地,但伊兹密依然没有放下丝毫戒心,在阿米达休整时,他甚至没有要求当地行政官来拜见,奉行的是悄悄来悄悄走的政策,除了在探子据点补充了人手,一切的行动都是悄无声息。
  哈扎斯将军见原本舒适的小船因为加了人显得局促起来,便问王子如何安置伊南娜,伊兹密自然不会让伊南娜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但是再弄来一张床榻实在是大费周章,再说这段时间都是他给伊南娜换衣。当下也没有什么犹豫,就指了自己的房间。
  “叫路卡继续照顾她吧,”伊兹密觉得问题不大:“他是可信任的人,给他出入我房间的权力。”
  哈扎斯将军就为难了:“我打算在明天起航前让路卡下船去乌加里特了,他可以在那里坐船跨越大绿海回埃及,以便监视埃及动静,无论如何,尼罗河女儿还是信任他的。”
  伊兹密王子冷冷一笑:“信任是信任的,恐怕她逃命的时候早把路卡忘在脑后了,你让路卡好好保重自己吧,他毕竟在我身边多年,培养不易,这次任务出完了,就让他回来。”
  说完,他便掀了帘子进了自己的船舱。
  伊兹密是看过路卡照顾伊南娜的,他脱了鞋坐在床沿,手里拿着个水罐,突然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也没有路卡这样的耐心给她嘴唇上慢慢涂抹。
  他用一根手指撬开伊南娜的嘴,拿水壶口对准了,慢慢将水倒了进去。伊南娜梦里不会吞咽,猛地呛了出来,伊兹密手一颤,整壶的水浇在了伊南娜头上,生生给她洗了把脸。
  伊兹密提着空掉的水罐,看着湿成一团的人和床褥,静默了一下,还是习惯性朝外面叫人:“路卡,给我拿床新的被褥进来。”
  路卡奉命行事,进来见了船舱里的景象吓了一跳,一边换着被子一边小心翼翼地告诉王子:“殿下,若您实在做不来,可以拿个羊毛刷子蘸水慢慢刷苏卡姆姆的嘴唇,不可……不可这样行事。”
  果然伊南娜被浇了水后受凉,黄昏时分又烧上来。
  路卡给她喂了最后一次草药,拿被子给她裹紧,说是捂点汗出来会好些。伊兹密就寝时分回去看,见她和条虫子一样在被子卷里挣扎,一边冷汗往外冒,一边嘴里喊“冷”。他犹豫了一下,便抱来自己的被子,将伊南娜更加裹了个厚实。路卡再进来看时,又被吓了一跳:“殿下,您这么做,苏卡姆姆会被闷死的……”
  总之,天亮之后,路卡就要启程了,伊南娜在他的细心和巧手下好受了不少。
  但是路卡不知道他走后,伊南娜会不会死在王子手里,虽然王子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亲妈,虽然伊兹密受了委屈,不能把亚尔安怎么样,不过还是会适当地讨回公道了,身为一国王子,又是比泰多这样的“三权分立”的国家,王子也不好做啊……
  王子和伊南娜一起在红河上了,下章会交代一点事情,希望大家不要觉得我在恶搞,喵~
  附上地图,大家可以看一下各国位置和几条河流,所以亚述现在不能动,最好半死不活地拖着……
  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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