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一米八      更新:2021-02-27 03:09      字数:4953
  盎鼓茉倜俺鲆淮矗杂谙衷诼淠训睦潜凡豢暗囊聊夏壤此刀际钦溻拭朗场?br />
  她看着朴素到一无所有的“宾馆”,好不容易才从角落里找出一个陶罐来。想着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洗漱,寒夜里也能喝点煮沸的热水,就想把陶罐架起来烧烧看。
  伊南娜把新灌的“水囊”里的水慢慢倒进陶罐里后,正想故技重施,在天黑前把火堆燃起来时,她听到了下方传来一阵悠扬的铃声和动物的蹄声,并夹杂着自己听不分明的说话声。
  伊南娜把陶罐靠在墙上,正要从洞里跨出外间到洞口查探下,耳中却分辨出一个矫健的步伐飞快地往上攀登的声音。
  那一瞬间,伊南娜心里转过好些想法,眼见着脚步声接近,知道这些陌生人是看中了她今夜选中的屋子了。现在太阳就快下山,她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伊南娜咬咬唇,拾起自己的刀子钻回里间,贴到后面天然的空洞,占着那块小平台躲了起来。
  底下的人声越发嘈杂,还有许多动物“咴咴”的叫声和重物敲击地面的声音,不速之客已经进了山洞,且不只一个,伊南娜紧紧地握着小刀,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也许是异形?
  老天保佑她是铁血战士。
  5第五章
  伊南娜整个人紧贴着外头的石壁,蹲在那方小小的平台上,耳朵极力朝里伸,想知道这些外来入侵者究竟是什么来头。如果是好人,她就跳出去求救;如果运气不好,她可能就要在外头吹一夜的冷风。
  想到这里,伊南娜对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咬牙切齿了起来。
  “王子,您小心。”一个带着沙哑的少年声音传来,伴着“噔噔”的脚步声,好像是有人通过那个洞从外间钻到了里间。
  伊南娜愣了下,这人用的不知哪国语言,可自己偏偏听懂了,但听得很吃力,必须缓上一拍才能反应过来。那种感觉就好像你是在听托福的听力,虽然能听懂,但是因为不是母语,就得在脑子里过着琢磨一下。
  更不要说这伊南娜从来没有听过的鸟语,就算河神要开金手指,人的大脑也不是那么快就能适应的。
  伊南娜愣了下,才意识到这群人中有个王子。
  王子?她只在网上见过阿拉伯王子、欧洲王室王子,但根据自己不妙的匪夷所思的处境来推测,也许是银河系哪颗小行星的王子吗?
  她拼命扒着岩壁,不敢露头,只能死命斜着眼看,借着屋内昏暗的光线,只看到拖在地上的一片被跃动的火光晕黄的雪白袍子。
  伊南娜说服自己,既然是穿袍子的,那就应该是阿拉伯王子。阿拉伯王室虽然孩子一大堆,但个个都是俊男美女,等自己确定没事了跑出去向他们求救,说不定还能和帅哥王子合影留念。
  她这么胡思乱想着,倒是把吹得冻死人的冷风忘在了一边。
  “路卡?这就是你的家?”一个清越的男声问道,那声音好像伊南娜听过的林间溪流一样淙淙有声,富有韵律,这么一句简单的问话在他说来仿佛就像朗诵一袭优美的诗歌一样,然而字里行间又带着一份高贵威严,几乎让人恨不得跪在他脚边回话。
  伊南娜这么想着,果然就已经有人跪下了,那个叫路卡的年轻随从“砰”地一声干脆利落地跪在王子脚边回话:“王子殿下,我的主人,感谢您大驾光临。”
  那位王子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还在一径儿问话:“怎么一路走来不见其他人烟?”
  路卡连忙抬起头回话:“王子殿下,我一个月前收到了您的命令,启程前往哈图萨斯时,就有路过的亚述商人向行政官报告在东边发现了残余的胡里特人(即米坦尼王国,已被比泰多所灭)的踪迹。行政官当机立断,要求所有人在冬季到来前带着所有收获的粮食果物前往地下要塞,以免一年所得全部被胡里特人劫掠。”
  王子没出声,倒是有一个年老的男声回道:“路卡,你也太胆小了点,王子并没有怪罪你。行政官这样做也是防患未然,要是等胡里特人大肆劫掠一番离去,你们今年拿什么进贡王城?王可是最爱此地出产的葡萄酒,要是全数到了胡里特人的嘴里,可不是要大发雷霆?”
  路卡忙说是,王子却并不关心葡萄的问题:“人全部去了地下要塞,有人照管鸽子吗?”
  “有,有,”路卡指着外头:“此地是我国派出的探子所使用的信鸽中转地,我要求行政官每天都要派人来料理鸽子谷,清点数目,备足鸽粮,请王子放心。”
  说完,又低低拜了下去,一直到额头抵着满是沙土的地板,才觉得无愧王子所托。
  伊南娜好不容易把这句话听明白,这才恍然大悟外边那个石头大蜂窝原来是鸽子窝,但是里面的那个年轻人把态度放得如此低下,而这年头竟然还有间谍在用信鸽传递消息,伊南娜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不由地身体发僵,慢慢把头缩了回去,蜷缩在外边那处石台上。
  但她不知道自己已经露了痕迹。
  王子沉默良久,才又问路卡:“所有人都去了地下要塞?”
  “是的,”路卡不明所以:“行政官会在搬迁时候核实人数,并要求守备军保证村庄里一人不留,以免被胡里特人抓住泄露了地下城的所在。而且不到来年春天,除了行政官指派的照顾信鸽和收集鸽粪做肥的士兵,没有人可以从地下城出来。”
  王子点了点头,却看向一边的墙壁,路卡觉得奇怪,也看过去,要不是哈扎斯将军给他使了眼色,他就要大叫出声了。
  他才向王子禀报这里空无一人,现在却立刻自打嘴巴。
  鸽子谷天气干燥,即使他在一个月之前忘记把家里清理干净,留在罐子里的水早就应该干了。可这会儿,搁在墙边的罐子好好地倚在那里,地面上却有一滩湿痕,分明是被人才灌进去的水。
  路卡咽了口口水,彻底冷静了下来。他对自己的屋子最了解,房里又家徒四壁,贼人能躲藏的地方只有一个,现在出口早就被士兵把守住,那么那个不速之客只能待在洞外,那个平时自己照看鸽子的小平台上。
  他看向王子,见王子朝他点头,便像一只灵敏的在峭壁上蹦跳的小鹿一样,持着青铜短剑逼近了洞口,其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足见训练有素。
  伊南娜正绞尽脑汁思索这一晚该怎么熬过去,任凭她怎么拉扯身上的衣物,冷风仍然像装了鼓风机一样地往自己领口里灌,整个人已被冻得浑身麻木。
  就在伊南娜朝手上呵气的时候,连身边突然发生的危险都没有感觉到,她猛然被人揪着领子,轻松得像是提一只鸡一样拽了进去。
  但生死时刻,她反应极快,在被掼在地上的一瞬间,就势朝前一滚,躲开了挟着冷厉锋芒的青铜短刀,胡乱抓了一把堆在墙边的干柴挡住了紧随过来的第二刀。
  青铜刀不够锋利,没砍断这一把干柴。却来势沉重,把虚弱的伊南娜整个人砍翻在地上。
  伊南娜仰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眼前金星乱冒,连袭击者是谁也看不清,更没有力气再爬起来,只等着对方补上一刀就要命丧黄泉。可偏偏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她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噜噜”连环响了起来。
  她听到男子的笑声:“住手,路卡。”
  伊南娜这才意识到拿刀砍她的就是房主,转念一想在美国擅闯民居房主有权开枪,自己倒是死得不冤枉。
  路卡担心地看着王子,不知道王子为什么不让自己下狠手,残余的胡里特人正对自己的国家虎视眈眈,而第二王位继承人米达文公主又在埃及失踪,帝国现在内忧外患,这种夜半出现的可疑分子,就该一刀了结才能免除后顾之忧。
  伊南娜清楚地知道自己暂时保全了性命,说不定会有谈判的余地。
  她正想撑着地板起身,却摸了满手湿润,一看才知道自己先前灌的那个陶罐早就漏了,而这应该就是出卖自己的元凶。
  伊南娜后知后觉地瞪着站在自己上方,还不肯把刀放下的小子,那小子竟然还满脸不满,好像不能杀自己是天大的委屈,她才想大骂一声你这杀千刀的穷光蛋,家里就连唯一一个罐子都是破了底的。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愣是卡了壳,就像那种学了很多年英语最后却没法开口说的人一样。
  她正半张着嘴不知所措的时候,只听那轻柔高雅的男声响起,却让她寒毛直竖:“路卡,让我看看她。”
  不等伊南娜抗议,路卡一把揪住伊南娜的头发就把她倒拖到那位王子面前。
  所谓的“王子”站在背光处,伊南娜头皮生疼,看不到他的样子,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眼前白色织金边的长袍一直逶迤到自己眼前,伊南娜莫名地害怕起来。
  她听到面前的男人对身旁的老年男子说道:“拿火把来。”
  立刻就有一队士兵跑进来守住了洞口:“哈扎斯将军,您要的火把。”
  那老将军也不用王子说,让路卡钳制住伊南娜的手脚,自己扳着她的下巴朝着王子,将火把悬宕在离伊南娜的脸不足一指的地方,吓得伊南娜立刻乱动起来,可是她哪里敌得过两个男人的力气。
  她吓得叫也叫不出来,火把的热度炙烤着她的脸,好像马上就要掉在她脸上把所有皮肉烫得焦烂一样。
  伊南娜惊恐地睁大眼睛,泪水满盈在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却愣是不肯滴下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位王子纡尊降贵地俯下身来,冷酷得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尤其对着她的脸看了又看,还让哈扎斯将军检查了她藏在衣服里的手脚。
  伊南娜吓得手脚麻木,也知道现在只能配合,不然这三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和刚才跑进来的一队士兵,人手一剑就能把她捅得肠穿肚烂。
  而那位王子,她现在终于看清他了,她看见了他银色的可以和外头月光媲美的头发,茶色的比琥珀还要莹润流光的眼睛,还有嘴角比峡谷的夜风还要冷冽的微笑。
  伊南娜这一生中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人,一见令人心动,再见就叫人胆寒。
  6第六章
  可是这样一位俊秀英挺的王子,却显然没有什么怜悯心,倒是很乐意看到这个陌生女人害怕得涕泪横流的模样。
  无视架在伊南娜脸上的火把,他饶有兴致地开口:“我曾听拉巴鲁老师提过,穿过黎巴嫩森林、穿过亚述和巴比伦,在更东边的地方,就连拉巴鲁老师都没有到达的地方,根据哈拉帕国皇家档案(今印度)的记载,越过一座天险高山,淌过一条赤黄的急流,就是能够出产世上最精妙的布料的国家。”
  哈扎斯和路卡显然没有料到王子会说起这个,伊南娜听在耳里心“砰砰”乱跳。
  王子端详着伊南娜的脸,不太肯定地继续说道:“哈拉帕国记载,在他们的东边,在我们从未到达过的地方,有那么一个国家。能做精美庞大的青铜器、会酿造美酒、畜牧牛羊,他们制作的比羽毛还轻盈的布料有钱也求不到。而那里的人,身材娇小,皮肤呈象牙色,黑发黑眼,手脚灵活,心思巧妙。”
  如果不是火把就架在脸上,伊南娜一定跳起来大喊:王子您真是见识广博,谢谢您赞美天朝人民!
  哈扎斯将军也仔细端详伊南娜的脸,嘴里喃喃道:“王子,这莫非就是拉巴鲁大师所说的从最东方的国家来到我国的人?”
  “恐怕需要拉巴鲁老师亲自看过才行,”王子坐回屋内唯一一条石凳上,细细思忖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看她身上的穿着打扮、装扮配饰均与大绿海(今地中海)两岸极为不同,恐怕真是从遥远之地而来。但也没有一个独身女子能自己横越数个国家的道理,看她连声都不出,莫非是因为失声而被商人贩卖到此地的异国奴隶?”
  这么一说,倒算是合理,就连哈扎斯将军和路卡也不由地点头。
  伊南娜想到刚才自己在外边偷听到的地下要塞和驯养信鸽的事情,又意识到王子猜测自己是个哑巴,而哑巴是没法泄露秘密的,就打定注意好好闭紧嘴巴。如果没有泄密的可能,或许能被饶过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她讨好又无辜地看着制服自己的三个男人,也许做个顺从听话的哑巴能换得被放一马的机会。
  王子一向是人上人,受着帝王的教育长大,平时应付的不是心怀叵测的皇亲国戚就是老奸巨猾的资深大臣,伊南娜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惊喜狡黠,哪怕只是一瞬也没法逃过他的眼睛。
  只是旅途无趣,他心里又为自己的妹妹担心,不由地就升起一些烦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