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 节
作者:
蝎子王 更新:2021-02-27 02:41 字数:5112
柳静菡在未正左右到了天幕阁的时候,正赶上最忙的时候。
她一下马车就看见,连平日里很少出来应酬客人的冯氏,都亲自站在店里,心里不免就有些奇怪。
最最古怪的是,寻常在这个时候往往都是人流如织,可是偏偏现在整个店铺之中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今日是有什么大人物要过来?
她心中一动,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个原因,这冯氏才在今日请自己务必过来?
她带着疑惑下了马车。
一见她下车,冯氏立刻迎了过来,笑着说道:“王妃,您终于来了。”
“怎么?今日这阵仗?难不成是有什么特殊的人?”柳静菡有些奇怪的问道。
冯氏连忙躬身给柳静菡行了个礼,低声说道:“王妃,您可别怪我自作主张,只不过……这位点了名的说要见您,而且……依照我的身份地位,实在是只有遵命的份儿了。”
柳静菡低头一想,能够指使得动冯氏,而且那身份地位又必定是在自己之上,才能让自己过来拜见。如今这大顺国内有这样身份的人物也只有那么几个。
答案简直是呼之欲出了。
柳静菡看着冯氏一脸为难的模样,也不想难为她,就笑着说道:“无妨。不过我劝你还是开门正常做生意的好。否则这不是明摆着让人知道,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在这里面吗?”
冯氏一愣,立刻说道:“是小妇人想左了,我立刻就让哥哥开门正常迎客。”说完就后头吩咐了后面跟着的绣娘一句,然后亲自领着柳静菡上楼。
柳静菡吩咐青凤老老实实的等在这里,就跟着冯氏走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一直走到了最里面那间僻静的静室之中。
冯氏只敢停留在门外,却是不肯再走进去一步。
柳静菡也明白这些做生意的人最是谨慎,不肯轻易沾染这些秘辛。她也不过是微微一笑,就亲自推门进去了。
她一见那位坐在门内之人,到底还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怎么是您大驾光临?”
(跟大家说一声抱歉,前几天家中私事,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更新不及时。望谅解吧。毕竟作者也是人,也会有些疲劳,也会有些心情低落的时刻。如果不理解,我也不强求,只希望不要再说什么欺骗之类的。再次鞠躬!)
228 家宴,枉为人父!(一更,4000字)
柳静菡回到王府的时候,青鸾就已经等在二门了。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居然都等不到我回院子了?”柳静菡慢慢下了马车,又掸了掸裙子,这才好整以暇的问道。
青鸾笑着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有些着急罢了。”
柳静菡边走边说道:“那边能有什么急事?”就是有急事,她也懒得搀和!
青鸾知道柳静菡不愿意多管那边府里的事情,可是她到底是个知道轻重的,不可能因为柳静菡这点子怨言就真的不回禀事情。
“瞧您说的。她说了,今天晚上备了一桌家宴,想让您和王爷回去一起吃顿饭。”
柳静菡脚步一停,扭头问道:“这是在这么话说的?无缘无故吃什么饭?”又不是真的一家和睦,何必做出这副假惺惺的模样?
“嗯,好像说的是为了庆祝两位少爷中了进士的喜事!”青鸾说道。
“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二少爷中了进士过去都多长时间了?现在倒是想起来庆祝了?”青凤听了青鸾的话,忍不住撇了撇嘴,刻薄的说道。
柳静菡笑着戳了她的额头一下:“你呀,你这张嘴倒是厉害。真是口无遮拦。”
话虽如此,可是柳静菡心里也是不屑得很。
这明摆着就是一个借口。
只不知道那柳牧和王氏又有什么用到她的地方了!
否则本就是两看相厌,恨不得一辈子不想见的人,却又找了这么不入流的借口硬要相见,总不会是他们良心发现吧。
她想了想,虽然有心不去,可是到底不愿意和那两个东西撕破脸——说到底,他们总是她名义上的父母。
这世上没有不是之父母,却是容不下稍微有些忤逆的儿女。
到了傍晚,即便是再不情愿,柳静菡还是领着青鸾回了柳府——那一下午还是愤愤不平的青凤,她是不敢带回去的。
这是名义上的家宴,所以柳牧、王氏、柳乘风和柳慕风都来了,除了那几个几乎是隐形人的姨娘之外,所有该来的人都来了。
“一家人”围坐一桌,也算是欢聚一堂了。
柳静菡细细一看,就发现王氏果然是花了本钱的。
凤尾鱼翅、?红梅珠香、?宫保野兔、佛手金卷?、炒墨鱼丝、?绣球乾贝、?炒珍珠鸡、?奶汁鱼片整整八道大菜,样样都是珍馐美味,个个全是色香味俱全。
柳静菡一挑眉毛,也不客气,笑着说道:“真是有劳夫人费心了,这么些年也没在家里见过这样的盛宴了。”
王氏顿时一窒,气得倒仰。这是在埋怨自己没有好好对待这个庶女,甚至缺衣少食了?
柳牧听着柳静菡这话不像话,就咳了一声说道:“你又说笑了,你在家的时候也不曾少参加家宴,又何苦说出这样的话来。”
柳静菡淡然一笑,不置可否。这样的鬼话,只怕是连柳牧自己都不相信吧。
王氏一脸的尴尬和羞愤。她看了一眼周围伺候的奴仆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越发的恼怒。
她再没想到,柳静菡会公然给她没脸。可是一想到对人家有所求,她又实在不好意思发作。
这样一番开场白过去之后,即便是龙肝凤脑,吃在王氏的口中也如同嚼蜡了。
她心中更是断定了自己对柳静菡的认识压根就没有错。
这就是一个忘恩负义、不识好歹、小人得志的白眼狼。
本来以为会进行的无比漫长的家宴就在柳静菡的刻意而为之下,在两刻钟内迅速结束了。
柳静菡本想着要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可是柳牧怎么可能放过她,直接就说道:“静菡,你慢走,为父有话和你说!”说完也不管柳静菡答不答应,就当先一步走了出去。
柳静菡心里翻了个白眼,挂上一个不那么真诚的笑容:“请父亲吩咐吧。”
说完,又冲着有些担心的看着她的柳慕风使了一个眼神,让他安心,然后才随着柳牧去了。
不用多说其他,两个人又是去到了柳牧的书房里。
在这里,父女二人曾经数次交锋,数次交谈,可也屡次不欢而散。
柳静菡还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不开口,却是等着柳牧先说话。
柳牧左思右想,纵然是想要摆出一副父亲高高在上的架子,无奈每一次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他的面子早已经荡然无存了。
“嗯,也不为别的,只不过是你母亲担心宫里的贞嫔娘娘,想要让你帮着进去看看。”柳牧尽量用一种自然的口吻说道。
柳静菡一声冷笑。
上一次,也是柳牧在这里要求她进宫去帮着贞嫔诊脉,她出去种种原因算是答应了。
结果呢?
她一入宫居然就碰上贞嫔那个惹祸精,故意把自己弄得小产!
幸亏她及时反映,否则不但贞嫔性命不保,只怕就连她都要担上责任!
这一次,居然有想要故技重施?
“父亲,上次的事情我想你大概还不知道原委吧?可是用我给你细细说一说?”
柳牧听着柳静菡的语气不善,心中觉得一阵的心虚。
难不成是柳静芸给柳静菡气受了?
“这……要是你妹妹无意间得罪了你,你总该多少担待一些。一笔写不出两个柳字,咱们总算是一家人,你也不要过于睚眦必报了。”柳牧自以为苦口婆心的说道。
柳静菡对于柳牧这种自我感觉良好、又颠倒黑白的能力,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她拉下脸孔说道:“父亲大人!你未免也太会想象了。看来,我也是不需要再为贞嫔娘娘遮掩了。”
之后,她就一五一十的把上次入宫见到柳静芸的情形全部说了出来。
柳牧是越听脸色越黑,他一个外臣哪里能知道这些事情?
更何况很显然这事情柳静芸是刻意瞒着柳牧的了,他就更加不可能知道内情了。
“这……这……这……”柳牧除了吞吞吐吐简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脸色如今已经从漆黑变成苍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有人说贞嫔如今失了恩*,她这样的无事生非,又怎么会不失去皇上的心。”柳牧也不管柳静菡就在一边,自顾自的唠唠叨叨。
柳静菡看着他那副怅然若失的样子,觉得实在是好笑。
真是不知道该说柳牧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
他这样一个出身寒微之人,在军队中一刀一枪凭借着自己的能力爬到了今天的位置,照理来说应该是非常成功的。
可是偏偏他对于他的身边人缺乏最起码的清醒的认识。
他放任王氏在后宅兴风作浪,残害妾室,甚至害死了她的“母亲”孙氏。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柳慕风其实是一个才华出众之人,最开始如果不是为了给做驸马留条路,甚至不肯让他去参加科考。他不知道他的女儿柳静芸真正喜欢的是谁,还以为她就会这样接受现实,把原本自己的公爹当成自己的丈夫。
这样的人压根就不能称之为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柳静菡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听见柳牧还是固执的低声说道:“要是如此,你就更加应该帮她,否则要是她真的失了恩*,只怕是你也更加为难吧?”
柳静菡顿住,语气冷然:“父亲这话,我不明白,我又什么可为难的?”
“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今外面流传你哥哥考中进士,乃是因为买了试题,并不是真才实学。如果皇上相信了这些谣言,估计也会对王爷和你产生隔阂吧。若是有你妹妹跟着周旋一二,只怕是还会好过一些吧。”柳牧有些急切。
柳静菡总算是彻底见识到了这人的无耻。
为了让自己帮助贞嫔,他居然不惜利用柳慕风、诋毁柳慕风来威胁自己?
她听到这里,倒是又重新稳稳的做好,脸上带着温婉恬淡的笑容:“父亲,敢问,我的哥哥是否已经出去分府独过?”
“这!这是什么鬼话,他如今不是就在府里?”柳牧被她这话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么,我哥哥是否已经成家?”柳静菡的问题很是莫名其妙。
柳牧一愣,不由自主的回答:“这不是废话,他当然是没有成亲!”
“敢问父亲,我哥哥的月例银子是多少柳静菡接着问道。
柳牧更和更糊涂了:“这,这,我又从何而知?”他一向是不关注内宅的这些琐碎小事。一个儿子的月例银子他又从何得知?
“那我来告诉父亲吧。我哥哥每个月的月例银子是区区二十两!您觉得他攒十年能不能够买一份春闱试题的!”柳静菡的声音越发的冰冷。
“他既没有分家独住单独有进项,又没有成亲娶妻有妻子的陪嫁,哪里来得钱去买试题?难不成是父亲您帮着他出钱买试题?”
柳牧断然呵斥:“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为父的怎么可能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既然如此,父亲又何必担心这些谣言会影响皇上的判断?难道您觉得皇上还不如您英明睿智!”柳静菡直接反诘!
柳牧听了这些话,觉得背后冷汗直流!
这个女儿的话字字诛心,真是由不得他不胆战心惊。
“你!你!放肆!你怎么敢如此胡言乱语,陷你的父亲于不仁不义的境地!”柳牧气得倒仰。
不过是想要利用柳慕风的传闻,让柳静菡觉得唇亡齿寒的危机,好劝着她帮着往宫里送一次银子,怎么料到却说到这个地步?
柳静菡却是异常的平静:“父亲这话真是言重了。女儿岂是这种没心没肺,狠心绝情之人?再不会利用自己的亲人做什么卑鄙无耻之事的。”
这话无疑是又相当于给了柳牧直接一个闷棍。
他只觉得头脑内嗡嗡直响,简直是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他摆了摆手,实在是不愿意和柳静菡再多说一个字。
“你,你走吧!我……我再不敢求着你做任何的事情了!”柳牧单手扶额,简直是郁闷到了极点。
柳静菡也不客气,更加不会跟他行礼告别,直接就走了出去,哪里会管柳牧是如何的心肝脾肺肾五脏俱疼!
柳静菡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和柳静芸那个女人扯上半点的关系了!谁知道她那诡谲莫测的女人心又会惹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