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节
作者:
那年夏天 更新:2021-02-27 02:36 字数:4757
“如果定下来一个时间,我可以先告辞,时间到了再来打扰。”
“那好,明天上午你来找我。”江天咬着牙杀气外放,狞笑道:“一决生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封久红了脸,随即低下头,颇有些欲语还休的意思。
江天反倒愣了,随即反应过来,冷笑三声:“哈!哈!哈!我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我是这意思。”
封久就郁闷的稽首离开了。
猪八戒笑道:“你这么骂他,他态度倒是很好。”
江天窜上树枝蹲着,翻了个白眼:“我和他亲爷爷是一辈的人,他的态度敢有多不好?”
沙僧有点郁闷的双手合十:“原先不知江施主是女儿身,多有得罪。阿弥陀佛。”
江天郁闷的抹了把脸:“原先我没说,就是怕路上不方便,结果这混蛋还是说漏嘴了。”她有点看着金蝉子,求道:“圣僧,我还变作男子,您能否容我随行侍奉?”
金蝉子笑道:“男女本是幻象,只要不令外人议论造业即可。”他的意思是说,寻常凡人看见取经的和尚带着一个女人,会议论诽谤,造口业。反正无论男女都没有接触,只要不让凡人诽谤乱说就行。他早就知道江天是女人。
金蝉子还真是慈悲到无微不至。
众人又往前走,当夜支起帐篷,金蝉子只说辟谷不用饮食,进去打坐。四人在旁边点起篝火,围坐聊天,猪八戒非常敏感的说:“江姑娘,那人对你态度不寻常啊。”
“照旧叫我小天就行了。”江天挠挠头,撇嘴道:“喜欢我有什么稀奇,喜欢我的人多得是。”
孙悟空嘻笑:“你别听这呆子瞎说,他除了好色之外更没别的,我看那人包藏祸心。”
江天从袖子里掏出一筐野栗子,每人抓了一把在火上烤,江天一边听着噼啦啪啦的烤栗子炸裂声,一边说:“甭管他是包藏祸心还是真被我打傻了开始喜欢我,反正我不会喜欢他。”
猪八戒最喜欢听八卦,甩甩耳朵,幸灾乐祸:“为什么呀?那小白脸挺好看。”
“他太穷了。”江天说这话的语气娴静,神态骄傲,她有半个江府的产业,而封久只是封家主的孙子,虽然据说封家主有意让他即位但事情究竟如何可未必。“被我生擒过一回,太弱了。辈分又低。”江天想了想,又加上一条:“他爷爷设计让我哥哥下狱,我把他家产业抢掠一空,没可能了。”
孙悟空满意的闻到了随着火焰蒸腾、散布在空气中香甜浓郁的栗子香,伸手在火中抓出来栗子,掰开栗子壳,搓去内层的皮,丢进嘴巴里,味道很好,比人类吃的米饭好吃多了。
沙僧叹了口气,看了眼二师兄,又想起天界那些思凡的女仙,低着头道:“没可能,就能不动心?”
江天笑嘻嘻的往后一仰,躺在草地上看着满天星斗,道:“我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原先只是能控制,听完之后就能不动情爱了,你们要不要听?”
都为之好奇。
主要是猪八戒,看见漂亮姑娘就激动他也有点苦恼。
“有书生嬖一娈童,相爱如夫妇,童病将殁,凄恋万状,气已绝,犹手把书生腕,擘之乃开。后梦寐见之,灯月下见之,渐至白昼亦见之。相去恒七八尺,问之不语,呼之不前,即之则却退。缘是惘惘成心疾,符劾治无验。其父姑令借榻丛林,冀鬼不敢入佛地。至则见如故,一老僧曰:种种魔障,皆起于心。果此童耶?是心所招非此童耶?是心所幻,但空尔心,一切俱灭矣。”
猪八戒颇为失望的问:“就这样?话是好话,可谁做的到?”
江天笑吟吟的翻了个白眼:“又一老僧曰:师对下等人说上等法,渠无定力,心安得空?正如但说病证,不疏药物耳。因语生曰:邪念纠结,如草生根,当如物在孔中,出之以楔,楔满孔则物自出。尔当思惟此童殁后,其身渐至僵冷,渐至洪胀,渐至臭秽,渐至腐溃,渐至尸虫蠕动,渐至脏腑碎裂。血肉狼藉,作种种色,其面目渐至变貌,渐至变色,渐至变相如罗刹,则恐怖之念生矣;再思惟此童如在,日长一日,渐至壮伟,无复媚态,渐至有须,渐至修髯如戟,渐至面苍黧,渐至发斑白,渐至两鬓如雪,渐至头童齿豁,渐至伛偻劳嗽,涕泪涎沫,秽不可近,则厌弃之念生矣。”
沙僧颔首称善。
孙悟空……根本不好色也懒得听故事,顺便把沙僧烤好了三五个栗子也吃了。
猪八戒听的觉得有点恶心,可是又想起嫦娥……嫦娥不会老不会变啊怎么办啊!
“再思惟此童先死,故我念彼,倘我先死,彼貌姣好,定有人诱,利饵势胁,彼未必守贞如寡女,一旦引去荐彼枕席,我在生时,对我种种淫语,种种淫态,俱回向是人,恣其娱乐。从前种种昵爱,如浮云散灭,都无余滓,则愤恚之念生矣;再思惟此童如在,或恃宠跋扈,使我不堪,偶相触忤,反面诟谇,或我财不赡,不餍所求,顿生异心,形色索漠,或彼见富贵,弃我他往,与我相遇,如陌路人,则怨恨之念生矣。以是诸念起伏,生灭于心中,则心无余闲。心无余闲,则一切爱根欲根无处容著,一切魔障不祛自退矣。生于所教,数日或见或不见,又数日竟灭。至病起往访,则寺中无是二僧。或曰古佛现化,或曰十方常住,来往如云,萍水偶逢,已飞锡他往云。”
金蝉子走出帐篷,合掌称善:“佛祖慈悲,点化迂夫也!”然后他坐下来,把发呆的八戒手里捧着的烤栗子吃了。本来打坐的时候不饿,分心听江天讲故事,心一乱就饿了。
于是八戒沙僧二人又重新烤栗子,反正江天驾云路过的时候把那一树的野栗子用法力卷走了一半,足够吃的。
吃的饱饱的,金蝉子回去打坐之前,吩咐道:“把地上收拾干净放到一旁去,栗子皮上有剩下的栗子渣会引虫蚁来吃,要是因为我们没收拾,让虫蚁在路中间被踩了,那就不好了。”
江天窜上树,打坐修炼。她从一开始在树上睡老往下掉已经练到可以坐在手腕粗细的树干上,任由风吹树颤,就是不掉下去!哼!
次日清晨,准备赶路登程。八戒沙僧吃些干粮,孙悟空继续磕松子,金蝉子喝点水,江天掏了块手绢沾点水擦了把脸,就要出发。
封久带着十笼小笼包和一个食盒出现了,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您吃了吗?”
江天翻白眼,生硬疏远的语气不耐烦的说:“我不用吃饭。”
“是,但还是吃些东西动手时感觉更有力气……我吃了。”封久真觉得尴尬。
江天都被逗乐了,八戒挓挲着双手迎了上去:“来来来,给我,多谢多谢。封施主一片心意不要浪费,沙师弟,这个包子给你。”
江天觉得实在是太可乐,就扬起下巴,皮笑肉不笑道:“猪长老,多谢你替我试毒。”
八戒叼着三个包子愣住了,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封久有些惶恐,赶紧解释道:“我没下毒。我,我不是来杀你的。”
江天把江家三姑奶奶的骄傲抖的像只开屏的孔雀,得意而轻蔑:“因为你杀不了我啊。猪长老,你尽管把所有东西都吃了,试试有没有毒,反正江家的解毒丸极富盛名。”
猪八戒听出江天只是在找茬打架,就放心大胆的吃光光。
作者有话要说:
☆、第54章
江天刚要和封久找个空地速战速决,忽然远处一声清脆的鹤鸣,一只仙鹤直奔她而来。江天伸手一接,那仙鹤准确无误的用爪子抓着一个包袱放在她手里,轻声道:“老爷向您致谢。”
江天挥别了那直奔她而来的仙鹤,抱着包袱回头道:“等我一会。”
她隐入山石内换衣服,再出来时身穿宝蓝色八卦仙衣,足下罗袜无尘;脸色红润好似婴儿,剑眉杏眼双目炯炯有神;头上随手挽了一个牛心发缵;横插著一口三寸长的紫竹簪子束住长发;手拿浮尘。
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孙悟空蹲在石头山扔了一地松子皮,笑道:“这衣裳是什么法宝?打架都换衣服,你不嫌麻烦?”话虽如此,江天可看见两三天就换一套衣裳,呆着没事揪朵花往头上插。
江天这会没用幻术遮掩面容,沙僧看了一眼就扭头,猪八戒却一边吃着的包子一边盯着她看。
看的封久心头火起,故意挪了一下脚步正好挡在猪八戒和江天之间。
猪八戒伸脖子要看,江天面对着猪八戒再挪一步挡住。
猪八戒正要对着碍事的小白脸发脾气,金蝉子沉下脸来咳了一声。
江天哼哼唧唧的笑:“我跟别人打,那是江天的事,跟那小子打,是江家和封家的事!”她顿了顿,嬉皮笑脸的道:“主要是趁机会炫耀一下我的簪子。这可是我一位知己好友送我的,南海紫竹林的紫竹。在大圣眼里不算什么,对我这种普通人来说可实在了不得。”
其实是江三爷刚派人送来的。
孙悟空伸爪子一扒拉:“还真是。你喜欢菩萨的紫竹?改天砍一棵给你。”孙悟空挺会交朋友,主要是慷他人之慨,而且他还是很惦念江天给他喝过的那种桃酒。
江天道了声“多谢。”,对封久一勾手:“走,远些在打。”
封久的小脸蛋一直都粉扑扑的,还真有点第一次见时那温顺而沉默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后来被抓时的沉沉的一双眼眸、通身的昂然不屈。真有点乖的跟在江天身后,驾云向深山远处。
江天停下云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自己提防了一路结果也没偷袭、一脸小媳妇样垂着眼眸的封久,没好气的问:“你到底打不打啊?不打就滚!”
封久的语气很斯文,声音却有着他这个年龄的青春和朝气,有些焦急的抬起头:“我不是来找您打架的,其实那封战书里写的是别的事。三姑奶奶,我,我爱慕您。”说完了,又不好意思的低头。
江天脸都皱成包子了,特别不爽的说:“你是抖M?”
封久郁闷,又鼓舞精神再战:“回去之后,我几次梦见你,打坐时也时常看见你。封小楼说”
江天白毛汗都炸起来了,妈蛋封小楼?那丫不是江卓埋在封家的地雷吗?他妈的怎么敢给我找麻烦!他妈的!梦见我!她勃然大怒,打断他:“你要是敢做什么恶心的梦,我现在就杀了你!”
“没有!”封久赶紧解释:“只是练武,然后比斗时我又落败了,还有喝酒,您督促我打坐,虽然梦醒后心若擂鼓,但不敢亵渎三姑奶奶。”
江天想了想,听起来分明是这小子有心理阴影回去吓得做噩梦,被封小楼那厮鼓动唇舌误以为爱慕我……噗,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老疯子,你活该啊!你巴巴的为了孙子上天入地的折腾一番,处处和我为敌,结果他蠢到连害怕和爱慕都分不清楚。封小楼这厮太能干了!等他改名江小楼的时候我再和人决战时一定带着他去,保准说的对方发疯。
江天却无意玩弄少年的感情,一脸无聊的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封久有些诧异和失落,看着江天衣裳上的坤卦,欲言又止,鼓起勇气问:“我能追求您吗?”
江天坦坦荡荡的说:“不能,我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
封久脸红透透,小声说:“我也没兴趣,只是想若成婚了可以天长地久相伴。”
江天差点以大龄未婚女青年的身份嘲笑这个小处男了,后来想想,算了,姑奶奶动手不动口,太刻薄会变丑。于是就木着一张脸:“我和封家誓不两立,绝不会接受封家弟子。你回去继续做梦吧。”
封久的状态有点低落,良久无语。
江天等的都想动手打架了。
封久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着斯文不失礼的态度和优雅的姿态:“我准备叛出封家了。”话一出口,他因为害羞而一直都粉红的脸色忽然就变苍白了,惨白还有点恐惧和痛苦。
江天挑起左边的眉毛:“为了我?”想了想,又挑起右边的美貌,嘲讽的哼了一声:“为了个除非你每天买彩票每天中头奖那么好的运气才能追求到,还得入赘江家的女人,放弃了亲族?”
要是真的那这人真不能要。太薄情了。
封久苦笑两声,低头叹息:“三姑奶奶,您还不知道吗?我父母死于我大伯二伯之手,证据确凿,家主却让我把这件事咽到肚子里不许说出去,更不许报仇。不错,家主只有三子,我父亲已死,只剩大伯二伯是他左膀右臂,我若杀了他们,爷爷就一个儿子都没有了,但这等不共戴天之仇,我怎能忍。”
江天心里头特别为封家主幸灾乐祸,老疯子你家可热闹,不枉费我隔三差五的画个圈圈诅咒你,不枉费哥哥和我往你家里安排人挑拨离间。脸上还绷得住:“那你怎么只是准备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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