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节
作者:
童舟 更新:2021-02-27 02:21 字数:4768
赫敏点头微笑:“行动组负责人马尔福先生让我例外地邀请了你,我想他会更乐意傲罗司的同事将家属也带过来--今天真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我想我知道德拉科今天为什么缺席……”卢娜叹了口气。
“抱恙不是么?”赫敏微笑,环着罗恩的胳膊,举起了红酒杯。
当然不是。至少拉文克劳知道,马尔福缺席的原因,绝对不是身体欠佳。
卢娜背过身去,掏出丝帕轻轻拭泪。
落网食死徒在傲罗们的看押下,终于被送上审判席。就在这一天,发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
其中有一个很眼熟的食死徒--赫敏确信数年前的黑魔王时代,那场大战警戒哨放出之前,她曾经和他打过照面。就是这个食死徒,在法庭上认出了德拉科,--马尔福一家曾经为伏地魔服务,他们或许共事过。食死徒推搡着刑狱司法警,张牙舞爪地向马尔福扑来,他的嘴里在不停地叫嚷:“叛徒--叛徒!马尔福一家的忠心简直是个笑话!黑魔王卷土重来之时,犒赏忠心的奴仆,愤怒的烈火将烧毁庄园--等着清算吧!反骨俱生的马尔福!”
一时庭上乱成一团,被捕者冲撞开法警,正向审判席冲去。
身为傲罗的赫敏站在陪审席旁维持秩序,她寻了个空挡偷偷瞅着马尔福--他脸上的平静与周遭完全无法融合,德拉科缓缓掏出魔杖,嘴里默念着咒语。
“噤声--”
挣脱束缚的食死徒很快安静下来,嘴里说不出一句话,周遭的法警冲了上去,终于制服了漏网之鱼。
审判继续。
傲罗司被分派在内场应对突变,赫敏旁观了审判的全过程。她偶尔会瞟一眼德拉科,在她的印象中,德拉科好像依然是斯莱特林长不大的苍白少年,她看着德拉科眉头微蹙,认真地想着心事,这时赫敏才惊觉,德拉科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年岁日长,他如今是她的上司,升任魔法部高职。
从前黑魔王的羽翼,那个苍白胆小的少年,在这么多年之后,与她共同出现在法庭,从头至尾观摩一场剪除黑魔王势力的审判,令人意外的是,这一次,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终于没有站在相对的立场。
只是,她依然不明白,马尔福是什么时候背叛黑魔王的?
☆、第四十六章 冬破冰
第四十六章 冬破冰
“马尔福去了魔法部工作,”她顿了一下,又说道,“他如今已经快升迁到魔法部副部长的位置。”赫敏停下了手里的活--她正给安多米达铺床,冬天到了,讲究品质的唐克斯夫人非常乐意拥有一个温暖香甜的睡眠环境。
唐克斯夫人将刚刚出炉的精致小点心端上来,她看起来气色很好:“赫敏,我的孩子,你离开的时候记得给雨果和露丝打包甜点--我知道他们对煎饼派有诸多抱怨。”安多米达微笑着,突然话锋一转,问道:“赫敏,你还认为德拉科的升迁是因为马尔福财势雄厚的原因?”
她把被子重重抛起,在它刚巧落下的时候又巧妙地接住。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被子叠好,每一个褶角都那样细致。“也许吧。”韦斯莱夫人说道:“不过,我不得不承认,马尔福的确有领导才能--就像罗恩总有把家里弄的一团糟的才能,我们每一个人各司其职。”
安多米达把小点心递给赫敏:“尝一块吧,赫敏,”她像慈爱的长辈喋喋不休地和家里的孩子们闲聊家常那样,说道:“一点补偿而已--魔法部部长有意提拔他,实际上马尔福庄园在那场战争中对凤凰社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你还记得诺特夫人吗,赫敏?”
赫敏挠挠脑袋,笑着说道:“我的记性还不坏,好夫人,您上次提起过,我们去拜访她的时候,她的精神状况还算好,潘西帕金森,一个勇敢的斯莱特林!”
帕金森是多年以前那场梦魇一般的战役中倒戈相向的典型,她因为背叛黑魔王,长久以来为凤凰社窃取情报而被伏地魔施以不可饶恕咒,差点丧生。战后魔法部为其授予荣誉勋章,福祚照拂了战争年代与食死徒关系暧昧的帕金森一家,帕金森因此免罪。
“潘西受了很多苦,”唐克斯夫人顿了一下又说道,“值得敬仰。”她的眼眶微红,仿佛要哭出来一般:“可是,我的孩子,谁又能理解德拉科的痛苦?”
“夫人,您的状况不大好。”韦斯莱夫人放下了手中的甜点。
安多米达激动地握着她的手,说道:“勇敢的帕金森小姐保护了德拉科,她--她是顶罪的……”
“哦,夫人,我明白您和马尔福是亲戚……”赫敏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安多米达:“可是……您,您在说……?”
唐克斯夫人长长叹了口气:“帕金森是顶罪的--为了德拉科。作为间谍,长期埋伏在食死徒身边,冒着生命危险源源不断地为凤凰社提供情报,正是德拉科的作为。你还记得审判席上,落网食死徒对马尔福的指摘吗?没错,他背叛了黑魔王。”
赫敏惊讶地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那么,夫人,帕金森是为了保全德拉科才……”韦斯莱太太缓了一阵,才把思路理清。
安多米达点头,柔和的声音把人带进了多年前的那个故事里:
“后来,伏地魔发现身边的仆人并不忠实,他开始警觉,并且终于怀疑到了马尔福身上。情况岌岌可危之时,潘西窃取了情报,故意暴露行踪,交给凤凰社。一路食死徒被引开了注意,潘西被捆缚到黑魔王座下,遭受一场不公正的审判。一切都在潘西的料想之中,伏地魔认为埋伏在他身边的凤凰社内应正是帕金森,她用自己的智慧保全了德拉科。”
赫敏趴在桌子上,微微发颤:“啊,多米达,我头疼,头可真疼啊。”
唐克斯夫人叹息道:“赫敏,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些事,我还不能跟你说。如果你还记得当初在蜘蛛尾巷遇见德拉科--啊,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一定不记得啦,当初德拉科会平白无故出现在斯内普的家吗?他想必一定有及其重要的事。”
赫敏没有说话,她趴在桌上轻轻抽噎,肩胛随着情绪的波动而不断起伏。安多米达终于发现了她的异样,踱步到她跟前,轻声问道:“啊,孩子,你在做什么?什么使你这样难过?”
韦斯莱太太缓缓抬起头,她的鼻头上依然跳跃着年轻时候的雀斑,褐色的卷发随意散在肩头,眼泪凝在睫毛上,晶亮晶亮的。鼻尖因为不停的哭泣而微微发红,这使她看起来有些滑稽。
“我躲在床底下那一次?--蜘蛛尾巷?”她哽咽着,好不容易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安多米达吓了一跳:“你?赫敏你……?”
“是我,多米达。”赫敏轻轻擦着眼泪:“我回来了。”
“哦!梅林啊!”唐克斯夫人扶着额头,惊讶地闭不上嘴巴。
间歇性的记忆恢复又发生在韦斯莱夫人身上。尽管概率极低,在她成为韦斯莱太太之后的许多年,偶尔还是会记起从前在马尔福庄园丧失在少年魔杖下的回忆。
“赫敏,真高兴见到你。”唐克斯夫人微笑着,仿佛眼前的韦斯莱太太正是多年前的小姑娘:“这么多年了,你能恢复回忆的间歇越来越长,赫敏,我以为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好太太,”她走上前去,紧紧拥抱唐克斯夫人,“真想你,真想你啊。”
她们坐下来,像多年未见的老友,共度一顿下午茶的美好时光。话题,终于避不开多年不曾缅怀的记忆。她们还是谈到了他。
“赫敏,当初在蜘蛛尾巷的小屋里,你遇见德拉科时,他正要去找斯内普,--在此之前,他答应了西弗,弃暗投明,成为接替西弗勒斯埋伏在黑魔王阵营的暗哨,因为那时西弗已经有预感自己会暴露,他急需寻找下一个合适的接班人,继续为凤凰社提供情报。而马尔福的身份,完全符合。”
“德拉科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赫敏有些不敢相信。
安多米达点点头,继续说道:“西弗勒斯一直用自己的身份掩护德拉科,德拉科是最后的棋子,凤凰社最后的希望。--孩子,狡诈成性的马尔福是不会为了一贯敌对的格兰芬多而牺牲自己的利益的。然而,德拉科却真真切切地那样做了,我们不必知道改变他的是什么,但究竟他还是做到了。”
赫敏的心情很复杂,脑海里不断翻覆着多年之前在蜘蛛尾巷的场景,金发少年懒散地靠在墙根,缓缓向眼前的“斯内普”伸出手,懒洋洋地说道:“斯内普教授,我考虑得很清楚,合作愉快。”
十六岁的赫敏躲在床底下,瑟瑟发抖。
合作愉快。这样轻描淡写的四个字,赔上了马尔福的一生。或许还搭着庄园千百年的荣耀。可是他顾不及了。
“好孩子,你怎么了?”唐克斯夫人轻轻推了推暗自出神的赫敏。
她抬头,面向安多米达,泪珠凝于眼睫,整张脸上都闪着亮晶晶的泪渍。接下来的故事,如她所知道的那样。
潘西发现了德拉科背叛黑魔王的秘密,惊讶甚于害怕,当她从禁林回来时,从容地策划了为德拉科顶罪的计划,奔赴刑场。
“大概我永远也不会了解格兰芬多塔楼的阳光之于德拉科的意义,但是我想我知道荣耀与尊严之于我们每一个匍匐在信仰之下的斯莱特林的意义,赫敏,不必憎恨追随黑魔王的信徒,在斯莱特林的世界里,那只是让荣誉永生的一种方式。而一旦斯莱特林认为魔王的座驾摧枯拉朽般地倒塌,回折身后追随世俗的正义才是另一种含义的永生,荣誉在彼端,斯莱特林必将用生命去捍卫。比如德拉科,比如,我。”
她记得潘西在最后一次约见下午茶时,曾经含泪这样告诉她。那个时候的赫敏,并没有深究其含义。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不久之后,潘西以背叛者的罪名被食死徒逮捕,推上不公正的审判席。战后才被释放,以一身朽骨,迎接世界之外扑面而来的阳光。
她说的对,斯莱特林永远都会用生命去捍卫他们所认为的荣誉。直至死亡。
冬日萧索,韦斯莱夫人在安多米达的小屋度过了最温暖的一个晚上。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她平静地回到了陋居,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事实上,的确什么也没有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我永远也不会了解格兰芬多塔楼的阳光之于德拉科的意义,但是我想我知道荣耀与尊严之于我们每一个匍匐在信仰之下的斯莱特林的意义,赫敏,不必憎恨追随黑魔王的信徒,在斯莱特林的世界里,那只是让荣誉永生的一种方式。而一旦斯莱特林认为魔王的座驾摧枯拉朽般地倒塌,回折身后追随世俗的正义才是另一种含义的永生,荣誉在彼端,斯莱特林必将用生命去捍卫。比如德拉科,比如,我。”
☆、第四十七章 暌违的嫁衣(上)
第四十七章暌违的嫁衣
三年后,时任魔法部部长的马尔福先生以最盛大的婚礼迎娶纯血后裔格林格拉斯小姐,人们终于在这场盛世禧筵中逐渐淡忘多年前战争的创伤。
魔法世界声名显赫的族裔都应邀前往,甚至连久不露面的诺特夫人也协同丈夫出席。马尔福亲自相迎。
这场婚宴,几乎成了斯莱特林暌违多年的同学聚会,圆舞曲香槟酒,觥筹交错,每一个细小动作之间,频仍从容的笑声中,仍有当年斯莱特林式的默契。
“恭喜。”时隔多年,赞比尼在马尔福庄园的阳台上向老友恭贺新婚:“德拉科,婚礼马上开始了,你不该在这儿。”
他晃了晃脑袋,右手轻轻一抖,烟灰零零落落地掉下来。德拉科吸了一口气,继续抽烟,微笑道:“躲个清静。外头一定很热闹。”
“当然。”布雷斯毫无悬念地肯定:“潘西也来了。”他靠着阳台的长椅,像从前一样翘起长腿:“你不开心吗?”
“哦。”马尔福没理他,转身准备下楼。
“去哪里?”老友懒洋洋地挪了挪身子,不准备动。
“潘西来了,你不想见见我们的诺特夫人?”德拉科背对着他,看不出表情。
布雷斯弹了弹手指:“我倒是对新任马尔福夫人很有兴趣呢!”
德拉科回头,无奈地耸耸肩:“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你不认识?”
“我还以为会是泥巴种……”赞比尼用魔杖优雅地点燃了雪茄,眯着眼,他突然问道:“德拉科,你快乐吗?”
“你呢,赞比尼?”狡猾的马尔福先生扬起嘴角,反问道。他此刻正凝神看着他的老友,赞比尼也许并不快乐,阿兹卡班的岁月消磨尽最后一丝人情。德拉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