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童舟      更新:2021-02-27 02:21      字数:4781
  赫敏几近哽声:“德拉科,我们不学飞毯飞行了吗?德拉科!你知道我讨厌这该死的扫帚!”
  少年没有回答。只有眼泪,悄无声息地爬出眼角。他连抵抗都放弃了,他这么快,就站在他父亲的面前,缴械投降。
  赫敏知道,她逃不出这张张开的罗网,霍格沃兹曾经培养的最优秀的巫师,此时正挡在眼前。她看见德拉科面部的表情有轻微扭曲的变化。
  疼痛撕裂了少年的心。
  小女巫不会知道,德拉科此时正在经历什么。斯莱特林第一次挑战忍耐的极限,他更不打算告诉他心爱的小女友,他正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如果分离之痛能让心灵受尽折磨,那么,此时来自肉体的接近极限的钻心剜骨之痛,又来自何处呢?
  德拉科决定暂时平静不动声色地回家,他或许可以向他的母亲求教--他与赫敏在禁林共度的这一夜,为何让他仿佛被人施了钻心剜骨咒一样,痛感占据全身每一个细胞?
  弄清楚这一切之后,--顺便得到一些有效止疼的配方,他就可以再次带着赫敏离开,去她想去的亚洲魔法世界。该死的自以为是的家长们擅自订立的他与帕金森的婚约,简直就是一张废纸!
  卢修斯这时已经走到他跟前:“德拉科,收起你的任性!马尔福家的孩子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马尔福先生倨傲地仰头,上下打量赫敏一番,又说道:“马上回家!格兰杰小姐拐跑我儿子的账,便一笔勾销!”
  孩子们随性策划的一场私奔,就这样在开始之后的仅仅三天,匆忙地落下帷幕。本该在魔法世界掀起轩然大波的行为,却静悄悄地翻页--这件事情被卢修斯一力压下来。几乎没有人知道,在这个炎热的暑假,纯血统的少爷和麻瓜小姐策划私奔,向着遥远的亚洲,准备开始他们的新生活。
  “妈妈,有没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能够让不经意冒犯它的人感到无端的疼痛--我是说,像钻心剜骨咒那样无法忍受的疼痛?”德拉科回家的第一天,便向纳西莎询问道。
  “孩子--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卢修斯说,他是在禁林里找到你的。德拉科,你应该躲避,禁林向来充满神秘,千万不要招惹马人,不能伤害独角兽……儿子,这是一个出身纯血巫师家庭的孩子基本的常识呀。”纳西莎温和地回答,她还是担心,她唯一的儿子,在禁林里或者遇到了一些麻烦。
  “那么,妈妈,我是说,有人在靠近禁林的时候会无端地疼痛--那种疼痛接近钻心剜骨,因为,那根本无法让人忍受呀!”
  “或者是,”出身古老布莱克家族的小姐总有高深的魔法学问,她常常知道一些常人不太了解的魔法知识,“有着深厚魔法渊源的古代巫师家族,总是能人辈出--他们总有流传至今的魔法秘术,有时候他们会将自己的意志与某种神秘的力量捆绑,一旦有后进之辈冒犯了他们的意志,就将受到神秘力量的惩罚--钻心剜骨的折磨或者只是惩罚之一?禁林里应该埋葬着许多无法探知的神秘--德拉科,总之,离未知的力量越远越好。告诉你那个朋友,他为什么总爱接近禁林--那里有着无数的神秘莫测!”
  德拉科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说话。
  或者不去禁林他就永远不会被“钻心剜骨”折磨?不遑再策划一次私奔,只要离禁林越远越好!
  卢修斯的上下打点让这场荒谬的私奔没有见诸报端。《预言家日报》只报导了即将到来的一场订婚仪式--帕金森家族与马尔福家族的联姻。
  纯血贵族的会议上,被卢修斯当场否决!
  “怎么了?卢修斯,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德拉科和那个麻瓜出身的孩子……”
  “那当然!茜茜,我否定的绝不是与帕金森的婚约--这个时间点太敏感,日后人们说起来,总会联想到德拉科那个不争气的孩子,曾经和一个麻瓜私奔!不管之后任何情况下,一切与婚姻有关的时间,都将使人们想起那段不光彩的过去--德拉科几乎毁了纯血统的信仰!”
  “那你打算把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卢修斯,时间拖得越久,越不让人放心啊!”纳西莎也十分赞成卢修斯的顾虑。德拉科真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德拉科五年级的圣诞夜。茜茜,这是最好的日子。我们得早,对于那个孩子和格兰芬多的过去,我们应当充耳不闻。”
  “可是,卢修斯,你一定是搞错了!现在正是德拉科五年级的暑假!圣诞夜早就是过去的时间……”纳西莎十分疑惑。
  帕金森家族的巫师一锤定音:“卢修斯--我的朋友,感谢这样周密的考虑--我当然不能容忍我的女儿成为马尔福夫人之后,她此后生活的每一场周年纪念庆典都将伴随着那段不愉快的回忆--不负责任的小报永远会报导,潘西的丈夫曾经在订婚仪式不久之前,和一个麻瓜小姐私奔!很好,半年前的圣诞夜,真是个好日子--我们必须把时间向前推移。”
  卢修斯低头安抚纳西莎:“茜茜,在过去的时间点嵌入一场人所尽知的仪式,对万能的巫师来讲,不算难事。”
  他给了马尔福夫人一个安慰的眼神。
  德拉科将在“半年之前”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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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潘西的痛(上)
  第三十一章潘西的痛
  时空的调节,一切都在巫师们的掌握之中,他们需要一场迎合心意的订婚仪式。
  就是这个料峭寒冷的圣诞节。霍格莫德的积雪融了一层。与往年不同的是,赫敏请了不短的假,回到伦敦的家里,和父母一起过圣诞节。临走的时候,她留了一封信给德拉科。那时他们正在热恋中,瞒过了魔法学院的所有同伴,把恋情藏在阳光照不见的罅隙,他们用猫头鹰偷偷联络。
  德拉科也回到了马尔福庄园,金发少年在这个不同寻常的冬天度过了一个自己毕生难忘的圣诞夜。
  当然,卢修斯也给了德拉科一个毕生难忘的打击:“德拉科,你应该好好准备一下……请你不要再扛着你那把掉了漆的破扫帚偷偷溜出去……可以多和帕金森家的孩子接触接触。”
  “父亲,”德拉科猥琐地退回已经跨出门槛的半只脚,“我不知道我该多准备些什么--我是说,往年的圣诞节我过得十分踏实。”
  “这不一样,德拉科,你知道你马上就要和潘西订婚了,”卢修斯平静地说道,“这会有些紧张,很快就会好的,儿子,当初我和你妈妈订婚的时候也是这样。”
  “事实上,我真的不知道,父亲!”德拉科抗议道:“您是在向我宣布我马上要订婚的事实吗?您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帕金森家的小姐?我和她从小玩到大!天知道潘西愿不愿意!”
  卢修斯回答道:“她当然愿意!所以她的父亲那样爽快地答应这场结姻……”他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很快被德拉科打断了:
  “因为她愿意,所以帕金森先生可以毫不犹豫地宣布订婚!可是,父亲,我不愿意!德拉科不愿意!你在答应这桩联姻的时候有没有因为德拉科的‘不愿意’而产生过丝毫犹豫?父亲!”
  叛逆的少年摔门而去,只留下拄着蛇头魔杖的老先生,立在有微暖阳光渗入的房间里,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发呆。
  “德拉科以前不是这样的呀……”
  他用魔杖轻轻敲击地面,空阔的房间里,牵起一连串的回音。他的金色长发被窜入窗柩的风吹得微微扬起,他低头,严肃地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纳西莎轻悄悄地走进来,立在她丈夫的身后,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德拉科刚才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卢修斯转过身,认真地问道:“茜茜,那孩子……是不是恋爱了?”
  纳西莎微怔,眯起一双漂亮的眼睛,笑道:“怎么会?我们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呀,方圆多少里内的纯血家族的孩子们,都是和德拉科一起长大的,是哪家的小姑娘我们总能有所耳闻。”
  卢修斯不无担心:“纯血家族的孩子?无论是谁,我们都不应该阻拦德拉科的成长……只怕,不是……”他拖长了音调:“只怕不是啊……”
  “不见得是麻瓜家的孩子,德拉科的教养不允许他这样做!”纳西莎几乎惊叫起来。
  家长们为叛逆的孩子伤透了脑筋,然而,订婚仪式必须如期举行。那几个夜里,纳西莎总是捂着脸低声哭泣:“卢修斯,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啊?”
  “茜茜,放轻松点。”
  “我总不能让我唯一的孩子,变成家族挂毯上一个烧焦的破洞啊。”她耸动着肩膀不断地抽泣。
  “不会的,不会的……德拉科还不至于做傻事……”卢修斯好声安慰。
  然而,德拉科十足做了傻事。订婚仪式上的叛逆之举让马尔福丢尽脸面。“他骨子里就是一个叛逆的布莱克,他几乎继承了贝拉的疯狂和安多米达的反叛。他不像我的儿子,茜茜,也不像你。”卢修斯当众这样说道。
  “不,他和我一模一样,除了纳西莎的‘及时回头’,他无一不像我。”
  卢修斯在背光的角落里微微点头,默认。
  圣诞节的晚会终于开始,仿佛只是纯血贵族们随便找寻借口而聚在一起的一次狂欢,人们脸上总是挂着微笑,巫师们都在恭喜今晚的主角--马尔福家族与帕金森家族。是的,恭喜这两个家族。听起来多可笑!两个互相依傍获利的家族才是今晚的主角,无谓准新人们的幸福,这场婚姻,与德拉科和潘西似乎并无关系。
  高脚杯,红酒,旋转的舞池,盛意款款的笑容,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只有躲在暗影里黯然神伤的少年,默默地想着心事。垂下的眼睫投下一层阴翳,蓊蓊郁郁,仿佛随时都会在翘起的睫毛上粘上两滴泪水。
  他不理任何人。
  布雷斯突然走过来,蹲下问他:“德拉科,你怎么样?”
  少年抬起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说话。
  细心的赞比尼终于发现了什么,他从西服口袋里抽出魔杖,默念了几句咒语。解咒的同时,德拉科整了整礼服,艰难地站起来:“多谢!”他挥了挥手,在撇开布雷斯的同时拔出了魔杖,径直向门口走去。
  “德拉科!”布雷斯在后面叫住了他。
  “我讨厌这里!我讨厌这里的一切!”他不管不顾。
  “我很不齿马尔福先生的行为,--他竟然用魔法把你禁锢在这里!……难道你们在之前没有达成共识吗?”布雷斯走过来,搭上了德拉科的肩膀:“你打算一走了之?置帕金森家族于何地?你让潘西怎么办?”
  “马尔福如今自身难保!”德拉科几近咆哮:“他们置德拉科的意志于何地?”
  “斯莱特林的友谊不是无可置疑的吗?德拉科!你要离开我们吗?”
  德拉科听见这句话,立时一愣,低喃道:“斯莱特林的友谊无可置疑……你去看看潘西吧,她是不是也被帕金森先生用什么魔咒束缚了手脚?这真糟糕!纯血统的拥护者!一群疯狂的疯子!”
  他握着魔杖,警惕地穿过众人。金发少年大步流星踏出宴会大门,头也不回。
  布雷斯看着德拉科逐渐消失的背影,低低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回了学校,网络也稳定了!
  ☆、第三十一章 潘西的痛(下)
  这是潘西记忆中最昏暗的一个圣诞夜。她迎着刺骨的冷风跑出去,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甩出老远的距离。她记得纳西莎曾经捧着这件贵族太太们精挑细选的订婚礼服,对她说过:“潘西,真好看的衣服,你让我想起布莱克的当年啊,我们有过一场同样年轻的婚礼。”
  当时她盯着雍容的纳西莎打量了好一会儿--她真漂亮,马尔福夫人走到哪里都有一种让人不得不侧目的吸引力。潘西心想,往后她大概会像纳西莎那样,高傲地接受马尔福家的小子亲手给她套上的求婚戒指,成为另一个高贵的马尔福夫人。
  她站在冰冷的雪地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那串龙皮靴子拓下的脚印,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前,一直延伸到黑暗的尽头,再无踪影。
  那是德拉科留下的足迹。
  她几乎全身都在发抖,雪絮冰晶结在她垂下的头发上,仿佛还在丝丝冒着冷气,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