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
阎王 更新:2021-02-27 02:20 字数:4859
起、小心呵护我的伤势、开解我的忧郁、突然给我一个热吻。。。。。。就像所有热恋中的人一样。而我也努力地回应着他的热情,尽管是刻意的温柔,我还是要求自己尽职地扮演好情人的角色。
既然必须欺骗,我唯一可以为他做的,就是让这个谎言更为完美。
不管对他有多少愧疚,我还是没忘了自己的目的。和他独处的时候,我随意地提起球队买入雷布罗夫后可能会用我去交换卡纳瓦罗,AC一直都缺优秀的后卫。我不知他是否起了什么作用,反正最后这笔交易不了了之了。
五个星期后,医生为我拆除了固定并要求我进行膝关节屈伸运动。舍瓦一直很细心地照顾我,很快我就能在粘膏支持带和弹力绷带的固定下缓行了。
是的,是舍瓦而不是舍普琴科。即使我不爱他,却不能否认我喜欢他。他所作的一切,我无法视而不见。
为了庆祝我的腿重获自由,我们决定去大吃一顿。
我们选了一家高级餐厅,去那的人至少不会因缺钱而充当记者的眼线。
侍应一上来就向我们推荐今天的精选菜式小烤乌贼配芦笋扇贝。舍瓦头摇得就像刚被猛击一拳的弹簧靶,乌克兰人不吃乌贼、海蜇、海参和木耳,真是奇怪的习俗。
点过菜后,我兴致勃勃地向他询问这一习惯的来历,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好久不见了,Pippo。”
全世界最不可能也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就站在面前,冲击之大,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米兰的土地上。
“皮耶罗?!啊,你好。”舍瓦首先从惊讶中恢复过来。
“你好。这真是让人意外啊。”他的目光在我和舍瓦之间徘徊了两圈,别有用意地加重了语调。
“我们是来庆祝Pippo的腿终于拆除了固定。”
“哦,是么?”他看着我,带着一贯的慵懒笑容:“怎么不叫上Bobo呢,他。。。”
“对不起!”我立即打断他,“失陪一下。”撑着桌面站起来,我的左膝抖得厉害。
舍瓦嘴巴张了张,什么都没说。谢谢,放心我用眼神示意。
我背对着皮耶罗慢慢地向前走,他冷冷的双眼似乎总悬在我前面一米处的半空中。
只有在这个人面前,我不想表现出一丁点的软弱。
我在洗手间洗了把脸,让水龙头一直开着,然后集中精神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发呆,这样可以保证我的头脑空白不去胡思乱想。
“怎么见了我就跑呢。”镜子里出现皮耶罗的脸。
该死,为什么我不能将自己催眠呢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
“我可是很想念你。”他突然凑近说:“我的身体。。。也想念你。”
我欲转身离开,他却不依不饶地挡在前面。
“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朝他叫道。
“嘘--,你希望所有人都听到吗?。。。。。。怎么,那个家伙比我要好利用些吗?”他的笑容依旧慵懒,无论吐出的话有多恶毒。
我握了握拳头,终于还是无力地松开来。即使我从未想过利用他,但对舍瓦所作的让我已没有资格揍他。
“原来你一直是这样看待我们的关系。”我看到无数的过去迎面而来在擦身而过的瞬间崩成碎片,深至骨髓的悲哀令我感到心脏萎缩了一半。
“德尔。皮耶罗,你不光侮辱了我,也在侮辱你自己!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想要爱你,并且,我以为。。。。。。你也爱我。”
“我当然爱你。”他笔直地望向我的双眼,“只是。。。你妨碍到我了。。。。况且,你根本就不爱我!”
我无法反驳。我看到他眼中闪烁的伤口。
水还在哗哗地淌着,辉映着满室的寂闷。
“真浪费。”他走过去关上了它,“我该走了。。。。还有。。。吃饭时你最好把腿搭在凳子上,尽量不要让膝盖弯太久。再见。”
当门阖上的时候,我在想,这究竟是一次重逢,还是再见。
舍瓦安静地坐在桌边,菜还没上,也许是去重新加热了。原本庆祝的高兴气氛早已蒸发,默默地用餐,他什么也没问,我什么也没说。
回去的路上,我很感谢他一直延续着沉默。他并不了解我和皮耶罗之间的恩恩怨怨,但他显然十分了解沉默是金的道理。这给了我适当的空间恢复平静。
因为过于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下车后我才发现正站在普莱木达大街舍瓦租住的公寓楼下。
“为什。。。”我刚要表示疑惑,却被他压抑而灼热的眼神震住了,似乎又回到那个有着暧昧月色的夜晚。
“今晚留在这吧。”他的声音像漂浮在夜晚潮湿空气中的灰尘,模糊而又清楚。
我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事实上,我们之间从未有过比接吻更亲密的举动,在一定程度上,我猜,是因为我的膝伤。虽然我并不是一个禁欲主义者,但他这样毫无前奏地提出来难免让我感到有些突然。
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他别过脸不安地说:“啊,我们还是回基地去吧,明天。。。”
“上楼去吧。”我轻轻地打断他,径自往公寓走去,过了几秒才听到他跟上的脚步。
我完全可以拒绝的,但是我没有。也许是出于歉疚,也许是他尴尬失望的表情打动了我,也许是我也需要一场激情的放纵来挥发身体里集聚的湿气,也许,以上都是。
我认为,sex也是上帝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尽管他并不提倡因为它能使我们感受到一种单纯的快乐,感观的快乐。
在这个世界上,单纯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十三
每天早上当我醒来的时候,都会问自己:
还要继续吗?
自尊和良知没有一刻停止过对我的谴责,我怀疑自己做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既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可以肯定,从一开始这就是一条错误的道路并且我必将为此付出可能超出我想象的代价。问题在于现在我们判断事物的标准不再是对或者错,而是值不值得。那么,值得吗?
我无法忽视心底泛出的悔意。后悔实在是一种令人厌恶的情绪,它似乎总与优柔、懦弱这些性格缺陷脱不了干系,尤其对于男人。它往往预示着缺乏承担后果的勇气,它使人纠缠于对过去的斤斤计较而逃避面对现在和将来。对自己做过的事永远不要后悔,我相信,这是只有少数几个伟人才能具有的坚强品质。我当然不是伟人,甚至,有时候我希望自己是一个冷酷无情卑劣彻底的人,那样我至少不用忍受道德与良心的折磨。
也许我该立即停止这疯狂的行为,上帝会宽恕我的。但是,这势必赔上我和舍瓦辛苦建立的好关系,而且还是在我受伤的关键时刻。我已经有两个月没有碰过球了,渴望简直让我发狂。我痛恨自己受伤的膝盖、痛恨坐在看台上,每次见到队医我都希望从他嘴里听到“哦这真是个奇迹,你完全好了!”,我痛恨他总是让我失望!
脆弱、惶恐、忧郁。。。好吧,只要你想得到的让人不舒服的形容词都能在我身上找到。我不愿一个人呆着,寂寞此时尤为可怕,即使最高昂的乐曲也只能让我停留在生命的最低点。舍瓦每天都最大限度地陪着我,抚慰我、给我解闷。你无法想象此时有这么个人呆在身边对我而言有多么的重要!只要他和我静静坐在一块,我那因孤独而日渐暴躁的心灵就能得到稍稍的舒缓。
我需要他,至少现在。所以仁慈的上帝啊,请原谅我的任性,请让我暂时享受他的爱情,即使您将加倍惩罚我的卑鄙和自私。
我纵容地维持和他的关系,拒绝思考如何挽回自己的过错。愧疚、不安、自责、。。。我努力将这一切都置之脑后,直到。。。它们不再甘于脑后。
近几轮联赛,AC米兰的成绩并不比我的心情好多少,只取得了两场小胜,而且对手只是维罗纳和莱切这样的弱旅。舍瓦似乎也陷入了低潮期,自从在对亚特兰大的比赛中射入扳平一球后,他已经四轮未进球了。在与布雷西亚的比赛过后他甚至还和科斯塔库塔大吵了一架,在足球面前似乎没人能保持冷静。可恶的媒体还兴高采烈满怀期待地宣扬他即将打破上赛季创造的393分钟不进球的记录,那些无聊的家伙,为什么不算算他们能保持几分钟不那么讨人厌呢!
这下,可是有两个伤心人了。
舍瓦沉稳内向,孩子气的面庞和宁静的气质使他看来单纯,但我总觉得他在小心地隐藏着什么,我看不透他。只要他对我好,我又何必想太多呢。
在一块的时候,我们都很有默契地不去提起联赛的事。我们喜欢聊小时候的趣事,我们都认为有一两门功课不及格是一桩挺酷的事儿。当我说起自己被几个大点的孩子围殴时,他会搂过我的脖子怜惜地吻我的额角。我记得当初向Bobo说起这件事时,他竟然哈哈大笑地说我真没用!舍瓦说他一直是个很乖的孩子,只会在上课时偷偷把同桌的鞋带绑在凳子腿上,这样温柔的女老师就能请他到走廊上去乘凉。他还几次试图改装父亲的汽车发动机,无奈的父亲差点在车前盖也安上一把锁。他一直对汽车机械极有兴趣,房间里随处可见这类杂志,还有许多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模型,他盯着我那辆阿尔法罗密欧的眼神直让我心里发毛。他说这是受了当汽车工程师的父亲的影响。
偶尔我们也会玩玩FIFA、CM之类的足球游戏,起码能过过手瘾。不过我从来不选择扮演自己,因为我的游戏技术实在是低得可怜,在舍瓦面前我没赢过几次。所以一般我都是选择操纵现实中将要遭遇的对手,而强迫舍瓦把我设定为他的主力前锋,这样不管怎样,胜利者都会是菲利浦。因扎吉。上周他还买了上市不久的《大卫。贝克汉姆足球》游戏回来玩,结果我让贝克汉姆得了全场最低的3分,我在想要不要打电话向他说声SORRY。听说这款游戏销量不佳,也许他还是多出几本写真集比较好。
有时候我们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拥抱在一起,想把怀里的温度多留住一阵子,像两个互相取暖的旅人。我们都很孤独,这时候我们感觉被需要着。
除了训练和比赛,舍瓦大部分的时间都和我在一起,这让我几乎忘了一个人的存在克里斯汀。巴茨科,也许是我刻意忽略,直到她板着脸找到基地来。这两个月舍瓦一定找了许多借口来搪塞为什么不能和她一块吃晚饭、为什么不能陪她逛PRADA的新店、为什么不能带她去斯卡拉听《玫瑰骑士》。。。。。。,多到令可怜的姑娘完全有理由相信他有了新情人,她唯一想不到的是这个人竟然是个男的。
我不知道舍瓦是怎样敷衍她的,最后她还是满面春风地离开了,这让我稍稍放了心。我大概是全世界最不希望他们分开的人了这么说也许很伪善,毕竟我是最有可能造成他们分手的原因一想到我的自私又要让一个无辜的人受到更大的伤害我就坐立难安。
也许,她是那种虚荣的女人,只是为了出名才和舍瓦在一起?即使她不是,即使我没有和舍瓦在一起,但是舍瓦并不爱她,他们也许总会分手的。
我只有这样安慰自己,请宽恕我。
最近我和Bobo也很少见面,一是他不方便来基地看我,二是我的伤不方便出门,因此互致电话更成为了我们每天的必修课。国米的战绩不错,大有希望问鼎冠军,他的气势也十分高涨,还强制性地命令我的膝盖尽快好起来,以便在下回合的德比战中让我们输的心服口服。我总是骄傲地顶回去说即使我不上他们也没有任何的机会。然后他会故意冲着话筒发出“吱吱”的磨牙声和类似野兽的低吼声以示恐吓,直到逗得我笑起来。
我们在玩笑吵闹中传递着彼此的牵挂慰藉,心领神会地感受着岁月历练沉淀后的平和与真挚。
十四
我的伤势一天天地好起来,但球队的成绩却没有丝毫的起色。连续的几场平局让大家身心俱疲,即使大胜威尼斯的4比1也无法激起更多的涟漪。
球队的失利当然令我难过,但也不能否认我还是有一点高兴,因为这给了我机会证明我对于球队的重要性。
自从受伤后,我似乎爱上了这种自我剖析的游戏,试图为我的每种想法与感受找到它们的性格来源和心理归宿,尽管这一过程常常让我陷入更加的矛盾与混乱。我想,那些哲学家与心理学家的诞生大概就是因为他们太闲了吧。
3月4日是AC米兰与国际米兰的德比,我坐在看台上目睹AC输给了手下败将。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