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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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败 更新:2021-02-27 02:17 字数:4986
“洛哥儿,我们今天在周哥的铺子里遇到杨宇全了呢。”喜清欢也不管江洛有没有在听,缓缓的说起今天的事,时不时的笑上几声,江洛没有动静,她却知道他在听,他无声的情绪变化都表示了他在听,“其实我爹说的对,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等铺子开起来了,不论是杨宇全还是江二夫人,我们都避不开,也没必要避开,我们并没有欠他们什么,避开了反倒显得我们胆怯了不是?”
“那女人……太阴毒,你不是对手。”不知什么时候,江洛站到了她身后,低低的接了一句。
“是她害的你,对吗?”喜清欢侧身倚靠在鸡舍的竹墙上,仰看着江洛问道。
江洛的目光转向前方,却没有焦点,他似乎透过了眼前看向了某个遥远的地方。
喜清欢极不喜欢现在的江洛,这样的江洛,明明他就站在眼前,却让她感觉好遥远。
“其实,你才是江清洛,对不对……”喜清欢就这样看着他,心里莫名其妙的升腾起一丝怒意,针对江二夫人的怒意,那个恶妇,凭什么那么嚣张?
“这不重要了。”江洛静静的站着,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可言下之意却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他。就是江清洛,江翰林二儿子的嫡子。
“为什么不重要?”喜清欢慢慢转回头,看着悠然游着水的小鸭子,淡淡的说道,“她伤了你,又让另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占了你的名字占了你的身份,这几次去江府,你也看到了,那个人,根本不配江清洛这个名字。可他却光明正大的顶着那个名字,为所欲为;无端端的坏了你的名声;只怕那女人的目的就是如此;到时候;她能赚了个善待嫡子的贤名;陷害真嫡子;捧杀假嫡子;哼;那种阴狠心肠配称二夫人吗?”
江洛有些意外,收回目光转到喜清欢身上。他有些猜不透她想说什么。
“我说这些,并不是鼓励你去报仇,只是,不想看到你一个人抱着痛苦仇恨过日子,你心里有脓包。捂着只会越发的严重越发的痛,只有挑破了,挤去了里面的脓毒,你才能真正的开心的留在这儿。”喜清欢说到这儿,莫名其妙的脸红,她居然希望他永远留在这儿……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她竟对这个十二岁的小少年关注了起来。虽然她现在只是十岁的身体,可是,她的心理年龄都三十……不对。她穿过来便是十岁,这十年可不能加上去,喜清欢低着头纠结起自己的实际心理年龄来。
可不管怎么说,就算她的心理年龄是二十三,也足足大了江洛十一岁。她这样,算不算老牛吃嫩草……咳咳。想远了起远了。
喜清欢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道。
江洛有些担心的看着她,突然转身进了竹屋,再出来时,手里捧了一碗热腾腾的水,手腕间还搭着一条热布巾,走到喜清欢身边,将热水递给了她。
喜清欢不自在的接过,借着喝水掩饰自己的不对劲,咳,一定是那次的“吻”还有刚刚的那一“抱”惹得祸,两辈子了,初吻却被他得了,难免就对他诸多关注,一定是这样。
喜清欢边喝水边给自己找借口,转移自己的胡思乱想。
“手给我。”这时,江洛却又突然开了口,没等喜清欢回过神,他已握住了刚刚被他捏青了的手腕,热布巾没有预警的敷上了手腕,同时也暖了心。
“谢谢。”喜清欢难得的扭怩,她甚至不敢直视江洛。
“谢什么。”江洛淡淡的应着,手按着热布巾轻柔的揉着。
“洛哥儿,有件事,我一直很不安。”看到他的淡然,喜清欢有点儿乱的心渐渐的宁静了下去,她想起昨天陶管家说的话,现在,他已经承认自己就是江清洛,那么,江翰林的安全,是不是要告诉他一下?
“什么?”江洛清澈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她,似是在等她的下文。
喜清欢略一思量,还是把昨天陶管家说的话还有她的猜测说给江洛听。
一瞬间,她敏锐的感觉到了腕间一沉,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如果你想去看他,我可以陪你去。”说完,喜清欢又开始担心,万一他一冲动偷偷跑去江府怎么办?
“嗯。”江洛应了一声,抽回了热布巾,目光盯着她手上的青色,敷了这么会儿,还是没能消去多少,他不由皱眉。
“别管这个,过两天就消了。”喜清欢看出他的歉疚,笑着放下袖子,之前的话题有些沉闷,让她真不自在,便站了起来,“今儿家里打了年糕,我去瞧瞧他们回来了没有,新出的年糕这样吃可香了呢,我一会儿给你送过来。”
说罢,便轻盈的跑开。
“小四。”还没跑到走廊这边,江洛突然在身后轻轻喊了一句。
“嗯?”喜清欢停住,转头去看他。
“谢谢你。”江洛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目光柔柔的。
“谢什么?”喜清欢挑了挑眉,学着三姐的豪气,“你整天不说话,看着就怪闷的,我和你说那些,不过是想多个能和我说话的人,不过,你也别变成年哥儿那样的,话太多也不好。”
江洛微微颌首,表示听到了。
“我先回了哈。”喜清欢冲他挥了挥手,快步离开,直到感觉离开了江洛的视线,她才放缓的脚步,边懊恼的拍着自己的额头低骂道:笨蛋小四,好好的慌个什么劲啊,人变成了十岁小女孩,心智也跌回去了?唉,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而竹屋那边的江洛,目光如影随形追着她,直到看不见喜清欢的背影,眼中的笑意才渐渐冷却:那个女人;又想害人了么?
ps:话说,才十岁就因为抱一抱心慌慌会不会太早恋了呢?小四捂脸遁之……
VIP卷 123为她回家
喜清欢到家时,尹氏等人都回来了,箩筐里的手打年糕还热呼呼的,喜婉悦已切了一小块在啃了。
喜玉欢几人正把厨房的案板清理干净,将一条一条的年糕往案板上码放。
看到这熟悉的一幕,喜清欢心里暖暖的。
前世时,家里就只有外公外婆和她三个人,却每年都要做几百斤的年糕,做好了,再给她爸妈和舅舅们捎去,所以,每年做年糕的时候,她都是跑的最勤的一个,冲洗浸过七天的粳米,送到年糕厂加工,从过秤到年糕成形晾晒,她都是全程跟踪的那个,当然了,年糕成形的头道糕也是她品尝的。
不用人招呼,喜清欢洗净了手上去帮忙。
“小姑姑,给。”喜婉悦看到她,让杨氏给切了一小块年糕递到了喜清欢面前。
“谢谢小婉儿。”喜清欢笑着接过,尝了一口,淡淡的咸味混着香浓的米香充斥着口腔,突然间,喜清欢有种酸涩的冲动。
当晚,自然是蒸了年糕当晚餐,尹氏用一根线将年糕截成一片一片,准备了几个小菜,还给喜庆靖几人打了酒,喜延年去喊了江洛,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饭。
腊月的夜,已十分寒冷,喜清欢倒是不怕冷,和喜婉悦两人跑到竹屋去转悠了一圈,确定每一只鸡每一只鸭都进了窝,确实每个窝都关好了门,才被喜延年和江洛赶回家休息。
屋里,只放着一盆燃烧的木碳,住在山里,最不缺的就是木碳。
三位姐姐已铺好了床,正坐在被窝里各做各的事,今年,被褥都是新的。窗户也被拾掇过了,刷了几层厚厚的窗纸,一关上门,便透不进一丝的寒气。
木桶里还有热水,显然是姐姐们给她留的,快速的洗漱了一下,喜清欢小心的跳上床铺,床是木板架的,她也不敢乱跳,万一塌了。今晚她和姐姐岂不是要挨冻睡地上?
被窝里暖暖的,喜清欢高兴的钻了进去,姐姐多好处也多。至少她不用担心没人暖被窝不是吗?
“小四,铺子什么时候开门?”一向不管事的二姐居然开口问起铺子的事。
喜清欢侧身躺着,越过三姐去看对面的床,见大姐二姐都停了手里的活儿等着她的回答。
“铺子里还得重新布置一下呢,开业的话可能要迟些。现在我们家也只有鲫鱼弹涂鱼,而弹涂鱼……唉,识货的人不多呢,我还想多搜集一些山里的野味野菜或是别的菜,至少也要让铺子充盈些才行。”买铺子的兴奋感已经冷却,取而代之的则是各种繁琐的思量。喜清欢含蓄的回答了喜洁欢。
“你胆子还真大,要是亏了怎么办?这段日子攒的怕是已不够修缮铺子了吗?”喜玉欢目光含嗔的瞟了喜清欢一眼,重新拿起自己的书。她手上拿着一本游记,她曾看过几遍,里面也有介绍鱼的制法,便想着再细看几遍,把那制法试出来。
“到时候再说呗。”喜清欢懒懒的缩了回去。把被子直拉到下巴,被子好暖和。还有股阳光的味道,想着想着,她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推开了门,满眼的白色,竟是下了场夜雪。
喜守业和喜世廉已经架上了梯子,在给屋顶除雪,屋顶都是茅草铺的,虽然中间夹了一层木板,可到底茅草,经不起太大的雪压。
院子里,三位姐姐拿锄头的拿锄头,拿铲子的拿铲子,拿扫帚的拿扫帚,正给院子清扫中间的路,连喜婉悦也裹得跟个棉娃娃一样,跟着后面高兴的堆着雪。
喜清欢只是欣赏了一小会儿美景,心里便想到了池塘,忙回屋换了件厚实的棉袄,一路跑了出去。
“小四,你干嘛这么快?当心滑倒。”喜冰欢在后面大呼小叫。
池塘和竹舍都披上了厚厚的白色,池塘的水也结了一层冰,喜清欢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水里的鱼不会冻死吧?
喜延年正拿着扫帚在扫通道上的雪,喜庆靖竟也早早的过来,正在检查各鸡窝鸭舍;却不见江洛的踪影。
“爷爷,年哥儿。”喜清欢跑了进去,见每个鸡舍里都已铺上了干净的稻草,并没有发现有小鸡冻坏,这才略略放心,至于鸭子,她倒不是很担心,鸭子本身应该是耐寒的,不然,羽绒服怎么也会用鸭绒呢?
不过,她还是过去瞧了一眼,每个鸭舍都已添了食,并无大碍。
池塘沿上都积了雪,走过去有些难度,喜清欢想了想,便去找了个长竹秆,下了竹梯使劲敲了敲,也没能敲破。
“我来。”喜庆靖走了过来,接过她手中的长竹竿,使力一戳,便戳出一个小洞,然后才顺着这个小洞敲了几下,露出一个小小的冰洞,倒是能看到水下有鱼在游动,喜庆靖看了一会儿,侧头问喜清欢的意见,“要敲开吗?”
喜清欢想了想,还是摇头,把冰敲碎了沉入水里,岂不是让下面的水更冰?
拿了鱼食往破开的冰洞里扔了些鱼食,没一会儿,便见有鱼从水底游了过来,抢食抢得倒是欢实,喜清欢这才上了竹台,这天气,她就是再着急也没用。
天空还在稀稀朗朗的飘着细碎的雪花,喜庆靖坐在外面的竹屋里,这一间既是鸡舍的大门,也是平日放工具和闲坐的屋子。
“年哥儿,洛哥儿去哪了?怎么没见他?”喜清欢转了一圈,也没看见江洛,有些奇怪。
“不知道呢,我起来就没见着他,他没去那边提水吗?”喜延年也是一头雾水。
“没有,姐姐们都在扫雪,这下雪天怎么还提什么水啊。”喜清欢纳闷的说道,这么冷的雪天,他这么早去哪了啊?
喜延年想了想,飞快的跑回屋里,打开江洛的衣柜,尹氏给他做的衣服一件不少都还在,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也不像突然离开,他不由皱紧了眉:“这小子,跑哪去了也不说一声,天这么冷可别冻出病来。”
喜延年和江洛朝夕相处,彼此之间已情同手足,此时见江洛无端不见了,他自然又是心急又是担心。
喜清欢在屋里细看了看,也没留意到什么线索,心里不由不安起来,昨晚,她跟他说了那么多江二夫人的话,他不会是听了她的话,回去找江二夫人要回属于他的东西了吧?那可怎么办?他一个人能是江二夫人的对手吗?上一次,是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侥幸救了他,可这次,他要是遇了难处谁能救他?
这世界,可不是她那通讯发达的前世啊,不然,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就成了,唉,可千万别是她猜的那样,不然,她如何安心?
想到这儿,喜清欢转身便要走;就在这时;眼睛余光扫到竹榻下有抹白色;跨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伸脚将竹榻下的东西扫了出来;却是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两行字;交待了行踪。
“不会吧,他去江府做什么?”喜延年在边上看得清楚,不由低呼。
“弹涂鱼之事可大可小……”喜清欢念了一半,转身就走,被喜延年拦下:“小姑姑,你干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