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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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搏 更新:2021-02-27 02:14 字数:4810
我爱罗因为他的这番话而陷入思考。伊尔谜大哥的感情,真的很少显现出来。不是很少,是压根就没看到过他感情波动的样子。说‘喜欢自己’,说‘和西索是朋友’,都是‘说’而已。西索在揍敌客家住了一个月,数百亿的存款就被伊尔谜大哥敲诈一空。
对于伊尔谜来说,西索是怎样的朋友呢?
对于伊尔谜来说,自己是什么呢?
“我相信大哥。他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爱罗皱了皱眉:“就算杀手们大部分是这种人,伊尔谜大哥也不是。”
'那么,要不要打赌看看呢?'
'你就装作被我们绑架,看看你的大哥会不会着急呢?'
尽管心里一再告诉自己要拒绝这种无聊的测试,可是,却默认了对方用绳子将自己的双手反剪着绑到了背后。
——赢了。
在绑住了我爱罗后,淖璨喜不自禁的吹了个口哨。
那天,我爱罗和西索还在揍敌客家的时候,西索被安排住在连暖气和热水都没有的客房,我爱罗则在舒适的屋子里看着电视。一个很八卦的节目,那个很八卦的主持人提问:如果你的爱人和父亲同时被犯罪分子绑架了,如果报警就立即杀掉两人,而你的钱只够赎出一个人,你会救谁?
当时小爱也觉得这个问题很困难,想了很久,都没有得出一个答案来。于是第二天,他去问西索。西索笑得好灿烂,一张扑克牌轻佻的绕在指尖,眯起眼睛舔着嘴唇:“救人?我只会杀人。”
没错,那群犯罪分子惹了西索,真是下辈子都会后悔。把他们都杀干净了,也就不用考虑救谁了吧。以西索的强大,的确不至于纠结这些事情。
下午的时候,他又去问伊尔谜。还是一样的问题,伊尔谜也很快给了答案。
伊尔谜的眼睛眨了眨,没有表情。“大概是谁都不救自己先跑了再说吧。”
杀手的哲学永远是保全自己,远离危险。伊尔谜想的也很正确,如果对方能够连席巴都抓住的话,没理由会不想要自己的命,那样搞不好要自己送赎金就是个诱饵而已,为的是把揍敌客一网打尽。所以他会逃走,能够抓到席巴的人,抓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他要有多远跑多远。
但是伊尔谜并没有告诉我爱罗理由。
他自以为教导了小爱很多揍敌客家的常识,小爱应该会明白的,但是,他教育的还是不够彻底。
于是,本来等待小爱穿着自己挑选的服饰出现的伊尔谜,正觉得时间未免有些长的时候,就看到了以淖璨为首的几个大汉,绑着我爱罗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伊尔谜站了起来,再没有轻举妄动,双方之间的距离,大概是十米而已。
第44话:洗礼X洗礼
第44话:洗礼X洗礼
背景音乐:火影原音,我爱罗的回忆背景乐——月光石(听着很让人心碎的歌声T T)
通常敢于这种情况下还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士,只会有一个目的。
伊尔谜无机质的眼睛扫过被绑着的我爱罗,稍微有些不解,但并没有停留多久,便看向了应该是这帮人头目的淖璨:“条件?”
“上道。”
看到伊尔谜如此冷静,并不询问过程或质问,而是立即问出这两个字,淖璨很庆幸自己的判断。如果正面和这样一部杀人机器交锋的话,不仅是输赢问题了,恐怕他们全员都要死在这里。
“我知道这是你的弟弟吧,想我们放他,可以,你自残双臂双目,我们立即放人。”淖璨漫天开价。己方五个赏金猎人且都是经验老道,绝非初出江湖的稚儿可比,如果尽力厮杀的话,大概也差伊尔谜不远,别说伊尔谜自残双臂双目,就是他只废一条膀子,他们要杀他已经太容易了。这条件摆明了要伊尔谜死,而伊尔谜也非常清楚。
伊尔谜心平气和的和他们讨价还价:“那不可能。如果非要如此的话,我只好在你杀了我弟弟后,把你们全部杀掉了。”
我爱罗这时有些明白人质的心情了。很矛盾,真的很矛盾。以前从没有过做人质的机会,也从没有被人威胁过,更别说有人敢拿自己去威胁谁。明明不想死的,又不甘心就这样死,可是如果要让伊尔谜大哥废了双臂双目来换去自己的活路,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但是,真正听到伊尔谜在跟别人谈条件,仿佛自己的死活也是可以放在天平两端当筹码来杀价的,又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
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期待着伊尔谜不要接受他们这么离谱的条件,一方面却又不想听到他冷静讨论自己的价值。
伊尔谜真的很冷静,难怪西索评价他说:就算上帝也发疯了,伊尔谜都会保持他一如既往的冷静。
绝大多数人也赞同,伊尔谜只是一部冷静的战斗机器。
“一臂一目,再给我还价的话,我立即把这小子宰了。”淖璨的手掌抵在我爱罗的喉咙上发出白光。
“谈不下去了吗?”伊尔谜无所谓的耸肩。
他还是没有变表情,无论遇到任何事都没有见他变过表情。我爱罗看着那双空洞的眼,有些悲伤。
伊尔谜大哥……到底有没有感情?
明明他应该是喜欢奇牙的,明明他应该是喜欢西索的,明明他也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可是他们,奇牙西索和自己,也没有看到过他有什么感情起伏。
他永远只会用那张平板的脸,平板的声线来教诲自己。
'不要与强者为敌。'
'不要做没有把握的战斗'
'揍敌客家的出场费很贵的。'
好像,真的除了金钱,他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
就连淖璨他们都以为,耸肩之后,伊尔谜会拒绝谈判,任由他们杀掉我爱罗的,他们反而有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是伊尔谜在耸了耸肩膀之后,居然笑了一笑。
伊尔谜的笑容很温暖。可能平时给人的感觉过于冷酷,笑起来就格外温暖。
他微笑着,隔着衣服连袖带肉连肉带骨的拧断了自己的一只胳膊,眉毛也没有扬一下,然后看也不看的扔在地上,仿佛那原本就不是他的东西一样。
“小爱,为什么要测验我呢。做哥哥的,太失格了么。”
平淡的,伊尔谜只看着我爱罗,那瞬间的笑容一闪而逝,如今还是没有表情。
“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感到哥哥的爱吗?”
伊尔谜好像有些悲伤的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小爱。
一时间,我爱罗连愤怒身后这些猎人的心情都没有,心脏象被什么紧紧束着,一圈一圈的箍紧。
一直希望有人能爱我,接近我,真的有这样的人了,却被别人三言两语就挑拨的不相信。
伊尔谜大哥,从今往后都不会再喜欢我了吧。
为什么要测验他呢,伊尔谜大哥就那样微笑着,自责说他自己做哥哥做的不够格,才使兄弟都不知道他的真心。
于是,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什么是兄弟。
兄弟……胜似手足啊……
你的爱,藏的太深,真正表现出来的时候,却太过惨烈。
“大哥……”
眼泪,原来不止在悲伤的时候才会流下来的。
还有一种能够使人不禁流泪的情绪叫做感动。
反剪着双手,泣不成声。
一直好像做梦一样,觉得太幸福而好像什么都不真实一样。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家人的爱,却心痛的难以遏止。
席巴温柔的拍着自己的样子,基裘夫人总是兴高采烈的打扮自己的样子,奇牙拉着自己一起看电视的样子,还有糜稽打着呵欠请自己帮他通宵盯着网上拍卖的样子。
以及……伊尔谜微笑着拧断一条胳膊的样子。
无论是相认的也好,没有血缘关系也罢,他们都是一家人,已经彼此承认的一家人。
我爱罗低下头,睁大了双眼。
“没想到他还真的这么傻,居然自己拧断一条胳膊,哈哈哈……”
淖璨发出刺耳的笑声。一切都很成功,他的计划是完美的。
“少了一条膀子的揍敌客我们完全能够收拾了,”他笑着对自己的同伴们说着:“把这小孩也宰了,两个揍敌客的命价值连城,做了这一票我们这辈子都不用再辛苦了。”
没等伊尔谜再履行那自残一目的约定,淖璨凶相毕露。他压根就没想过只要伊尔谜一条命,放了这小揍敌客回去,自己一行人的形貌就已暴露,揍敌客家的追杀可不是闹着玩的,最好就是把这兄弟俩一起宰了领赏金,计划到现在为止,一切都超出预想的顺利。
他身边的一个猎人狞笑着提刀走了过来,准备砍下我爱罗的脑袋,却莫名其妙的被沙子拦住,人也被卷飞了出去。
那孩子冷笑着回头,气势瞬间狰狞惨厉。
“你说,要杀谁啊?”
区区几根绳子怎能困住影级的忍者,我爱罗挣脱之后,一只手臂平平举起。
“沙缚枢。”
冷酷的眼神和声线,杀意荡漾。
完全没想到这孩子变了副面孔之后,气势竟然比伊尔谜还要血腥,几个猎人尚未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流沙卷住。
“饶……”
在空中手足挥动着,想要求对方放过自己,还没有吐出一个完整的音节,我爱罗已经握紧了拳头。
“沙瀑大葬。”
紧握的拳,冰冷的眼。随手举起沙化的雨伞,撑在自己的头顶,我爱罗微微低下头,也能看到身边不时落下的血雨以及残肢。
杀了不少人,也曾经乐于杀人,第一次感到血腥场面是如此的恶心。
人命真的很脆弱,这些曾经活生生的家伙,就这样一招终结,连一具全尸都无法留下。
以前,为什么会认为杀人能够证明自己的存在呢?
杀了人之后,明明感觉更空虚啊……
好人,坏人,如果可能的话,已经……不想再杀任何人了……
【如果你的爱人和父亲同时被犯罪分子绑架了,如果报警就立即杀掉两人,而你的钱只够赎出一个人,你会救谁?】
【大概是谁都不救自己先跑了再说吧。】
伊尔谜的眼睛眨了眨,没有表情。
大哥,你也很会骗人。
明明你就是那种,会拼了命谁都想救的唯独不考虑自己的人,可是,却能一直装着那么无情。
悲哀到连‘爱’也要试验的人,以后……他不会再喜欢我了吧……
低下的脸颊旁滑过泪水,然后滴落在脚边的血水之中。
血染的修罗。
不知怎样爱人,不知怎样被爱。
拾起自己的断臂,伊尔谜还是站在那里,十米而已,很近的距离,却又遥远的无法靠近。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捂着伤口,看着那孩子独自沐浴在血雨里失声哭泣。
空虚的表情,与其说是悲痛欲绝,倒更像是认命般的放弃了挣扎。
该怎么安慰他,该怎么安慰他。
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的伊尔谜,也只好就这样默默的注视着那孩子被血雨洗礼。
都说杀手是肮脏的,如果杀手是肮脏的,那么这些人又是什么呢?
揍敌客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行为是合法的是正义的,从来不会为自己的行为披上冠冕堂皇的外衣,但是揍敌客们却不会背叛朋友,不会欺骗别人,不会违反承诺。
他们只是工具而已,如果没有人被憎恨,如果没有人憎恨人,又怎会有揍敌客那如雪片般源源不断的预约。
十分钟,只是十分钟而已,明明不应该从能力中挣脱的西索,却有种什么不祥的预感,心悸之下突然就清醒过来。
在烬涗还没有来得及惊叫出声的时候,一张扑克不偏不倚的插进了他的喉咙。当西索回到那里时,就看到了噬血的沙漫天飞舞。
沐浴在血雨之中,撑起的沙伞下露出寂寞的脸庞,眼泪慢慢风干。
接着看到了伊尔谜站在不远处,拿着一条胳膊无言的注视着我爱罗。西索一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事情显然不能拖下去了。
他迅速拿出了手机。
“玛琪。”
第一次没有了上扬的尾音和奇怪的符号,那边传来玛琪冷冰冰但掩饰不了的惊奇:“西索?”
“迅速来这里一趟,伊尔谜一条胳膊断了。”接着,简单的说明了地点,西索随手扔出扑克将得知十五层的血案后赶来的保安逼退,外面乱成一团,报警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了出去。
“伊尔谜?关我什么事?”玛琪冷笑。揍敌客家的人死光了最好,凭什么要她来救。那个伊尔谜方才在蜘蛛窝里也没见的对他们有多少敬意。
“我求你。”
想也不想的,西索这样说。
隐隐约约好像还包含了这个意思:如果这样你也不来的话,那从此之后,你的膀子也最好别要了。
玛琪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