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猫王      更新:2021-02-27 01:50      字数:5068
  杜一灌了口茶,面无表情道:“三种情况。一,小师妹心仪资质过人剑法高超的师兄。二,季
  沉景暗恋温柔可人的小师妹。三,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爱的难舍难分惊天动地。”
  苏子安拍拍手:“季夫人真实心灵通透,善于知事。”
  杜一客气:“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连这都想不出,白看那么多年电视剧和小说啊。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是这三种中的哪一种?
  第一种,恭喜你,说明你的男人有魅力。呸,季沉景算哪门子她的男人?
  第二种,有点纠结,因为初恋总是难忘的,纵使有时候真的不美好,自此以后,总有那么一些
  回忆,独特的无法替代。你要排到一个跟你无冤无仇的女人后头。
  第三种,就是伤不起的悲剧了,实在不用多说。
  苏子安轻笑一声:“第三种。”
  啊?
  季沉景那种万年不露庐山真面目的冷漠男,还有过铁树开花?
  杜一惊讶的挑挑眉,但是很快淡定地点点头,“这和一心居有什么关系?”
  苏子安顿了顿,轻声道:“小师妹曾来季氏山庄住过一年,就住在一心居。”
  原来是这样。
  杜一忽略掉那种人之常情的不爽——不是,其实根本没什么好不爽。
  “那现在呢?那个小师妹现在呢?他们既然情投意合,怎么没在一起?”
  出于女人对八卦的天生热爱,这个话题还是得以继续的。
  “应该不会是因为有我的存在吧?!”
  苏子安摇摇头:“当然不是。季夫人莫要多想。”
  杜一掰了一块点心:“我就是好奇。”
  “死了。”苏子安轻声道。
  “嗯?!怎么死的?”
  杜一震惊,抱着听别人八卦的态度的心里,突然多了一种莫名的凄凉。
  “得病死的,从这儿回去不久。”
  杜一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季沉景一定很伤心。”
  苏子安挑挑眉,转眼看向别处。
  “如果苏某人今天的一番话让季夫人心生不快,请见谅。”
  杜一微微一笑,“没那么夸张。”
  “嗯,你似乎很置身事外。”
  杜一轻笑一下:“这确实不是我的事儿啊。可不就是置身事外么。”
  苏子安轻笑:“季沉景是你的夫君。”
  杜一打个哈欠:“他是我夫君我也干不着他和他的旧情人的事。真是劳烦你就这么件事儿还特
  地来跟我说。谢谢你陪我聊天。”
  快到饭点了,杜一惦记着糖醋里脊和酸菜鱼,实在没心思和苏子安拉扯这些不相干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完啦~!~(≧▽≦)/~
  期待各种评论留言撒花板砖!!!
  哦也~
  宝猪一号
  2012…3…22
  改名字:2012…4…16
  ☆、二两悲剧
  杜一记得杜妈妈的一句话:客作三日烦。
  是说不论多好多亲近,去人家久住总归是不便的。
  但显然苏子安没有这种想法与顾忌,他日日在季氏山庄里呆着,怡然自得。
  杜一虽然住在季氏山庄,现如今更成了季夫人,但是季沉景一天到晚在干嘛,确实完全与她不
  相干的事儿。
  山庄里再大也有没趣的时候,更何况杜一总是不愿意遇到季沉景,还是听八喜讲,季氏山庄实
  际上虽然是搞暗杀的,但是名义上并不能十分这么张扬,所以季氏山庄在各地也有些生意,故
  而季沉景这个庄主不单单是当杀手头子那么简单,江湖上认这个,朝廷那里还得给面子。
  唯一让杜一放心的是,季沉景虽然让人讨厌,但自从上次在马车上杜一跟他讲明白,他倒是果
  真不来招惹杜一,仍旧住在止园,最近忙的时候连午饭也不在一块儿吃。
  自从听苏子安讲过季沉景那青葱年少过去的故事之后,她笃定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地方
  容易扯到旧伤口。
  那季沉景干嘛要安排她住这儿呢,真是自己找赌不是。
  不过这不必去想就不算是个问题,杜一也并不打算去费这个脑筋。
  杜一十分想去哪里玩一玩,最好是就近的徽城,总之是想出庄。但这就少不了要去和季沉景
  说,两个人的时间总是不三不四的碰不着面,碰到了杜一也抓不住了话口。
  这不刚又听得八喜说季沉景外出了,要两天才回来。
  杜一没来由的撒气:“季沉景一天想去哪就去哪,我在这儿呆的都要无聊死了!”
  八喜忽闪忽闪眼睛:“姑娘没给公子说嘛。”
  她是没说过。。。
  “切,谁要他管。”
  “姑娘这叫,这叫因小失大。”
  杜一一下子乐了,明白八喜是胡乱用成语,这个词倒是用的合了她的心意,她点点头:“对,
  就是因小失大。真是不值当啊不值当!”
  此时她正一个人呆呆的停住秋千坐着,方才荡的有点猛,头有点晕。
  毛笔字一直在时多时少的写着,八喜拿来的话本子看了大半,但总有看不下去的时候,因为毕
  竟好多字不认得。
  后脖颈上突然有点痒。
  杜一猛的朝左一转头,却看见苏子安一声笑从右边传来:“很无聊?”
  杜一送给他一个‘你真是莫名其妙’的表情。
  苏子安解释:“苏某看到楚姑娘在这儿呆了半天了。”
  杜一的表情有一瞬间微愣,但随即故作镇定:“咳,苏公子叫我什么?”
  苏子安一脸杜一不懂的了然:“怎么?小丫鬟叫得,苏某就叫不得?”
  “。。。。。。”
  杜一在心里默默努力的白他,面上皮笑肉不笑道:“叫得叫得,苏公子随便叫。”
  苏子安手里的折扇总算是换去,这时节拿着确实已不合时宜。他一身紫绣袍,腰上一条白玉坠
  子,手里捏着一根草枝晃来晃去,道:“哦!那阿猫阿狗也叫得了?”
  有病!
  杜一无语。
  扔掉手中的草枝拍拍手,苏子安摸出一个一指头高的小瓷瓶来,在杜一眼前晃晃:“出山庄。
  去不去?”
  嗯?!
  苏子安冲她灿然一笑,摇头晃脑道:“苏某见及夫人着实困闷,近日秋意正浓,易积郁滞食,
  如若季夫人愿意赏脸,苏某愿带夫人去庄外游玩,以消解长日乏闷,不知可否?”
  苏子安手上拿的正是过季氏山庄外的迷墙用的解药。
  要带她去的地方也正是徽城。
  这脸,必须赏啊!
  苏子安的轻功与季沉景的孰上孰下杜一并不晓得,但不论是谁带她总都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
  杜一一厢情愿心存偏见的觉得,苏子安带她要比季沉景稳当的多,至少她没再吐一次。
  到达徽城时日已将近正午,苏子安先带她去祭五脏庙,苏子安是做生意的——这也是八喜告诉
  她的——她自然不用替苏子安省着,大快朵颐之后,两人顺着街道往下。
  杜一换了一身男装又带着斗笠,跟在个头颇高,帅气逼人的苏子安身边,倒像个小厮一般。
  苏子安问她:“季夫人想去哪?前面不远处是徽城最大的脂粉店,并着不远是宝锦轩成衣店,
  桂枝坊绣品,,沈氏玉器店,百锦银饰。。。”
  说罢歪头看着她。
  杜一透过纱笠看着一脸认真的苏子安,犹豫道:“挨个看吧,我也没逛过。”
  苏子安笑着说好,耐心的带她走下去。
  其实就这点而言,杜一碰到的两个男人倒都还不错,不论是出自何种目的,至少都愿意陪女人
  上街。
  徽城是个大城市,就这一条街,琳琅满目应接不暇,着实让杜一饱了眼福。
  他们路过一家卖鼻烟壶的店,杜一来了兴趣。
  进得里面,不大有人来招呼他们,店里静悄悄的,只见一老者坐在偏里靠窗的位置,拿着一支
  极细小的笔,伸进只有半个手掌大小晶莹剔透的卵形瓶里一笔一笔的画着。
  杜一早听过鼻烟壶这东西是要把笔伸进去从里面画,而且是反着画,制作手法堪称变态,却未
  曾亲眼见过。这下得以亲眼一见,着实震惊。
  苏子安陪着她瞧了一会儿,问:“喜欢这个?”
  杜一摇摇头:“没,就是好奇这手艺,觉得有趣。走吧。”
  两人出了店门,苏子安皱着眉看她:“这么个东西也值得你看许久,再做的大气一些,拿来装
  脂粉倒是不错。”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倒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耐着性子吃了自己不爱吃的糖果。
  杜一看着他滑稽的神情没忍住,扑哧一下笑道:“苏子安,我说,你小时候得是多淘,你爹娘
  怎么管你!”
  彼时他们正路过喧闹处,白日里的人声日影晃得人没心思细想事情,杜一是随便问,苏子安顿
  了一下,移开眼神,脸上的表情仍旧是吊儿郎当:“我没有父母。”
  他的声音是玩世不恭的随意,一字不差的落尽杜一的耳朵。
  杜一的思绪总算集中,惊讶道:“什么?”
  “没有父母。所以楚姑娘不必为我爹娘如何管教我担心了。”
  “呃。。。”
  “走吧。”
  “噢。”
  “出门在外还是叫你一声楚姑娘吧,季夫人该当让季公子陪着,我既不是,就叫的随意些好
  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无心提的。”
  苏子安哈哈一笑:“有什么好道歉的?又不是什么说不得是事,楚姑娘不知道而已。”
  杜一朝他尴尬的笑笑。
  “怎么会没父母?”
  “嗯,不知道,没有就是没有。自我记事起就没有。”
  “哦。”
  “留了一大笔银子,余下便什么也没有了。”
  “哦。”
  “这样你就促狭,那你是如何安慰阿季的?”苏子安盯着她轻笑道。
  “啊?”杜一不明所以的转头望着苏子安。
  苏子安转转眼珠:“嗯,看来阿季没有告诉你?”
  “什么?”杜一更加摸不到头脑。
  “阿季也是无父无母,不知道么?”
  杜一愣住:“你俩这不是难兄难弟么!这事儿都能赶在一处!?”
  反应过来自己这混话,杜一只好又对不起对不起地道歉。
  难道说,她,季沉景,苏子安的共同点是都没爹妈吗?。。。
  苏子安并不介意她的莽撞,弯弯嘴角:“你这人嫁的真是稀里糊涂。”
  说话间,他伸出一只手,微曲的食指轻轻敲了一下杜一的脑袋。
  杜一没心思去躲开,自语道:“怪不得之前有次提到季沉景的父母,八喜总是支支吾吾不
  说。”
  苏子安笑而不语。
  “怎么回事?季沉景的父母。”
  苏子安努努嘴:“阿季十一岁的时候,季伯母病故。十三岁的时候,季伯父被杀。其他的,我
  也不知。”
  这么可怜?!
  果然黑道上的饭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苏子安停了停,又道:“阿季的脸,就是那次季伯父带他回庄路上遇袭时伤到的。”
  原来是这样。
  死爹死妈死情人,这一时间杜一知道了季沉景这么多灰暗的过去,是个人都受不了啊,她突然
  就有点理解季沉景那冷漠的脾性了。
  提及旧事总归是不好,像是撕扯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腐肉未除,血淋淋暴露出那才新生的地
  方,也不过是供听客们做闲话罢了。这终究是残忍。
  苏子安望望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