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1-02-27 01:38      字数:4785
  旭梓虞瞥了一眼马车:“你还真的是想着要把他搞回华胥呀!”
  “我问你历史,可没让你乱八卦我的事。”浠宁险些拍桌子,不,是拍马车。
  “全是六大家族,无一例外。”旭梓虞有些遗憾地回答。
  “为什么呢?难道就没有平民出身的帝夫之类的?”浠宁十分不解。
  旭梓虞摇摇头:“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你确定要听?”
  “我当然要听,不然干嘛问你?”浠宁嗔道。
  旭梓虞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当初神母华胥氏建国,六大家族就已经存在了。而神母根本不需要用自然元素。”
  “怎么可能不需要?”阿丑惊愕,“那她老人家,怎么驱动术法?”
  “神母华胥氏的血脉,本身就是一种极佳的自然元素,能吸收任何术法的长处。不过这一切是靠繁衍后代来完成。”旭梓虞解释。
  “你的意思是说,我能用出这六种力量,是先人们一代又一代传承的结果,”浠宁只觉得匪夷所思,“所以和六大家族联姻,专门吸收他们的能量?”这不是强盗又是什么?
  “你就这么理解吧,因此后人相信,越联姻越强大。”旭梓虞微微摇头。
  浠宁转了转清澈的双眸:“那实际上呢?越联姻越强大?”
  “并非如此,每个家族联姻两三次之后,就到了瓶颈,皇族的力量,很多年没有提升过了。”旭梓虞有些惋惜。
  浠宁却不以为然:“凡事都是过犹不及。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担心的我也知道,可是你瞧,想要做这样前无古人的事,怎么可能呢!”
  从一开始,就没有可能。
  ☆、214 比较
  浠宁原以为会异常沉闷的早晨,在像看恐怖片后那样激动的旭梓虞,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中打破。
  她坐在梳妆镜前放下梳子,有些烦闷地教训这个哥:“你怎么回事,一大早就这样冒失!”
  “我昨天做了个梦!”旭梓虞兴致高昂地说。
  “春梦?”浠宁漫不经心。
  旭梓虞涨红了脸:“什么春梦,胡说八道!”
  “不是春梦你那么兴奋干什么?”浠宁打了个哈欠,也再没梳头的兴致,将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发在身后用绸带松松绑住。
  “我昨天和你说的话,我漏了一件事,梦里神母大人帮我想起来了!”旭梓虞解释道。
  浠宁依旧没什么兴致:“你昨天和我说了那么多话,是哪一件事?”
  “自然是你最关心的那件事!”旭梓虞双手环胸,卖起关子来。
  浠宁理了理衣袖,站起身来到书桌前,收拾桌上的书册:“爱说不说。”显然无动于衷。
  旭梓虞有些拉不下脸:“我说浠宁,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死气沉沉!”
  死气沉沉?“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浠宁淡淡回应。
  无欲则刚。
  “算了算了,那我还是不告诉你了,省得你不够刚强。”旭梓虞叹息的摇头,一副十分可惜的样子。
  浠宁只把东西收好,然后出发,半点也没问旭梓虞在梦里都知道什么。
  要紧的东西,该说的时候他会说;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事,他不说也罢。
  越向南走,天气越热。
  午时初,大队正好来到一处路边茶摊。夏翌辰直接把茶摊包了下来,亲自来到浠宁的马车前。
  “今天晴空万里,日头很毒。午间还是在这休息片刻吧。”他的语气有自己也不曾察觉的低柔。
  “一切听世子安排。”浠宁合上手中书册,淡淡回答。
  茶摊最靠近里面的棚子下,浠宁伸手把面前茶杯里的热水冻成了冰。
  身边的旭梓虞惊愕:“冰封术不受禁制?”
  “我用的不是冰封术,”浠宁面无表情。“刚才看了秋景陛下的一本书,这是上面的术法。书的开头就说,里面的术法并非攻击系列,可以在中土使用。我既然要在中土对付墨玄,怎么可能不读这本书?”说完她已经把一桌的茶冻成了冰。
  浠宁转头对青影绰吩咐:“把这些茶杯给他们每人送一个过去,包括大乾的人。然后再上新茶过来。”
  旭梓虞连声称赞:“这真是个降温的好方法。不过,秋景陛下真是个天才,而且……”他顿住了没有说下去。
  “你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浠宁白了他一眼。
  “哎,”旭梓虞叹息,“我今天昨晚梦见的。就是秋景陛下。”
  “秋景陛下有什么故事?”华胥的历史,她自然不如旭梓虞清楚。
  “秋景陛下是芸德陛下的女儿,”旭梓虞解释,“我说皇族一直和六大家族联姻,但是我漏了这件事——芸德陛下当年独自来到中土的时候未婚。可是最终死在大渊手中,没能回去。回去的是她的女儿秋景陛下。”
  浠宁猜测到了什么,嘴角有些难以抑制的颤动:“也就是说,秋景陛下的父亲是中土人?”
  “我们的猜测是这样,但是关于身世,秋景陛下什么都没有说。当时的六大家族看到秋景陛下的能力,也没有话说了。而且除了她。再没有其他继承人。这件事就这样揭了过去。”旭梓虞神色有些凝重。
  “芸德陛下当年被大渊开国太祖害死,秋景的身世,或许是当年恩怨的一个关键。秋景陛下的父亲到底是谁,为什么后来就没有再出现?不过按理说大渊要害死芸德陛下,可能连他丈夫也不放过……”浠宁冻好一桌茶,靠在椅背上思索起来。
  旭梓虞有些哭丧着脸:“浠宁呀。我说这件事的关键,不是在大渊恩怨和秋景身世!而是芸德陛下的帝夫是中土人!”
  浠宁只是愣愣点头:“哦,你说这件事呀,我知道了。”
  旭梓虞仰天长叹:“不识好人心!”
  片刻后,浠宁才反应过来。有些难以置信:“什么,你是说,秋景陛下的父亲是中土人!”
  旭梓虞拍了拍额头,似乎在自言自语:“原来不是无动于衷,是反应太慢,又或许没放在心上?”
  浠宁神色复杂地咬唇,直接跑到马车上翻出那本书。
  秋景陛下这本书,一直没什么人感兴趣。因为都是中土可以用的术法,可是在那以后,华胥就更没有人愿意来中土了。
  但是把这本书看了一般的浠宁不得不承认,秋景陛下实在太有才华了,这些都是开创性的东西!
  “浠宁,发生什么了?”夏翌辰握着手中冰杯,在她身后关切地问。
  浠宁抱着书缓缓转身,半晌才平复心绪,却始终低着头咬唇,摇了摇头:“没什么,突然发现,一些线索而已。”
  芸德陛下的帝夫到底是谁?
  秋景陛下又有过怎样的经历,她的才华从何而来?
  大渊杀害芸德陛下,难道也是为了光明剑?那么他们为什么最后又没有拿到光明剑?
  一系列的疑问在她脑中闪现,包括眼前的,夏翌辰……
  一处隐秘的山林,墨玄盘膝而坐。
  面前的棋盘上,黑白棋子势均力敌。
  “芙瑞和当年的芸德一样,牺牲了自己保全了女儿,”墨玄摇着头,语气淡漠,“不过秋景比浠宁聪明,一声不吭地回了华胥,封锁西海。浠宁,又跑来中土这个是非之地,还想向我示威,真是好笑。”
  青伯微微蹙眉:“这次派去试探的人,带回来的消息,的确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浠宁实在太厉害了!”
  “厉害?”墨玄冷笑,“当年在西域的大漠,浠宁不过是蒙着面纱躲在母亲身后的小姑娘,只会帮倒忙。如果不是芙瑞不能用来祭剑,当初抓了浠宁去威胁她也是好的。偏偏芙瑞宁死也要保护浠宁,在最后关头还要封住浠宁的血脉,让我费了这么多周章!”他星眸中闪过狠意。
  “如今浠宁解封,而且回来了,就是好消息,”青伯安慰道,“我们大渊一直对秘术很有研究,想必对付浠宁没有那么难。”
  墨玄勾起唇角:“不急,等一切准备好了再说。现在先来点小打小闹,让他们鸡飞狗跳去吧!”
  青伯连忙答应:“是!”
  黄昏时分,一行人马在陈仓下榻。
  陈仓知府恭敬地将他们迎接到自己的府邸,又安排了不少伺候服侍的人。
  旭梓虞瞄了一眼夏翌辰院门口一排容色不俗的婢女,不禁微微挑眉:“那家伙艳福不浅呀!”
  浠宁不以为意地漫步进自己的院子,对身后的旭梓虞道:“他大乾第一纨绔的花名在外,各地官员对送什么孝敬这件事肯定都有共识。美酒佳人,”浠宁只觉得好笑,“其实嘛,他在畅春阁的红颜知己,比这些人漂亮了不知多少!”
  “你的话听起来像在吃醋。”旭梓虞玩味地说。
  浠宁站在院子里,觉察到了什么,突然轻笑一声:“是吗?那可真是有意思,我是觉得,只有昱王世子美人环绕,我身边孤零零的,太没意思了!”
  同样觉察到什么的旭梓虞有几分好奇,也有几分狡黠。华胥向来一夫一妻,也没什么青楼之类的地方,对于这样的事,旭梓虞还是很有兴趣见识一下的:“怎么,你觉得那个陈仓知府怠慢了你?”
  浠宁有些懊恼地点头:“难道不是吗,他一个世子院门口就一排美人,我这院子冷冷清清的,连半个清俊的人影都见不着。等下晚宴一定要给那个陈仓知府小鞋穿!”
  于是,偷听到这些对话的下人赶紧去回禀了陈仓知府,一刻钟后的晚宴,上座的浠宁身边,就多了一圈斯斯文文的小倌。
  浠宁一身金色华服勾勒出姣好的身姿,娇美的容貌此刻风华万千,一头黑发却散开来,如同幽夜的天幕,带出几分妖娆的感性。
  她摆出似有若无的浅笑,衣摆带起淡香袅袅,引得陈仓知府都有些心神动摇。
  从来只知道昱王世子天人之姿,没想到如今这个一身光辉璀璨的西域妖精,风华居然盖过了一旁低头喝闷酒的昱王世子。
  “参见浠宁殿下!”众人半晌才回过神,对她行礼。
  “平身。”浠宁淡淡说着,身子微斜地坐在上位。
  附近一圈小倌急忙上前斟酒服侍,却也不敢做什么冒犯性的动作,毕竟人家是女子。
  浠宁对他们把握的度很满意。
  反观往下一位的夏翌辰,他端坐在那里神色清冷,身边的美姬也不敢太过亲昵,毕竟酒宴才刚刚开始。
  更何况浠宁一出来,全场的男人目光都盯在了浠宁身上,她们全都成了泥土,自卑的情绪蔓延开来,更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了。
  自然,除了华胥的人和夏翌辰并没有注视浠宁。
  旭梓虞怎么可能对自己妹妹有意思?
  至于青影绰他们,敢觊觎主上,想死吗?
  而夏翌辰,情况就要复杂多了。
  ☆、215 惩治
  旭梓虞觉得现下场上的气氛实在有趣,有趣得他差点忍不住大笑出来,勉强拿起酒杯掩去了笑意。
  这两边,就像打擂台一样有趣,而下面的人就更有趣了。
  浠宁伸手拂了一下长发,笑意加深了几分,显然心情很愉悦:“几位大人不用拘谨,今日不是什么正式的宴饮,随意就好。”
  几位陪官虽然答应了道谢了,但也不敢真正随意,何况他们的眼睛,早就盯着最美丽的地方,挪不开了。
  夏翌辰差点捏碎了酒杯,却还是再一次忍住了。
  “知府大人今日的安排我很满意,”浠宁举起酒杯,娇艳的唇角微微翘起,十分可人,“我敬大人一杯,先干为敬。”
  梨花白清甜的香气入口散开,浠宁把酒杯翻转,一滴酒液也没有滴出来。
  陈仓知府有些慌恐地赶忙干了,因为揣摸不清楚浠宁到底是真满意,还是想给他小鞋穿,也诚惶诚恐地不敢说话,目光却难以从浠宁身上扒下来。
  浠宁用酒杯掩去冷笑。
  陈仓的官员,也该换换了,这样容易就被酒色所惑,墨玄想搞定陈仓,那真是太容易的事情了!
  夏翌辰更加握紧了酒杯。
  酒过三巡,一个知府同知上前敬酒,直接就握住了浠宁拿着酒杯的手。
  飞刀快速旋过,断了那同知的手掌。
  迸出的鲜血和凄惨的叫声吓坏了在场的人,夏翌辰站起身,右手握着的,是已经碎成几片的瓷器酒杯,还有他手上溢出的鲜血。
  “陈仓知府同知,冒犯浠宁殿下,断手以示惩戒。”夏翌辰冷冷说完,径自走出厅堂,留下满场的尖叫和轰乱。
  浠宁看着那半只断掉的咸猪手掉落。只觉得十分恶心。她放下酒杯,也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离开厅堂:“梓虞,处理一下情况。这里的人,全部先拘着,一个也不要放走。”
  花园的凉亭,夏翌辰阴沉着脸,盯着枝蔓花影。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转,听得出语气十分隐忍压抑:“你要整顿吏治,也不该是用这种方法!”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整顿大乾吏治了?”浠宁浅笑地走到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