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节
作者:翱翔1981      更新:2021-02-27 01:31      字数:4771
  不知过了多久,□的疼痛稍稍减轻,杨桃才睡了过去。
  待到一睁眼,只见阳光已经透过窗格照到了枕头上。
  杨桃一惊,知道已经睡过了,再看章贵,依旧睡得跟死猪似的,便伸出手来推了推他:“起来了!天已经大亮了!”
  章贵这才睁开眼,两口子一齐起床,梳洗一番之后,来到前堂。
  堂中案几边坐着一对老妇和老翁,杨桃情知这老妇定是自己的婆婆,就忍不住仔细打量了她一眼。
  只见这婆婆身躯高大粗壮,满脸横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两只手腕上还戴着几只黄铜镯子。
  见杨桃一双眼睛直愣愣看着自己,那章母便将头一扭,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我活了这般年纪,就没见过这样的新娘子,新婚之夜便睡到日上三竿,这以后还得了啊!”
  杨桃听了,心中不服,便道:“婆婆,我是起来的晚些,可是我都睡醒了,相公他还睡得死猪一般,你要骂,也要先骂他才是!”
  章母将眼一瞪:“这是哪家的规矩?婆婆在上面说话,媳妇在下面顶嘴!错了就是错了!给婆婆陪个不是难道会死吗!”
  “婆婆!要说错,也是我两口儿一起错,怎么不叫你儿子陪不是!”杨桃性子历来火爆,哪里受得了这番言语,就厉声回了过去。
  章母大怒,将手狠狠在案上一拍,手腕上的黄铜镯子登时叮当作响:“贵儿!你这新媳妇这般不驯服,你说该如何!”
  “娘!这媳妇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该结结实实打一顿!”
  杨桃喝道:“你们敢!”
  章母突然失笑:“媳妇?我们怎么不敢?这俗话说的好,娶来的媳妇买来的驴,任我打来任我骑,你身为媳妇,忤逆婆婆,就算上了县衙,县太爷也还是要打你板子的不是!”
  说到这里,见章贵还楞在那里,章母便皱眉喝道:“贵儿!你还要等娘亲自动手吗!”
  在一边静坐不语的章贵爹也叫道:“贵儿!新媳妇就要立足规矩呀!你这媳妇刚过门便这般泼辣,你可不能做那怕老婆的汉呀!”
  听了爹娘的怂恿,章贵便顺手操起墙角的扁担,朝着杨桃身上劈头盖脸打了起来。
  杨桃彻底的懵了,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几扁担。
  疼得受不了的杨桃转身夺门而逃。
  见章贵站在那里不动,章母忙叫:“快去把她抓回来,在房里关几天再说!”
  章贵忙飞奔出门,几步就赶上了杨桃,一把扭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
  杨桃气急,欲要挣脱,却哪里敌得过章贵的力气,只得边哭边骂:“你这杀千刀的天打雷劈的,你竟然敢打我!我从小到大……”
  章母又喝道:“儿!她若嘴里再不干不净的骂你,就狠狠抽她耳光!”
  杨桃一惊,立刻住了口,再也不敢骂了。
  章母冲柴房怒了努嘴,章贵会意,便一把拽住杨桃,来到院中的柴房里,将她狠狠往里一推,随即嘎巴一声,锁上了柴房的门。
  回到堂中,章母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儿!干得不错,我早就听说你那岳母是个出了名的雌老虎,这虎母自然不会有犬女,你这媳妇看样子就是个刁蛮任性的,若此时不一口气制服了,只怕你以后要受一辈子罪呀!”
  “娘!再刁蛮任性,她也是个女流之辈,儿子就不信,我这双老拳头制服不了她!”章贵晃了晃拳头,笑着对母亲道。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这几天开始练习羽毛球,可惜球技太难了,哈哈。
  ☆、94章
  三日之后;按照乡俗,新婚夫妇要回门。
  杨桃昨日被章贵关了整整一天,粒米未进,直到傍晚时分;章贵才开了锁,将她拽了出来。
  进了厨房,章贵将她按在椅子上,随即又端来一碗冷饭放在她面前。
  杨桃瞪了章贵一眼,将脸别过去。
  章贵冷笑道:“不吃是吧?那你就饿着吧!我告诉你,以后若是老实听话,好多着呢!我章家虽不是富贵人家;总有你一口好茶好饭,若还是死不悔改;非要要我和我娘的强,你就等着再柴房里关一辈子把!”
  说完,章贵随手带上了厨房的门,出去了。
  杨桃盯着面前那碗冷饭,心中委屈万分,前些日子的美好憧憬彻底粉碎,她万万没想到章家母子居然如此厉害,他们难道就不怕自己娘家三个哥哥吗!
  想到娘家,杨姚精神一振,明日就是回门之期了,到时候跟娘和姐姐诉苦,叫娘家人为自己做主!
  想到这里,心绪稍平,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了,于是端起那晚冷饭,倒进锅里,自行去灶下烧火,将饭让热了,大口大口地吃完,自回房歇息。
  章贵躺在床上,见杨桃回房,便坐了起来,又换做了笑脸:“娘子,吃饱了?”
  杨桃也不理她,自脱了鞋子上床睡觉。
  章贵一把抱住她的身子,又要求欢。
  杨桃心中厌恶,刚要推拒,见章贵脸色一变,想起昨日扁担打在身上的滋味,只得低了头,默默顺从了。
  一夜无话,早晨起来,章母自准备了四色礼品,让章贵拎着,带着杨桃去乌山村回门。
  杨母早就备办好了菜肴,有把两个儿子都留在家里,等着女儿女婿回门。
  早饭后没多久,杨桃夫妇就回来了,杨母忙拉了女儿的手,仔细看着,嘴里念叨:“儿!怎么三日不见,你仿佛瘦了些?“
  见母亲这般问自己,杨桃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娘!女儿的命好苦啊!呜呜呜呜!”
  杨母脸色登时大变,看了章贵一眼,冷冷地道:“好女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女儿高高兴兴到你家,如何哭哭啼啼的回来!”
  章贵也不慌张,只淡淡地道:“为何哭泣,岳母大人可以把令爱叫到房里,私下里问她就成!反正,小婿的所作所为,对得起礼义纲常!”
  杨母疑疑惑惑地瞪了他一眼,拉了女儿的手,去房里细问去了。
  大光和三光见此情形,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章贵笑道:“两位大舅哥请放心,只要令妹在我章家恪守妇道,我章贵绝不是虐待妻子的人!”
  两个光听他这般说,平日里又是熟知杨桃性子的,不约而同地认定了是杨姚在章家无理取闹,便笑了笑,依旧招呼这位新妹夫入座。
  这边厢,杨姚坐在母亲的床沿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起自己这两日在章家血泪斑斑的经历,只把杨母听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最后说道自己在厨房里吃了冷饭,回去还要伺候章贵,杨母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推开房门,直接来到堂中大骂起来。
  “姓章的小子!你如此苛待我女儿!今日居然还有面目来见我!”
  章贵放下酒杯:“岳母大人!不知你说的苛待你女儿,是说哪一件事?”
  |“哪一件?你先用扁担打她,又把她像犯人一般关在柴房,还给她吃剩饭,这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苛待她!”
  杨母喘了口气,又大骂起来:“我看你像个人,将女儿嫁给你,你却这般黑心肠,你母子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大光和三光听了母亲的话,也都沉下脸来,对章贵冷冷地道:“妹夫?我娘说的可是真的?我妹子嫁到你家,可不是被你们虐待打骂的!”
  章贵也冷笑一声:“不错,可是,你们为何不问问我母子为何这般对她?你们的好妹子!洞房之夜不肯与我同房,有这样做妻子的吗!”
  大光和三光哑了,半晌,三光方道:“就算不肯,你也可以先跟我母亲说过,如何就打了起来!”
  章贵便道:“用扁担打她,是因为她公然顶撞我娘!这做媳妇的,孝顺婆婆乃是本等,可她对我娘言语刁钻,态度无礼,我做丈夫的,便动用章家家法惩罚她一二,两位大舅哥,你们敢说我无理么!”
  “可是——”大光刚要说话,章贵又道“我虽用家法打了她,可是一没打残,二没打破!你们凭什么说我不该!”
  两个光再次默然了,他们都清楚妹妹的脾气,而章贵的话句句在理,却也反驳不得。
  杨母见两个儿子都不出声,心头更气,便喝道:“两个小畜生这般窝囊,眼见妹子被人欺负了,都不吭一声,你们窝囊,老娘可不窝囊!柳儿!咱们现在就走,去找章家那老不死的,为你妹妹讨回公道去!”
  说罢,顺手老起门旁边的一根粗木棍,冲厢房喝了一声:“桃儿!跟娘去,看娘为你做主!”
  三光慌了,忙叫:“娘!您这是做什么,快些回来,大家坐下来好好商议!”
  杨母也不理儿子,一手拉了杨桃,一手拉了杨柳,便往外冲。
  杨柳见母亲这般急躁,心中暗暗担忧,便劝道:“娘!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不行!你妹子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般苦楚!娘今天非去他章家向那老不死的章贵他娘讨个说法不可!”
  杨柳见劝不动娘,只得跟了她去。
  一时来到后村,杨桃引路到了章家大门前,杨母上前就去砸门。
  章母此刻正独自一人在厨房切菜,见外面有人将门砸得咣咣直响,便皱了眉头,心里骂道:“这是哪个冒失鬼,这般敲门法!”
  开了门,只见门前站着一个手持木棍干干瘦瘦的老妇人,自己的媳妇杨桃满面泪痕地站在她身后,旁边还有一个衣着光鲜的妇人,肚里登时雪亮,知道这定是亲家母来向自己兴师问罪了。
  当下也不生气,只淡淡地问:“这位老姐姐!敢问你是何方人士,来寒舍有何贵干!”
  杨母想起杨柳一路上嘱咐的叫她先礼后兵的话,遂压下满腔怒火答道:“亲家母这脑瓜子可真有点不灵光,眼看着你媳妇就站在我后面,还要问我是谁!”
  章母悠悠答道:“没法子,谁叫我家这媳妇太迟钝,不晓得引见呢!”
  杨桃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婆婆,这是我娘和我姐姐。”
  章母听了,忙笑道:“哎呀!原来是亲家母和大姨到了,快快请进!”
  杨母哼了一声,跟着章母来到前厅,环视一圈,只见章家家具都是旧的,心中更是不满,便发作道:“娶了新妇,连家具都舍不得换新的,亲家母,你可不是一般的抠门!”
  “亲家母!你大老远来我家,就是为了看家具吗?老实说,我章家如何过日子,可轮不到你杨家人来指指点点!”章母毫不客气地回嘴。
  杨母大怒,站起身来,一口吐沫啐到了章母脸上:“你这个老不死的!干嘛要打我女儿!”
  章母也毫不示弱,一把揪住杨母的衣襟:“你算哪颗葱,居然敢啐我,我自教训媳妇,与你何干!”
  杨母更怒:“我闺女是我心头肉,你居然敢打她,我打死你这个老鬼!”
  杨母刚要扬起木棍,就被章母劈手夺了过来。
  两个老妇人激烈地厮打起来。
  “娘!娘!快住手!”杨柳在一边无计可施,突然见章贵和两个光都进来前厅,便叫:“快些拉开她们!”
  章贵和大光急忙上前,拉开了各自的娘亲。
  杨母身材瘦小,远不及身躯高大的章母有力气,一场架干下来,脸上被章母抓了好几道血痕,章母却是毫发无损,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堂中,一脸得意之色。
  三光见状,心中也来了火,便上前道:“章伯母,俗话说来者是客,家母到你家来,怎么您也不该将她伤成这样吧!”
  章母将眼一翻:“是你娘自己先发的难,我总不能打不还手吧!你娘是远近闻名的雌老虎,难道你没听说过你娘的名头么!”
  三光噎住了,半晌,方忍气道:“舍妹初到你家,你便怂恿儿子打媳妇,俗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哪里有做长辈的半点慈爱模样!”
  “笑话!我做婆婆的,只要媳妇让我不满,那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俗话说的好,尊老爱幼,你妹子不肯尊老,我自然要惩罚她!”
  “伯母!尊老爱幼,这里有两个意思,做晚辈的,固然要尊老,可您做长辈的,也该爱幼吧,您倒是说说,怎么爱护我妹子了!”三光忍不住辩驳道。
  “笑话!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娘是怎么爱护你们杨家几个媳妇的?”章母似笑非笑地问。
  “这——家母——”三光难住了,他素日里不惯撒谎。
  杨母厉声道:“我怎么不爱护媳妇了,我家三个媳妇,我何时关过她们柴房!”
  章母嘻嘻一笑:“你很爱护媳妇,是不是?我听说你前头大儿媳就是被你休掉的,啧!你可真够爱护她的!要不,我同样爱护一下你家杨桃,给你一纸休书,如何?”
  杨母浑身一震,再不言语。
  杨桃也吓得脸都白了,这要是真被休了,一辈子可就毁掉了,有几个女子能有前头大嫂那般的好运气!
  杨柳见场面尴尬,急忙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