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节
作者:
翱翔1981 更新:2021-02-27 01:31 字数:4781
杨母嘴里说着梅花,手上却没闲着,把在水井里浸了一夜的一木桶李子拎了上来。
一见那红艳艳的李子,杨桃再也顾不上跟梅花斗嘴,急忙去厨房拿了一个粗瓷老碗,蹲下来专捡大的往碗里挑。
“我说,小姑呀!这李子在桶里装得好好的,大家谁想吃谁拿,你搁碗里做什么?”梅花忍不住问。
“带回房去,晚上玉姐饿了好吃!”杨桃随口答道,见一个熟透的大李子骨碌碌滚从手上滚落,杨姚忙腾出一只手来捡起来,往袖子上蹭了一蹭,继续装碗里。
见她装满了,梅花走上前去,一把夺过,笑道:“从今儿开始,玉姐就跟我睡了!这李子放我屋里吧!”
“大嫂!玉姐跟我睡惯了的!”杨桃不满地瞪视她。
梅花嘿嘿一笑,把一大碗李子重新倒回桶里,只捡了四五个放在碗里:“小娃儿家能有多大食量?这几个就够了!”
“大嫂,你——“”杨桃掐起了腰。
“梅花!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般看重嘴头食?”杨母不满地抱怨。
梅花闻言大怒:“婆婆,明明是你女儿看重嘴头食,你不说她,反倒说我?你的心也太偏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鸡毛蒜皮太多了啊,呵呵。
☆、59梅花威武
杨母听梅花这般说;不由得心头冒火。
自梅花进门以后,自己就对她处处容忍,刻意笼络,一心想扶持她对抗两个小儿媳;谁知她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做出的每一件事情,都能把自己气得半死。
想到这里,杨母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喝道:“我活了一辈子,老老少少的媳妇见了那么多,就没见过你这样的!跟小姑争这些!你能跟你小姑比吗!”
“笑话!小姑是人;我也是人,怎么就不能争!”梅花更怒。
杨母气狠狠地道:“你小姑是个没出阁的闺女!就指望在闺中享受几日父母疼爱;出了门子便要伺候丈夫公婆,你身为长嫂,不但不知道疼惜她,反而处处跟她为难,哪有半点贤惠样儿!”
梅花挑起眉毛,奇道:“我疼惜她?笑话!她比我还大一岁呢!俗话说,两好合一好,她素日里眼里压根就没我这个大嫂,我干什么要疼她!”
杨母呸的一声:“我真后悔,怎么娶了你这样不懂事不通气的媳妇进门!”
梅花冷笑:“后悔?我才后悔呢!嫁到你这般猪不吃够不闻的人家来!村里人谁不说你是个雌老虎,谁不知道大光前头媳妇是被你虐待走的——”
梅花胸脯一起一伏,继续吼叫:“你想拿我当软柿子捏,告诉你,门都没有!”
说完,梅花顺手从木桶里抓起一把李子,往树底石凳上一坐,也不看众人,翘起二郎腿,自顾自地啃起李子来。
杨母气得浑身发抖,回头欲寻大光,环视了一圈没看到,这才想起,大光一早就去锄田了。
见梅花吼完了自己,一副没事人模样,杨母再也忍耐不住,走上前去,刷地给了梅花一个耳光,嘴里骂道:“没良心的小蹄子,素日里都是我把你纵容坏了!”
梅花一下子蒙了,从小到大,她爹娘都舍不得打她一下,如今这婆婆居然说打就打!
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梅花腾地站起身来,一头往杨母怀里撞去,嘴里只是哭叫:“你打呀!你打呀!你今天要是不把我打死,你就是孬种!”
一听孬种这个词,杨母眼里几乎要出火,她一把抓住梅花的头发,作势又要打。
梅花咬牙切齿,使劲将杨母一推,杨母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她身后恰好是平日里喂鸡鸭用的木盆,盆了都是剩饭剩汤,杨母这一跤跌上去,整个后背的衣襟上全染上了剩汤。
见婆婆如此狼狈,梅花很是高兴,忍不住咯咯大笑起来:“活该!报应!不是想打我的么,来呀!”
杨母气得差点闭过气去,杨桃见母亲吃了亏,急忙上前扶住母亲,一把攥住梅花的胳膊:“你这个泼妇,今天不制住你,以后就没我娘过的日子了!”
“娘!我捉住她胳膊,你拿棍子给我狠狠教训她!”杨桃又叫。
梅花将肚子一挺,好呀!你们尽管往这里打,把这个孽种打掉了最好!要不是因为他,我哪用得着受这般苦楚!“说罢!嚎啕大哭起来。
此时,奔月在房里听着不对,忙跑了出来,见此情形,上前一把扯开杨桃,嘴里喝道:“你母女纵然不顾大嫂死活,也要看她腹中的杨家骨肉,跟一个孕妇打架,实在太过分了!”
梅花胳膊得了自由,听奔月这般说,心这恨极,上前两步,左右开弓,啪啪打了杨桃两个耳光。
杨桃哪里肯依,正要还手,就听耳畔响起大光的声音:“你们这是干什么?都给我停手!”
杨母见儿子来了,一下子嚎了出来,大光我儿,你要再来得迟一点,娘就要被你媳妇打死了!你看——你看——”杨母拉儿子看自己的后背。
梅花也上前一把揪住大光衣襟,叫道:“快些给我休书,我要回家!我不想在你杨家呆了!”
大光对梅花道:“娘子,我娘是长辈,你做媳妇的,该让她些!”
梅花将眼一瞪:“杨大光!你要是给姑奶奶气受,一辈子都别想再上我的床!我可不是玉姐她娘,由着你们欺负!”
大光听了,甚是为难,半晌方支吾道:“娘子,我娘一辈子不容易,纵然有糊涂处,我求你看在为夫的份上,不要再纠缠此事了!”
大光这一席话,听在杨母耳中,却如晴天打了个劈脸,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这个最孝顺的长子,颤声道:“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娘,梅花脾气虽然任性,可她心地不坏,您就看在您未出世的孙儿份上,别再计较她了!”大光呐呐道。
“儿! 你这是发了高烧还是鬼迷心窍了?你往日不是这般模样啊!”
“娘!老古话说的得好,家和万事兴!您老就别闹了!”大光哀求道。
杨母定定地看着大光:“儿!你媳妇今日一把将我推倒在地,你若不替娘做主,娘——娘就死给你们看!”
“杨大光!今日你若是依从了你娘,我生下孩子就回滁州,我他妈的自求下堂!”梅花叫道。
大光扑通一声跪倒在杨母面前:“娘!你还是杀了儿吧!”
杨母气急,一脚踢向大光,嘴里只骂:“你这个没出息的贱骨头,就是被媳妇给狐媚住了,当日就该给你娶个麻子,瘸子进门!”
大光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老娘打骂。
书房里,三光实在听不过,只得起身推门来到院中劝道:“娘!大哥已经替大嫂给您认罪陪不是了,您就消消气儿吧。”
“我呸!你也是个只会听老婆话的软骨货!“杨母啐了三光一口,继续骂大光。
三光无法,只得来到西屋,敲了敲翠娘的房门:“二嫂,烦劳你出来劝一劝娘罢!”
翠娘正脚踩一个小板凳,扒着窗户看得心中暗爽不已,突然见三光朝自己房间走来,急忙下了小板凳,从床头柜子上拿起涛哥的肚兜,绣了起来。
听了三光的话,翠娘笑道:“一个是婆婆,一个是大嫂,都是在我上面的人,我劝了谁,另一个都怪我,三弟,你可叫我怎么劝呢!”
三光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院里,梅花早随了奔月去房里了,春娇也自去厨房做午饭,杨母又骂了一会,见大光跟木头桩子一般跪在面前一动不动,自觉无趣,也自去石桌边坐着喝茶去了。
房间里,梅花坐在奔月对面,越想越气,奔月端出一碟从娘家带来的云片糕,放在桌上,劝道:“大嫂,既然黾苏庋钠牌牛挥斜唇玻W∽约翰怀钥鞅惆樟耍侨险娓慌伦约憾家懒耍乖谀抢镄δ兀
“弟妹,我真羡慕玉姐她娘,可以离开这个家,大光有什么好!长得又黑又丑,也不会哄人开心!整天就知道跟老黄牛一样埋头干活!”梅花越想越委屈,拿起一块云片糕点,狠狠咬了一口。
“大嫂,咱们做女人的,既嫁进了这个家门,轻易就别想离开,何况,你现在还怀了孩子,你走了,孩子怎么办呢?”
想到腹中的孩子,梅花心里把个丁二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怀了这死鬼的种,自己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奔月见梅花脸上神色,眼珠转了两转,又笑道:“若不想过眼前的日子,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使得!”
“什么办法?弟妹你说!”
“很简单,两个字——分家!”
“分家?”梅花眼前一亮,对呀!反正大光听她的话,只要离了婆婆小姑,日后在家里她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日子可就舒心多了!
想到这里,她忙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呢!我今天晚上就跟大光说!”
“大嫂,此事,只凭你一人之力是不成的,你须得说动大哥,叫他站在你这边,然后我再给你擂鼓助威,咱们两个合力,将家分了了事,省得婆媳姑嫂们整日在一起扯皮!”奔月见梅花态度如此坚决,心里暗暗高兴。
“弟妹!干脆再叫上你二嫂,咱们三个一齐闹,那样家岂不分得更加快些?”
奔月摇了摇头:“二嫂是不会同意分家的!”
“为什么?她难道就不爱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她难道愿意每日看婆婆眼色,听婆婆话头,我看着不像呢!”
奔月笑道:“大嫂,你到杨家也有几个月,真没看出二嫂的心思?”
梅花将手中的云片糕往桌子上一扔,不满地说:“弟妹明知道我是个直性子的人,还来跟我拐弯抹角卖关子,你想急死我啊!”
奔月在心里啧了一声,怪不得人家都说胸大无脑,可惜了她的好相貌,嗯,不过比起翠娘的狡诈来,梅花显然是要可爱的多得多啊多得多!
见梅花依旧不满地瞪视着自己,奔月忙笑道:“二嫂一心想当家,这个你不知道么?”
“当家了就能捞银子了,分家了就没那么多银子捞了!你别说,她还真是挺爱钱的,我就看到过二光偷偷从铺子里拿钱回来塞给她!”梅花这下听明白了。
奔月点了点头:“所以,只能是咱们两个人使劲,让婆婆提出分家!”
“让婆婆提出来?婆婆会提么?”梅花疑惑了。
奔月掂起一块云片糕,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小口:“她不提,咱们不会想法子让她提么!”
“怎么让她提?”梅花更感兴趣了。
“大嫂,你我只须……”
此时此刻,坐在槐树下品茶的杨母猛地打了个喷嚏,她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天,自言自语道:“怎么,要变天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分家的事情,亲们同意吗?究竟要怎么分呢?大家给我出出主意吧。
☆、60杨母被虐
东方显出鱼肚白的时候;北屋的公鸡喔喔地叫了起来,杨家众人纷纷起床梳洗。
大光扛了锄头,来到村南头自己家那块芝麻地里,照旧锄草。
今年的芝麻苗长势喜人,到秋肯定能丰收;大光想;梅花最爱吃麻油;到时候;收下的芝麻全部磨成香油。
想起梅花不久就要生产;到时候自己从牛屋里搬回东厢房;夜夜搂着梅花白嫩丰满的身子睡觉,那可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脑海中幻想着将梅花搂在怀里的情景,手中的锄头更加用力了。
不知不觉;日头升起老高,大光的脑门上冒出了汗,他才停了锄头,回家吃早饭去。
厨房里,春娇早就烙好了发面饼,一家人围坐在饭桌边,等待大光回来。
大光见梅花平日坐的那个位子空荡荡的,便问:“娘,梅花怎么不来吃早饭?”
杨母不耐烦地答:“谁知道啊!一天到晚就知道睡懒觉!”
大光忙来到自己房中,见梅花用被子蒙着着头,一动不动。
“娘子,快些起来吃早饭!”大光上前一把掀开被子。
“我不想吃了,相公,我肚子好疼啊!”梅花苦着脸,用手捂着肚子,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
“肚子疼?”大光吃了一惊,将忙将她扶起:“要不要找个郎中来瞧瞧?”
梅花支撑着点了点头,又躺倒在床上,轻轻□起来。
大光也顾不上吃饭,对三光说了一声:“你嫂子病了,我要用马,你今儿走去书社吧!”
不等三光答言,大光就走出大门,解了大黑马的缰绳,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不一时,镇上的王郎中就来到梅花床前,大光拿起梅花的手:“娘子,王郎中给你诊脉!”
梅花嘴里哼哼两声,伸出手,任由那郎中将两根手指搭到她手腕上。
王郎中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不一时便睁开眼,看了看梅花面色,半晌方道:“恕在下医术浅薄,小娘子的脉象平稳,面色红润,实在不像有病的样子!”
“可是,我娘子却一直叫肚子疼,是不是腹中胎儿有什么——”
王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