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阎王      更新:2021-02-27 01:23      字数:4753
  回来呢,当然,许是三天也不一定… …潜意识里,官娘还是盼着公良靖能早些回来的,否则,她不晓得会不会突生什么变故。
  然而就在官娘昏昏欲睡之际,院门突然响了起来,须臾,一个常在仪门边儿上走动的婆子站在外头高声道:“官娘,你娘来看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才是无事不登门啊。
  话说今天好热好热啊,开了空调笔记本还是烫烫的,可以煎饼煎鸡蛋煎xxx了。= =—+
  ☆、第二十二回
  官娘从藤椅上坐起来,她用手捶了捶脑袋,迷茫地看向砰砰直响的院门,心下腹诽,我娘来看我了?我娘?
  她哪有什么娘,官娘想着就走到门前拔了门闩,门刚刚开了一点儿,姚三姐的头就伸了进来,接着整个人都往里边儿一挤,门外那婆子看姚三姐进去了便自去了。
  官娘目瞪口呆地看着姚三姐,姚三姐也打量着官娘,心话儿,真真是女大十八变,这才离了自己多少点儿日子,就出落得这般好模样儿了,身上瞧着没那么干巴巴了,也不知是否是衣裳的缘故,俗语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果不其然,这么着体面穿戴起来,瞧着倒跟个官家小娘子似的,哪里还是原先那劈柴烧火的小丫头,她都快认不出了。
  却也难怪,姚三姐一双眼睛定在官娘的小脸儿上,她过往便知这丫头生得有几分姿色,不然曹郎也不会被她給勾住了,谁知前几日不知怎的俩人又在这儿遇见,她那个冤家贼心不死,回去便跟自己说要为官娘赎了身家去。
  姚三姐有苦说不出,她如今虽在曹家锦衣玉食的过着,却哪里有原先的日子自在,何况曹家大小妻妾有十数人之多,她又算得什么,府中众人不过唤她一声十二娘,先开头曹宾还念着她的好,日日到她房中宿歇,她自是心中得意,可曹宾是什么人,风月场上滚过来的男人,尝了个新鲜也便罢了,很快就把姚三姐丢开手去,不是去了旁的人屋里,就是在外头不着家。
  姚三姐哪里想到自己会有这样一日,她还道曹宾至少对自己有几分感情,却遭了冷落。不想前日曹宾又进了她屋里,把个姚三姐欢喜的没入脚处,孰料曹宾开口就提起了官娘之事,“你却瞒着我作甚,若不是今日无意在柳泉兄(公良甫)家中见着,还道那丫头被卖往了何处,你一个做娘的怎好让闺女儿在旁人家做使女,这不是成心要我坍台么?!”
  “这话儿怎么说,奴家当初也不知官娘要被卖去哪里,若是晓得了怎还会巴巴地把她送进公良家去,奴家… …”说着就扯着个帕子掩住脸面,抽抽噎噎哭起来。曹宾也不是为了见她哭才来的,顺势搂了姚三姐在怀里,软了话音儿道:“这样,平白的我也没甚理由把她赎回来,过几日便带你去他家走一遭儿,你也去探探官娘,把话与她说一说,我瞧她仿似不愿呢,在咱家不比在那儿做使女来的好?”
  姚三姐心里呸了好几声,打量谁不晓得他心里的想头呢,官娘那丫头自来瞧着便是一副弱巴巴的小模样儿,身段儿更是曼妙,他那一回没能得手,现见了心里还不跟猫挠似的。姚三姐是极不情愿顺着曹宾的意思把官娘赎来家中的,要不她当初也不会一气之下把官娘給卖了。
  可没法儿,她如今哪里有旁的出路,若在这事儿上不顺他的心意,过后她的日子指不定要多难过,何况,官娘若是来了家,至少也能成为自己的助力,这内院里哪个女人是省油的灯儿,届时官娘来了,要摆布她还不容易。
  姚三姐想着,脸上满满地堆起笑来,官娘看着这后娘脸上破天荒对自己露出的笑脸儿,只觉得说不出的怪异,她领着姚三姐在院子里坐下,也不忙着倒茶拿果子,只是拿眼一瞬不瞬瞧着她。
  “官娘啊,如今过得不错罢。”姚三姐笑呵呵说了开场白,眼睛睃着院子里,“你现下该知道当初娘的苦心了,你瞧瞧你这儿,咱家哪里能和这儿比呢,你说是不是?再看看你这身衣裳,啧啧,我们官娘越发俊了,娘险些认不出你来呢!”
  官娘看着姚三姐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硬梆梆道:“你不是嫁进那曹家了么,便是过去是我娘,如今却不是了。”
  “呵…话不是这样说的,”姚三姐面露几分尴尬,“咱们娘俩儿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多少年,官娘你如此说却不嫌外道了么,你不知,自打卖了你娘心中总没个切实,可喜那日郎君说是在府中见着官娘你,他素来是个好性子人儿,见不得你一个女孩儿家在人家家里头做下人,又是奴籍,日后还须嫁人——”
  “打住!”官娘霍的站起来,居高而下望着她道:“你是什么意思,平白跑来与我说这许多有的没的,如你所言,咱们认识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光景了,不妨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要说什么,来…来干嘛的?”
  姚三姐甚为诧异,实在是没料到这番话会是出自弱弱小小的官娘口中,她如今嘴皮子倒是利索不少,过往却是个锯了嘴的闷葫芦,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姚三姐也不欲拐弯抹角,便道:“今儿其实也就是来知会你一声儿,明日曹郎便来赎你家去,你心里就偷着乐罢,这府里头四郎不曾瞧上你,不想别处他还惦记着呢,也该是你的造化!”
  官娘怔怔地看着姚三姐,心知此番若是真被他们赎出去自己绝落不着什么好结果,不由气愤道:“你们凭什么赎我出去,我与你姚三姐什么干系,要你来赎我!”
  “老娘赎你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谁还能拦着不成!”姚三姐伸出一根手指头,忍了又忍才没戳到官娘脑门子上,“何官娘,你不要忘了是谁把你卖进来的,你不欢天喜地倒还跟老娘脸红脖子粗的,莫不是在人家做使女做出奴性来了?
  方才我已去见过这府里头的乔娘,她如今已是同意了,只待再看书房院里那位是什么意思。我若是你,这会儿便屋里去把东西收拾收拾,好好准备起来!”说完斜了官娘一眼,一甩袖子便去了。
  官娘颓然立在院中,一层层的风吹过来,把她的心吹得凉凉的。这番若去,官娘心知那曹郎不安好心,可她能如何呢,怪道乔瑞桂不声不响儿的,原来已经决定以这样的方式把她卖出去。
  乔瑞桂明知公良靖如今把官娘拘在身边儿,想来是看重的,却也不对姚三姐提及,她不说,曹宾更是不能知道,只以为官娘是公良甫身边儿伺候的,赎不赎的出来,不过是公良甫点点头的事情。
  官娘心知自己一个丫头的去留无人在意,一如水中无依的浮萍,封建年代真真坑死人。
  她心里一团乱麻,恨恨地原地跺了几脚,怪自己不会投胎摊上这样的事儿,泪雾从眼中升起,官娘抬手揉了揉,猛地推门跑出了院子。
  暮色逐渐四合,沿途树木的阴影都被揉成了昏暗的一片,官娘咬着唇一路不停歇地跑回公良靖院中,进了二门,官娘呼哧呼哧喘着气,韩婆子听到动静从屋里边出来,一看是官娘她眼睛都亮了,却见她面色灰白,不禁担忧地拉起她的手,带进屋里道:“这是怎了,后头有人追着你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回
  官娘也不答她,顺了顺气,一把抓住韩婆子的肩膀急切道:“九郎可有书信回来吗?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明儿会不会回来呢?”
  韩婆子被问得反应不过来,半晌儿才回答她,目光里还透着几分揶揄道:“小娘子心急什么,郎君这才去几日,哪有这样快回来的。”
  官娘往窗前一坐,她又何尝不知公良靖不会这么早回来,不过是存着一线希望罢了,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如果说有一个人暂时可以指望得住,那么这个人只能是公良靖了,早知道就该在他走之前撺掇着把身契弄到手的,现下真是无路可走了。
  韩婆子一旁瞧着官娘面色不对劲儿,外头的事情她是不晓得的,因而不知官娘在愁烦什么,倒了杯茶水与她,站边儿上道:“虽老身是个老婆子,可官娘有个什么事儿大可说与我,郎君临走前交待了我照顾你,这… …兴许我能帮上一星半点儿的。”
  官娘便把经过与韩婆子说了,听得韩婆子面色陡变,心话儿,这官娘眼瞧着是九郎如今看重的人,正院里乔娘会不知晓?如何还会同意外头把官娘赎身出去的,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么,好在官娘她自己不愿随她那后娘家去,否则郎君回来了自己可无法交待了。然眼下问题却是,人家家里人来赎了,乔娘也是同意的,可有什么法子能叫官娘躲过去呢?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法子可想,官娘亦是不可能回到花Ф潜呷ニ模估锶跃伤谡馕鞅呦岱坷铮抛铀藕蜃攀嵯戳耍倌锱郎洗舶淹仿裨诒蛔永锕袄垂叭ィ詈笠膊恢窃趺此帕恕R辉缧牙此辛烁鲎畈畹闹饕猓翟诓怀闪怂椭缓门栏銮酵诽幼弑懔耍蝗荒苋绾危孔懿患谜嬉侥抢褪沧硬芾杉依锿酚肴俗鲂〉摹?br />
  天蒙蒙亮,官娘有一搭没一搭吃着韩婆子准备的蛋花粥,望着窗外逐渐破茧而出的朝阳,她有些怅然,不料韩婆子突然掀了帘子跑进来,张口就道:“已嘱了外头的常喜儿先去京里铺子里,那小子倒是随着郎君去过东京几趟儿,想来道路都是熟悉的,官娘可安心了!”
  “真的么?”官娘随着韩婆子盲目地欢喜了一会儿,却突然想起来,昨儿姚三姐的意思是她今儿就得跟着她家去,那常喜儿即便是这会子立即动身,也不可能来得及,更何况… …官娘思想过了,公良靖对自己不过是一时的兴趣,人凭什么为了她一个丫头放下手头的事情赶回来,她不能太瞧得起自己。
  还是得自救。
  至于跑路如今是肯定不行的,且不说她有没有银钱,假使出去了若是身上没钱财那她以何为生,出去也是饿死,更不知外头世道如何,回头再碰上个把坏人那她就彻底玩儿完了,再说古代还有路引一说,官娘一个逃奴何来路引,她估摸自己连这上蔡县都出不去。
  这是真没法儿了,官娘只能从源头上找原因,虽说曹家来赎人乔瑞桂没有道理不应的,官娘却晓得这里头还有旁的缘故,乔瑞桂是恼了自己和九郎的关系,然这也不是不能解释的,想来想去,官娘决定还是去跟乔瑞桂那里求求情儿,卖身契在她手里,只要她不放手便是连公良甫也没辙。
  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官娘自以为可以劝得乔瑞桂不让她被赎出去,不想人还没见到乔瑞桂呢,半道儿上却被公良甫的人截住了。
  这里公良甫和曹宾分宾主坐在席上,公良甫吃了盏茶,瞥见曹宾不时拿眼往门外张望,哪有不晓得他打的什么心思的,说是说的好听,家中十二娘思念女儿,故此要赎将出去。他却有这般好心肠的,银子多的没处使了?
  曹宾久等不见人来,收回视线笑道:“柳泉兄不知,这官娘弟原先是见过的,若不是那日无意中在哥这处见着,还道流落去了哪里,可怜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 …虽是哥身边儿的人,奈何弟家中那十二娘思念的紧,弟只好厚着脸来哥这儿讨人了。”
  “说哪里的话,”公良甫亦笑道:“你我相识多年,不过一个丫头罢了,说这许多倒显得生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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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宾一看到官娘就精神了,呵呵笑道:“官娘可是来了,今儿你娘没来,等会子我带官娘家去,三姐儿已备了一桌好酒菜等着我们呢。”
  “等的是曹郎君你,却不是我。”官娘朝公良甫福了福,一点好脸色也没給曹宾。曹宾脸上现出愠色来,忍了忍并未发作。
  公良甫看在眼里,唤了官娘到跟前为自己斟酒,官娘不敢怠慢,忽听一旁公良甫以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道:“官娘不愿随他家去,是不是?”
  官娘迟疑了一瞬,忙下死力地点头,一双乌漆漆的眸子看着公良甫,怪可怜的。公良甫弯唇笑了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