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这个，也不错。”
  伊芙接过去，很快又一饮而尽。“这一杯没有上一种好喝。”她埋怨地抬头看着马尔福。
  马尔福忍着笑看着她脸颊泛红不太清醒的样子，就又递给她一杯红色的酒。
  不一会儿，伊芙竟然已经喝掉了五六杯酒了，具体是多少杯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她感到保密咒语，里德尔还有密室等等事情突然变得很滑稽，她现在只想突然开口大笑，或者做些别的什么疯狂的事情。
  “我想唱歌。”伊芙突然对马尔福说，对方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就要唱歌。我现在就要唱了。”她说完，就清了清嗓子。
  “你喝多了。”马尔福用阐述事实的语气说，“你在发疯。”
  伊芙不理会马尔福，然后一只腿盘在椅子上，做出弹吉他的样子。她闭上眼回忆起那些曾经打动过她的老歌，然后开始唱了起来。她唱的是一首讲述失恋的情歌，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会唱这一首。
  此时恰好舞会上的一曲结束。失去了音乐的掩盖，伊芙歌声立刻变得突兀起来。她附近的学生纷纷好奇地转过头看着她。
  马尔福像看到巨怪会讲人话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在弹着想象中的吉他唱歌的伊芙。
  伊芙恍恍惚惚地看见许多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她开始越唱越卖力，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唱跑调了。最后，她拿过桌子上的高脚杯当做话筒，然后站起身开始唱起来。
  乐队突然开始演奏她正在唱的曲目。伊芙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演奏这个，不过这些都不是她想要关心的事情。她听到有人在给她鼓掌，然后还有口哨声，她突然眼角有些湿润了。
  “现在开始唱霍格沃茨校歌！”伊芙冲着人们高声说道，“我们一起唱！”
  他们发出哄笑，然后零零散散地跟着伊芙开始唱起校歌。乐队开始用巫师姐妹组合最流行的一个曲目进行伴奏，于是大家都开始用这个曲调唱起校歌来。
  “我们将努力学习，直到化为粪土——”伊芙高声唱完最后一句，此时她已经完全站到椅子上了。她伴随着节奏给哄笑着唱歌的人们打着节拍。马尔福动了动魔杖，好像恨不得给她念一个昏昏倒地，但是他并没有真的那样做。
  她唱完最后一个字之后，就蹲下身瘫在了椅子上。她笑呵呵地抬头看着脸色发青的马尔福，“我唱的怎么样？”
  马尔福咕哝着，“足够难听。哼，疯狂的女人。”但是伊芙没听清，“你说什么来着？”她伸出手，“喏，再递给我一杯酒，谢谢。”
  马尔福厌恶地从鼻子上方看着伊芙，“哈。你还是别喝了。”
  伊芙扁了下嘴，“我自己拿。”她站起身直接从马尔福手里抢过酒杯，酒杯里只剩下一半酒了。她在马尔福瞪视的目光中喝完这半杯，擦着嘴角说：“呃，我不喝了，好难受。”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然后说：“我头好晕啊，我要回去睡觉了。”
  马尔福看了一眼正在舞池里和一个高年级男生跳舞的格林格拉斯，然后就对伊芙说：“喂，找个人送你回去！”
  “不想麻烦别人呢。那你送我回去吧。”伊芙转头对马尔福说，然后打了个一个响亮的酒嗝。她连忙捂住了嘴，然后开始傻笑。
  “什么？我才不送你回去。”马尔福皱眉说。
  伊芙转过身懒洋洋地挥了一下手臂，然后就向门外走去。
  马尔福咬牙切齿地看着女孩的背影，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第39章　039
  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这是因为大部分人都回家过圣诞节了。从窗子灌进来的冷风吹得马尔福顿时打了个寒噤。他看了一眼走在他身侧的棕发女孩。那女孩正轻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然后缩着脖子轻轻发抖。
  “圣诞节快乐！”伊芙抽着鼻子高声对路过的一个画像说道。那个画像里有几个正在喝酒的老巫师，他们立刻笑眯眯地向伊芙举了举手里的酒杯，“你也是，孩子。”
  马尔福一边阴沉着脸，一边踢踢踏踏的跟在女孩的身后。
  伊芙则走在他前面，快乐地跟每一个画像打招呼，然后还给拐角处的活动铠甲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那个铠甲喀拉喀拉地响了起来以表示对伊芙的感谢。然后她笑眯眯地回头对阴沉的马尔福说：“多么迷人的夜晚！不是吗？”
  马尔福看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夜空，嗤笑一声，“嗯，很迷人。”
  很快，他们就走到公共休息室的前面了。伊芙高声说：“纯种！啊不对，口令已经改了——是什么来着？”
  “蛇尾巴。”马尔福接话说道。
  石门缓缓地打开了。马尔福冷笑着看了看伊芙，然后就径直走了进去。
  “等我一下啊。”伊芙愉快地趁着石门没关上之前跳进了门内。
  公共休息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壁炉里的火烧得还挺旺，应该是家养小精灵们来过了。
  伊芙一屁股坐到扶手椅上，无意间瞄见桌子上有一副高布石。“喂，我们来玩这个吧。”她开心地对正打算回自己寝室的马尔福说。
  “什么？”马尔福瞄了一眼高布石，“我不要。”
  “为什么不呢？你害怕输给我？”伊芙吃吃地笑道。
  马尔福的嘴角微微动了下，“从来没人能在高布石游戏上打败我。”
  伊芙挑了下眉毛，“是么？那就来赢我一次试试啊。”
  马尔福终于挪动步子走了过来，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好吧，不过输了可别怪我。”于是他坐到了伊芙的对面，两人开始玩了起来。
  很快，伊芙输掉了第一局。她被臭汁喷了个正着。然后她用手指擦着脸上的臭汁咯咯笑着，“这局不算。我们再来一局。”
  马尔福居然真的跟她又玩了一局。可惜的是，第二局输掉的还是伊芙。伊芙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当然比不过经验丰富的马尔福。她脸上的臭汁开始从下巴滴落，然后她用手背胡乱地擦了擦，皱眉说：“为什么？”
  “我说过了输了别怪我。”马尔福脸上的表情放缓了许多，而且嘴角还有隐隐的笑意。
  伊芙突然眯起眼露出一个坏笑，然后猛地伸出手把臭汁全都蹭到马尔福的脸颊上。她诡计得逞地咯咯笑着，看着马尔福厌恶地用礼服的袖子擦着脸。
  “你——”马尔福气呼呼地看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伊芙，“你这个恶心的混蛋。”
  伊芙笑了大约半分钟，然后笑声渐渐低了下去，直到戛然而止。马尔福皱眉看着伊芙，她脸上的笑容此时完全消失了。她靠在扶手椅上声音沙哑地说，“……马尔福，我很讨厌你，你知道吗？”
  马尔福眉头紧锁，有些恼火地说：“那非常巧合——我也讨厌你。”
  “很久以前，我不讨厌你。”伊芙说，“不过从你无缘无故地找我麻烦，还弄坏了我的随声听开始，我就非常非常讨厌你。”她故意把“非常非常”这两个单词咬得很重。
  马尔福张了张嘴，但是却没说话，不过他的脸色很差。
  伊芙一字一顿地说：“你是个自大的，幼稚的，自私自利的，不顾别人感受的，小混蛋。”
  “……那又怎样？”马尔福终于找回了声音，冷道。
  “我不喜欢你跟我说话，看到你离我五英尺之内我就会觉得厌烦。”伊芙快速地说道。她大脑一片混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我也讨厌你的跟班。他们根本不是你的朋友，你也不把他们当朋友。你老觉得所有人都应该按你的意思做，老把你的父亲挂在嘴边……其实这只能显得你更加幼稚。对了，你还总叫别人泥巴种，这个称呼一点都不好听。”
  马尔福苍白的脸颊开始微微泛红。他狠狠地瞪着伊芙，直到她把所有的话说完。“你还有什么话？”马尔福的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
  伊芙开始感到一阵昏昏沉沉，她懒懒地靠在扶手椅上半合着眼，“呃……好像没什么了……”
  马尔福猛地站起身，“很好。”他怒视着坐在扶手椅上马上就要陷入昏睡的伊芙，“这就是你要说的全部话了？如果你真的这么讨厌我，那么你明天就可以申请退学，回到你肮脏的麻瓜窝里去，然后永远不用看见我了。”他紧紧地盯着伊芙，好像恨不得从她身上剜出一个洞来。
  “……随身听。”伊芙突然低声说道，马尔福不得不弯腰靠近她才能听清她的话。
  伊芙喃喃地说：“那个随身听……是我收到的第一个圣诞礼物……来自我妈妈的……圣诞礼物……”
  马尔福的身体顿时僵住了半秒钟。
  伊芙突然半睁开眼，目光没有焦距地停留在马尔福的脸上，“……不过也许我早应该丢掉它。它的回忆太沉重……有时候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马尔福的嘴唇动了下，没有说话。
  伊芙突然感到一阵无比的疲惫。她感到有滚烫的液体从眼角滑下，但是她的内心却很平静，她只想立刻沉沉地睡去。
  “你……”马尔福下意识地扶住向一旁倒去的伊芙，皱眉说，“喂，回到寝室再睡行吗？”
  马尔福扶起伊芙，有些吃惊地发现原来女孩身体这么轻。他看到一滴泪珠混合着浑浊的高布石臭汁从伊芙的脸颊滑下，顿时愣住了。他下意识地伸出手用袖子蹭了蹭伊芙脏兮兮的脸颊。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就立刻皱眉缩回了手。
  “醒醒！”马尔福摇晃着女孩的身体，但是对方毫无反应。她好像已经陷入了熟睡。“喂，王！”马尔福叫着她的姓氏，但是没有任何作用，于是他脱口而出，“伊芙！醒醒！”
  伊芙缓缓地睁开眼，“呃……马尔福。”
  “站起来，自己回寝室去睡觉。”马尔福皱眉说。
  “……你刚才叫我伊芙。”伊芙含糊不清地说。这让马尔福顿时露出窘迫的表情。
  “实际上，你有时候也不那么讨厌。”伊芙低声喃喃地说，里德尔的脸突然从她的脑海中闪过，“……世界上比你更可恶的人。”
  “哈哈。”马尔福干笑了一声，“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
  伊芙没有回答，而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她轻轻拍了一下马尔福的肩膀，低声说：“晚安。”然后她就捂住有些昏沉的头向女生寝室走去。
  马尔福僵立了一小会儿，然后突然如梦方醒般地转过身走开了。
  第40章　040
  第二天早上，当伊芙醒过来的时候，她郁闷地发现自己的脸上沾满了污渍，而且头昏昏沉沉地特别难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还记得一清二楚，包括在众人面前高声唱歌，还有和马尔福在公共休息室里玩高布石游戏。
  天啊——伊芙一面刷牙一面在心里哀叹着，然后发誓再也不会喝酒了。
  她刚走出女生盥洗室，两个坐在角落里的男生就对她吹起了口哨，“嘿，王，你昨天表现得不错。”
  伊芙扯出一个虚假的笑容，“噢，谢谢。”
  “我说的是真的。”其中一个棕色头发的男生眯起眼笑道，“歌唱得不赖。”
  伊芙有些惊讶地扬了扬眉毛。那个男生看起来好像真的是在恭维伊芙。伊芙突然想起来这个男生就是前几天总和贝伦波尔在一起的那个男生，她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刚才看他这么眼熟。
  这时，她看见马尔福正揉着眼从寝室里走出来，此时他身上还穿着一件黑色的丝质睡衣。
  “喂，布雷斯，你前天说的——”他睡眼朦胧地叫着一个同年级男生的名字。他突然睁圆了眼，因为他无意间看到正在注视着他的伊芙，于是他很快地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冷淡地移开了视线。
  伊芙微微张了张嘴，她本来是要跟他打招呼的，不过马尔福的态度让伊芙把溜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之后伊芙就回到自己的寝室打算那几本关于保密咒的书看。她突然发现寝室的床边竟然有几个圣诞节礼物。她有些惊讶，因为她本来以为只有她母亲才会送她圣诞礼物。
  她先拆开了来自母亲的礼物，然后发现她送给自己一盒最新的乐队专辑，可惜的是现在根本没办法听。专辑还附赠了一个超大幅的海报，她把海报展开欣赏了一会儿就扔在一边，打算等下贴在墙上。下一个礼物是金妮送给她的一根可以改变颜色的漂亮发带；然后是赫敏送给她的一本实用魔法咒语书，里面写了很多生活中常用的小咒语；哈利送给她的是一顶可以改变帽檐宽度的遮阳帽，上面注明非常适合出游或者看魁地奇比赛的时候佩戴；罗恩·韦斯莱则送给她一大盒什锦的糖果。出乎意料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