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哈利。……还有珊蒂斯。”
  “我们刚谈论到你。”哈利说。
  “哦，真的？都说了什么？”伊芙看向里德尔。他正在向自己露出完美的微笑。
  “说你圣诞节会留校。”里德尔说，“不过很遗憾我得回家去过节。”
  伊芙瞪大了眼，惊诧地看着里德尔。他是说他要回范尼翁的家去过圣诞节吗？
  “听说你们圣诞节有舞会。”哈利笑道，“那真不错。”
  “伊芙，你不是还没有舞伴？你可以邀请哈利。”里德尔说道，他的表情好像真的是在给伊芙提供一个很好的意见似的。
  哈利·波特出现在斯莱特林的舞会上？伊芙想都不敢想。那肯定会引起可怕的暴动。
  不过哈利自己先推辞了，“我想还是不了。”他吐了一下舌头，“不过还是多谢你的邀请。”
  里德尔露出遗憾的样子，“既然如此就算了。”
  然后，里德尔就说要去图书馆写论文了，于是走廊里只剩下哈利和伊芙两个人。
  “我们的复方汤剂马上就要熬制好了。”哈利说，“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下。”
  “很好，祝你们成功。”伊芙说，“对了，刚才他跟你是怎么碰到一块儿的？”
  伊芙这才注意到她的代词用错了，应该是她，不是他。她连忙纠正，“嗯，我是说她。”
  “她刚才替我捡起来我掉的羽毛笔，”哈利说，“不过后来发现那只羽毛笔并不是我的。然后我就趁机问她你在哪里，因为我正想告诉你复方汤剂的事情。”
  伊芙怀疑里德尔根本就是故意的。不过他为什么要故意跟哈利搭话？他的时代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他在霍格沃茨念书的时候还没有伏地魔呢，他肯定不知道哈利的事情。但是伊芙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看法，里德尔知道哈利的事情，他听金妮·韦斯莱说起过。可是这不足以让伊芙想出他故意要结识哈利的原因。
  “听说那女孩前几天在禁林失踪了？”哈利说，“真可怕。”
  “嗯，确实。”伊芙随口答道。
  “我一年级的时候进去过一次，但是我希望永远不会再去。”哈利回忆着说，然后揉着自己额头上的伤疤。
  伊芙注意到哈利有些奇怪的小动作，“怎么了，头疼？”
  哈利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这几天伤疤一直有点刺痛。我想休息一下就好了……”
  伊芙注视着哈利额头上闪电形的伤疤——这个伤疤就是索命咒留下的痕迹。她突然意识到她正站在世界上唯一一个逃过阿瓦达索命咒的男孩的面前。
  世界上没有破解不了的咒语，就算是绝对的死咒也是如此。伊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就算这个咒语是里德尔自己发明的，她不可能从图书馆的书里找到反咒，不过她相信一定存在解开咒语的方法。
  *
  伊芙是在几天后才知道哈利他们的目标竟然是马尔福的。
  那时，马尔福在公共休息室里对他的两个跟班大发脾气。他在骂这两个蠢蛋竟然被哈利他们迷昏了。他似乎在哈利和罗恩两人开口问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知道这两个人不是高尔和克拉布了——因为他们竟然问谁是斯莱特林的后裔。高尔他们早就知道伊芙是蛇佬腔了。
  “你呢？”克拉布突然嘶声说，“每天黏在那个小女孩身后，根本不管我们！你只会让我们替她保守秘密！”
  这句话引起了很多学生的瞩目。
  高尔附和道：“没错。哼，现在所有的斯莱特林都喜欢她，连范尼翁都成她的同党了！”
  “我没有黏着她！”马尔福气急败坏地说，然后扭过头呵斥看热闹的那些低年级学生。伊芙看到格林格拉斯正脸色苍白地抬起头看着马尔福。
  就在伊芙觉得她可能会站起身质问马尔福什么的时候，她却站起身匆匆地向宿舍的方向走去。她没有看到站在角落里的伊芙，伊芙却看到她的眼角闪过一滴晶莹的东西。
  伊芙没觉得所有的斯莱特林都喜欢她，不过他们确实对她没有什么敌意了。她不明白格林格拉斯哭泣的原因，难道是因为听到伊芙很受大家的欢迎？伊芙觉得格林格拉斯并不像是那种喜欢嫉妒的类型。
  之后直到圣诞节，伊芙都没再见到马尔福和克拉布他们待在一处。他们一直都在冷战中。少了克拉布和高尔的马尔福气焰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嚣张了，不过他也不怎么和伊芙说话了。伊芙觉得他在故意躲着他。事实上是，自从那天晚上马尔福跟她提起关于圣诞舞会的事情之后，他就一直没怎么跟伊芙说话，有时候连招呼都免了。
  里德尔在圣诞节之前都依旧扮演着好好学生。范尼翁以前的死党都和他很疏远。伊芙觉得她们之前也压根不是真心把范尼翁当朋友的。
  不过伊芙还是依旧不能适应自己的寝室里有一个男孩。里德尔在寝室里的时候经常不服用复方汤剂，所以他就保持着原本的模样。他晚上也会睡觉，但是伊芙总是觉得他并没有真的睡着，因为每次伊芙起床的时候总会发现他的床是空的。他永远比伊芙上床的时间晚，却又比她起床的时间早。
  伊芙在圣诞节前一天把斯内普布置的额外论文完成了，在仔细地检查了数遍之后，她才把论文交了上去。
  斯内普读过之后，就当场给伊芙写了评语。他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才写完评语，然后低头对伊芙说：“看来这项任务还不足以难倒你。我也许可以给你多布置一些功课。”
  伊芙最后又抱着几本书走出了斯内普的办公室。这次的书也都是魔药学的理论基础的，依旧需要写论文上交。伊芙有点希望这些论文能给她的期末成绩加些分数。
  她看着手里的论文，斯内普教授在短短的十分钟内就给她做出了细致的评语，准确而犀利地指出了她没有研究透彻的几个地方，甚至挑出了一处语法错误。她细细地阅读着评语，觉得上一次如此受益匪浅的时候就只有和里德尔的日记交谈的时候了。于是她决定，不管论文能不能给她的期末成绩加分，她都会认真地读完这几本书。
  第38章　038
  圣诞节很快就要到了。伊芙提前几天天给家里写了一封信，告诉母亲她不回家过圣诞节了，原因是需要参加学校里的圣诞舞会——她故意把舞会说成是必须参加的。然后她让猫头鹰格雷把信送了出去，这还是她第一次用格雷寄信。
  很快，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变得空荡荡的了，这让伊芙非常不习惯。里德尔果然跟着范尼翁的母亲离开了学校，好像这位可怜的母亲在圣诞节之前都一直留在霍格沃茨。她临走之前泪眼婆娑地抓着伊芙的手感激她，伊芙只能表情僵硬地接受她的感激。
  里德尔临走之前把伊芙的保密魔咒效果延长了一个月。伊芙很庆幸他离开霍格沃茨，不管他要去做什么，这起码给了伊芙充分研究保密魔咒的时间了。她到图书馆借了很多关于保密魔咒的书籍，决定先从保密魔咒的基础开始研究。
  平安夜前一天的早上，伊芙收到了母亲的回信。她对伊芙不回家过圣诞节表示了惊讶。不过她并没强制要求伊芙回去。
  平安夜的晚宴结束后，留校的斯莱特林们就兴致勃勃赶到了舞会的现场。他们在一间空教室里布置了会场。他们在教室的天花板上挂满了银色和绿色的丝带，半空中还漂浮着大量的银绿相间的装饰圆球或者铃铛。
  伊芙发觉自己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穿着校袍的学生。所有人都穿着礼服，就连贝伦波尔那个大块头都穿着粉红色的长裙礼服，不过这让她显得块头更大了。她正缠着一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男生，让他跟她跳舞。
  伊芙看到马尔福也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长袍，不过看上去就像一个修道士。他身边是穿着浅紫色长袍的格林格拉斯。浅紫色将她的皮肤映衬得更白皙了。
  “王。”格林格拉斯跟伊芙打着招呼，她看起来有些紧张。
  马尔福略略冲伊芙点了下头。
  “你怎么没舞伴？”格林格拉斯说。
  伊芙摇摇头，“我没邀请别人。”
  “也没人邀请你？”马尔福突然开口说道。
  伊芙耸耸肩，“嗯。”
  这时，伊芙看到级长布莱恩正向这边走过来。他低头看着伊芙，语气依旧很冷淡，“没舞伴？”
  伊芙点点头。
  布莱恩看了一眼马尔福，说：“我的舞伴临时变更计划回家过圣诞节了，也许你可以跟我跳舞。”
  “好吧。”伊芙答应了，然后看着布莱恩做了一个标准的邀请姿势，就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
  布莱恩比她要高出许多，伊芙只能盯着他的胸口附近看。她几乎是完全被布莱恩带着在舞池里旋转，所以即使她不会跳舞也不用担心。她看到斯莱特林的女级长正在和一个黑色头发的男孩跳舞，当她看到伊芙和布莱恩这一对的时候，立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就好像看到家养小精灵正在和媚娃跳舞似的。
  “看来，你找了个可爱的舞伴。”那个女级长在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有些气哼哼地低声说道。
  伊芙看到布莱恩的表情一下阴沉了许多。之后他就一直这幅表情，而且一语不发。
  后来，伊芙无意间看到马尔福正在僵硬地带着格林格拉斯跳舞，而格林格拉斯却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好像生怕会踩到马尔福。这场面看上去有点滑稽，伊芙有点想冷笑出声，但是她还是忍住了。
  布莱恩似乎很热衷跳舞，他紧紧地抓住伊芙的腰身跟她跳了一曲又一曲。伊芙发觉他的目光总是向那个女级长那边游移，然后又会阴沉着脸把目光收回。伊芙跳得有些发晕了，她在一曲终了之后连忙要求停止。布莱恩只好松开手，然后悻悻地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伊芙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坐下来，然后随手拿了一杯红色的饮料。她现在口干舌燥，所以一口气喝下去半杯，结果差点呛到。她没想到这个饮料竟然是带酒精的。伊芙忍不住想，天啊，这些学生可都是未成年，居然在这里公开饮酒。难道巫师界的法律允许未成年饮酒吗？
  从来没喝过酒的伊芙很快就感到脸上发烧，她解开了衬衫上面的一个扣子，然后用手在脸颊边上扇着风。
  她看到格林格拉斯和马尔福已经分开了。一个伊芙不认识的女生走向他们——大概是拉文克劳的，那个女生开始跟格林格拉斯讲话，于是马尔福被晾在了一边。很快，马尔福就低着头向伊芙这边走来。他好像没注意伊芙也在这边，径直从桌子上取了一杯酒就喝了起来。
  “你竟然也喝酒？”伊芙皱眉对马尔福说。
  马尔福吓了一跳，差点把酒喷了出去。他怒视着伊芙，“你干什么？我喝不喝酒和你没关系吧！你的舞伴呢？”
  “哦，布莱恩啊。”伊芙皱眉慢悠悠地说，“好像刚才回去了吧。你的舞伴正在跟别的男生跳舞呢，没关系吗？”她指了指正拘谨地跟一个斯莱特林男生跳舞的格林格拉斯说道。
  “哼，”马尔福冷哼一声，可却看都没看格林格拉斯那边，然后对伊芙说，“你真的喜欢多管闲事。”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舞会的氛围感染了伊芙，她完全没被马尔福的怒气所震慑到，反而露出一个笑容，“嗯，或许是吧。……天啊，这里好热，不是吗？喝了酒之后更热了，我看你最好别喝太多。”她一边说，一边又用手在脖子附近扇了扇风。
  “难道你从来没喝过酒？”马尔福侧过身，有些不怀好意地眯起灰蓝色的眼睛。
  “没。”伊芙举起手里还剩下一半的红色液体，“喝了之后感觉真奇怪……”
  “再喝一点试试，感觉很好。”马尔福嘴角溜出一丝笑意，然后举起杯子碰了碰伊芙的，“作为一个斯莱特林怎么能不会喝酒呢。”
  伊芙不明白斯莱特林和喝酒有什么关系。不过她看着杯子的液体，鬼使神差地又喝了一口。这个酒的味道其实并不是那么难喝，细细品味其实带着浓郁的果香，再加上微辣的酒味，简直能让人上瘾。伊芙把剩下的都喝掉了，然后看着空杯子露出一个笑容，“嗯……还不错。”
  伊芙感到一阵热流在她的胃里流淌，她感到像是有人拧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整个人都开始变得飘乎乎地，而且异常地兴奋。
  马尔福盯着伊芙的脸，好像觉得她这副样子很稀罕似的，然后就又递给伊芙一杯金黄色的饮料。
  “试试这个，也不错。”
  伊芙接过去，很快又一饮而尽。“这一杯没有上一种好喝。”她埋怨地抬头看着马尔福。
  马尔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