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作者:辩论      更新:2021-02-27 01:20      字数:4791
  “哈哈哈,”李瀚尘的话还没说完,蓉蓉就放声笑了起来,“李瀚尘,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你还说我喜欢控制别人,占有别人,你不也是一样吗?你凭什么认为安伟是心茗最好的选择?你认为你的好心会有好结果吗?”
  “不管有没有好结果,反正我是好心。不象你。”
  “我怎么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心茗好,我是唯一一个不会伤害她的人。”
  “是吗?包括给她拉皮条,介绍各种各样的男人,然后从中收钱?”
  “哼,”蓉蓉又冷笑了一下,“你根本就不了解情况,所以才会说出这么无知的话。”
  “也许我不了解,但你自己应该是了解的。”
  “我当然了解,我也知道心茗不是为了钱才去和那些男人睡觉的,她只是寂寞。可我凭什么要让那些男人白白地占她的便宜呢,他们应该付出代价!而且那些钱我也都原封不动地给了心茗,只是她不知道罢了,我没必要让她知道,如果她知道的话,她会受不了的,她也不会接受。她那个人,死心眼儿得很。”
  “我说呢,心茗那时候跟我说你经常给她钱,我还奇怪呢,我们的王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原来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你不过是做顺水人情,真有你的。”
  “我这么做错了吗?”
  李瀚尘沉默了,半天才叹了口气,“是啊,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是,你的手段太卑鄙了,尤其又是对心茗。”
  “我在你的眼中一向都是卑鄙的,我已经习惯了。”蓉蓉点了根烟,吸了一口。
  李瀚尘看着蓉蓉,忽然说了一句:“听说你还留着那件黑条绒衬衫?”
  蓉蓉的身体抖了一下,不过她马上迎着李瀚尘的目光看了过去。
  李瀚尘笑了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因为我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
  “是真的,你满意了。”
  李瀚尘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有想到蓉蓉会这样直接地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很快地又笑了笑:“没什么满意不满意的,那时候我们不懂爱情。”
  “现在你也不懂。”蓉蓉冷冷地接上了一句。
  “不,现在我懂了,其实从我离开陈心茗以后我就懂了。王——红英,我一直想对你说句对不起,以前,我并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请你原谅我。”李瀚尘一脸诚恳地对蓉蓉说。
  蓉蓉的眼睛酸了,她极力忍住要往上涌的眼水,也极力忍住那多少年来都没有过的要流泪的冲动,不知道是那个让她觉得既遥远又陌生的名字,还是李瀚尘那句情真意切的道歉,蓉蓉突然觉得她一向坚硬如铁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地方变得柔软起来,她吸了口烟,不动声色地说:“你的诚恳和你的冷嘲热讽一样让人难以接受。”
  李瀚尘笑着摇了摇头,“不管你接受不接受,反正我说了。其实那时候我太小,好多事情都不明白……”
  “算了。”蓉蓉打断了李瀚尘,“别再说那些陈年旧事了,都过去了,象那件衬衫一样,除了是个纪念,已经没有任何其它的意义了。”蓉蓉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我们还是说说心茗的事吧。”
  “说什么?你不用担心,我会告诉她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跟你还有安伟没有一点儿关系的。”
  “你以为她会那么笨吗?”蓉蓉又想起昨晚心茗临进房间前看她的眼神,不知为什么那眼神总让她觉得心惊肉跳。
  “不是,这本来也是我的主意,其实那天你不跟我说那些话我也会离开她的,我没有理由和她在一起,尤其又是在那种情况下,你知道吗?那次车祸让我失去的不仅仅是一条腿,男人没有钱也不仅仅是没有尊严,更何况安伟后来又跟我说他喜欢心茗……”
  “安伟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来医院看我的时候。你走后不久。”
  “这个小人,他明知道他这样一说你就会把心茗让给他的。”
  “别这么说,心茗并不是一件东西,可以让来让去,而且,安伟并不象你想象的那样,他只是——比较含蓄。”
  “哼,什么含蓄,是虚伪,他是小人,心胸狭隘,锱铢必较,一点儿也没有男子汉的气慨,有时候连个女人都不如。”蓉蓉有些气愤地说。
  “那只是你的看法,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方式和理由,你应该学学心茗,她是一个宽容的人。”
  蓉蓉叹了口气,“可这次,她是不会原谅我的。我了解她,我太了解她了,我最怕的就是这个,我怕有那么一天,她知道你没有死,那我就该死了。”蓉蓉的担心和忧虑溢于言表。
  李瀚尘看着蓉蓉,“没想到你真的这么在意她。难怪心茗总是说虽然你是个坏人,但对她来说是个好朋友。”
  “恐怕这回,我连这个唯一的朋友也要失去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蓉蓉的声音低深,脸上的表情黯淡得象蒙上了乌云的天空。
  安伟赶来的时候,李瀚尘和蓉蓉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洗浴中心旁边的茶馆里。神情忧郁的安伟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后,脸色更阴沉了。“这也许是天意。”他坐在桌边看着桌上的茶杯自言自语似地说道,然后抬起头,看着李瀚尘和蓉蓉,“梦妍她——怀孕了。”刚刚平静下来的李瀚尘和蓉蓉不免睁大了眼睛,在又一个突如其来的震惊中面面相觑。
  初升的太阳照进来,阳光下,是三张年轻的、郁郁寡欢的面孔。
  二十九、挑逗
  五十二
  陈心茗那天她从洗浴中心出来以后,打了辆车,直接回到了家里。她的痛苦并没有她自己和别人想象得那么强烈,如果说她真的痛苦的话,那也是在去找过安伟以后。
  那天陈心茗到家后,先拨了电话线,然后又关上手机,她从抽屉里找出许久都没有吃
  过的安眠药,吃了两片,然后,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我”注视着睡梦中的陈心茗,她的面容并不安详,时而微微地蹙起眉头,时而低声地说几句谁也听不清的话,时而痛苦地呻吟两声,最后,我看见两行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顺着脸颊,流到枕头上。枕巾是那种淡黄的底,上面有两大朵粉红的牡丹,样子虽然俗了些,但色调十分柔和,心茗的眼泪正好落到牡丹的花蕊上,被泪水洇湿的花蕊更加娇艳了,衬得心茗那本来苍白的脸,显得十二分的憔悴。“我”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继续看着这个女人,并暗暗地揣测她在梦里又梦见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心茗才渐渐地安静下来,呼吸也越来越均匀,随着恬然的表情爬上她的脸,“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就让她在黑甜的梦乡里得到一丝宁静吧,哪怕只是暂时的。
  陈心茗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然后起床洗漱,精心打扮了一下,三十分钟后,陈心茗穿得整整齐齐地出了门。“我”跟着她,想知道她要去哪里。
  陈心茗在一座气势宏伟的写字楼前下了车,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便往里走。这里是安伟公司的所在地。十五层的建筑里,有三层是安伟他们公司包租的。
  陈心茗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的时候,碰到了梦妍。梦妍刚好从打开的电梯里面走出来,两人面对面地站住了。陈心茗站了一下就绕过梦妍去上电梯,可梦妍拦住了她。梦妍说我正想找你谈谈呢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陈心茗说我不想听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以前我就跟你说过了。梦妍说是吗可这件事我必须得告诉你我怀孕了是安伟的你还是早一点儿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吧这样对你对我对安伟都好。陈心茗愣了一下然后说你怀孕了是你的事你告诉我干什么如果真是安伟的孩子我想他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你不用跟我说。梦妍说是吗你真的就不想知道我和安伟之间的事情吗他背着你和我上床难道你就不在意。陈心茗看了梦妍一眼说请你让开我要去找安伟。梦妍说安伟不在你上去也没用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好好想想就算你不在意安伟和我的事情你也应该为安伟考虑考虑你知道吗安伟他现在犯了重婚罪只要我一告他他就得坐牢你想想不和他离婚对你和对他有什么好处你觉得他母亲能让他娶一个害他儿子做牢的女人吗所以你以后就是和他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而且我们都是女人就算你不同情我也应该同情我肚子里的孩子反正我是不会去做人工流产的我们大人犯下的错误不应该让孩子承当孩子是无辜的。
  梦妍最后的这番话彻底地击跨了陈心茗极力支撑的心理防线,令她那图有其表的坚强和骄傲在此时此刻看起来显得分外地脆弱而可笑,陈心茗再也没说什么,转过身往回走。梦妍紧走两步追了上去。梦妍说陈心茗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比蓉蓉那个人要好得多谢谢你帮我这个忙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陈心茗看着梦妍她有些奇怪地问你认识蓉蓉。梦妍说是我当然认识她了我和她和李瀚尘和安伟我们都是高中时的同学难道她没有告诉过你吗?陈心茗没有说话。梦妍说别管蓉蓉了咱们还是说咱们的事吧只要你把离婚协议书签好交给我你就什么都不用管了我们以前的说的事我还会帮你办的。陈心茗机械地说我们以前说过什么事。梦妍说我答应了帮你出一本书只要你答应和安伟离婚。陈心茗又沉默了。梦妍说我知道你会答应的其实你不用不好意思这很正常这是正常的等价交换现在都这样没有人会做一件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只要你把离婚协议交给我我就让出版社和你签合同怎么样你好好考虑考虑吧。梦妍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纸笔,给陈心茗留了一个电话,梦妍说你想好了给我打电话我等你的消息。陈心茗默默地接过那张纸,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心茗走出大楼后便给林子杰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她用命令地口气说:“我饿了,来接我吃饭。”
  陈心茗和林子杰坐在一家还算典雅的餐厅里,陈心茗要了一瓶大二锅头,但只喝了两口就不喝了,“喝不下去。”面对林子杰询问的目光,陈心茗说。林子杰也没在意,陈心茗平时也不怎么喝酒,他今天开车,也没敢多喝,反正吃不了可以兜着走,酒这东西在林子杰这儿永远都浪费不了。
  陈心茗吃完的时候,林子杰正喝汤,见陈心茗用纸巾擦嘴,便说:“吃饱了吗?再吃点吧?”陈心茗摇了摇头,“饱了。”林子杰又说:“你几天没吃饭了?”陈心茗说:“两天。”林子杰笑了笑,又低头喝汤,陈心茗说:“谢谢你,为了感谢你请我吃饭,我决定今天晚上请你上床。”林子杰刚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汤差点儿没喷出来,他鼓着嘴,睁大眼睛看着陈心茗,陈心茗一本正经的看着林子杰,“怎么了?”林子杰使劲地咽下嘴里的汤,又梗了两下脖子,才看着陈心茗说:“我没怎么,你怎么了!”陈心茗耸了耸肩膀,“没怎么,只是礼貌。”“哈哈哈……”林子杰放声大笑起来。“有那么好笑吗?”陈心茗看着林子杰,好象在研究他为什么要这么笑。林子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才在间歇的时候说了一句:“你丫一定是受刺激了。”
  后来他们就来到那间陈心茗不知名的的小屋子里。
  陈心茗一进门很快地脱光了衣服,她躺到床上,对站在地上看着她发愣的林子杰伸出了手:“快来啊。”
  林子杰站在那儿,看着长发披散、一丝不挂、玉体横陈的陈心茗,他曾在心中无数次幻想过陈心茗裸体的样子,可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诧异。林子杰记得有一个对女人十分“内行”的哥们曾经说过,“长相一般的女人在脱光衣服的时候往往比漂亮的女人在脱光衣服时更具诱惑力”,他的这句话曾经赢来了大家的一片嘘声,有的人甚至挤兑他说他是因为找不到漂亮女人才这样说的,可林子杰的那个哥们却嘁了一声,并没有要争论的意思,仿佛看不起他们的无知似的。后来林子杰曾经在一次和他单独喝酒的时候问过他这么说的原因,他只摇了摇头,说没有原因,这是规律。然后他又告诉林子杰,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连和生人说句话都会脸红的女人,在床上却是个标准的荡妇,其淫荡之态、淫言秽语,连妓女看了、听了都会脸红。林子杰这回连原因都没问,因为他知道他那哥们肯定会说“这是规律”。现在,看着全身赤裸的陈心茗,林子杰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他哥们说的这两句话,其实这两句话哪句跟陈心茗也挨不上边儿,可他偏偏就想起了这两句话,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陈心茗见林子杰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发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