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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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网 更新:2021-02-27 01:17 字数:4933
“那现在又是怎么想的呢?”
“现在想想,也许这样的事,不仅仅是只存在在故事里的啊,只是电影可能更直接一些吧,比起现实来。这世界上,每天每天都有很多自私的人在做自私的事情,也许做这些蠢事的人,永远都不明白自己可能毁了什么吧,这样一来,总感觉,这样的故事也许也有存在的理由也说不定。也许播出后,会有很多这样自私的人看到吧。”想想梦里多次出现的那种清澈眼神所激起的罪恶感,安娜的直观想法脱口而出。
“嗯,这样想的话,也没有错。但是,如果我说,这部电影的原型创作灵感却比电影更难以让人接受的话,安娜怎么想呢?”
“无法想象,总觉得,不会再有更残忍的做法了。”对于那样的信任和爱的处理方法,真的已经很残忍了。
这话言之过早,安娜听绪方说完便这样想。
东京西巢鸭地区一名母亲为与男友同居,留下14岁的长子及三名分别七岁、三岁及两岁的女儿在家。
四名孩子没有户籍,也没有学上,甚至不允许踏出家门被别人知晓存在。
母亲并不常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并渐渐连衣食都不再供给。
其后两岁的小女儿因偷吃长子朋友放在家里的杯面而被毒打致死,当中长子也参与了对妹妹的施暴,并承认施暴完就继续去玩游戏了。
后知后觉的二人把尸体埋到埼玉县秩父市公园。同年7月邻居发现该屋长期只有小孩居住而报警揭发事件。
警察到达时,两名女儿严重营养不良,更发现病死的次子的尸体。母亲被控遗弃及伤害子女,被判入狱三年但缓刑四年,之后接回入住保护中心的两名女儿返家。而长子被控伤害幼妹致死及遗弃尸体罪,被判入教导所,并正式入学接受教育。
比起这些,安娜突然更愿意相信剧本上的才是真的。
比起自私来说,这已经算是残忍了吧。
可剧本中的本田惠下场若不是由一场车祸作为结束,日后的结局又是怎样呢?
不能打工,不允许求助警察,不能打扰母亲所谓的“幸福”。
她不由一阵难过,不是作为自己,而是作为本田惠的某一部分。
是得知结局后的哀鸣。
恨吗?也许吧,但恨不重要。
重要的是付出的爱,重要的是失望最终变成了绝望。
这样看来,那句结尾的“自私的人,无法得到幸福。”由此看来并不见得是带着恨意的。
更像是预言,或是突然醒悟。
如果作为母亲的爱子并没有那么自私,她的孩子们会不会幸福一点?
如果作为孩子的惠并没有那么一味的纵容母亲助长她的自私决定,她的母亲会不会突然醒悟,不对爱情施加谎言,那么结局会不会皆大欢喜?
可不论是现实的人生还是剧本中的人生,都不允许有如果。
一切无人知晓。
“所以,比起安娜的看法,我更偏向于觉得这部作品被创作出来的意义,不是单纯的被电影影射的人看到。而是更直接一些的,给这些人一种重创,哪怕只有在电影院里,也让他们的心,受到其余人的谴责,把他们最肮脏的东西用最清澈的方法赤【】裸的展现在其他人面前。就像是光着身子走在街上人人呵斥。”
“如果从创作者的角度来看的话,其实是源于创作者对这件事的愤怒,因为对这些人事的愤怒,才会创造出这部作品的。”
“并不是毫无理由,也不是一味的降低恨存在的理由。”
“比起直观的恨来说,这样的做法反而更让他们自惭形秽吧。”
绪方启文观察着安娜的表情,在恰当的时候逐步分析,一一讲解给她听。
“喂。。。”
“嗯?有问题吗?”
“你。。。好厉害。。。”安娜一副沉思的表情,但说出口的话和这副表情看起来却一分钱关系也没有。
“诶?”绪方启文也是一愣。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心情真不好。。。又看了一下这个事件的相关东西。。。那个小男孩转过头来的绝望眼神差点要压抑死我。。。
☆、
“虽然被安娜这么夸奖很高兴。。。但是稍微有点害羞呢。”绪方启文习惯性的眯起眼;笑的人畜无害。
“少来。。。你哪有害羞的意思。。。。”安娜撇了撇嘴,完全不信他的话。
“呵。。。真的哟;只是不太明显呐。”
“少来。。。”
“不过是真心的;夸奖你厉害这句话。看到(这种柔弱外表的)你这么厉害的样子;总觉得我也不能再这样消极下去了,要赶紧振作起来才可以。也退烧了,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安娜想当然的说,虽然省略掉了一些字;但还是能听出有些违和感。
“虽然这样的想法很好;不过感冒还没有完全痊愈的情况下说这种话的话,把这个喝掉吧。”绪方启文表情一僵;随后举起颜色诡异的“健康蔬果汁”递给安娜。
“真的管用吗?”
你确定这不是报复么。。。→这是安娜喝完后仅存的想法。。。
“好苦。。。”
“诶?可是我加了蜂蜜哟~”绪方启文笑嘻嘻。
“味道很奇怪。。。呕。。。”
所以宁愿得罪腹黑也不要得罪天然黑=
当据上次试镜一周后,安娜再次来到了这个片场。
她不由的深呼吸一次,随后便不再犹豫走了进去。
一周的时间对于一个优秀的演员能够成长多少?也许连这个演员本身也不清楚。
不局限于action,似乎从踏入片场起,她就已经抛弃了立花安娜的身份,只是作为本田惠活着。
没有去和任何人打招呼,只是静静的坐在等候的椅子上,不和任何人交谈,将存在感降的很低。
直到大道寺玲奈一踏入片场。
她猛然像某一点看去,眼神里充满了爱意和欣喜。
大道寺玲奈有一瞬间愣住了,随后像是被激起了胜负欲,立刻进入了状态。
两个演员的“自我”,在这一刻均消失不见了。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漂亮女人坐在咖啡厅里,双手因紧张交缠在一起,眼神一直四处游离像在找寻什么人的身影。
“小惠,这里,妈妈在这里。”目标一出现,她便急忙将视线中的女孩子叫过来,生怕被更多的人发现一般。
坐在她对面的女孩年龄不大,纤细的身体被裹在不合适的破旧衣服里,眼神却清澈的漂亮。
“妈妈,你这两天去哪里了?我好想你。”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女人,那是她最爱的妈妈。
“妈妈。。。妈妈去了正在交往的人家里。”藤田爱子已经完全不敢盯着女孩的眼睛看,那种眼神。。。她知道的,会让她有一种被剥掉衣服丢在大街上的错觉。。。她受够了。。。她只是想追求幸福,为什么还要受这样的煎熬?
“交往的。。。人?”本田惠突然沉默了,只是盯着似乎专注的摆弄着咖啡杯的母亲。
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藤田爱子只能硬着头皮迎上本田惠的目光。
镜头随着藤田爱子的目光,慢慢的贴近了本田惠的脸,镜头外的人所看到就是这样慢慢浮现出本田惠全脸的映像。
从疑惑到坚定的绝望,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置身于被束缚住的压抑感。
本田惠像是明白了母亲会将她叫来咖啡厅的原因,所以不再出声。
饰演藤田爱子的大道寺玲奈再接触到安娜的眼神时感觉肌肉一下子紧绷起来,背后甚至有些发凉,那是近距离接受到负面情感时的自然表现。
对面的后辈,是切切实实的散发出了被抛弃的绝望。
这是场没有开始的较量,直到伊达大尊那句cut响起才象征着结束。
结束后安娜看起来有些晃神儿,过了约莫两分钟,才眼神恢复正常。
第一反应是看向一直在旁边观看的罗利宝田,他此时依旧是那副滑稽的装扮,没有一丝严肃。
她过关了。
“辛苦了。”大道寺玲奈并没有她那么投入,所以提前醒过神对安娜礼貌的问候。
“辛苦了,前辈。”安娜也礼貌的及时回答了。
“安娜这一周进步了不少,辛苦了。玲奈也辛苦了。”伊达大尊是个平易近人的导演,此时正笑眯眯的对二人点头。英俊的脸和成熟的温柔形象对大道寺来说很受用,毕竟对于演员来说英俊的人可能很常见,但导演却不是。
“辛苦了,导演,我会继续努力的哟~”熟练的将自己的笑容固定在最完美的角度,大方的回答了导演。
“不,虽然很感谢您能这样孤立我。但这样的夸奖如果接受了的话,就太厚脸皮了。”安娜回想了下自己刚刚的状态,并不觉得她表演的有多么精彩。
哪怕是这种表演,也并不是她一个人单独想明白才能做出的。要不是绪方启文的话给了她很大的帮助,现在可能还是那种混混沌沌的状态,所以她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夸奖。
伊达大尊只是笑笑,早就从别人那里了解过演员的大致性格,安娜最常被贴上的标签是认真,所以说出这种话来他也并不会想成是傲慢或者意有所图。
但大道寺玲奈却不这么想。
这样说是故意在炫耀吗?这个后辈。
想想刚刚把她几度逼到极限的表演,大道寺玲奈心里本就是不舒服的,如今这句话在她听来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但表面并未有什么不妥,只是维持着那副完美形象听着她和导演往来的枯燥对话。
多半是关于电影的,伊达大尊将每一个问题都细节的讲给安娜听,对于自己有这样认真的演员,他倒是高兴的。一步步按照时间发展的电影作品,不仅仅能够反映一个导演或者编剧的成长,亦能够反映演员的。
能够在电影中看到演员成长的电影,则一般是精彩的。
本来还有些细小的地方无法想通的东西,在这次经历后,完全消失了。
安娜临别的时候向伊达大尊深深鞠了一躬,便说了再见的话,算是无声的感谢。
无人知晓很快就将不再无人知晓,立花安娜这个名字也将随着某个契机,真正在一条充满未知的路上越走越远。
=
本田惠奔跑在大雨的街头上,这是她第一次去用身体去换取生存需要的东西之后的场景。
没有任何煽情的音乐,只有急促的喘息声,行人的嘈杂谈话,车行驶的过程中发出的声音,街边的音像店。
镜头给人一种内敛的平静,用近乎冷漠的方式给人们呈现出一种客观接近事实错觉的映像。
现状这样残酷,场景这样冷漠,却又好像并不是想批判着遗弃子女的父母,在鞭笞着并无关怀之心的路人,也没有在愤怒着如此的社会现实,他的镜头好像全无情绪只是在记录着。
从初始参差不齐的短发,到现在遮住了眼睛超过肩膀的纠结长发,季节的交替,衣服如何变得褴褛,玩具变得破旧,健康的孩子变得营养不良。
这样的冷静镜头让人清楚的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同时内心无法抑制阴霾与温暖并存着,如同交战着一般却又奇异融合了起来的错觉。
就这样一路狼狈的跑回家,手中提着便利店夜间处理的便宜面包和百元一袋的蔬菜,雨水从破旧的鞋子里溢出,什么都是破旧的,连甩在衣服上的泥点也给人这样的感觉。
家里的两个孩子并未在唯一能够依靠的亲人进门后雀跃的欢呼起来。
新芽静静的坐在地板上,抱着一个眼睛早不知道掉到哪里去的开了线的娃娃。
营养不良的明缩在房间里仅有的一张榻榻米最角落的地方。
沉默的窒息,越是不带感情,越是激起人的战栗。
这时候他们的母亲呢?和男朋友在一起幸福吗?
“cut!”
历时近一年,电影最后的琐碎镜头终于也进入了尾声。
“洋子!你在搞什么!新一在哭听不到吗!?我无法专心工作!”戴眼镜的男人粗暴的推开了房间的门,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