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作者:
莫再讲 更新:2021-02-27 01:11 字数:4496
』岢两谔乇鸬那樾髦小胶汀⒛玻褂幸恍┒杂谧约何蠢吹囊O搿!?br />
站在怀特岛海滨小镇香克林(Shanklin)的山崖上,在此体会英国传统名著中所描绘的呼啸海风,最为真切。宽阔的海面涌起如此激情的波涛,它们仿佛不是从海的远方,而是从历史的远方急速涌来,一浪高过一浪……
在山边路旁的一张长椅上,一对老人一个拿着望远镜在眺望海面,另一个端着相机在拍摄。他们在天涯海角,形影相随,还不时回过头微笑地看着对方。路旁有很多开得灿烂的花,一团团簇拥在一起。在这样的野外,花语热烈,用我熟悉的姿态和语言,向我致意。
我的旅馆就在悬崖之上。窗外就是波涛汹涌的英吉利海峡。
在写作的间隙,我的目光从桌上的航船模型,移到窗外。想起小时候夏天的星空下,父亲给我讲他的航海生涯,讲起海员在海上用六分仪测定船的位置。那就是我心里最早的远方和远方之水。
我想起早期摄影史上杰出的女摄影家卡梅隆(Julia Margaret Cameron)也曾居住在怀特岛上。传记作家格拉翰(Janet Graham)为卡梅隆所写的传记是这样开篇的:“1860年夏天,到英国怀特岛度假的人,常会在淡水湾散步时,遇见卡梅隆这位奇人而大吃一惊。她是个矮胖的中年妇人,脸上、手上、鲜红天鹅绒的衣服上,都沾满刺鼻的显影液黑斑点。她会突然从花丛背后伸出头来,用沙哑的声音命令:请进,来个仪容不朽吧!”
这位老妇人用相机,拍摄出了史无前例的优秀人像作品。她把家中放煤的屋子改成暗室;把装有玻璃窗的养鸡棚改成摄影间,并在她的著作《玻璃屋手记》记下了每一张照片的拍摄经过及发生的趣事。
我看到了那个年代的影像,柔和而焦点略微有些虚,但并不妨碍对人物内心的记录。历史就这样保留下来了。
一百多年前,维多利亚女王也极钟爱这个小岛,并最终在岛上的奥斯博恩庄园(Osborne House)中结束了自己长达82年的生命。
维多利亚女王钟爱的奥斯博恩庄园,是由女王的丈夫阿尔伯特公爵设计的一座意大利式建筑。女王从小时候起,就喜欢到岛上的诺里斯城堡去玩耍。她对这片充满幸福回忆的土地的爱至死不渝。
位于East Cows小镇的这座庄园里,有一个很大的花园,细石地面上穿插着一些草坪和花坛,还有一些雕塑,一幢三层楼的意大利式建筑,华丽的房间装饰,让我们对过去的皇家隐秘生活有了匆匆一瞥。在庄园里的维多利亚花园(Victorian Walled Garden)和瑞士小屋(Swiss Cottage)则成了孩子们的天堂。
在那一刻,我明白,如同对于一个人一样,对于一个地方的挚爱,也是永恒的。当他们有了这样的挚爱之地后,他们一生都会因此宁静而幸福。
程萌,毕业于北京国际政治学院新闻系国际新闻专业。旅欧时装作家,摄影家,时尚文化学者。曾获国际摄影联合会大奖、中国新闻奖摄影金奖等20多个国际和国家级重大奖项。已出版9部中英文摄影及文化专著。
发现:大刊的眼力与胸襟
蔡世平
一
发现虹静,或者说发掘虹静,是今年《芙蓉》做的一件事情,说它是当今文学界的一个事件也是可以的。众所周知,具有广泛影响力,在国内外已经形成定势的主流文学大刊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文学界的普遍关注,并在读者中产生一定的或深远的影响。那么《芙蓉》今年第四期,大版块推出年轻女作家虹静的“新人旧体”,就绝非寻常之举了。虹静的“新人旧体”一经亮相,便在读者中产生了回响。在我生活的这座城市从事主流文学创作的文友们经常聚会,就已经不止一次地议到“虹静”这一话题,有时争论得还很热烈。这无疑是主流文学对“旧体诗词”这一边缘化文体 “久别重逢”后的一次亲近,也是读者对旧体诗词出现在主流文学领域的一次惊喜。读者早就想就此说些什么了,而这一次终于找到了可以堂而皇之地谈论它的契机或是理由。应当看到,中国的文人无论是老式的还是新派的,无一不受到唐诗宋词的滋养。他们对旧体诗词的感情是潜意识的,也是难以割舍的。
“新人旧体”的编排也独具匠心。在虹静《我与旧体诗词》创作体会的导读下,以词为主体,集中刊发了二十五首词和七首诗。词用的什么“韵”,作者都一一作了说明。为帮助读者对词的理解,作者还对部分词作作了“散文式”描述。显然,这是《芙蓉》的着意安排。我想,即便一个再粗心,或者对旧体诗词心存成见,不屑一顾的读者,也不得不在“新人旧体”面前停下来,认真读一读虹静的这些具有现代意识的旧体诗词。
这里还要指出的是,“新人旧体”发在“七十年代人”栏目,同时刊发的还有两个短篇。把它放在与小说同等重要的位置,《芙蓉》的意图再明显不过,那就是借此告诉人们:今天的“七十年代人”或“八十年代人”这样一个年轻群体,不仅写小说散文,还写旧体诗词。主流文学大刊不仅只发小说、散文、诗歌、评论,也还发古体诗词。
主流文学大刊《芙蓉》对“新人旧体”的特别关注与扶持是显而易见的。它凸现了大刊的眼力,也体现了大刊的胸襟与风度。是大刊对这一“弱势艺术”的包容与温暖,也是大刊对这一创作群体的“人文关怀”。
二
在今天,旧体诗词的极端边缘化同样是显而易见的。它几乎被完全排斥在主流文学之外。新时期以来,人们不难发现,以《人民文学》《十月》《收获》《当代》《芙蓉》《花城》《大家》《山花》《钟山》等为代表的主流文学阵地,很少看到大方的、大气的、大块的刊发旧体诗词,有之,也只是表示性的、补白性的、照顾性的。即便像《新华文摘》这样一个具有广泛包容性,为中国文明导航的权威选刊,在我的印象里好像还没有发过严格意义上的当代旧体诗词。《芙蓉》这次发的“新人旧体”,因其破天荒、创纪录,才备受读者注目。人们还会发现,标志当代文学创作成果的全国大奖,可以有小说、散文、诗歌、评论甚至报告文学奖,但是唯独让旧体诗词这一文学样式缺席。这与全国美术大展和全国书法大展形成强烈的反差。在汉语世界,旧体诗词与国画与书法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应当是不成问题的,现在居然成了一个“问题”。人们还将发现,我们虽然有《中华诗词》这样一本国家级旧体诗词刊物,但各省、市的地方性诗词刊物,大多没有全国刊号。各地诗词社、团每年也印一些诗词本本,也只限于社团内部和会员之间交流、赠阅,更谈不上走向社会,与更多的读者见面。这实际上是对旧体诗词的倾向性歧视。全国有那么多文学选刊,却没有一本旧体诗词选刊。
造成今天旧体诗词这种寒酸、尴尬局面的因素是复杂的。它的表层的、直观的原因,一眼就能看出来。
比如,旧体诗词创作队伍普遍年龄偏大,致使旧体诗词作品缺乏应有的生气。在今天,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能够反应当代人生活的生动活泼的旧体诗词少之又少,更多的旧体诗词作品千篇一律、千人一面;陈词滥调,充斥其间;老气横秋,叫人不忍卒读。
又比如,一些掌握了旧体诗词门径的先生们,因为毛主席说过,旧体诗词难学,青年人最好不要学,就自以为了不得,把旧体诗词的平平仄仄搞得高深莫测,似乎是一门大学问,非常人能及。即便你懂得旧体诗词的一般作法,他也会师爷式地告诉你“易学难工”。致使许多年轻人心存畏惧,望而却步。这样就把一批又一批年轻人挡在了旧体诗词的门外。要知道一个没有年轻人广泛参与的文学艺术是不会有真正前途的。而与此同时,又有大量的“旧体诗词”出现在报纸版面上。这是因为一些人认为只要掌握了平仄,也就掌握了旧体诗词。他们把旧体诗词等同于“平平仄仄”。他们的诗词写作完全可以由一个公式来表述:几句时髦口号+几个生僻字眼+平平仄仄=旧体诗词。于是“平平仄仄”在报纸上,尤其是地方党报上泛滥成灾。旧体诗词剩下了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这更加倒了读者的胃口,也败坏了旧体诗词的当代声誉。
还比如,旧体诗词没有出现“精英写作”。各个门类都有各个门类的精英人物。文学艺术界的精英,他们的书写和表达形式,往往决定一个时期文学艺术的走向。李白、杜甫是唐诗的精英,苏东坡、李清照是宋词的精英,这是不言自明的。那么新时期以来,人们没有看到或者说还没有出现旧体诗词的旗帜性人物。我想,即便已经产生了这样的精英人物,也因为没有得到主流文学的充分肯定与宣扬,而事实上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在今天文学界的精英如张承志、史铁生、莫言、贾平凹、韩少功、刘恪、余华、格非、周涛、铁凝、余秋雨等等,几乎都不写旧体诗词,更没有看到他们为旧体诗词说过一些建设性的话语。如果不是舒婷在最近出了一本《影响我的200首诗词》的书,读者几乎不相信这些新时代的精英们还会去读老掉牙的旧体诗词。他们对今天旧体诗词创作更多的是负面影响。在这里,我丝毫没有诋毁他们的意思。这不是他们的过错,社会也没有理由要求他们一定要创作旧体诗词,为旧体诗词做一些什么。当然,今天的这些文学精英如果能够创作一些旧体诗词,像鲁迅、钱钟书那样,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情。对他们要求高一点也属正常,因为他们毕竟是从中华文明土壤里成长、站立起来的中国当代文学的代表人物。他们为新时期中国文学作出的巨大贡献是人所共知的。我以为,他们的文学成就,固然因为他们本身的才华出众,但也应当看到与主流文学阵地的集体塑造分不开,因为新时期中国主流文学阵地旗帜非常鲜明,那就是张扬主流文学,排斥旧体诗词。
造成这一现象的思想根源,是新时期主流文学对诗歌本身发展规律的复杂性认识不足,或者说,主流文学急于同世界接轨,让先进的西方文学样式颠覆或是取代落后的古老的中国文学,从而完成五四以来尚未完成的中国文学革命。如先锋文学的大起大落就说明了这一点。这本身也是新时期中国文学不够成熟的一种表现。中国的诗歌经历了从诗经、乐府,到唐诗、宋词、元曲,再到五四自由体,这么一个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新时期的到来,全面的对外开放,学习西方先进文化和思想观念,大大刺激了中国当代文学的胃口,面对如此崭新的世界,旧体诗词看来已经走到了它的尽头,那么就让它自生自灭吧。命当如此,有什么办法!但是,意味深长的是,正如先锋文学并没有像某些人期待的那样迅速繁荣一样,旧体诗词也并没有像某些人期待的那样迅速死去。它还活着,活在汉语言世界里。甚至还有像“七十年代人”虹静在顽强创作它。中国那么多人不可能只有一个虹静。在我接触到的年轻人中,就有好多个在写旧体诗词。笔者虽然不太年轻,但也在近两三年填了不少词,读者反映不错。而用手机发诗词,针砭时弊,表达友谊与感情,差不多成为今天年轻人的一种新时尚。一个具有责任感的中国文学大刊,不可能对此视而不见。那么《芙蓉》的“新人旧体”就绝对不是一种心血来潮,或是主流文学的一次另类表演。它应当有它的现实考虑。今天的主流文学对旧体诗词进行一次谨慎的审视,或者作一次试探性开采,是及时的,也是完全有必要的。其实,也用不着那么小心翼翼,主流文学对旧体诗词的关注与接纳,不会影响其在读者心中的地位,也不是一件丢面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