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莫再讲      更新:2021-02-27 01:10      字数:47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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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整天就是忙,也不知道他忙的什么?”
  “管着一个村千多口人的事情,肯定会忙的啊。”
  “你吃晚饭了?”
  “没,我想请刘支书到我家去吃饭。”
  “又到你家去吃饭呀?”满兰看了眼秀莲,说,“乡亲乡邻,有什么事,叫他帮帮忙就是,不必那么多的礼数。”
  “我家大树不在家,有事就得麻烦刘支书帮忙啊。”
  两个女人说话的当儿,刘中回来了。刘中人没进屋就说:“他娘的真累呀。”
  秀莲不做声,心里想在山洞里你命都不要了,还不累?
  刘中看见秀莲坐在家里,做出一副不怎么耐烦的样子说:“不是要我解决什么问题吧。听到说要我解决问题我脑壳就痛。”
  满兰嫂这时看见刘中身上穿的T恤,抱怨说:“我要你给我点钱买油买盐你说没有,自己买衣服又有钱了?”
  刘中说:“碰上大减价,才三十块钱。”
  秀莲心想我花三百五十元给你买了件T恤,你却说成三十了。心里很是生气,却又不敢说出来,自己不是他的老婆,敢在他老婆面前说出T恤的真实价钱?只得把一口气往肚里吞了,做着笑脸说:“我跟满兰嫂说好了,请你到我家去吃晚饭。”
  刘中做出一副不很乐意的样子,说:“我就知道,一定又要我办什么事。”
  秀莲说:“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请你跟乡小学的领导说一说我女儿读书的事情。”
  满兰嫂一旁说:“要去就去,人家秀莲等你一阵了。”
  刘中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他娘的,吃饭也成负担了。”
  秀莲跟在他的身后走出门,轻轻抱怨说:“三百五十块钱的衣服,在你口里却成三十块钱了,我的钱真的不值钱了。”
  刘中笑着说:“这点委屈就受不了了?要不我就说这衣服是你给我买的吧。往后你就别指望找我了。”
  秀莲被他一句话说得不知道怎么回话了。真要不跟他了,自己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她噘了噘嘴,眼泪在眼圈里打漩儿。
  女儿蓉蓉看见妈妈带着刘支书进屋来,撒娇说:“妈,我饿了,我要吃饭。”
  秀莲说:“我接刘伯伯去了,现在就吃饭。”秀莲说着给女儿蓉蓉盛了饭,给她夹了一只鸡腿。过后就从房里拿来一瓶酒,给刘中倒了一杯,将另一只鸡腿夹在刘中的碗里。
  刘中没有推让。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过后就把酒瓶拿在手中左看右看,说:“这次的酒没有上次的好。”
  秀莲说:“价钱比上次的还贵,五十八块钱一瓶。”
  刘中说:“我喜欢喝上次那个牌子的酒。”
  秀莲只得说:“这瓶酒喝完了,就给你买那个牌子的。”
  这时,女儿蓉蓉抬起头,看了看妈妈的饭碗,又看了看刘中的饭碗,说:“妈妈,怎么每次你都不吃鸡腿,让我和刘伯伯吃。”
  秀莲说:“妈妈不喜欢吃鸡腿。”
  蓉蓉嘟着嘴说:“我喜欢吃嘛,怎么让刘伯伯吃呢?我爹爹在家的时候,从来就不吃鸡腿。”蓉蓉像是想起了什么,说,“不对,爹爹在家的时候,你不是很喜欢吃鸡腿的么,每次杀鸡我们每人一只鸡腿。”
  这时,刘中已经把一杯酒喝完,三口两口又把一只鸡腿吃下。秀莲就又给他选了许多的鸡肉,他也没有推辞,说:“今天怎么比往常都饿得厉害。”
  秀莲嗔他说:“做起活来像头牛,怎么不累嘛。”
  蓉蓉一旁说:“我的同学都说全村就刘伯伯快活,一年到头也没下田做过春阳,妈你什么时候看见他做过活了?”
  秀莲正色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蓉蓉说:“就是嘛。我们同学还说,全村就刘伯伯吃得最好,谁家有好吃的都会叫他吃。”
  刘中站起身说:“蓉蓉,看来你是不欢迎刘伯伯的啰。”
  秀莲忙说:“小孩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刘中说:“我走了。”刘中以前在秀莲家吃饭从来不等天黑就离开。天黑以后也从不上秀莲的家门。他说,要想两人的关系保持得长久,就得忍着点,不该来的时候千万不能来,不该睡的地方千万不能睡。几年了,他们从来没有在家里睡过。
  秀莲把刘中送出门,轻轻问道:“再过多久我们去雾界坡?”
  刘中丢下一句:“到时候我会对你说的。”就扬长而去了。
  秀莲心里一阵空落落的,她只有盼着他告诉她去雾界坡的那一天了。
  三
  在农村,不愁吃,不愁穿,不愁没钱用,却没有事做,也是很无聊的。秀莲就饱尝了无聊的滋味。当然,在雾界坡村,像秀莲这样条件的年轻女人还不止她一个。三年前,新来的乡党委书记说茅坪乡地处边远山区,没有矿产,没有多少森林资源,田地也不肥沃,要在这块土地上打主意,永远只有受穷,奔不了小康。他大张旗鼓地动员年轻人外出打工,还把各村外出打工的多少作为村领导工作成绩的大小,并与工资挂勾。雾界坡那一年出去打工的青年男女有八十多个,有些年轻人夫妻双双都出去了。但只出去一个男人,把年轻的妻子丢在家里的却是多数。秀莲这个村民小组就有八个年轻女人因为孩子小或是家里有老父老母需要照顾留在家里。虽是男人每个月有钱往家里寄,她们的日子也与往年不可同日而语,有饭吃,有衣服穿,有钱用,还不要像过去那样一年到头汗爬水流累死累活做阳春,她们的男人都交待她们,她们的任务就是把孩子带好,把老人侍候好,别的都不要她们做。可她们没得事干了,闲得无聊了,就想自家的男人,眼巴巴地盼着男人回来。常常几个女人相邀着坐一块说男人。秀莲平时最爱跟屋前的文英嫂子一块说白话。俗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秀莲和文英嫂子在雾界坡的口碑都特别的好,她们的共同特点一是人长得好。别看文英嫂子四十岁的人了,要腰身有腰身,要胸口有胸口,要脸面有脸面,一头秀发居然跟二十岁的大姑娘一般清秀油亮。二是她们都贤慧,勤快,家里弄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客人上她们的家门都会以酒肉相待。乡政府的人下来都愿意到她们家吃饭喝茶,有时县里来人也愿意到她们家来坐一坐。三是在外人眼里她们都很正派,这么多年来没有别人说的闲话,这一条对于一般的年轻女人是很难做到的,何况她们的男人长年在外面打工,很少回来。
  文英嫂子家的条件也很不错,一个孩子在县城读高中,除了寒暑假,住在学校不回来。家里就一个老母亲。七十多岁了还耳聪目明,对儿媳也格外的好,像待自己的女儿一样。老人还很理解年轻人的心情,每次秀莲到她们家去的时候,老母亲就会找点事情避开,让她们自由自在地说白话。
  这天吃过早饭,女儿蓉蓉上学去之后,秀莲把碗洗了,把猪喂了,又从米桶里舀了许多的大米喂鸡。十几只鸡都长得格外的肥,秀莲一只一只地数了一遍,心想这十几只鸡没几次杀了,得再买些小鸡仔来喂着。过后她又想,刘中在自己家已经吃几年鸡肉了,是不是吃鸡肉吃腻了呢?得想办法换换别的口味才是。那么换什么口味呢?喂养几只鸭子也行,他可能喜欢吃鸭肉的。
  这个时候,那只大红公鸡不安分了,扬起脑壳长长地啼叫了一声,过后就很雄势地跳上了一只大母鸡的背上,把大母鸡压在地上许久没有站起来。秀莲目光怔怔地看着它们,她的脸不由得就有些红了,她想起她和刘中在雾界坡山洞里做那个事的情景,每次刘中也是这样地把自己压在身子下面的。这样想的时候,她就记起刘中有许多日子没有叫她去雾界坡山洞里了。她不由得有些失落,站一阵,实在有些无聊,就往屋前面文英嫂子家去了。
  文英嫂子和她婆婆都在家里。她婆婆在收拾灶屋,文英嫂子则坐在堂屋织毛衣,文英嫂子平时的爱好就是织毛衣。只要有毛衣织,她一天可以坐着一动不动地织。她的毛衣也织得好。她不但给自己织,村里人的毛衣大都是她织的,就连乡政府许多干部身上穿的毛衣也是她织的。她说不找个事情做做,那日子该怎么过呀。
  “文英嫂子,又织毛衣呀。”
  “刘支书前天给满兰嫂子买了一斤毛线,送我这里要我织。”
  文英嫂子放下手中的毛线,要去给秀莲倒茶,她婆婆却从灶屋把茶倒来了,说:“你们说白话,我到菜园去了。”说着就出门去了。
  秀莲说:“你家婆婆真好。”
  文英嫂子笑说:“我婆婆把我当女儿哩。”过后就问大树多久打电话来了?
  秀莲说:“上个星期打电话了。”过后就问文英嫂子,“转眼又到端阳节了,李哥也没说回来?”
  文英停下手中的活儿,说:“我家孩子明年就要读大学了,要钱用哩,他哪能回来。不像你家大树,一个月挣一千多块。我家男人做的是粗活,挣不到多少钱,一个月才寄回来六百块钱,除了开支,每个月存四百。听说如今没有十万块钱,盘送不出来一个大学生。”文英顿了顿,“我也想出去找个事做,帮着挣点钱,和平他又不同意,说他娘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家不放心。农村又没什么挣钱的活路可做,我心里真着急。”
  秀莲说:“我也一样啊,我家蓉蓉转眼就要进中学了。”
  秀莲和文英都有个习惯,不议论别人家的事情,东家长,李家短她们都不会说。按她们的说法,这叫做说是非。她们不做那种说是非的女人。她们只说自家的事情。自家的事情她们也说得很有分寸,她们只说家里的油盐柴米,只说孩子的学习,只说对公婆的孝敬,只说待人接物。有时她们也说一些女人间的体已话,说一些自己的男人的事情。可她们刚刚说到实际的问题的时候,文英嫂子就不说了。其实文英嫂子也才四十岁,听说这么多年来她跟她男人的感情一直很不错的。甚至还流传一些有关她跟她男人的笑话,说的是那阵她男人准备去当兵,她急得直哭,把她男人关在家里杀了三只大母鸡吃。后来她男人因为左手指头短了一截没有考上,她居然说好好好,这样你就不会出去了。如今男人长年在外面打工,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她不可能不想他。文英嫂子不说,秀莲也就不好意思说,那样的话她会说她轻浮,会说她守不住。但是她还是愿意到文英嫂子家去玩。她们都心照不宣,她们都想着自家的男人。
  这时,院子外面走进来一个年轻女人。年轻女人有些做作地把肚子向前驮着,走路一歪一歪。她大老远就叫喊着,“文英嫂子,你要有空给我的宝宝也织一件毛衣吧。”
  年轻女人是秀莲屋后面的金卉。金卉去年结的婚,结婚之后就跟着男人到广东打工去了,春节的时候她男人却将她送了回来,说是送她回来坐月子的。可几个月了她的肚子才有点现形。金卉也长得漂亮,家里条件也比较好,但秀莲和文英都不怎么喜欢她。她们不喜欢她的性格。她轻浮,张扬,不贤慧。可她们也不想得罪她,房前屋后住着,开门就见面,关系处理不好那日子该怎么过。文英说:“你把毛线买来,我就给你织,过些日子天热起来,手上有汗,织的毛衣不漂亮。”过后就问她,“几个月了,不会在最近就生吧?”
  金卉做作地把肚子挺了挺,说:“你还看不出来?刘支书都看得出来,说我七月份就要做妈妈了。”
  秀莲不由得看了金卉一眼,心想这话她也说得出来。说:“驮个肚站着不累么,要不坐一会吧。”她的言下之意是你要走就走吧。
  金卉就找条凳子坐了下来,说:“秀莲嫂子你真的会买衣服,这次买的那件无袖紧身衫儿真的很好看。我是驮个肚,穿不出好衣架子,不然我也要买一件穿穿的。”
  文英说:“你们正是好打扮的年龄,要打扮就赶紧,不要像我,老太婆了,穿什么都不好看了。”
  秀莲说:“文英嫂子你才多大年纪,就说老了。你这个年龄穿衣服才有衣架子哩。”
  金卉说:“秀莲嫂你说的是奉承话。外面人说,女人二十一朵花,女人三十豆腐渣,女人四十牛屎粑。我着急哩,再过几年就成豆腐渣了,没人看得起了。”
  金卉一句话说得秀莲和文英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一阵,文英嫂说:“金卉说的是实话。女人嘛,仅有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