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悟来悟去      更新:2021-02-27 00:37      字数:4855
  过有一个扶梯!
  蹑手蹑脚地踏上两家相通的小径,穿过树篱,直直往男人的车库走去。哇!气死人,怎么他也那么有效率,车库锁得密不通风。
  该死!真想一脚把车库大门给踢烂。更气人的是只要一想到崔航德,一颗心就噗噗地跳,令人难耐。
  时间虽然还早,总不能这样在门口罚站一整天吧?她又望了一眼崔航德的卧房窗户。嗯,他总共有两间卧室,既然是男人嘛,一定是睡比较大的那间。
  她实在很不愿扰人清梦,可是眼前只有他有现成的扶梯。总不能这么湿答答地只穿件小睡衣,走上半里路,到村子里找一个十足陌生的村警嘛!
  雨势突然变大,更催促了她的决定。蓓蕾对着楼上窗口大声呼唤航德的名字,没人应声。“崔一航一德一先生!”她又喊了几声,仰头等了半晌,恨那人睡得像头死猪。
  她愤恨已极地低头看了看里在拖鞋里的一双脚丫子,索性抓起砂砾路面满地都是的细碎小石头朝窗子丢去。
  一颗,一点反应都没有。第二颗,第三颗。气死人,就不信那男人真能睡死去。弯腰拣了块大石头,对准他的卧房窗户用力一掷,匡哪一声,何止命中,整面玻璃应声而碎。
  崔航德敞着胸膛终于出现在窗口,一头湿淋淋的,不用说,刚才他正在洗澡。大老爷板着一张脸,看起来不是很乐。
  她滞着在男人虬结胸毛的目光,慢慢往上移动。乖乖,那双眼睛真能喷出火来。
  “一定要打烂我的窗户吗?”
  “我把自己反锁在外面了。”她解释说。
  男人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湿得近乎透明的小睡衣,蓓蕾觉得有些难为情,交叉手护着胸口。“搞什么嘛!”他气得摔窗户,细碎的玻璃渣震落一地。
  蓓蕾竟有些得意、兴奋,这下子他的卧房也会和她一样变成落汤鸡。
  那只天下第一大蠢猪,居然连这点小惠也舍不得。
  她又等了几分钟,绞尽脑汁,苦思对策。
  正发愁呢,雨停了,提着公文包、一身整齐的崔航德,也出现在门口。
  她本打算开口向他求救,没想到男人又扫过来冷淡的一眼,随后自顾自地走向车库。
  “打破窗户我赔!”一张口只吐出来这几个字。
  “不必了”他信手打开车库大门。
  她等着听他暖车隆隆的声音,却瞧见他扛着扶梯走出来。她好感动,恨不得把以前所有说过不礼貌的粗俗言语,一口气全收回来。
  男人搬过扶梯,体贴地架妥在她的卧室窗户旁,大手一张,一副邀请女人跳舞的姿态。
  什么意思?还要大小姐亲自上扶梯吗?
  “拜……托!”这人也实在太过份了,人家还云英未嫁呢,身上单薄的一件让雨淋得几乎已经透明的小睡衣,他居然还要人就着扶梯往上爬?
  那他呢?一个大男人站在扶梯下面往上看秀吗?
  男人眼中有些许调侃的神色,他根本就存心要捉弄她。正不知该生气还是撒娇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隆隆的车辆引擎声。这下也顾不得许多,管他心里在想什么,赶快找个地方遮身吧!
  没争得对方同意,一把抓住男人的肩膀,缩到他身后,直到邮件车开过山庄才撒手。
  “小坏蛋!”男人奚落她,说完即攀上扶梯,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卧房里,蓓蕾总算松了一口气。
  崔航德翻脸跟翻书一样,突然变得幽默风趣起来。
  他故作姿态地开门邀她入内,两人都站在她刚刚才装修好的小客厅里。男人故意挡住她的去路,逼得她既不能进厨房,也没办法上楼,除非她开口道谢,感激他替她解困。
  “你最好乖乖待在家里,等莫太太来了再说。”他还是简简单单的一句。
  “她今天早上会来吗?”蓓蕾不当回事,这男人讲话实在过份。军官带大兵似的。
  “待会儿我会打电话给玻璃匠,顺便通知莫太太。假如她不能来,你就得留在这里等玻璃匠。”
  “还有没有其它的吩咐?”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对蓓蕾这种盛气凌人的语气,显然不太高兴:“大小姐,打破玻璃窗的是你,不是我。”
  “可不可以请你发表一下,身为完人的感受啊?”她问,面有温色。
  “你,永远不会懂的。”他丢过来一句,小女子差点当场就气炸了。这男人不给他一点教训怎么可以?她鼓起勇气冲到他面前推他一把,好象撞到一面石墙般动弹不得。
  她仰起睑看他,他竟也咬牙切齿地恨不得一口把她吞到肚子里。可是,可是,他深蓝色的眼睛慢慢融化在她棕色迷人的眸子里,他张口说了什么,好象是“你这个无可救药的小妖精!”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让男人抱个满怀。
  蓓蕾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居然一点反抗意志都没有,就软绵绵地让他箍在怀里。不知怎的,她也不想马上挣开。男人低头吻她,以前蓓蕾也有过接吻的经验,可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销魂依骨。
  他热情的吻,他坚实的拥抱,竟给她以身相许、此生尽付与他的心情。她完全倾倒在男人温热的胸膛里。坚定的吻,当然,也是很付出的,这一切都美得让人心醉。结实的臂膀使人激颤,她更挺起向上,迎合他热情的唇。
  彼此的热情越烧越旺,崔航德突然一把推开她,直直盯着蓓蕾羞红的脸庞,两人身上有早晨的阳光。
  蓓蕾觉得好象被人催眠似的也回望着他。男人用手碰了碰她湿透的肩膀,这才返回现实般地说,“还不快去洗个热水澡?”
  蓓蕾往后退了一大步,挣脱他雄壮有力的臂膀。
  “我看你才需要洗个冷水澡呢!”她反唇相讥,对自己出口伤人的话语有些惊讶。似乎刚才热切的激情,全只是某人一厢情愿罢了。
  航德的目光由她微张的双唇往下移动,停驻在蓓蕾丰润的胸口上。她注意到男人的鬓角处有肌肉贲张的微动。
  他伸手搂住她的腰,两人靠得更近了些,蓓蕾突然心里觉得害怕。
  “再……见。”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然后,最奇妙的事发生了,航德明明知道她很喜欢他,现在四野无人,假如他坚持,也一定不会拒绝他。可是他还是听话地放下双手,礼貌地笑一笑,再往后退了一步。
  “或许你说得对,”他喃喃说道,随即迅速离去。
  不管是对他或是自己,蓓蕾老半天都没清醒过来。
  还有那抹笑容。耳边传来豪华房车驶上砂砾路面的声音,那就是他吗?
  拥她入怀,激情热吻的崔航德?
  主啊!求您垂怜。他是个重量级黄色炸药,我承受不住!
  第五章
  已经整整过了一天,蓓蕾仍深陷在隔壁男人的魅力中无法自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过才一个吻而已,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她并不是个随意放纵自己的女人,以前也从来没有放纵自己的纪录,实在是航德太迷人了,满脑子都是他,赶都赶不走。当然老岳也有责任,上班的时候,老是向她打听隔壁男人的消息。
  “真希望布莱顿公司是每周开会一次,而不是开月会。”他就这样嚼咕了一下午,“这个周末崔航德来度假的时候,你一定会看到他,对不对?”老岳的暗示弄得蓓蕾心神不宁。
  “他不见得每个星期都会来。”
  她真的愿意替他出力,不过只要涉及航德,可能就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老岳早就应该知道他们两个相处不睦。
  蓓蕾只要一闭上眼睛,脑中立即浮现昨天早上靠在他怀里的幸福感。她又陷入无助难解的漩涡里。
  真是躲都没地方躲,累得半夜才上床,想来想去还是他,真想把脑袋挖空算了。她试着换电视频道,又强迫自己多去想单纯的瑞连,昨天晚上本来应该和他一起去吃饭的。
  才没一会儿,航德的身影又悄悄爬上心头。当初他会选择豪迈山庄作为避世的养心斋,换句话说,就是来这里绝口不谈公事,蓓蕾也就怕老岳要她跟男人提公事。
  她改想昨天上午等候莫太太的情景,两人在豪迈山庄待了一阵子,轮流等玻璃匠。她下班回来,早上被她用石块击破的玻璃已完全修妥,看起来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蓓蕾心里明白得很,生命已经有了变化,再也不会和以前一样了。只要一听到豪华轿车的声音,马上又想到他。她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为何难以掌握自我?
  又是星期五,她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睡,一直磨到大约凌晨4点听到隔壁豪华房车开回车库,关上大门的声音,才仿佛放下桩心事,沉然入睡。
  星期六仍是大清早就醒过来,心里却踏实的很。春樱山庄现在只剩下浴室尚未完全整修,好在前任房主已经换过现代化卫生林浴设备,只要把壁纸整理一下,重新再用乳胶糊一次就行了。
  中午;一辆时髦的房车慢慢地停靠在豪迈山庄门口;车内走出一位衣着明艳的女子,快步向庄内走去。蓓蕾两道眉毛皱成一团,原本心满意足的感受,此刻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下午3点50分左右,蓓蕾才看到女人动身离去。
  天哪!她又快发作了。飞也似地冲下楼,迅速写下购物清单,决定进城走动走动。
  她挑了几棵高窟,又拿了些零散的小东西,正站在收款台等找钱,耳边听到女店员热情的招呼:“你好,先生!”
  蓓蕾顺着女店员睁得老大的双眼一路看过去,天哪!任何女人看到他都会投降,这怎么可以呢?她气急败坏地把零钱塞到小皮包,直直地转过身。
  真倒霉,愈想躲还愈躲不开,正对上他的目光。她佯作不视,大步走出小商店。
  回家的路上,蓓蕾巴不得刚才那一幕能重新再演一次,全做错了,她应该赶回春樱山庄时,她只希望今儿下午根本就没出过门。反正晚上有人请她吃饭,搞不懂自己有什么理由非去买东西不可?
  过了半小时,她一个人坐在客厅喝茶,突然一墙之隔的男人那边,擂敲得隆隆作响,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搞什么名堂?”她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来,“简直是神经——”话还没说完,她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由她站着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窗外的情景。山庄大门口的砂砾路面上,不知何时跑来七八头羊儿,本来是长驱直入她的花园,后来一定是觉得乏味得很,就穿过小路,转向航德那每周有专人照料美丽的花园大快朵颐去了。
  哎呀呀!这怎么得了。虽然自己的花园没啥损失,要是花朵有毒,还是挺危险的。
  她急忙跑出门,心慌意乱地赶着迷途的羊群。
  她注意到航德出来了,也发现自己的努力徒劳无功,羊儿们根本就不理会她的好意。
  “你有没有大脑?”航德劈头就骂。
  “都让你一个人占去了,我怎么可能会有呢?”她反咬一口。
  “天底下会有哪个人像你,大门敞得开开的,”他不是省油的灯,不会让她有任何辩解的机会。
  “胡说八道,我的大门明明是……”她边说边扭头往大门方向瞄了一眼,奇怪,早先回来的时候确实关上了嘛,怎么现在……现在真的敞得开开的?“可是我的确关……”她想再解释清楚,但男人懒得理会,自顾自地将羊群顺着刚才他打开的大门方向赶出去。
  她花了好大功夫,才把她这边的羊儿也赶出去。
  崔航德站在那儿看表演似地瞄着她的一举一动。也不能怪他,一定是担心羊群又跑回来啃他的花园,不能不密切注意。可是他实在不该在她锁上大门之后,还一直盯着她看,目送她一步步回房。
  她想起下午在商店里,故意昂着头不理他的那一幕,觉得有些悔恨。
  他依然站在那儿眼巴巴地望着她,这一次她必须开口说几句话,跟他扯平,免得待会又恨自己不争气。
  她敌意地望着男人,老岳要求她对航德百般柔顺的嘱咐全扔得干干净净,一张口就颇恶毒:“你那些铁线莲最好全部死光光。”
  没想到男人竟然纵声大笑,这是什么意思?以为自己在逗他开心吗?
  转身回房的时候,乍然惊觉:天哪!门又反锁了,她立即往屋外走去,正好藉此脱离航德的视线。印象里后门好象还没上锁,假如真的又反锁在门外,就算今晚露宿屋外,她也绝不找他帮忙。
  谢天谢地,后门的确没上领。即使如此,航德的身影依然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忘了客厅还有没喝完的茶,她决定上楼先去洗个澡。
  今晚和方可利有约,可是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