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作者:江暖      更新:2021-02-27 00:32      字数:4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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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怕被传染,分局的警察除了来取了两回笔录外,很少过来,再加上许丽兰在医院上下大把花钱打点,倒把傻杰弄得跟度假似的很是舒服。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许丽兰开始了为儿子的事儿奔走起来,她把工作交代给下面的人后,专心致志全力以赴的进行公关,找遍了所有能搭上边的人,每天的中午和晚上就等着请各类公检法机关的人吃饭,汽车的后备箱里装满了一箱箱用于敲门的名烟名酒名贵首饰等,慌乱得都有点急病乱投的意味了。常常是请了人吃饭又送上一份不薄的礼后一无所获,而她也不气馁,拿出自己在生意场上的执着劲儿头依然故我。
  半个月过去了,事情几乎没任何进展,倒是负面消息越来越多,让许丽兰感到愤愤不平的是,明明是一起报复性的流氓殴斗事件,儿子他们这伙属于“正当防卫”甚至都算受害者了(当然,这只是按她自己的法律概念),却因为一方是势力大的黑社会老大而完全变了味道,从各种渠道收集的消息来看,东大营这伙初出茅庐的半大孩子肯定将作为此次事件的牺牲品,这当中自然也包括自己的儿子。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办事过程,让她体会和感慨颇深,想想自己也算个有实力有钱的老板,遇到这样的事儿还如此吃力几乎一筹莫展,正是这件事儿让许丽兰认识到社会效益和政治资源的重要性,促使她痛下决心,从那之后不再只是一心埋头赚钱,而把更多的金钱精力用于沽名钓誉的公益事业和政府公关之上,这才是她日后得以飞黄腾达的最重要的原因,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就在许丽兰几乎绝望的时候,事情又突然出现了一丝转机,在通过周围所有人绕了好大的一个圈后,最后帮到她的还是最开始的那个大刘!那天晚上,大刘和出纳员两口子特意备了一桌子的好菜请许丽兰到家里作客。许丽兰本没有心思去,但因为那两口子再三说有对傻杰帮助很大的重要消息说,她完全是以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赴宴的,这段时间类似的希望太多,最后全部化作泡影以至于她对此都有些麻木了。
  “许姐,你这么没有方向的四处乱闯没有用的,你是明白人,办事儿最忌讳的就是四处烧香你肯定也知道,只要拜对了佛,三拄香就够……”通过这段时间的频繁接触,大刘两口子和许丽兰的关系已经很近了,说话也比较放松。
  “那你的意思我该烧哪拄香呢?给姐指条明路。”
  “你听我给你分析啊,这段时间我可没少为你这事寻思,”大刘不无讨好的说道,“我听说你从上面也找了不少人,连法院检察院的都找了,但这没用,你想想啊,你的对手是谁?疯宝!你比他有钱吗?肯定没有吧!你有他势力大吗?也没有吧?搞药你是内行,但在我们公安系统你有他好使吗?更没有了吧?”
  大刘问一句许丽兰就隔着电话点一下头,她也觉得很有道理干脆不插嘴等着大刘说他的新思路。
  “你以前的路子不对,总想替你儿子他们叫屈翻案,但这没用啊,因为不管你出到大力使多大钱,最后都干不过疯宝,你说是不是?”
  “有道理,接着说……”许丽兰饶有兴致的听着。
  “咱们换个思路行不?这回咱不管这事儿是不是该由你儿子他们这帮人负责了,咱们就只管你儿子一个人的责任就行啦!能把他自己摘出来,而又不和疯宝飙着劲儿干就行!那样难度就小了很多是不是?”
  “是个好思路,可咋办呢?”许丽兰此时已充满期待了,想想之前自己办的路子的确有些不对头。
  “这事儿我都帮你想好啦,县官不如现管,咱们谁也不用找,就找实际能办这事儿的人,想办法把你儿子单独给他划出来!人我也帮你选好了,这人在我们分局虽然只是个科长却是实权人物,在上面有根儿,而且他和疯宝的关系也最好,这件事儿全在他的掌控之下,他要肯帮你,我保证你儿子没事儿!”
  “这人是谁?我怎么接洽他啊?”
  “许姐,妹夫这回可是真帮你下功夫了!看你这么着急我们两口子也跟着着急,这不我都帮你联系好了,那人等下就过来,他姓王,是我们分局的法治科长,到时候我们两口子回避一下,你就直接和他说就好,你只要舍得出钱把他摆平了,我敢保证你家小德没事儿!”大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微笑着说道。
  “太好了我的好妹妹好妹夫!我得怎么感谢你们俩呢?”许丽兰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了半个多月,终于有了些眉目不禁再次满怀期待。
  “唉,一家人客气啥啊……”大刘说道,不过他的出纳员老婆可没客气,紧接着说了句:“许姐,这事儿要办成了你能不能让我别干出纳了?整天和钱帐打交道都闷死了,让我也承包个门市行不?”
  “行!只要能办成,我把东市场的店给你承包!”许丽兰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承包一家门市部干得好的话一年最少也有几万元收入,而东市场那家店生意一直很火,公司内很多人都惦记着呢。
  “真的啊!姐姐你太好啦!”出纳员倒是个没有什么城府小女人,立刻喜形于色。
  ……
  没过多一会儿那个王科长果然如约而至,坚持说已经吃完了坐一会儿就走,大刘两口子赶紧把桌子撤了然后弄好茶水果盘之后就回避了。
  许丽兰和分局法制科王科长的密谈开始进行得并不顺利,只是她这个急迫的母亲在一直不停的拼命说,而那个王科长却保持矜持的不断打着官腔,就在许丽兰以为事情再一次要化作泡影时,那个王科长竟然吐口了,
  “看这当妈的这么急这么不容易,我就帮你一回吧!不过丑话说前头,能办到啥程度我也说不准,又不是我一个人管这事儿,上上下下好多人,把他们的嘴都封上可有点难。”
  “王科长,大家都是敞亮人,我做买卖的啥事儿不明白?只要你肯帮忙,所有费用我都出,事后也少不了你那份。”大刘之前再三叮嘱许丽兰,说这人只要吐口就一定能办到,许丽兰立刻把话儿跟了上去。
  “那你明天等我电话,上上下下都得打点,你做好准备吧,起码也得这个数。”王科长说着竟然做出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八万。
  “行!没问题,明天中午你就别安排了,我请你吃饭,到时候肯定准备好!”许丽兰没想到这个王科长竟然这么黑这么直接,不过这也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很明白官场办事的原则,吃人家的嘴不短但拿人家的就手短,只要肯收钱就一定会给办事的,最近她就苦于找不到敢真正大把收她钱的办事人员而烦恼呢!
  闲话少叙,第二天中午,许丽兰在一家餐厅的包房里把用报纸包住的八万块钱交到王科长手里后,后者眼睛都没眨一下的接过去,直接指了一条明路。
  “东大营这一小帮这次肯定要从重处理,要想把你儿子摘出来就一个办法……”
  “啥办法?”许丽兰那一刻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仿佛儿子的前途和命运就维系在王科长红口白牙的两片嘴上。
  “改笔录!”王科长见许丽兰不是很明白就接着解释到:“现在主犯冯刚和柴宏在逃,不过有个好处是,那个叫马丽的马子倒挺仗义的,把主要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了,那天也是她开的枪,所以要把你儿子之前做的笔录改掉,能写多轻就写多轻,再把责任都往那个叫马丽的人身上推!而且最好再弄个检举揭发材料,就是老百姓常说的,把屎盆子往马丽和别人脑袋上扣!你明白没?作为情节较轻的从犯又有立功表现,我保证你儿子一天芭篱子(监狱的俗称)都不用蹲!”
  “这……这好吗?我说的是马丽的事儿,那丫头跟我们家也挺熟的。“提到丽丽让许丽兰的心忍不住一阵悸动,她的确有些于心不忍,“能不能不往马丽身上那啥……行不?”
  “不行!这事儿就得这么办!”王科长斩钉截铁的拒绝道,“你要知道啊大姐,你儿子可是东大营四龙一凤榜上有名的啊!这回弄不好就得定个带黑社会性质的流氓团伙,说句不是吓你的话,你儿子就是流氓团伙的首犯之一!他们可没少干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坏事!我们之前的材料都弄得很全了,不这么整根本就没办法救你儿子!你可自己考虑清楚,别说我没提醒你!”
  “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办!”许丽兰坚定的答应道,为了救儿子她什么都豁出去了。
  “回头你等我电话,到时候我教你怎么让你儿子说……”
  许丽兰从餐厅走出来,外面乌云密布正刮着肆虐的狂风,她心事重重神情专注根本没注意到风中隐含着的呼号,凄凉而萧瑟,那又是谁的哀鸣呢?
  第四十章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可怜天下父母心!除了傻杰的妈妈许丽兰在自己儿子奔波操劳之外,还有一位母亲也在同一时刻为自己的孩子花费心思,她就是骆蔚的妈妈,一个人称关姨的市档案局普通管理员。虽然骆蔚从小到大都出了名的乖巧温顺,性格文静听话,学习上生活上看起来似乎都不曾让人操心,但关姨觉得那都是她教育得当、操持有度的结果,连家里的其他一切也是如此。正是得益于她未雨绸缪式的周密计划和按部就班张弛自如的实施能力,才让这个家大人孩子都过得平安健康、一帆风顺。“治家如治国!大家小家都是家,紧(谨)则盛,松(涣)则衰。”这可是关姨小时候常听她奶奶说的,关姨虽然样子普通文化也不高,可她却从未忘记自己的身份,和曾经异常辉煌显赫的家世。
  关姨是满族人,血统纯正正而八经的正黄旗,在上个世纪以前,还是她的族人统治着整个中国,而且她们这旗和镶黄旗、正白旗一起一直作为清朝历代皇帝最可信赖的嫡系亲兵,很长一段时间里占据着中国最高贵阶层的位置,出过无数知名的骁勇战将、顾命大臣,其他皇亲国戚、王公贝勒更是多得数不过来。关姨曾听奶奶说,以前老关家可绝对是关东大户,当年关姨的祖上为江山社稷可是立下过汗马功劳,所以被圣上也就是那时的国家领导人允许跑马圈地,祖上骑着他那头大宛名马从日出之时出发,马不停蹄的一直跑到月上三杆,整整跑了一天,圈过的地就都属于他们家了。如果奶奶的说法是真实的话,那么目前这所城市及周边的一些县镇的很大一部分土地都曾属于她们家,奶奶还说过当年家里光长工短工家丁门客之类的就数以几千计,关家的子嗣一生下来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享不尽荣华富贵的金蛋子。奶奶虽已过世多年,但关姨对此还是深信不疑,因为文革时期家里还被抄出过大量现在看来肯定属于稀世珍宝的古玩器具,足以说明一切。有一次关姨心情好;还趁着老骆写《满江红》的横副时和丈夫开玩笑,说你们这些汉人都是外来人口,我这才算绝对的座地炮,而且你们汉人于我们有亡国之恨。
  当然,关姨并没有她奶奶那么反动,不会为复辟或光复之类的动心,但绝对是个唯血统论者,时代变迁家门没落更让她有些生不逢时的惆怅,但她还保留着名门之后的严谨和清高,只是把全部心血都用在了对家庭的“治理”上了,当中自然也包括老骆和骆蔚。她永远都不会一时冲动的去做任何事,都是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并绝不允许丈夫和女儿违反她的原则,半点都不行。她对老骆和骆蔚其实相当不错,虽然有时候态度上有些冷漠做法上有点不近情理,所以老骆倒是心甘情愿的听其差遣,他当然该对此感到很满意了,在老婆的苦心经营下,两个人的工作都安排得很妥当,经济富裕衣食无忧,书画爱好上也得以发挥,家里很早就住上了朝阳的双居室房子,日常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就连女儿的成长和学习也不用怎么操心,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完美无缺。
  但关姨还是有点不放心自己的女儿,她总感觉骆蔚虽是自己足月顺产亲生的骨肉,可性格、行为举止却和自己完全背道而驰,更象她爸爸,内向而有思想,虽不爱说话其实肚子里主意多着呢,关姨不止一次的对丈夫说,就受不了你们俩这样的阴人,说不好啥时候能弄出点什么大动静来,你看着吧,要不好好管教,女儿早晚得出大事!老骆对女儿虽然溺爱却也不妨碍老婆对孩子的严管。从小到大,关姨都保持对女儿足够的关注和压力,惟恐放松一下使孩子偏离轨道。这已经成为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了,由她这个当妈的安排好一切,女儿照做就错不了。
  关姨平时除了料理家务搞半职业手工艺术编织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电视,不过她只喜欢看古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