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节
作者:
白寒 更新:2021-02-27 00:24 字数:4727
“维多利亚来了。” 他怒诉着从牙缝中挤出这些话,声音很大,却又奇怪地带着期待,似乎等待维多利亚很久了。“我可以听见她的思想。她不是一个人。她跟着新生儿进来查看,哼,她果然从来就没有和他们一起战斗的意思。她的目标一开始就是那样。”
爱德华的身体动了一下,动作幅度非常小,却足以告诉贝拉该往哪里看。她盯着森林的黑色阴影,就好像让她的噩梦朝前走过来迎接她一样。
两个吸血鬼从帐篷旁边的小空地那边慢慢走过来,他们目光专注,不放过任何东西,他们在白雪皑皑的反光下闪烁着点点碎光,像黑暗中的钻石一样。尽管天色很暗,但那个金发男孩,他的眼睛鲜红得超乎贝拉的想象,她无法长久地注视。在他身后只有几步之隔的地方,维多利亚怒目圆瞪地看着爱德华。
她橘红色的头发比贝拉记忆中的更加鲜艳了,尽管是在黑暗中,依然如火焰一样。这里没有风,但是她的脸似乎微微发亮,仿佛点燃了一样。她没有笑,和自己噩梦中的表情一样,嘴唇紧紧地闭在一起形成一条线。她蛇形的身躯有一种鲜明的猫的特征,就像一只伺机纵身跃起的母狮子一样。只是那个空荡荡的袖管?贝拉眯起眼,想要看得更清楚,她断掉一只手?!谁有能力毁掉她的手?!维多利亚烦躁狂野的眼神在自己和爱德华之间移来移去,但是在爱德华身上停留的时间不超过半秒钟。维多利亚无法把眼睛从她身上移开,就像自己无法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一样。贝拉瞬间明白了,她的计划和其实际可操作性一样昭然若揭,那个金发大男孩会攻击爱德华。一旦爱德华的注意力被充分分散了,维多利亚就会结果自己。
金发男孩从眼角看着维多利亚,等待她的命令。他很年轻,闪闪发光的深红色瞳孔让他显得格外嗜血。
维多利亚朝爱德华伸了伸下巴,一言不发地命令男孩向前。
“赖利。”爱德华语气轻柔,诚恳地说道。
男孩惊呆了,红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贝拉也愣住了,为那天鹅绒般地声音,在这样危险的时候。
“她在对你撒谎,赖利。”爱德华告诉他,“听我说。她在对你撒谎,就像他对现在那些现在在空地上快死去的其他人一样。你知道她对他们撒了谎,她让你对他们撒谎,这样你们两个就不会去帮他们,相信她也对你撒谎会如此困难吗?”
困惑不解的表情扫过赖利的脸庞。爱德华往旁边移动了几英寸,赖利也不自觉地让自己调整到相应的位置上。
“她不爱你,赖利,”爱德华轻柔的声音很有吸引力,几乎有催眠效果,“她从来都不爱。他爱过一个叫詹姆斯的人,你只不过是她的工具。”
当然说道詹姆斯的名字是,维多利亚的嘴唇向后拉,脸部扭曲,露出牙齿。她的眼睛仍然紧紧地锁定在贝拉身上。
赖利朝她的方向暴躁地看了一眼。
“赖利?”爱德华说道。
赖利不由自主地重新看着爱德华。
“她知道我会杀死你,赖利。她想要你死,这样她就不需要再伪装了。是的——你明白了,是不是?你读懂她眼中的不情愿,怀疑过她承诺中虚假的语气。你是对的,他从来都不想要你。每个吻,每个爱抚都是谎言。”
爱德华又移动了,朝这个男孩靠近了几英寸,离贝拉则远了几英寸。“最后一次机会,赖利。”
赖利满脸绝望地望着维多利亚想要答案。
“他才是骗子,赖利。”维多利亚用轻柔的声音说道,“我告诉过你他们脑子里的把戏的,你知道我爱的只有你。”那样柔和又魅惑的声音就像是带着粉红色的泡泡,可以轻易让赖利陷进去。
爱德华身体一震,黑金色的眼眸闪烁着奇怪的光芒,他看到了,他看到赖利脑海里的东西,爱丽丝看到的模糊景象有了清晰版本,那是塞思说过的祭坛附近。
赖利绷紧下巴,挺直了肩膀,他的眼睛很空洞,不再迷惑,不再怀疑。一点儿思想都没有,他绷紧身体准备攻击。维多利亚的身体似乎在颤抖,她弦绷得太紧了。她的手指变成了爪子,随时等候爱德华从贝拉身边在移开一英寸。
咆哮声不是从他们那里发出来的,一团猛犸般的棕褐色飞过空地的中央,将赖利扳倒在地。
“不!”维多利亚大叫一声,婴儿般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一匹巨大的狼在撕裂他身下的金发吸血鬼,把它撕成碎片。
维多利亚看都没看那个刚才她还口口声声对其表达爱意的男孩。她的眼睛仍然盯着贝拉,充满了如此强烈的失望,以至于她看起来已经疯狂了。
赖利又站了起来,看起来奇形怪状,形容枯槁,但是他还是能够纵身一跃撞向塞思的肩膀,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嘎吱声。塞思后退一步,开始一拐一瘸地绕圈。赖利伸出胳博,准备就绪,尽管他似乎丢失了手的一部分……
在离这场战斗几码远的地方,爱德华和维多利亚斗起来,看上去像是跳舞,并不是像在绕圈。维多利亚快步向后滑,从一边滑到另一边,试图找到他防线中的漏洞。他敏捷地挡住她的步伐,非常专注地悄悄向她靠近。他开始移动得比她快一点点,读懂她思想里的意图。似乎这样暗的情况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黑夜而是白天,塞思从侧翼冲向赖利,响起一声骇人的刺耳尖叫,什么东西被撕裂了,另一片沉重的白色大块轰的一声飞进树林里。赖利愤怒地咆哮着,用一只断裂的胳膊狠狠地想塞思打过去,塞思则向后一跃。
维多利亚现在迂回地绕过小空地最那端的树干。她焦躁不安,脚把她拖向安全的地方,而她的眼睛眷恋不舍地看着贝拉。
“别走,维多利亚,”爱德华又用先前那种催眠的语气说道,“你再也不会有像这样的机会了。”
维多利亚露出牙齿,对他发出咝咝的声音。
“你稍后总能逃跑的,”爱德华咕噜叫道,“你有充足的时间。这就是你要做的事情,是不是?那就是为什么詹姆斯让你待在他身边的原因。有利用价值,如果你想要玩致命游戏的话,一个有神秘逃生本能的伴侣。他本不应该离开你的或者说让你离开。当我们在凤凰城追上他的时候,他本来可以利用你的技巧。”
一阵咆哮从她的齿缝中猛烈地涌了出来。
“不过,你对他的全部意义仅此而已。把如此多的精力浪费在一个对你的爱不超过猎人对猎物的追求的人身上真的很傻,你对他而言不过是方便之需罢了,我就知道。”
爱德华扬起嘴角轻轻地敲打自己的太阳穴。“更何况,你不是和女巫约好么?断臂之仇。”
维多利亚发出一声被压抑的尖叫,又飞奔出树林,在另一侧佯攻。爱德华立即应对,舞蹈又开始了。
就在那时,赖利的拳头击中了塞思的右侧,一声低沉的叫声从塞思的喉咙里喊出来。塞思向后移,他的肩膀骤然一抽,仿佛他想抖落疼痛的感觉一样。贝拉惊恐地捂住嘴,天啊,塞思!
赖利再次缩小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迫使塞思朝贝拉旁边的崖壁移动。维多利亚发出咝咝的声音,她眼睛鼓了出来。
“不,他不会攻击我的。”爱德华回答了维多利亚头脑中的问题,并利用她分散注意力的片刻偷偷地向她靠近,“你是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你让我们结成了同盟。”
她咬牙切齿,试图把注意力只集中在爱德华身上。
“她在哪儿!”爱德华突然吼道。
维多利亚缓缓笑了起来,红艳的嘴唇因为笑容向两边拉开,露出银白的锋利的毒牙,得逞阴冷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你不会知道的,你再也不会见到她!只要我杀了贝拉,她也会被杀……”
爱德华的眼睛霍地睁大了,“你永远都别想碰她一下。”
维多利亚猖狂地笑着,试图从他旁边弯腰溜过去,但是她一想到这个计划爱德华就当在她面前了。她的脸沮丧的扭曲了,接着她压低身体,蹲了下来,又像一头母狮子了,故意地大摇大摆地前进。爱德华也移动了一下,当他们彼此靠近时就演变成了狮子和母狮子的对持了。舞蹈的节奏加快了,刺耳的嘎巴声和劈啪声在崖壁下回荡,任何时候有人在各自的搏斗中摔倒了,就会传来这样的撞击声。
赖利的注意力被激烈的战斗分散了,眼中流露出对他同伴的担忧。塞思猛地袭来,撕下吸血鬼的一小片。赖利怒吼着防守反击,重重的一拳实实在在地打在塞思宽阔的胸膛上。塞思硕大的身体飞出十英尺,撞在石壁上,力量大的似乎可以使整个山峰摇晃起来。他从石头上反弹出来,砰地一声摔在贝拉面前的几英尺远的地面上,一声低沉的哀鸣从塞思的牙齿里传来。
倏地,半撑起身子的塞思身上开始发出白色的光,在黑夜中,不停闪烁着,塞思似乎也被自己身上的景象惊到,但随即他像没事一样跳起来,目光看向爱德华,贝拉没看见的是爱德华背对着塞思点点头,旋转的维多利亚并没有察觉。透过赖利,在他的身后,贝拉能看见的一切就是如扭曲的火焰般的维多利亚的头发和一团炫目的白色。频率越来越快的金属色叩击、划伤、大口地喘气声以及震惊的嘶嘶声,这表明舞蹈对某个人而言会是致命的。不过是哪一个呢?
赖利突然东倒西歪地向贝拉走来,他的眼睛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他气势汹汹地看着他们之间如山峰一般高的柔软的沙砾色毛团,他撕裂的破损的手缩成了魔爪,嘴巴张得很大,牙齿发出狰狞的光芒,准备撕开塞思的喉咙。
肾上腺素击中贝拉,就像遭到电击一般,一切突然都非常明朗了。她突然明白,两场战斗都势均力敌,塞思就要输了,她不知道爱德华会赢还是会输。他们都需要帮助,分散注意力,某种能够给他们创造机会的东西。
贝拉大口喘气着,嘈杂声在石壁上回荡,在她的脑海里撞击,她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帮到他们,就在那一个瞬间,塞思一跃而起,完全挡住了贝拉的视线,像是狠狠咬上赖利的脖子,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传来,赖利又失去一只胳膊了。
塞思摇摇头,把胳膊扔进树林。断断续续的咝咝声从塞思的齿缝中发出来,听起来像窃笑一样。
赖利喊出一声痛苦的请求:“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听见自己的名字也没退缩一下。
塞思向前一跃而起,力量大得像破碎机一样。冲击力把赖利推进了雪里,刺耳的声音可以与赖利痛苦的叫声相匹配。塞思准备给赖利最后一击,但说时迟那时快,赖利咆哮着直起身,用他锋利的毒牙咬上塞思。
“不!”贝拉尖叫出声,戛然而止,只听见石头被撕成碎片的声音,贝拉只觉眼前白光大盛,刺痛她的眼睛,她猛地偏过头。
这时维多利亚的身体划出弧线,狠狠地撞在一颗高大的云杉上,飞弹得有半棵树那么高。她掉落到地面上,已经又蹲起来准备跃起了。
就在同一时间,爱德华的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他在树林的边缘抓住了她毫无保护的后背,随着最后一个简单的舞步,舞蹈结束了。爱德华的嘴巴立刻扫过她的脖子,就像爱抚一样。接着火焰般纠缠在一起的头发不再和她的身体连接在一起。颤抖的橘红色波浪掉落在地面,反弹了一下,然后向森林滚去。
贝拉虽然眯着眼,在刺眼的白光下她仍然能看清维多利亚的头和身体分开的瞬间,猛地,胃剧烈翻腾起来。
白光渐渐消失,溅起无数的白色块状物,贝拉恶心地往后退了几步,等等,塞思在哪儿?天啊,不见了!不!塞思!“塞思,塞思!塞思……不见了!!爱德华!塞思不见了!”
爱德华轻柔地哼道,像子弹一样奔到塞思消失的地方,除了赖利的尸体碎块,什么都没有了,也搜寻不到塞思的思想,“塞思,”他意味深长地瞟了贝拉一样,幽幽地带着期待的语气喃喃道,“都靠你了”。
没等贝拉缓过来,她迫使自己惊吓得瞪圆的眼睛动起来,这样她才不会过于仔细地看那个椭圆形物体,它裹在鲜红色毛发的卷须上,还在颤抖。
爱德华又动了起来,他动作敏捷,神情冷静,有条不紊地把那具没有头的尸体肢解了。
贝拉僵硬地站着,她不能走到他身边,因为无法让脚做出反应,牢牢地拴在了石头上。塞思不见了,维多利亚被肢解了,想到这里剧烈翻腾的胃更加难受,她随时都有可能吐出来。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让目光牢牢地跟着爱德华的每个动作,心跳才慢下来,达到健康的节奏。
爱德华没有再看贝拉,迅速把颤抖抽搐的四肢堆起来,然后用干枯的松针把它们掩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