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更是只能起反效果……所以还是得靠她。
  这才是它真正麻烦的地方。
  也正因为这样，才能挟制那些正派武林中人。因为给他们吃解药，也不过是相当于缓冲剂罢了。
  宋青书见她沉默不言，突然笑了一声，说道：“我有时候不太明白，你怎么对魔教这么死心塌地的，他们也并不是那么相信你，不是吗？”
  风有些大。有撮头发一直擦着殷离的脸颊飞啊飞，让她有些不自在。约略是看出殷离的不舒服，宋青书伸手帮她撩开了发丝，顺手还给她别到了耳后。
  说到这个殷离就来气，她回道：“难道不是因为你陷害我，才变成这样的吗？你别不承认，我早看了所有资料了！”
  宋青书正色道：“你看到什么资料了？”
  “你说你几次三番跟踪我，还故意让我明教中人发现，不是陷害我，是干嘛？”
  宋青书笑道：“是啊，就是这点小事，魔教就把你当叛徒软禁了，你说你对他们忠心耿耿的，还有什么意思？”
  “你别转移重点。”殷离有些气急败坏地道，“现在说的是你陷害我的事。我哪里亏欠你了？你要这么陷害我？”
  宋青书脸色沉了下来，“你自己想。”
  殷离觉得她要是能想明白，也就不用问了。
  宋青书估计是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他打开那包药粉，说道：“既然你坚持为魔教效力，我也只有成全你了。”
  虽然这是毒药，但因为是殷离自己开发出来的，她倒是吃得很镇定。宋青书也没给她吃多少，就只有一点点，大约也就是一个成人用量的三分之二，不过殷离可不会告诉宋青书这个事实的，越少对她才越好。
  宋青书看了看她，忽然说道：“你一定在想，这点分量对你造成不了多少伤害，是吧？”
  殷离看看宋青书，觉着有点意外，她可以保证自己刚才一点表情也没有，不知道宋青书是怎么看出来的。殷离抿了抿唇，说道：“你要是不担心毒死我的话，当然还能给我再喂点。”
  宋青书笑了一下，那个笑容看起来有些奇怪，至少不是殷离惯常认知里的那种：“如果一个人不在乎别人，倒是可以理解，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对自己也不在乎的。”
  殷离一愣：“你胡说什么？”
  “你觉得我是胡说吗？”宋青书道，“还是你自己知道，但是根本不愿意承认？其实你不在乎任何人，包括你自己也是，你都不在乎。”
  “……”
  “我本来以为你在乎魔教的，我想，假如你被冤枉的话，以你的性格，应该是会非常生气，会生气到什么程度呢？恩——也许你会叛教，或者你也会来找我拼命，以洗刷你的冤屈。但是你没有。你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试图用其他方式再次获取魔教诸人对你的信任。”宋青书绕着殷离走了小半圈，他的声音带着一股摧枯拉朽一样的惑人色彩，殷离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个药还有点她不知道的副作用，以至于自己产生幻觉了。
  “那是因为我被软禁了，我做不了别的。”殷离勉强回道。
  “别开玩笑了。”宋青书笑道，“就那几个人，还真能软禁了你？归根到底，还是你自己不在乎，你其实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冤枉，他们冤枉你到这份上，我也没见你有多愤怒啊？你看你，又是研制能提高你们魔教战力的药物，又是贡献毒药，我是不知道，一个人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就被冤枉，他居然还能这么死心塌地。”
  “……那是因为，因为我阵营荣誉感强。生是明教的人，死是明教的鬼，你没听过吗？”殷离抵死顽抗。
  “阵营荣誉感？”宋青书露出轻蔑的笑容，“不用拿这种奇怪的东西搪塞我。你要是在乎明教，他们冤枉你，你不是应该更生气吗？”
  “……”
  他看着殷离道：“我本来以为，你不在乎的只是你不想在乎的人，结果明教其实你也不是那么在乎，你自己你也不在乎，你根本就不在乎任何人，是不是？”
  “……够了。你少胡扯！我怎么不在乎自己了？我比谁都在乎我自己。”
  “我是不是胡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宋青书继续看着她道，“你要是在乎自己，你下个毒还能自己跑山下来下？”
  殷离愣了愣，她瞪着宋青书有些反应不过来。“我跑下山来下毒，关你什么事？”
  “跟我是没什么关系。”宋青书说道。
  殷离一时有些怔忡，隐隐又觉得似乎又什么不对劲的，但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宋青书脸色变了变。
  然后她听宋青书问：“你这两年的九阳神功练哪去了？”
  殷离这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鼻尖湿漉漉的，大概也开始流鼻血了。她想回答来的，又感到鼻血在流的情况下十分不便于回答。殷离犹豫的时候，宋青书已经摸出了手帕，给她擦了。殷离注意到，那是方白底的手帕，上面绣的图案是绿色的，只是让宋青书揉成一块了，看不出到底是什么。
  殷离尽量不去注意宋青书给她擦鼻血时稍微有些过重的力道，一下一下地，殷离的鼻血瞬间染满了宋青书大半条手帕，连那水葱一样嫩绿色的不知名图案也给染成了深绿色……这是不是又毁了宋青书一条手帕。殷离一时觉得有些别扭，又有些羞愧。人家能这么理直气壮地问出九阳神功这个问题，可见那本九阳神功是真的，那看来她练不出来，还是自己资质不好。
  “……我又没怎么练。”犹豫了半天，殷离还是嘴硬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睡神木子姑娘的地雷！
  第87章　逃跑
  宋青书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的鼻血不再流了，盯着自己的手帕看了一瞬；还是把它收了起来。然后；宋青书对殷离伸出手来：“我们回去吧。”
  殷离都被他点了穴，还不是宋青书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回去一看，灭绝宋远桥等人都在了。峨眉中已有不少人在呕血；武当的稍微好点；但也已经有年轻的弟子开始不停地擦鼻血。
  殷离没瞧见张无忌的踪迹。按理说张无忌大概是这时候被灭绝捉住了；然后和周芷若久别重逢了？她隐隐开始有些担心张无忌是不是被自己给蝴蝶到哪去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如果要监禁殷离，还要一直给她点着穴；他们还要赶路；这是不太科学的。因此到了附近的落脚小镇以后，就来了几个峨眉的姑娘，把殷离上上下下的衣服全换了，连亵衣也没放过。殷离那些赖以吓人的毒针，自然就统统落在了灭绝师太手里。至于她那一包袱的毒药、医药之类的，则是在宋青书手里。
  虽然殷离是宋青书捉回来的，但武当上下连个女人都没有，看管殷离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峨眉手里。
  不过殷离倒也不是很焦急，毒道之最高，就是手中无毒，也能想毒人就毒人，再普通的东西，和不对劲的东西搭配起来，都有致命的可能。旁人越想不到，越觉得她手无寸铁，殷离觉得自己逃出去的希望才越大。
  然而这打算没能持续多久，晚上那个才十四五岁的“林女侠”来给殷离送饭的时候，殷离渐渐改变了主意。
  这林姑娘显然是个八卦的主，她端了饭菜进来，关上房门先上下打量了殷离一番，然后才走到殷离身边，把桌子挪了过来，还没给殷离喂饭呢，就先说道：“我听说你和宋师兄从前关系很好啊，是不是真的？”
  殷离稍抬了眼皮看了看她，笑道：“你觉得呢？”
  “我看假不了。”那林姑娘就撇撇嘴，一边给殷离喂饭，一边问，“哎？你们真是在白帝城那儿就认识了吗？”
  殷离没回她，反问道：“你问这干嘛？”
  林姑娘就撅嘴道：“我好奇撒，问问怎么了？”
  殷离见她神色间不似作伪，想了想，觉得跟她讲讲这些也没什么，说不定还能恶心一把周芷若，便道：“比那早些，头一次遇到宋青书，是在湖北一个路边茶馆中……那茶馆，跟今天那个茶寮有点儿像。”
  林姑娘听得连连点头，又问：“这么早啊，那就是说，宋师兄下山没多久，就遇上你咯？”
  “是啊。”殷离回道，“不过我也是头一次出蝴蝶谷呢，那时候我有点看不上他，觉得他跟只开屏孔雀似的。特别爱装相。”那时候到底是个什么看法，殷离现在当然已经记不清了，她也就是一边回忆着模糊的从前，一边往宋青书头上安贬义词罢了。
  这跟林姑娘的一贯印象全然不同，她就有些不开心了，“宋师兄哪里像孔雀了？”
  殷离撇撇嘴，“你肯定没见过他小时候，整一孔雀，不信去问问你周师姐？”
  林姑娘大约对周芷若有一种无条件的信任，闻言便有些不确定起来。
  殷离瞧她如此单纯，不免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等她喂完了饭，就用自己最真诚的表情对那林女侠道：“林姑娘是吧？你能不能给我稍微解个穴，我这挺了整整一天的背了，背痛的要命，再这样下去，就快死掉了。”《
  那林姑娘把饭菜搁到桌上，回头看看殷离，有些将信将疑：“你少诓我，挺个背还能要你命了？”
  “我成天研医弄药，不像你们习武的那样身体柔韧度极好，这样挺着，真是太辛苦了。好姑娘，你就给我稍微解个穴，让我换个不那么累的姿势，再给我点穴吧。”殷离继续用自己最真诚的明亮眼睛看着她。
  那林姑娘犹豫了一下，看看殷离的脸色，问道：“真的那么难受？”
  “是啊。”殷离诚恳地道，“而且我身上什么毒针毒药的都已经给你们搜走了，我武功又不好，你就是给我解个穴，我也跑不了啊。”
  那林姑娘想了想，估摸也是觉得殷离现在这样浑身上下无害极了，终于点了头，走到殷离身边，小心翼翼地给她解了穴，便道：“快换个姿势，我再给你补上。”
  殷离既然已被解了穴，哪里还会再让她点上，当即先下手为强，连点她身上大穴和哑穴，点完拍拍手，笑着对已经瞪大了眼的林姑娘道：“多谢啦，我走咯。”
  说罢，殷离就不再停留，推开窗子观察了一下四周，就施展自己的绝顶轻功逃跑了。其实这地方离光明顶已经很近，她连跑到后半夜终于跑回光明顶上，因为耗费了过多内力，毒性得不到压制，到了先吐一地血出来，把录符等人吓个不轻。问她怎么了。
  殷离让录符扶着转移回了自己房中，吃了留在教中的解药，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才捡重要的山下经历跟他说了，提起宋青书不免咬牙切齿。等把白天的事说清楚了，殷离才写了方子交待他第二天早上让人煎给自己吃。写完就觉得浑身虚脱难受，殷离丢了笔靠到床头上，疲惫地跟录符说：“这么晚了，你去睡吧。”
  录符没走，看看她，说道：“都叫你不要自己去给武当那群人下毒了，我就知道你要吃亏。”
  殷离一歪，歪到了床上，软绵绵的被子顿时让她有了舒适的踏实感：“都怪宋青书，要不是他抓了我，我哪用得着吃亏？……有时候真想给宋青书下个让他再也接不上下一口气的毒。”
  “那你下了吗？”录符问。
  “……”殷离沉默了一会儿，抓着被子转了个身，把自己大半个身体都裹在了被面里。“这不是没机会给他下吗？”她有些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头传出来。
  录符就道：“我回去休息了。明日六大门派应该就能合流来攻光明顶，你也赶紧睡吧。”
  殷离点了点头，就掀下被子看录符出去了，帮她把门带上了。殷离这才慢吞吞地坐起来把衣服脱了，钻到被窝里去。也许是累极了，才躺下去，她就睡着了。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又被门外嘈杂声音弄醒，只听一个姑娘拍着门说：“殷姑娘，快醒醒，六大门派开始围攻光明顶了！”随着拍门声的，还有金属交击的声音。殷离于是听出来这是小昭的声音。
  殷离觉得浑身都难受得很，压根就不想起床。但想到六大门派攻上来，光明顶上人居然少到需要杨不悔的丫鬟小昭来亲自叫她了，殷离这才应了一声，艰难地爬了起来。
  不过其实现在还远没到该殷离出现的时候，无论是威胁人还是打群架那都是五行旗该干的事，至于送上山顶来的伤患，也有录符那帮药铺的人顶着，洗漱完、正吃着早饭的殷离又觉得自己再多睡会儿也没什么。想是这么想，她也没能再度躺下去，因为小昭已经捧着冒着热气的药端进来了，伴随一阵锁链哗啦声，那碗黑乎乎的药终于是停在了殷离面前。
  殷离其实怪过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