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节
作者:小秋      更新:2021-02-27 00:15      字数:47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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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由得一阵感慨,有情人多磨难。
  安布一直醉到第二天才醒来,醒来的时候又四处找酒喝,没找到,便要出府,婢女拦着他不让他出去,他就四处砸东西,闹得鸡飞狗跳。
  我到的时候,他正抓着一个请瓷瓶要往地上砸,我冷笑出声:“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往自个的脑门上砸?”
  安布迟疑,回头见是我,神色微顿,举着瓷瓶,砸不是,不砸也不是,最后泄气的扔在了一边 ,看着我,突然一瘸一拐的跑到我面前,对着我跪下,流着泪哭道:“侧福晋,求求你救救阿卓。”
  我挥手屏退了多余的人,只留下我和安布,看着痛哭的安布,我心有不忍,却还是开口道:“对不起,我做不到。”
  “侧福晋!”安布叫道,可是一对上我的眼睛,他便噤声,许久后他才低着头道:“我明白了。”
  安布像个小孩子一样,用手抱着头,大声痛哭:“都是我没用,都是我没用,我护不了她。”
  我伸手将他扶起,叹气道:“不怪你,都是命。”
  他不肯起来,睁眼看着我,脸上都是鼻涕眼泪,他看着我,沉默了很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问道:“侧福晋,你有没有办法将我送进宫中?无论什么办法,我都愿意。”
  我的面色微僵,看着安布,有些不确定的出声:“你,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各种事要忙,所以打算加快速度完结
  ☆、小产
  漠南的战事只维持了三个月,多尔衮领军如破竹之势平定战乱,然而他却没有立即带兵回盛京,而是驻守漠南,帮助那里的人恢复生产,休养生息。
  努尔哈赤并没有反对,反而是连连褒奖,如此一来,多尔衮的风头更劲,朝中大部分的风向倒向了多尔衮,这相当于在阿巴亥脸上活生生打了一巴掌,要知道她最中意的儿子如今尚在韬光养晦,原该属于他的风采却被另一个人夺走,无怪乎近来她火气旺盛的很。
  偶尔进宫,向阿巴亥请安时,她总是阴阳怪气的讽刺我几句,以往风韵犹存的脸上最近却有些沧桑,也难怪,因为努尔哈赤已不向从前那般宠她,因为宫里多了一位美人,阿卓,阿卓自进宫来,就荣宠不断,让无数人眼红,一介平民,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只是阿卓似乎并不在乎这份荣宠,最初在宫中遇见她,她脸上失去了往日灵动的笑容,见到我时,略有些浮肿的眼眶微红,想与我说话,可是碍于身份,还是沉默了。
  直到后来见到她,她看起来更加苍白,板着脸,没有笑容,就像是木头人般,沉寂的眸子如同一汪死水般。
  我见过几次安布,在宫里,他净身变成了太监,进了宫,他是个聪明人,很快就站在宫中站住脚,甚至因为他善舞,被努尔哈赤看中,特意召到身份,做了近侍太监。
  只是为了避免闲话,就算在宫中见了我,安布只是冷淡的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大玉儿的肚子越来越大,哲哲身为她的姑姑,自然对她上心,亲自安排她的衣食,不许他人经手。
  闲来无事,去花园里走动时,远远便看见了大玉儿,她坐在凉亭里,如今已是夏天,天气渐热,她是孕妇,更是耐不住热气,身着轻纱,手握美人扇,一边扇着,一边用着果脯,圆圆的肚子顶着桌子,看起来极为丰腴,她的脸也确实圆润了不少。
  “姐姐,好兴致呢,坐在这里偷凉,”我轻笑,走进凉亭。
  大玉儿见是我,惊讶之余,嘴角浮起嘲讽的笑容,“妹妹说的是,我也是不想的,怎奈身上还带着一个,自然耐不住热,不似妹妹,轻轻松松,真叫人羡慕。”
  听她的口气,不过是在炫耀自己有了身子,我并未生气,而是淡定的在她面前坐下,看着她,她今日穿的很朴素,梳着简单的发髻,插着一支玉簪,胸前挂着一串珠子,那珠子通体血红,温润生光,漂亮的紧。
  “姐姐的珠子真是好看,妹妹从来没见过呢,”我盯着她胸前的珠子道。
  大玉儿得意一笑,摸了摸胸前的主子,道:“这是我阿布派人特意从蒙古送来的,说是助我安胎,妹妹想要吗?不过可惜,这是唯一的一串。”
  我皱了皱眉头,淡笑道:“姐姐说笑了,妹妹哪敢和姐姐并论,是有身子的人,穿戴饮食可得注意些。”
  大玉儿哼了一声,有些不屑道:“这个就不用妹妹操心,我好得很,妹妹还是关心其他人为好,虽说也有三个月的身孕,只是若有不慎,保不齐就掉了。”
  她看着我,嘴角挂上诡异的笑容,我明知她指谁,却还是不得不按压住怒气,盯着她,冷笑道:“劳姐姐挂念,明月和她的孩子好得很,而且若她们有不慎,我定会让害她之人一命抵一命的。”
  大玉儿的笑容微僵,却还是镇定的道:“拭目以待。”
  和大玉儿寒暄几句,我便告辞,走出亭子许久,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忍不住摇头道:“女人的嫉妒心还真是可怕。”
  九篱有些不明白,问道:“姐姐怎么这么说?”
  我又是叹气,摇头道:“大玉儿这胎怕是要保不住了。”
  九篱咦了一声,皱眉道:“可是福晋不是说,大夫瞧过,大玉儿腹中的胎儿康健,发育良好。”
  我冷笑了几声:“她自然要这么说,否则怎么遮掩她暗中给大玉儿下毒的事情?”
  “下毒?什么意思?”九篱还是不明白,疑问道。
  “你可看见大玉儿胸前挂着的那串珠子?”我问。
  九篱点头,回了声看见了。
  “那哪里是安胎的珠子,明明就是麝香珠,孕妇佩戴一个月,便会小产,”我皱了皱眉眉头,很是嘲讽的说:“而那串珠子绝对不是寨桑给大玉儿的,也不可能是多铎,只可能是一个人,福晋哲哲,因为只有她给的,大玉儿才会放下戒心,没有丝毫的怀疑。”
  九篱如受惊吓般,呀了一声,“福晋真是太可怕了。”
  “女人嘛,嫉妒往往是魔鬼,”我冷笑回她。
  没想到我一语成谶,就在我与大玉儿见面后第二天,就传来了她小产的消息,彼时皇太极与我在书房,听见有人来报,皇太极只是恩了一声,吩咐下去安排,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我坐在一边,看他并无惊讶的神色,犹豫了一会后,出声问道:“你知道是她做的?”
  他停下手中的笔,抬眼看了我一眼,没有询问,也没有惊讶,而是点头。
  “是你指使,还是你知道了,却不想阻止?”我又问道。
  他没说什么,而是沉默,过了很久,他才回我:“就算她不出手,这个孩子也不能留。”
  他给出了答案,我却没有丝毫雀跃的感觉,哦了一声,就静静的坐在了一边。
  门外突然传来喧哗声,是兰英的声音:“侧福晋,你不能进去!”
  “让开!我知道那个贱人在里面,让我进去!我要杀了她!”大玉儿的声音随之响起,带着恨意与绝望。
  我和皇太极对视一眼,起身向着书房走去,打开门,我就看见大玉儿像个疯子一样,披头散发,浑身狼狈的站在门口,她眼睛红肿,看见我的时候,涌着浓浓的恨意,拔腿向我冲来,可是被兰英拦住,她过不来,就对着我破口大骂:“瓜尔佳敏若,你个贱人!你害我孩儿,我要杀了你!我跟你拼了!”
  我对身边的皇太极苦笑一声,摇头道:“看来她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我的身上了。”
  皇太极却没有笑,而是阴沉着脸,“胆子真大!”
  看着疯子一般的大玉儿,他没有丝毫怜惜的开口:“侧福晋因为失去孩儿,得了失心疯,胡言乱语,你们将她带回去,锁好,不要再让她乱跑。”
  兰英得令,一挥手,几个侍卫冲上去,几下将大玉儿捆绑,拖着她走出院子,大玉儿被捆着,嘴里还是大骂,言语间尽是咒骂我。
  夜里将要就寝时,皇太极坐在我身边,用手梳理我的头发,见我面色不善,出声问道:“生气了?哲哲那边我已经给她教训,为你出气了。”
  我摇摇头,否认道:“不是,我不是在想这个。”
  皇太极顿时不解,“那你在想什么?”
  我又是叹气:“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有点累。”
  “苏麻,”皇太极突然有些不安,用手扶着我的肩,看着我,眼里尽是惊惧,很是不安道:“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我。”
  我失笑出声,拍拍他的脸,温柔的道:“别多心,我没事。”
  他却不这么想,仍是看着我,过了很久,他忽然道:“苏麻,我们生个孩子吧。”
  我有些惊讶,望着他,奇怪的问道:“怎么好好的想起这个,你从来不提的。”
  他摇头,有些无奈的道:“以前是你不愿意,所以我不想逼你,可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苏麻,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我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顿时有些犹豫,嗫嚅道:“我,我不是不愿,我只是”
  “别说了,”他用手指压住我的唇,对我摇头,“别说了,苏麻,我等不起,其他的女人可以不生我的孩子,唯独你不可以,我老了,再不生,或许就看不到他长大,也看不到他继承我的大统。”
  我闭了闭眼,眼睛里有些湿,到最后还是点头,“好。”
  大玉儿小产,皇太极并没有将事情宣扬出去,而是压下去,除了府内人,谁也不知道,至于小产的原因,也归为不小心摔跤,而真正的原因,皇太极不说,那谁也不敢质疑。
  哲哲也安分了许多,闭门不出,外人只道她没照顾好大玉儿而内疚,而真正的原因只有少数人知道,她被皇太极禁了足。
  大玉儿因为没了孩子,变得疯疯癫癫,终日吵闹,吃了药也不见好,我去看过她一次,她正抱着枕头,目光呆滞,嘴里唱着歌,像是哄孩子睡一般。
  那一瞬间,我对她再多的怨恨也烟消云散,明知她小产与我无关,却还是忍不住同情她,这个女人所嫁非人,一直被人控制,没有一天是开心过,相比之下,我比她幸福许多。
  叹几声命运多舛,我转身离开,却看见玉珠慌慌张张而来,一见我,立即迎上,对我行了一礼后道:“主子,十五阿哥府上来人,说是明月福晋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小产且大量出血,让您快些过去。”
  我的脑子轰的一下,一片空白,血液倒流回心脏,手脚一阵冰凉,还是九篱催了我一声,我才反应过来,让她们立即备车,去明月那儿。
  马车一停,我便跳下马车,不等人通报,径自闯了进去,穿堂入室,跑到明月的屋门前。
  屋门前站满了人,多铎也在,一见我,他的脸上浮上几分恨意与报仇的快意。
  我走上去,站在他面前,忍住浑身的颤抖,盯着他说道:“你最好祈祷我姐姐没事,否则我当初说的话,绝不是虚言。”
  我拨开人,就要推门进去,被一个婆子拦住,又气又急的我伸手将她推到一边,踹开门就进去。
  一打开门,屋子里一团血腥气涌了上来,呛得我险些昏厥,忍住作呕的欲望走进去,秋菡从内室出来,一见我,眼睛里涌上水雾,屈膝便要对我行礼:“侧福晋??????”
  我拦住她,问道:“姐姐怎么样了?”
  秋菡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我引入内室后,才说道:“小阿哥没了,夫人血崩,十五阿哥却不许任何人去请大夫来。”
  我的拳头顿时握紧,抬头便看见明月躺在床榻上,面无血色,床榻边上放着装满血的脸盆,我走上前去,跪在床榻边上,握住明月的手,唤道:“姐姐,你怎么样?”
  明月从睡梦中被惊醒,虚弱的睁开眼,见是我,很是欣喜的道:“敏若,你来了!”
  “姐姐,”我的鼻子一酸,握着她的手越发的紧,很是害怕的道:“你坚持住,我让人去请大夫,很快就来了。”
  我起身要走,被明月抓住:“不要去,来不及了,敏若,坐下来,姐姐有话要说。”
  “不会的,来得及的,”我哭了,要走,可是明月死死的抓着我的手,不肯让我走:“敏若,不要自欺欺人。”
  她的力气出气的大,乌青的眼眶对着我,无神的眼睛里流出泪水,哽咽着,带着几分哀求道:“先坐下来。”
  我被她拉着坐下来,明月看着我,裂唇笑了,笑容苍白,气息也越发弱了,她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似是确认我的存在般,听见她沙哑的开口:“我撑了很久,总害怕自己来不及见你最后一面,谢天谢地,你终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