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小秋      更新:2021-02-27 00:14      字数:4784
  她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笑意不改,带着歉意说:“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你不是也早就知道我的存在,可是你以为我已经走了,没想到我一直都在,对不起,我也不想你会因为我的存在如此为难。”
  我语塞,想起大玉儿逃婚那夜,因为多尔衮的话,我的确发现自己很多行为都不受控制,以为是原来的苏麻喇姑在左右,即便如此,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会将这种不属于我的念头驱逐,没曾想竟是我的一厢情愿,她从未离开过。
  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强压着自己乱如麻线的思绪,看着对面的人,她仍旧是浅笑,没有丝毫的波澜,不知为何,我生不起一点气来,她毕竟是无辜的,我才是占据她身体的罪魁祸首,真正愧疚的人应当是我。
  “要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占据了身子,才会”
  我的话没说完,就被苏麻喇姑的打断了,“生死有命,我命已绝,本不该在人世间逗留的,怎奈心中有憾,才迟迟不肯离去的。”
  “有憾?是因为大玉儿,还是,”我顿了一下,望了她一眼,故作勇气的说道:“还是因为多尔衮?”
  “都有,”她的笑容变得苦涩而清冷,目光悠远,望着远方,朝我走来,走了几步停下,就近看着我。
  我的呼吸一滞,“你也喜欢他?”
  明知答案,我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想听她亲口告诉我答案。
  她没否认,径直点头,“是。”
  “什么时候开始?”
  “知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反正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影响你,你自由了!”苏麻喇姑道,声线拉长,带着无限的感慨与幽怨。
  我惊讶的看着她,道:“你什么意思,你要走了?”
  她点头,莞尔道:“是时候该走,再留着也没什么意义,我应该放手了,让你自己决定一切事情,不用再受我的影响。”
  说着,她退后几步,身子渐渐变得透明,我急忙伸手,想抓住她,可是手指却穿过她的身体,如同穿过一片空气般。
  我脑子一短,不管不顾的对她已然透明的身影喊道:“如果你走了,我要怎么处理与大玉儿和多尔衮之间的关系,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对他们到底是什么感情?”
  她唇角的弧度越拉越深,眸子微挑,对我道:“你可以的,听你自己的心,该怎么做的就怎么做,记住,你是苏麻喇姑,从今开始,你只是苏麻喇姑。”
  话音没落完,她的身影如同一盘散沙般瞬间解散,一阵微风吹过,将沙子吹入空气中,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今开始,你只是苏麻喇姑。”我念叨着她留下的话,呢喃了好几遍,如同念着一段咒语般,几次重复,没注意到自己身处在一处漩涡内,漩涡越转越快,等我反应过来,想逃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是被拉入更深的黑暗,没多时,便失去了知觉。
  猛地睁眼从梦中醒来,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浑身酸软无力,就像骨头被拆了重装般,动一下都是枉然。
  “姐姐,你可算是醒了,”扎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明显的欣喜与激动 。
  我侧头去看,见她神色憔悴,眼里尽是关心,不似作假,手里端着一个碗,隐隐的泛着药的味道。
  我不禁皱眉,奇怪的问道:“这是?”
  扎伊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碗,立即明白过来,笑着说:“姐姐不知道,昨夜里姐姐从外头回来,突然发起烧来,怎么也叫不醒,还说起了胡话,吓死我和格格了,格格连忙派人去请大夫来看,喝了几贴药后,才勉强退下烧来,可是姐姐还是没醒,都睡了一天了,这会子终于醒了,格格知道了一定很高兴,我等会就去禀报她。”
  “我睡了一天了?”
  扎伊恩了一声,点点头。
  我用手催催额头,难怪头这么痛,原来是睡太多了,我自嘲一笑,撑手从床上坐起来,扎伊忙伸手来扶,将我扶着坐在床头后,送上手里的药碗,“药还热着,姐姐快趁热喝。”
  我接过药碗,看着里面黑漆漆的药汁,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我顿时皱起了眉头,我从来没喝过草药熬成的汤汁,以前就算是感冒发烧了,两片药片就解决,现在竟然沦落到喝这么一大碗的药水的地步。
  我苦着脸,看着扎伊,可怜兮兮的道:“可不可以不喝?”
  扎伊坚决摇头,“不可以,不喝药,病怎么会好?姐姐要是不喝,我这就请格格过来,让她来督促姐姐喝药。”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见抗议无效,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捏着鼻子,仰头一口气就灌下了药汁。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失恋了,目前处于疗伤期,如果写的不好,各位海涵,不过只要是各位提出的一件我都会虚心采纳,而且会尽力去修文,好了,一个伤心人就此飘过,前去疗伤去,不要理我,呜呜
  ☆、院里咏诗
  放下药碗没多久,门就被人推开了,大玉儿站在门口,看见我,脸上绽出笑意,“正寻思着来看你醒了没有,可是醒了,我都快担心死了。”
  她走到床边,扎伊为她端来凳子放在床边,她顺势坐下,伸手就要拉我的手。
  我的指尖在碰到她的手指时,猛地一缩,如同触电般收回来。
  大玉儿惊讶的看着我,眼里竟是错愕与不知所措。
  我也是惊讶,抬眼对上大玉儿目光时,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失态,我突然觉得自己对她好像没有从前那种亲密的感觉了,此刻对着她,终有一种疏离,没办法亲近。
  我的脑海里闪现出那个梦,苏麻喇姑对我说的那些话,让我打了一个激灵,她最后在在我眼前消失的面前瞬间定格,我倏地想起,真正的苏麻喇姑已经脱离这副壳子,现在主宰这副身躯的,只有我,顾曦!
  相对静默一会后,我收敛心神,对着大玉儿讪笑道:“我尚在风寒中,万一染上了格格,那如何了得,不管如何,格格总要忌讳的。”
  大玉儿闻言,旋即释然,笑道:“哪那么金贵,不过是风寒罢了,我大玉儿好歹是草原里出来的,才没那么容易就染上的。”
  见她撅着嘴,似是不满的样子,我惹俊不禁,掩嘴咳嗽了两声,沙哑着嗓音道:“格格说的是,格格身健体壮的,奴婢竟然小瞧了格格,是奴婢不对了,该打。”
  “确实是该打,”大玉儿也不客气,抬手就要往我身上敲打,被我躲过,笑着道:“格格莫打,奴婢这会子身子弱着呢,若是打坏了,日后谁来伺候您呢?”
  “少臭美了,没了你,还有扎伊呢,而且姑姑也派了几个人伺候,如今你是多余的了,”大玉儿莞尔,装出一脸鄙弃的道。
  我啊了一声,做出受伤的样子,看着大玉儿委屈的道:“格格真真是狠心,有了新人伺候,就不要奴婢这老人了。”
  大玉儿被我逗得咯咯直笑,一时忘形,握拳在我的肩上锤了一拳,我病后初愈,哪里经得起这么一拳,立即吃痛的皱眉,大玉儿脸色一白,忙扶着我,关心的问道:“苏麻你没事吧?”
  我扶着肩,笑着连忙摇摇头,“没事,格格不用担心。”
  “那就好,”大玉儿这才放下心来,一脸歉疚道:“我下手太重了,对不起,算了,你好好休息,我还是不打扰你了,明日再来看你。”
  我没有拦她,而是颌首,“格格慢走。”
  大玉儿恩了一声,“那你好好休息。”
  目送大玉儿离开后,我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养神,扎伊送完大玉儿,推门进来了,一阵风吹入,吹的床前帘幕连连晃动,一股寒气也随之扑面而来。
  我睁开眼睛,侧头看着门的方向,扎伊已经关上门了,我有些失望,耳边听见扎伊在碎碎念:“近来的天气真是越发的凉了,院子里的梧桐叶都快被吹光了。”
  我心中怅然,原来秋天真的到了,万物枯竭,不复往日生机,时光如梭,转眼又要是一个轮回了。
  桂魄初生秋露微,轻罗已薄未更衣。
  站在屋檐上,看着院子里秋景,秋风带着梧桐叶,呼啸着簌簌落地。
  我身披单衣,有一阵清风吹来,冷意袭来,让我打了个哆嗦,更加拥紧了衣裳。
  站了好一会,我走下台阶,踏着枯叶,伴随着咔咔的碾碎声,走近梧桐树。
  等站定后,我抬头看着树冠上的叶子屡屡被风吹落,没有丝毫的留意,瞬间便摔落在地,偶尔发出哒哒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有些空灵。
  “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
  望着眼前的老梧桐,我有感而发,悠悠的叹了一句。
  长叹一声后,我正欲转身离开,听见有人在我的身后开口道:“谁念北楼上,临风怀谢公。”
  我一惊,回头去看是何人,发现是皇太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院子里了,负手看我,嘴角习惯性弯着一些弧度。
  我这才放下心来,看着他,嗤的笑了起来,“原来八贝勒也会这些文绉绉的诗,若不是知晓八贝勒的身份,奴婢怕是会以为八贝勒其实是汉人。”
  对于我的嘲笑,他不恼反笑道:“李白这首《秋登宣城谢眺北楼》用来形容此刻的情景,倒也是妥帖,你用的倒是应景。”
  “谢爷夸奖,奴婢只是不过学了一些皮毛,不想在爷面前卖弄了,”我虚虚一笑,看着皇太极道。
  他笑了,走下台阶,向我走过来,又是一阵风吹,吹落满眼梧桐叶,不时落在肩上。
  他的脚步轻慢,容颜在落叶间交错,我突然有些错觉,一种恍若隔世的念头涌之而上,看着他向我走来,距离虽短,却有种怎么也走不到尽头的错觉。
  风啸而过,一片落叶落在他眼前,他伸手接住,躺在手心,对着我,唇角弯起,眉眼间尽是恬然祥和,望着我的时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想什么呢?”皇太极站在我的面前,出声问道。
  我倏然惊醒,发觉自己竟然看一个男人看的出神,不禁懊恼,脸上微热,尴尬的笑道:“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皇太极显然不信,挑着眉梢,含着戏谑看我。
  我的脸颊更烫了,嘴上仍旧是否认:“自然是真的,爷不相信算了。”
  他眉眼一弯,溢着笑意说:“你这么急着否认做什么?我就是问问而已,莫非你心虚?难道你方才你是在向我?”
  “你”我被戳中心事,顿时语塞了,看着皇太极谑笑的模样,顿觉羞恼,道:“奴婢有什么好心虚,爷爱信不信,奴婢身子不适,先回去歇着了。”
  我侧身就要从他身旁走过去,走到一半的时候,手腕被他拉住,他笑意不减,眉心微蹙,略带责备道:“说你两句,你便闹了,那你气我的时候,这帐又该如何算?”
  我沉默了,想起那天夜里,皇太极被我气的挥袖离去的样子,险些就笑出声来,可是碍于当事人在场,不得不忍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三月又有话说了,因为三月上榜了,所以三月每日双更,来回报亲们,牙擦擦,亲亲,抱抱,明天这么安排,早上七点一更,晚上六点一更,亲们有意见吗,没意见?好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对了,如果一天的收藏过五十,我万更,握拳,相信我吧)
  ☆、送药
  “想笑就笑,憋着做什么?”没想到当事人比我想的要聪明,居然开了尊口。
  我真的忍不住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皇太极黑了脸,松开了我的手腕,笑意有些凉,盯着我阴测测的道:“这会子笑了,也不知方才是谁,一副悲春伤秋,对天咏诗的人是谁?”
  我收回了笑,看着皇太极,装作正经的道:“是我,那又如何?”
  “我能如何,杀了你,还嫌脏了我的手,”皇太极冷哼一声,毒舌道。
  我不引以为意,看着他,眯起眼道:“话说回来,堂堂贝勒爷,出现在下人院里,不知贝勒爷有何贵干?”
  皇太极被我一提,立即想起了自己的来意,瞪了我一眼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物件,交到手里,神色竟然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两声后,道:“这是上好的驱寒药,每日三服,两日风寒便会痊愈。”
  我握着手里的瓶子,手里一紧,抬头看着皇太极,心里是又惊又喜,“你是专门来给我送这个的?”
  皇太极的神色越发的不自然了,又是干咳了两声,黑着脸说:“少往自个脸上贴金,我只是路过罢了,昨儿听玉儿说,你身子不舒服,所以顺便给你带来,免得你病重,传染给玉儿。”
  明知他在撒谎,我也不点破,只是揶揄道:“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我自欺欺人,本以为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原来只是受人之托,真真是抬举爷了。”
  “苏麻喇姑,病了嘴皮子也这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