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小秋      更新:2021-02-27 00:14      字数:4795
  再劝下去,她也不可能改变主意,我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竖起耳朵,听着帐篷里头的动静。
  和培与大玉儿在说话,说话声不是很大,细细碎碎的,只能听见和培明显加重的语气,似乎是在训斥大玉儿。
  我担心大玉儿,又不敢进去,只能是提心吊胆的继续停着里头传来的说话声。
  大玉儿情绪似乎很激动,说话声也越来越大声,我听见她对和培大吼道:“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我根本不喜欢他,为什么要逼我嫁给他,难道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紧接着啪的一声,大玉儿的声音戛然而止,我心里一跳,一下子忘了和培的吩咐,冲进帐篷,入眼便是和培脸色铁青,手垂在一边,大玉儿捂着脸,眼里都是不可置信,睁着泪眼盯着和培,颤着声音道:“你打我?从小到大,你从来不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的?”
  和培的脸上都是懊悔,可是打了就打了,根本无法挽回,他站在那里,手指紧握起,看着大玉儿半天说不话来。
  娜格也闯进来,站在我的身后,见此情景,脸色一变,拉起我的手,就往外拖,我手脚冰冷,呆呆的,一直被她拖出了帐篷许久才回神过来。
  我的脊背阵阵发凉,寒意直上后脑勺,让我不寒而栗,原来我的猜测都是真的,哲哲来意是为了皇太极,大玉儿真的逃不了嫁给皇太极的命运。
  一时间,我的心里不知是悲是喜,悲哀的是大玉儿始终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而喜的是这么一来,也好让她早点断了对多铎的想法,以免两年后,她对多铎一往情深,可是却难断情愫,痛苦的将会是一生。
  “姐姐,”娜格轻唤一声,捏着我的肩,安慰道:“没事的,大阿哥不会对格格怎么样的,从小大阿哥都很疼格格的。”
  我无力的顺势靠在娜格的身上,心疼的说:“既然疼她,为什么还要逼她?”
  “姐姐!”娜格紧张的一把捂住我的嘴,紧张的道:“姐姐这话不要乱说,万一让人听见了就不好了。”
  看着小丫头真心为我担忧的份上,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从她身上起来,捏捏她的鼻子,说:“我知道了,娜格。”
  我顿了一下,鼻子有些酸,声音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讨厌我自己,明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娜格啊了一声,显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只是似懂非懂的安慰我说:“格格的事与姐姐没关心,姐姐何必将事情都揽在自个的身上,再说了,格格嫁给什么人还不知道,兴许是个好人,婚后,格格说不定会喜欢上他也不一定。”
  我心笑娜格单纯,可是嘴上却没说出来,只是捏捏她的脸,勉强的笑着说:“或许吧。”
  没过多久,和培出来了,我和娜格低头行礼,他走到我面前,面色阴沉,但还是叹了一口气,似是很无奈的吩咐:“好好照顾玉儿,有什么事立即向我禀报。”
  我答了一声是,目送和培走了。
  进去的时候,大玉儿已经恢复了平静,虽然眼睛依旧红肿着,听见我的脚步声时,却还是挤出几丝笑容,像是开玩笑一样的说:“苏麻,你伺候我这么久了,我今天一定是最丑的。”
  我也是轻笑,摇摇头说:“哪里,格格在奴婢心中是最美的。”
  她哦了一声,兀自笑了,摸着自己头上的纱布,“加上这个还美吗?”
  “自然,”我回道。
  大玉儿摇摇头,用手揉揉眼睛,抬头对我说:“哭成这样,真丑,苏麻你去打盆水来,帮我梳洗一下。”
  我是了一声,“格格稍等,奴婢这就去。”
  我转身往帐篷外走,大玉儿突然出声叫住了我,我回头去看,只见她的眸子一暗,似是有些失望,道:“苏麻自你坠马后,与我生疏好多,以前只有你我在场时,你从来不会自称是奴婢,可是现在你对着我,一口一个奴婢,你是不是记恨我,所以故意与我生疏的?”
  “格格”我语塞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大玉儿会提起这件事,一时之间竟想不到用什么话回答她,只能是僵在原地,看着她,许久说不出话来。
  “算了,”沉默了一会,大玉儿挥挥手,仍是笑着,“你失忆了,不怪你。”
  “格格,”我叫道,看着她,也是笑着说:“是苏麻不好,我不该忘了以前与格格的事情,这些日子,格格心里一定很难受,格格,对不起。”
  大玉儿吃吃的笑了起来,朝我挥挥手,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算了,算了,看你认错态度好,我就不与你计较了,快去给我打盆水来,我这样难看死了。”
  我再次笑着点头,“我这就去,格格稍等。”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回来了,马上发文,嘎嘎
  ☆、奇怪的来信
  从帐篷里出来,我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多铎,他的脸色很难看,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好像哭过了一样,望见我的时候,神情一愣,转身就要走,被我叫住:“十五阿哥,等等。”
  多铎回头看着我,神色颓唐,有着说不尽的沧桑与老气,似乎在一瞬间他长大了,不是当初那个负气拔剑,喊打喊杀的少年。
  我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深吸一口气,微笑的说:“十五阿哥到这里做什么?”
  多铎抬头看着我,有些愤恨与恼怒,说:“我顺便走走不可以吗?”
  我笑意未改,仍是点头,“自然可以,只是十五阿哥,相比奴婢知道的事情,十五阿哥也知道了,所以奴婢斗胆,既然十五阿哥已然知晓,就不要再来了,免得勾起格格的伤心事。”
  “你什么意思?”多铎没有预料中的生气,反而是凝眉问我。
  “奴婢希望十五阿哥不要再出现在格格面前了,”我鼓起勇气说完,看着多铎的眼神里敛起的怒意,依旧没有丝毫的退怯。
  对峙了一会后,多铎突然笑了,神情诡异,说:“苏麻,今儿要谢谢你,你让我知道了一件事情,如此,我也不和你计较着无礼之罪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见多铎要走,一下子忘了尊卑,出声叫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多铎回头看我,笑着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是很聪明,自己猜。”
  说完,多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想着他的话,许久都想不明白,看见娜格过来,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为大玉儿打洗脸水,连忙拔腿就跑。
  一连好几天,大玉儿都躲在帐篷里,一步都不出去,和她往常活泼好动的性子旁若两人,我和娜格看着焦急,可是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去劝大玉儿。
  哲哲派人来问候了几次,都被我挡了回去,大玉儿如今显然不愿意见到任何与皇太极有关的人出现。
  至于多铎,那日匆匆一面后,他就消失了,或许是跟着皇太极他们回去了也不一定,这样也好,省得我提心吊胆的,害怕多铎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到时就不好收拾了。
  皇太极他们走了,科尔沁草原又恢复了平静,虽然大玉儿依旧消沉,但是已经好了很多,或许是想明白了,毕竟是个女子,不管怎么不愿意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也只有认命的份。
  多尔衮自然也走了,我对他却有些难以忘怀,有时候走在草原上的时候,会突然想起他成熟却又别扭的模样,就觉得分外的好笑。
  我不知道我出现在这个时空是否和他有关系,但是冥冥之中,我能感觉到自己和他有着不浅的渊源。
  可是人家是将来的摄政王,与我一个小小的宫女能有什么往来,定是我异想天开了,还是早些放弃这个念头,安于当今吧!
  我为大玉儿梳头发的时候,娜格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送到大玉儿的面前,说:“格格,这是十四阿哥让人送来的。”
  多尔衮?他为什么要给大玉儿送信,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有些闷痛,莫非历史上称大玉儿与多尔衮有私情都是真的?
  大玉儿也是一脸疑惑,接过信,看了看,说:“奇怪,多尔衮为什么要给我送信?”
  她拆开了信,匆匆的扫了一眼后,脸上浮起了惊喜,从凳子上跳起来,握着书信,又是查看几番后,喜不自抑的抱着书信跳了两圈。
  我和娜格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大玉儿,想是她也察觉到了,立即收敛了笑容,将书信折叠着,贴身放好,正着神色说:“你们看什么?还不为我梳洗?”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不是无故的断更的,原谅我,呜呜呜,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对不起
  ☆、娜格的心事
  自从那封信来了时候,大玉儿的情绪明显变好了许多,不再整日躲在帐篷里,偶尔也会带着我和娜格出去游玩赛马。
  有时海兰珠也在,此时她尚且不知自己以后也要嫁给皇太极,或许她并不喜欢的人,依旧笑容无忧,陪着大玉儿四处驾马,兴起时,还会哼着歌儿,打着拍子,为我们跳一段舞。
  海兰珠的身姿婀娜,才是少女,身材却也是玲珑有致,眉眼间多少有了几分倾城美人的气质,我不禁想,皇太极会对她倾心,可是因为如此?
  倘若这是这样,海兰珠得宠,对于大玉儿来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苏麻,你自个待在那边做什么,快过来跟我们一起玩,”我正兀自的站着发呆,听见大玉儿招呼我。
  忙回过神来,我微笑着迎上去,走到大玉儿的面前问道:“格格要玩什么?”
  “以前你很爱唱歌的,唱的也很是动听,不如就唱一首曲子?”
  我噎了一下,脑海回想起,皇太极那夜说的话,还因此被他察觉到破绽,一提起这只狐狸,我不由得冷汗渗渗,和他交手,真是劳心劳力,比跟多尔衮说话还累。
  “想什么呢,快唱啊。”见我久久没动静,大玉儿不耐烦的催促道。
  我低头想了想,许久才勾唇一笑:“格格,总是听那些小曲,也会腻,不如奴婢为两位格格唱只新的曲儿如何?”
  大玉儿没有异议,反而是拍手叫好:“那你快唱。”
  海兰珠也是微笑颌首,表示同意。
  我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后,开口唱道:
  沧海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一襟晚照
  苍生笑
  不再寂寥,豪情扔在痴痴笑笑
  等我唱完,收完最后一个音时,大玉儿他们先是沉默了一会,眼中皆是惊讶,许久才反应过来,拍手鼓掌,大声叫好。
  海兰珠看着我,嘴角的微笑不变,对着身旁的大玉儿说:“苏麻不愧是妹妹身边伺候的人,就瞧这嗓子,我看科尔沁草原上决计找不出第二人可以比得上她。”
  大玉儿也是一脸自豪,对我眨眨眼,然后道:“苏麻的歌声不是我自夸,就是哲哲姑姑都不及她的一半。”
  我摇摇头否认:“两位格格,抬举奴婢了,奴婢不过粗野之音,两位格格不嫌弃就是了,千万别将奴婢和哲哲福晋相比,真是折煞奴婢了。”
  心里暗笑几声,这哪里是我唱得好,分明他们没有听过这些曲子,故而觉得新奇罢了。
  海兰珠亦是摇头,笑着说:“苏麻不必过谦,哲哲姑姑的歌声我也是听过的,她的歌声绵软,倒有几分汉人的味道,不似你这般,有着草原的豪情,凭着这把好嗓子,日后找个好归宿定是不成问题。”
  我心底暗暗嘘叹,苏麻哪里有什么好归宿,以后都是老死在宫里头,别说什么良辰美景,郎情妾意了,就连和康熙的暧昧情愫都是后人杜纂出来的。
  说起来,我也是大好年华,怎就摊上这么个命运,我不求什么荣华富贵,至少一个如意郎君也要有一个,可惜我只有孤独终身的命,老天如何对得起我这颗恨嫁的心?
  回到帐篷时,看见娜格一个人坐在镜子前,不知道在发什么呆,入神到我走到她面前都没发现,她手里抓着梳子,目光愣愣的望着镜子的人,眼中说不出的悲凉。
  “娜格,”我出声轻唤,惊醒了她。
  “姐姐,”娜格回神过来,放下梳子,对我牵强的笑笑。
  我按着她的肩,微笑的问道:“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她摇头否认,说:“没想什么。”
  “娜格,”我有些心疼的摸摸她的头发,看她的眼神,她想什么,我怎么会猜不出,只是不说罢了,我替她理理额前的碎发,继续说:“我曾经听过汉人的一句话,叫做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我虽未尝过情事,却也能体会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