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节
作者: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1-02-27 00:14      字数:4737
  尉迟无双听得这两个说处置葛二,冷笑道:“你们下手却毒,须不是寻常人物,我看那小孩子也吃迷药迷过的,你们可与我实说自家来历,自有你们好处。”
  时迁吃惊,更自害怕,只得实说道:“我们自是梁山上人物,为救自家被官家捉拿的兄弟,因求告了萧嘉穗大哥,得他相爱助,自宫里劫了这秦广王的殿下出来,想不到遇上姑娘,我自是鼓上蚤时迁,他是金毛犬段景住。”
  尉迟无双听得萧嘉穗名字,自怔了怔,方道:“原来你们却识得那姓萧的?既是他的相识,我自不管你们的事,只要告诉我他现在哪里?”
  时迁道:“便是在酆都城外分手,萧大哥自另外觅地隐居去了,小人问他去处,他只是不说。”
  尉迟无双便自默然,良久方道:“这殿下着了风寒,看看待死,你们费了这老大力气,弄出他来,却如何不管他性命?和那葛二一般只是把他做货物搬来运去?”
  时迁道:“便是在那小镇上求医,方弄出这段事来。”把镇上事又说了。
  尉迟无双道:“看他面上,我自救这孩子一救,你们可自好好送他回隐龙山去,莫负了那姓萧的一片心。”
  时迁两个大喜相谢,尉迟无双自飘然进房,取出一管金针来,又燃了药艾,自解开那殿下身上衣衫,与那殿下遍身针灸了,那殿下本自烧得三丝两气,此时就透出汗来,哭的响亮,过一会方沉沉睡去。时迁两个大喜,又复相谢。
  尉迟无双道:“你们两个自快些赶回自家山寨里去,,官家自追拿得你们紧,一路小心莫要再陷了,再连累他。”这两个恭敬答应了,尉迟无双又道:“你们且等。“自入自家房去了,两个只得在外面等着,过许多时候尉迟无双方出来,手上托了一大包草药,一张方子,与这两个,道:“自按方子与这小孩子煎服,包他好了。你们就下山去罢。”时迁两个恭敬谢了,就包裹了那殿下,时迁自负那小孩子在背上,辞了两个下崖去,那少年尉迟世英送这两个下去,尉迟无双却不理这两个,两个走到崖中间,回头看去,却见她呆呆的站在崖边,对着崖边那茫茫云海,良久犹自立在那里,直到两个看不见方止。
  且说时迁个段景住两个下崖来,段景住道:“这女子不知如何识得那萧先生,倒似对他念念不忘似的,只是她这等人才,如何那萧先生反不喜欢,倒避着她似的?要是她喜欢俺,俺自一辈子跟着她,打死也不走。”
  时迁道:“便是扈三娘,王英也是倒匾匾的,从来只怕老婆,有名的软汉子,终不成你又青出于蓝?只怕她瞧不上你这嘴脸。”
  段景住笑道:“俺强死也只是个马贼,囊里有钱也只好丢在华严城那些婊子身上,拿来泄火,哪里敢指望这等人物?只是大茶壶问盖子——说嘴罢了,却是这殿下也得回来了,你自如何行事?”
  时迁道:“我自回山寨去,却是你不和我一道,和兄弟们聚了?”
  段景住道:“我自去华严城里卖了这些马,讨了钱来,再去山上见宋江哥哥们。”
  时迁笑道:“你自是在那城里有相好的了,便恋着那婊子,就贴上那糖瓜了,再也脱不得?小心自坑陷了,不见郓城县里奢遮的宋押司?又不见东平府里多情的史大郎?都栽在那些婆娘手里,险都丧了性命,你便有些银子,也经不得她变心,自去兜搭那俊俏年轻郎君。”
  段景住道:“便是那女子待得我好,委实舍不得她,我自去看看她,再上山寨来。“时迁道:”你自颠倒了,我唾沫星子还有数,如何能再劝你?便是我自去山寨时,自向你讨两匹马,并要个老成的伴当。”
  段景住道:“这个不须说,我自寻个心腹的与你上山寨去,自叮嘱他路上小心。“时迁道:“那十分好。”
  两个就来到镇上,恰段景住那些赶大路上去的伴当也回来,都道空等了一夜。时迁和段景住也不多说,段景住就选那两匹有脚力的好马,和一个老成伴当唤作胡七的,教随着时迁,好生伺候,时迁自和他做别了,就和胡七上马,一路投隐龙山去了,段景住自和那几个伴当,依旧赶了马匹,去华严城里卖马不提。
  却说时迁自和那伴当自星火投山寨来,却是一路无话,只是好生照料那殿下。这日早到隐龙山下,却先投朱贵开的酒店来,却不见朱贵,问店里小头目时,那小头目笑道:“时头领外出公干,才回来么?却是如今又有新头领上山,宋都头领大喜,教开宴席庆贺,传朱头领上山赴宴去了,却把店里事情都交与小人打理。时头领回来的正好,自赶得上一碗酒喝。”
  时迁喜道:“却是什么人上山来?你自应晓得。”那小头目道:“便是一个叫毛头星孔明,一个叫独火星孔亮的,是兄弟两个,带五六百人来投山寨。宋都头领十分大喜,亲迎下山,又开宴席庆贺,相待十分亲厚。”
  时迁听得,淡淡道:“原来也是我梁山兄弟。”先不上山,自在酒店里要常例酒食吃,那小头目道:“便是山上大宴,十分热闹,头领何不赶上山去?只要吃这冷清酒食?”
  时迁道:‘我自饥渴了,先吃一气再上山去。“那小头目笑道:“原来头领要吃个双份,真个好算计,”
  时迁哪里与他多说,自和伴当将酒食吃了,方上山寨来。那守三关小头目急报上忠义堂去,道是时头领盗得昆仑刀回来。宋江大喜,却是自家喝得先沉重了,起身不得,吴用道:“便是时迁兄弟几番劳苦,此番又建得大功回来,哥哥既醉了,小弟自替哥哥去下山迎他。”
  宋江默然片刻,笑道:“军师病体初愈,如何再叫你劳顿?我自去迎时家兄弟。只是他和杨雄同去,如何却独自回来?”自挣扎了起来,孔明孔亮两个急来扶着,就下山来迎时迁,众头领都跟随在后,见了时迁,时迁见是宋江亲自来迎,却也意外,先自伏地请罪道:“便是时迁行事不周,教杨雄哥哥在酆都城失陷了,却得萧先生帮助,盗得昆仑刀在此,又拿了那秦广王的小殿下作质当,留书与他,要他送回杨雄与李逵两位哥哥来,方还小殿下与他,想来这两个哥哥的性命都是无碍的。”
  众人听得拿得那小殿下,尽皆惊叹,宋江急抢前扶起时迁来,道:“贤弟出生入死,皆为众兄弟的山寨大业,宋江感激不尽,岂可容贤弟这般自责?今日孔明孔亮兄弟上山,共聚大义,是山寨一喜,更得兄弟立下这等大功,平安还山,更是山寨大喜,自当先与兄弟把风洗尘则个。”
  就叫奏起鼓乐来,自亲携了时迁手上山,时迁不想宋江这般意重,待自己如此风光,心中大喜,本自不忿之意,都抛得无影无踪。到得厅上,宋江开言道:“自古国之大事,先正赏罚,我梁山兄弟虽位次先定,却是今日时迁兄弟为山寨兄弟立下大功,今日宴席就请时迁兄弟坐个首席。”
  众人都道:“哥哥说的极是。”不容时迁推托,就教他坐了首席。就看时迁先解下背上包裹,就抱出那小殿下来,那殿下犹自迷糊着,不曾醒来,却是路上自那药物喂着的,不许他哭叫,众人围来看了,见那殿下本自粉雕玉琢的好个孩儿,虽经了这一路风尘惊吓,眉脸犹带着那富贵气象,自是那王家骨血,大都道:“这秦广王与我梁山兄弟做对,百般折磨我等兄弟,想不到他独子却落在我们手里,真是报应!”称快不已,又夸时迁本事。
  宋江便教孙二娘抱这殿下去后寨,好生防护照顾,就备抵换杨雄李逵。时迁又取出那昆仑刀来,一层层解开来,众人都屏息围来看,就见最后一重布揭开,露出那黑沉沉刀鞘来,时迁一路不曾看这刀,此时当着众头领,要见自己功劳,就自去拔刀,那刀乍一出鞘,却自先透出那一重重寒意来,却是这日下雪,忠义厅中众头领饮酒,厅中自暖烘烘的烧着二三十个火盆取暖,自温暖如春,这刀一现出来,众人就乍如跌进冰窟窿相似,一个个透心都寒,牙齿都打起战来,盆里的火炭都凝做白色,冷将下去。
  众人各自惊呆,时迁更冻得拿不住那刀,却是甘茂在旁边,就急接过来,把那刀拔出来,就听一声响亮,一道光芒就如条闪电迸出来,横过厅上,照的厅上雪亮,又见那青光在刀上滚,一层层滚过去,融进那白光里,甘茂轻轻舞动,厅中寒意越发强盛,众人抵受不住,都远远退开去,就见甘茂使几个势子,那白光就将他裹住,随着他身子只是转,愈发愈大,竟将整个厅子罩了,只听甘茂就白光里作歌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歌声慷慨,正是那变征之声,尽是那萧杀激烈之意。众头领各自胸中热血沸将起来,倒觉的那寒意差了,都禁不住跟着甘茂歌将起来。
  甘茂一路刀舞完了,叹道:“此刀天下神器,无数英雄终身不得一见,今日甘某得执刀一舞,实是生平第一快事!却是此刀幸不沾血,不将那青龙白虎精魄引动,所以甘某能执得,见了血时,却不知那结果如何?只怕执刀人性命也须被他取了,此刀方可还鞘,不然万收不得那凶魔。”
  众人听得,都自失色,宋江强笑道:“便是此刀为杀那史文恭奸贼,方自取来,今既破了他大军,那厮走的不知去向,自不必要这神器饮血,且收入库中,不用它便也罢了。”
  甘茂叹道:“此刀最是神异,方才舞动时,厅中北边杀意最盛,将地上都凝了寒霜,自主北方必有兵事,于山寨有绝大厮杀。”
  宋江听得还未说话,忽听得那刀就自甘茂手里跃动,只要脱手而去,就发出啸鸣来,甘茂道:“贼兵来了!“众人各自失色,忽听得厅外一声轰鸣,就如天塌地陷相似,正是:
  神兵方惊鞘中出,异兆还从天外来。
  且说忠义厅上众好汉正看那昆仑刀,忽得厅外一声大响,众人惊异,只听三关上小头目来报道:“远近贼军漫山遍野,不知多少,忽自北方出现,就自地下冒出来一般,现在关外十里安营,齐声放一声大炮,因此远近震动。”
  众头领各惊,宋江道:“贼军何处旗号?酆都城军马几次大败,岂有胆量再来我山寨厮杀?”
  那头目道:“贼军大半打‘王’字旗号,又杂有‘史’字旗号,只是不多。”
  吴用冷笑道:“既如此时,必是史文恭那厮逃窜多日,今不知从何处勾引这枝军马来报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怎地?哥哥可和众兄弟们就关上看他形势,再做计较。”
  宋江道:“正是。”便起身引众头领来头关上观看,早见离关十里外扎下敌营,军寨黑压压绵延远近,一时正不知有多少军马,尽打“王”字旗号,怎见得那威势?
  旌旗猎猎,天风里蔽却日影,有飞龙飞虎飞豹各逞凶恶;颦鼓冬冬,阴云下摇动山岳,便地鼠地獾地狸百尺难躲。营盘界百里远近,千千万万兵甲藏定鬼神愁;军号传一般整肃,万万千千貅麟啸动天地赫。布分寨门前后,强弓劲弩尽伏要路;高树敌楼左右,火炮金子都控形势。一圈圈重濠掘出黄泉水,一层层鹿角围定阴霾色。浑是孔明布八阵,还比药师列六花。
  众将看那军势,计算几有十余万军马,且自摆布的整齐,各自吃惊,却见那西首下另有一营寨,却尽打“史”字旗号,也有数万军马分布,只是不比那边军马整肃。众头领看了,知是史文恭军马,一齐都怒,甘茂怒道:“这厮连伤了我两个兄弟,自逃走的不知去向,今日自来,正是送死!”却是前月阵上厮杀,马劲和罗士奇都教史文恭伤了,罗士奇伤的尤重,看看待死,幸得戴宗将出那云中老人与的良药来,与罗士奇使用,方救了性命,至今伤势未愈。
  因此甘茂深恨史文恭入骨,便与宋江道:“末将不才,愿就请一枝军马,出关要阵,取史贼首级!”
  宋江道:“史贼前面精兵丧尽,这次所部领的,自是各州强征来的兵马,强杀也只和那五州军马来攻时相似,不足为虑,今又取来了昆仑刀,更不由得这贼横行。正是难知这路军马底细,便是先见他一阵,试个强弱也好。”
  便自主张,选十员头领,一万精兵,随自己出关见阵,哪十员头领:甘茂、天子山、马劲、燕顺、孔明、孔亮、王英、扈三娘、赵得胜、丁朝兴,各头领自去准备。
  吴用道:“既不知敌人情形,哥哥可自慎重,不可轻临前敌,可就关上看前军厮杀。”
  宋江道:“我与史贼有血海深仇,今日放着这许多兄弟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