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4 节
作者:孤悟      更新:2021-02-17 09:03      字数:4787
  趺窗欤?br />
  他们不可能及时疏散整片大陆。所以不让他们知道更仁慈。“
  “但是……那个盘子。”
  术士咧嘴一笑,露出他空荡荡的口腔。他抓了抓他那雪白的头发,所有头发都在他的指间脱落,露出一块块光秃秃的头皮。“衰老和醉酒的感觉差不多。那个盘子?
  我说过。那是没有限速的运动魔法。那个盘子会一直加速,直到本地的玛纳全都耗尽。“
  海普向前迈了一步。震惊使他筋疲力尽。他的脚步跌跌撞撞,仿佛在他肌肉里的泉水也已干涸。
  “刚才你想杀我。”
  术士点点头。“如果盘子不爆炸的话,我打算在你绕过来的时候杀你,格力伦得力一旦摆脱束缚就会遏制你。你还埋怨什么呢?你少了只手,却因此摆脱了格力伦得力。”
  海普又迈了一步,两步。他的手开始疼痛,而这痛苦给了他力量。“老家伙,”他粗声粗气地说。“两百岁的老家伙。就算你只给我留下一只手,我也能用它扭断你的脖子。现在我来了。”
  术士拿起镌满文字的小刀。
  “那没用。不再有魔法了。”海普拍开术士的手,捏住了他那瘦骨嶙峋的喉咙。
  术士的手被轻松地推开,又摆回来,向上伸出。海普捂着肚子退后了几步,他张着嘴,瞪圆了眼睛,艰难地坐下。
  “刀子总是有用的,”术士说。
  “噢,”海普说。
  “我亲自用普通的打铁工具锻造了它,所以就算魔法消失,这把刀也不会垮掉。那些铭文不是魔法。那些只是——”
  “噢,”海普说,“噢。”他翻倒在一边。
  术士仰面朝天躺下。他举起刀,读着上面的文字,那种语言只有魔法公会的成员才记得。
  “即便是它,也一样会消逝”。就算是在那个时候,这也已是陈词滥调。
  他放下手,仰面看着天空。
  就在此时一片阴影遮蔽了蓝天。
  “我说过叫你走开的,”他轻声说。
  “我当然要来。你出了什么事?”
  “不再有青春魔咒了。当我发现预测魔咒显示出一片空白时,我就知道只能这么做。”他的气息微弱。“但这值得。我杀死了格力伦得力。”
  “这么大岁数了还逞英雄!我能做什么?我该怎么帮你?”
  “在我的心跳停止之前,把我带我下山。我从没告诉过你我真正的年纪——”
  “我知道。全村人都知道。”她拉他坐起来,把他的一只手绕过她的脖子。它摸上去像死人的手。她打了个寒战,但还是伸手抱住他的腰,做好用力的准备。“你真瘦!来吧,亲爱的。我们站起来。”她将他大部分的体重压在了自己身上,然后他们站了起来。
  “慢些。我想我的心脏正准备停工。”
  “我们要走多远。”
  “我想到山脚下就够了。那时魔咒会重新起作用,在那儿我们还能休息一下。”他跌跌撞撞。“我的眼睛快瞎了,”他说。
  “这条路很好走,而且都是下坡。”
  “这就是我挑中这里的原因。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用到那个盘子。知识是丢不掉的。或早或晚,你还是得用它,一方面是迫于形势,另一方面也因为它就在那儿。”
  “你现在真是太,太——丑了。你的味道也……”
  他颈部的血管轻轻地脉动,就好像是蜂鸟的翅膀。“也许看见我现在的样子,你就不要我了。”
  “你会变回去的,是吧?”
  “当然会。我能变成你喜欢的任何东西。你想要什么颜色的眼睛?”
  “有一天我自己也会像这样的,”她说。她的声音平静中带着恐惧。而它也在消逝:他的耳朵快聋了。
  “我会教你适当的咒语,在你准备好了以后。那是非常危险的黑魔法。”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他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你知道,就是贝尔海普。赛特尔斯通什么什么的。”
  “别说了,”术士说,他生气了。
  突然之间他的视力恢复了。
  但不是永远恢复,术士一面想,一面跌跌撞撞地在突如其来的阳光中行进。当玛纳耗尽时,我就会变成风中的烛火,而文明紧随其后。不再有魔法,也不再有基于魔法的事业。那时整个世界会重回蛮荒时代,直到人们学会用其它的方法来操控自然,而那些剑客,那些该死的愚蠢的剑客,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默比乌斯带的故事》作者:威廉·厄普森
  寄自 新几内亚岛①
  荷兰迪亚市
  1945年7月21日星期六
  送美军亚历山大·布茨少校
  澳大利亚蒙果摩日岛②
  亲爱的布茨:
  澳大利亚的史密斯将军告诉我,您已随同澳军去了蒙果摩日岛,进行用大型降落伞空投推土拖拉机的试验。
  我很乐意通知您:美军方面派出的狄克逊和赫博尔特上尉(过去他俩都是蚯蚓拖拉机公司的安全工程师)将在下周二,即7月24日到达蒙果摩日港。他们是搭乘小型护卫舰去各地检查蚯蚓公司产品并提出关于减少事故的建议的,还携带一台60马力的蚯蚓牌拖拉机作为示范,装备了所有最新的安全设施。
  作为我们公司的前业务主任,您肯定对此事感到兴趣。我希望您能会见他们,并为您能给予他们的种种支持致以衷心的谢意。
  美国蚯蚓拖拉机公司总裁
  您真诚的朋友吉尔伯特·亨德森
  寄自 蒙果摩日岛
  第334野战医院
  1945年7月23日星期一
  亲爱的亨德森:
  您的信来得太好了,因为我们正处于绝望之中。
  昨天我和澳大利亚同事来到基地,准备试验从重型轰炸机上用大型降落伞抛落五吨重的拖拉机。当时接到一个十万紧急的消息:要火速让拖拉机去离蒙果摩日港20英里的一个偏僻山谷开辟简易机场。有30名澳大利亚士兵在附近洞穴清理阵地时受了重伤,正躺在野战医院待运,但他们不能经受崎岖山路颠簸之苦,所以必须空运。
  我们决定让轰炸机直飞那里,把拖拉机投下去。拖拉机手文图里及沃特杜上士都跟着跳伞,我也随之而下。
  可惜这次试验不太成功,除了我在树杈中脱身时扭伤脚踝外,更糟糕的是那台拖拉机的降落伞吊索断裂了,它偏离目标掉进沼泽地,只能用拖拉机才能再拖出来。
  我目前躺在野战医院通过电报求援:这里别无拖拉机,空军基地也再没有大型降落伞可供使用,能运送拖拉机的大型飞机又无法在这个港口的小机场上降落。如果用船运送伤员起码得花两周,时间拖延太久。美丽的护士长恳求我想办法,可我无计可施。
  上天保佑,傍晚竟收到了您的航空信!它用轻型飞机送到港口,又由吉普穿越山区才送到这里来。亨德森,我高兴得忘形高呼:一台拖拉机将在明天到达港口啦!医生、护士以及所有神志还算清醒的伤员心头的阴霾全都一扫而光。
  明天早上,我要绑上绷带撑着拐杖,乘吉普去港口,文图里与沃特杜与我同行。我们带回拖拉机以便从沼泽中拖出那一台,尽快清理出可供使用的临时机场。
  衷心感谢您带来的喜讯,天从人愿!
  亚历山大·布茨
  寄自蒙果摩日港
  1945年7月24日星期二
  亲爱的亨德森:
  再次写信是因为这里又出现了新的灾难!您简直想像不到真会有这种事情。我今天下午到达港口和狄克逊上尉碰了头,他负责领导赫博尔特上尉和拖拉机手。但无论我怎么请求,这恶劣透顶的新任上尉硬是不同意我们使用他的拖拉机。
  出于无奈,我只好耍了点诡计。下面我把前后经过告诉您,希望得到谅解。
  我是在营地里遇到这位讨厌的狄克逊和他乏味的助手赫博尔特的。那里有个抽水站,负责把溪水汲到山腰水槽以供应营地的需要。这个狄克逊实在令人作呕,他既自负又妄自尊大,而且还蠢得可以。
  他丝毫不理会我的请求,只一味吹嘘他的工作如何如何重要,意外事故将如何如何影响到抗日战争的胜利……
  我彬彬有礼地说:“狄克逊先生,这里有批身负重伤的澳大利亚士兵……”
  他唯一的答复却是把我拖去参观抽水站,详细介绍他在安全方面的种种设想。他让我看了安装在机房里的蚯蚓牌内燃发动机,以及在另一间泵房里的水泵,两座房子相距30英尺,中间由四英寸宽的皮带传动。机房里的皮带及皮带轮都有防护罩,两个建筑物之间的传动皮带在长长的木匣中运行,只有泵房里的皮带及皮带轮没有任何防护,皮带从一个墙洞进来又从另一个墙洞送出。
  “这很糟糕,”狄克逊上尉说,“光线也十分昏暗。机器出厂时肯定是有防护罩的,大概在给水泵加油时被卸掉了,我只好采取某些补救措施。”
  “对不起,”我说,“受伤的澳大利亚士兵们急待……”
  “明天一大早,”狄克逊说,“我要把皮带漆成醒目的警告性红色。”
  这时抽水站的下士插口问:“这会使皮带打滑吗?”
  “我只漆皮带的外侧,万一内侧被溅上漆斑,我也会清除干净的。”
  “好,”那下士说,“水槽里的水很多,明天不需抽水,所以我在后天再来。我为你们留点油漆清除剂以防万一。”
  “我自会小心从事。”狄克逊傲慢地说,“希望你们能懂得油漆的重要性:对比强烈的色彩能有效起到警示作用,防止事故发生。”
  “我相信这一点,”我说,“现在无论如何得告诉您为什么我们急需拖拉机啦。”
  我扼要地向他讲述伤兵的情况,不料这笨蛋一心只考虑他个人,我的苦口婆心完全付诸东流。
  “如果我把拖拉机借出,”他干涩地说,“那我们就得在这里浪费好多天了。这里只有这台水泵才是蚯蚓公司的产品,我还得尽快继续完成自己的任务,战区里有上千台蚯蚓公司的产品需要进行安全检查和维护哪!”
  我软磨硬缠,滔滔不绝,既晓之以理,又动之以情,或旁敲侧击,或声泪俱下,连恐吓全都算上,可他始终固执己见。最后我不得已亮出军衔,但他明白我并无权指挥他。
  他只扔下一句话:“赫博尔特和我今晚在舰上过夜,明天一早来油漆皮带,不到中午我们就将驶往下一个需要访问的港口。”
  于是他带着赫博尔特扬长而去。
  碰了钉子以后,我先去找当地的澳军指挥官,不料他出差去了,别人谁也没有权力去干预一个美国上尉的独立行动。我又想打电报给更高一级的指挥官或您,可惜当地的发报机偏偏出了故障。
  我走投无路,撑着拐杖一瘸一拐回到住处冥思苦想:拖拉机就在护卫舰上,也许我能在这两个混蛋去油漆皮带时,向舰长谎称借用把它弄下船来。不过油漆时间不长,我实在没有充分时间运走拖拉机。
  有什么办法能拖住他们呢?我想皮带是从泵房墙上的两个洞口里进出的,要卸下来就得弄断它,但这样做太麻烦。他们很可能会让一人慢慢转动发动机,把皮带送给另一位,而后者则在泵房里油漆。狄克逊说过他只漆外侧而不漆内侧……
  这个纯粹的灵感,刹那间犹如电光一闪——我想出主意啦!
  我喊上文图里和沃特杜中士,把他们领到无人居住的抽水站。我们拆断皮带,把一端扭转半圈,重新仔细接好,把皮带改成为鼎鼎大名的默比乌斯带,它将在明天发挥作用!
  犹在梦中的狄克逊将有场好戏可演了,他的计划肯定将化为泡影。皮带会把他缠住,我们有足够时间远走高飞。
  现在我在住地给您写信,通过飞机您将在明天中午前收到。请您火速去找史密斯将军,让他下令狄克逊同意我使用拖拉机。尽管我能骗到手,但只有命令才能使这蠢才不去夺回,我就怕那时任务尚未完成。
  如果您能抓紧,明晚命令就能传到,我想时间还来得及。我脚伤未好,只能留下来“照顾照顾”这两个可笑的小丑。文图里和沃特杜将去开辟机场,英勇的澳大利亚士兵即将得救。
  您的亚历山大·布茨
  寄自 新几内亚岛
  荷兰迪亚市
  1945年7月25日星期三
  亲爱的布茨:
  您的信收到了,我同意您的决断:抢救士兵当然比狄克逊上尉的任务更为重要。史密斯将军也有同感,他的命令已送往狄克逊处,拖拉机将听候您的调遣。
  不过,我多少还有点担心,您所说的那个默比乌斯带——不管它是个什么玩艺——我看可能靠不住。传动皮带是个极为简单的机械,数学怎么能改变它呢?如果有人想只漆一面而不漆另一面的话,他为何做不到这一点?
  也许您由于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