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节
作者:
孤悟 更新:2021-02-17 09:01 字数:47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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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山怀疑的问:“还有什么成果?除了乘法以外。”
“时间,阁下,一切都需要时间。但在过去的一个月中,我已经掌握了除法,包括用繁分数和小数来得出结果。”
“小数?能够精确到多少位?”
“任意。”
吴山宽大的下颌动了动,“不用计算机?”
“请给我出道题。”
“27除以13,保留六位数字。”
五分钟以后,史门抬起头,“2.76923。”
吴山核实了一下。“哦,是的。这真是惊人。起初的乘法还没有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因为那说到底不过是加法的简单重复而已。但是除法——”
“这还仅仅是一部分。这个项目的最新成果——这是属于最高机密,我本不应该向外透露的——我们已经在平方根的计算方法上有了突破性进展。”
“平方根?”
“目前这方法还不够成熟,其中还有一些难点没有解决,但是艾伯,就是这个人最初取得了这些成果,而且这家伙在数学方面表现出令人惊讶的直觉,他会把这些方法继续完善的。而他不过是一个来自下层的普通的技术工人。想想看,一个象你这样的人,有着天赋并且受到过良好的训练的科学家,在这方面应该毫不困难。”
“平方根计算。”吴山喃喃自语着,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还有立方根计算。你愿意加入我们的队伍吗?”
吴山突然伸出了手,“算我一个。”
魏德将军在宽大的会议室里轻轻的踱着步,看着他的听众,一个不开化、低智商的老师和一群天才的科学家的学生。这些人都是数字工程这一计划各项目的领导者。而他本人,则是所有人的领导者,每当早上醒来,他总要这样提醒自己一遍。
他对着在座的众人开始讲话:“现在平方根计算的问题已经彻底解决了。虽然我自己依然既不会做也不理解这种运算方法,但它确实已经被很好的解决了。但是,先生们,整个项目不能再按你们的进行基础性研究这条路再进行下去了。当这场战争结束后,你们可以研究任何你们所感兴趣的东西,但是在现在,我们有很多专业的、非常实际的问题要加以解决。”
在长长的会议室另一端的一个角落里,技术工人艾伯痛苦的听着。当然,他现在已经不再是技术工人了,他被指定参加数字工程,有了一个很好听的头衔和优厚的报酬。但是,从社会地位来讲,那些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科学家,永远也不会把他接纳为这个阶层的一员,或是平等的看待他。当然,另一方面,对于艾伯而言,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得到这种承认。当他和这些人呆在一起时,就彼此间对于对方所产生的不适感而言程度都差不多。
魏德将军继续说着:“我们军方的目标很明确,先生们,那就是取代计算机。举例来说,一艘不安装计算机、而独立航行的战舰,和安装计算机的相比,它的建造时间只需要后者的五分之一,而成本更能降到后者的十分之一!如果我们能做到这一点,那么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造出五倍,甚至于是十倍于第涅奔人的战舰!
“让我们再来展望一下更远大的目标。现在看起来,也许还只是一个幻想,一个纯粹的梦想,但是,我希望在有一天我们能够造出载人飞弹!”
会议室台下的听众当中发出了一阵短暂的惊叹之声。
魏德停顿了一下,“在目前,我们所面临的一个首要问题就是在实际操作中我们的飞弹缺乏有效的控制。在飞弹上安装计算机后,这个问题得到解决,但另一个问题又暴露出来:安装后它们的体积太大了。尽管现有的反飞弹防御系统十分不能令人满意,但还是能轻而易举的抵挡来自对方的攻击。这样一来,几乎没有飞弹,如果说不是绝对没有的话,能击中它们预定的目标。因而,在战争中,飞弹就失去了它们应有的意义,开始走进了死胡同。不过话又说回来,很幸运的是敌人也面临和我们同样的困境。
“相反的,一枚载有一个或两个操作人员,通过手工计算的方法计算来控制飞行的飞弹,将变的更轻,更灵活和更聪明。而这将能使我们处于领先地位,甚至让我们看到胜利前的曙光!除此以外,先生们,战争的严酷迫使我们记住一件事:与计算机相比,牺牲一个人的成本和代价要低的多。我们可以成批发射这种载人飞弹,如果再考虑到由计算机控制的飞弹在很多恶劣环境下无法工作而载人飞弹却可以……”
他还想继续讲下去,可艾伯却再也忍耐不住了。
技术工人麦艾伯,从那个小小的角落里用尽全身的气力走到众人的面前,留下了他最后的话:
“当我开始研究这些现在称之为‘算术’的技巧时,它仅仅是作为一种私人的消遣。我一直都只把它当作是一种有趣的智力游戏和对于心智的小小的演练。
当数字工程开始后,我想在座的各位比我我更聪明,将算术应用到实践也许能够给人们带来更多的福祉,使人生活的更美好——但是我现在看到的却是它被用来制造死亡和毁灭!
我实在无法面对这样的事实——是我的发现造成了这一切。”
他转身面对众人怒视的目光,突然身体慢慢倒了下去,无声而痛苦的死去了。
人们围绕在艾伯——他曾经只是个普通的技术工人——幕前,大声赞颂着他生前的伟大发现。
史门工程师也低头站在人群当中,只是心里并不觉得有太多触动。毕竟这个技工已经贡献出了他的价值,没有更多的实际用处了。是他重新开创了这个领域,但这个领域的研究进程一旦已经启动就将开始以不可阻挡的、压倒性的速度发展了。也许有一天载人飞弹真的会生产出来,谁知道呢?
九乘以七,史门十分欣慰的默想,等于六十三,而且我不需要计算机就可以得出这个结果。我的头脑就是计算机。
他突然感到一阵心灵的震撼,为他身上的这力量的感觉。
《丽莎的挽歌》作者:杰森·山科尔
作者简介
杰森·山科尔年仅20岁,是美国洛杉矶加州大学计算机专业的学生。过去四年来,他断断续续地一直在写科幻小说,创作了两部长篇和若干短篇,遗憾的是除了本篇《丽莎的挽歌》,都未能发表。然而我们确信,他会做得越来越好,发表更多的作品。
谨以此书献给他的爱人——伊丽莎白
……
Cuervo酒刚喝了几口,我便放下走到酒吧一角的老式投币电话机前,拨通了卡洛斯,告诉他,说好了我干。这时距我初来里奥,对丽莎一见钟情已经有一年时间了。
我第一次见到丽莎是我刚来公司工作的时候。在此之前,我一直满大街跑,努力利用各种关系,数据和设备去获取我能得到的一切。我做过信差,计算机操作员,卖过药,几乎什么都干过。
当我终于理出头绪,把AI设计方案送交图灵请他们开证明时,我已经二十二岁了。是那张图灵证书使我结束了大街上的“游逛”,进入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厦。
赛提克信息处理中心。该公司的办公大楼像块巨石耸入云端,把在林立的建筑物的遮蔽下不断缩小的旧金山天空又割下一大块。这还不是公司真正的总部,总部大楼位于洛杉矶,我只去过一次。
不过调查部设在旧金山,我从人事部接到任命后即入调查部工作,我是调查助理,与人工智能领域的专业人员和大学毕业生共事。
丽莎是我的督导,也是我们一位副总的千金,人很出色。
她不像公司一些轻浮女子那样,公司会餐时猎“艳”寻欢,与有妇之夫们调情说爱,任他们的妻子整夜以酒浇愁,试图在她们丈夫留下的物质财富中找寻慰藉。说实话,她们嫁的也就是那些物质。
丽莎不是这样,她才华横溢,即使不靠她父亲,也会拥有现在的位置。
这样的女孩总会使我敬畏,第一次见到她就产生了这种感觉。又黑又亮的长发在脑后扎成漂亮蓬松的譬,她伏身于工作台前,一边操作微细Waldos,一边注视着多层光谱的放大器,身着白色工作服,背像猫一样紧张地弓着。奶色的肌肤苍白得让人觉得她只是从书本里见到过太阳。
我走进去,关上门。她继续埋头工作,只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让我把三明治放在洗涤槽旁的工作台上。
我告诉她我是她的助手,是凭着图灵证书被这儿接收的。就在那一刻,我已经爱上她了。
卡洛斯给我打电话的那天晚上,里奥的街头热闹非凡。里奥的街头一向热闹,但那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气息,一种人性的活力像音乐和醇酒般流过大街小巷,令人激动。
在洛杉矶或是旧金山是没有这种感觉的,那里的街道充斥着金钱的铜臭和无钱的窘迫。人们为争取一个养家糊口的差事不得不拼尽全力。
我曾在好莱坞待过一段时间,那儿简直像个过滤器,游客和观光者们可以安然无恙地去了再离开,只是钱被“滤掉”了。
而对于那些看来无法离开的倒霉蛋们来说,生活成了一种长久的挣扎。这是一个为政客和社团头头们谋利的游戏,一个统计学的游戏。
我们这些小人物为自己在其中所能扮演的角色奋力挣扎,而社团头头们则去完成剩下的部分,告知外界我们的情况——一些统计数据而已。
每个小店主都有上千位顾客,他们每日靠酒精麻醉自己,这已成了习惯。这些人当中,有邮差,有码头工,也有小商小贩。
而另一些人则只得靠不分昼夜地出卖肉体维生。
我埋头工作正是为了逃避这个世界。我的头脑是赖以谋生的资本。当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开始着手于我的图灵论文。图灵证书是进入计算机界的关键,没有大学文凭,没有资金照样可以进入大公司,我也的确做到了。
无数个夜晚,我俯首于三菱机工作台,头上戴着传感装置,兴奋的感觉从因紧张工作而不停振动的手腕传向全身。数小时的工作之后,我抬起眼,看到三菱记忆系统把我的论文以字节符号形式像巨幅油画一样奇妙地展现出来。
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刻。当疲倦终于超越了意志和能力,我不得不从程序中退出来。我发现我又回到了原来的平台,就好像被谁粗暴地从美梦中拖了出来。
当时只知道我想逃离那种生活。
但我最终发现公司里的生活也好不了多少。
公司中的元老们总是对调查部的创造潜力表示怀疑和不满。投机钻营和阿谀奉承取代了有价值的观点和高涨的工作热情。得意者如同老练的芭蕾舞演员一样,被一片赞许声包围,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是为那些自以为是的头头们服务。
他们把一切都看得很透,知道自己的位置。公司领导大多清楚,一个不明了这些事情的职员是没什么前途的。
卡洛斯在酒吧里找到我的时候,我刚离开公司。
我厌恶那一套,也永远学不来那一套,估计图灵证书足以证明我的价值了。
不,我无法适应他们的要求,于是我知道我在公司待不下去了,我不是那种可以受公司老家伙们摆布的人,我的一切行为方式都与他们格格不入。我不能再干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丽莎爱上了我并看出了我的潜力,所有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那,你的图灵项目是什么?我从没看过你的文件。”
空气中弥漫着清香,像带露的花朵一样。我和丽莎坐在长满青草的小丘上,清晨的空气透着一丝凉意。
我们渡过了第一夜,于是这个黎明显得格外动人。
“别说这些无聊的事了。”我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接着把她搂到怀里。
晨露沾湿了她的丝裙,茉莉花香从她柔软的发丝间散发出来。
“不,我真的想知道。”
我仍沉浸在刚刚渡过的美妙夜晚。月亮高悬,皎洁的月光渗进她的房间。周围充溢着玛因盆地暖暖的乡村气息,不时传来蟋蟀的叫声。
柔软的被单下紧贴着的肌体,轻柔地抚摸,炽热地亲吻,高涨的激情。
随着一声轻轻地呻吟,我俩融为一体,身体的节奏合二为一。同样的心跳、同样急促的呼吸、同样的激情。后来我们相拥睡去,感觉妙不可言。
“今天够我们忙的,午餐时在工作室谈吧,到那时情绪才对头。”
“现在情绪也没什么不对。这是有关你的我所不了解的事情。”
“那是一种构筑,”我说,叹了口气,把手从她肩上抽回来。这是老式的对话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