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
知恩报恩 更新:2021-02-27 00:08 字数:4975
昏黄的阳光伴随著钟声,青春学园如同往常一样热闹地下课了,许多小女生们讨论著明天的周末要做什麼,网球部也结束了社团练习,大夥儿背起书包和网球袋,互相打招呼道别。
社办中一道矮小的人影整理著他的网球袋和球拍,动作迅速却整齐收妥,然后他俐落地将网球袋背上右肩,推门走出了社办。
走了出去就看见大家互相告别,龙马并不是个会和不熟的人主动打招呼的人,他压低了帽沿,跨步走出。
桃城眼尖地发现了龙马,他马上上去拍了一下龙马的肩膀:「嘿!越前!今天要不要去吃东西?」
「你要请客吗?阿桃学长?」对於请客一向不会拒绝,龙马抬头傲笑著问桃城,桃城脸色一变,然后笑著压压龙马的头:「哈哈!这就是你对学长说话的方式啊?赢了真田之后,你越来越像社长啦!」
青学在上个礼拜赢了立海大附中,拿了优胜,龙马对真田一战可以说是关键。
想起那个令自己骄傲的比赛,龙马勾起了唇角,却没有说话,可是得意的光彩却照亮了他的脸庞。
「好啦不说这个!你要不要和我还有英二学长去吃汉堡啊?」
「……我不是问了你要不要请客吗?」
「这个……」桃城显然有些为难,龙马看在了眼里,然后耸肩道:「没关系,你们去就好。我想回家洗个澡。」没办法,他今天没有带钱,所以没有办法对桃城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作回应。
桃城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什麼话想说可是却又说不出口,因为他今天也只有带一人份的钱,「可是……」
桃城约了许久约不到人,菊丸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背著他的网球袋出来寻他们,没多远他就看见了龙马和桃城站在往校门方向的走廊,他大叫了一声挥了挥手:「喂~~小不点!阿桃~~」
两人原本还在说话,菊丸可爱的活力嗓音马上插入他们的谈话中,而且一眨眼,菊丸就跑到了他们旁边了,动作快得像一只猫一样。
菊丸双手叉腰一脸很受不了的样子:「阿桃你到底有没有约到小不点啦?小不点,你要不要跟我们去吃汉堡?」低头看著矮自己一截的龙马,菊丸笑著问。
「你要请客吗?菊丸学长?」他可没脸说出自己没有带钱这种话。
「请客?小不点没有带钱吗?」菊丸睁大蓝瞳,一脸不敢置信。看来在龙马回答之前,他就已经这样认为了。
龙马头顶挂线,然后不好意思地扁嘴点头,最后低著头,让帽沿遮去了他的脸。
倒是菊丸这次大方地拍胸:「那没关系!我请你吧!不二也不来,说什麼他要回家照顾他的仙人掌。大石说他要回家做功课,唉,真是死脑筋,功课可以晚一点做啊!
阿隆说他要回家帮忙店里的生意,海堂和乾他们两个根本约不动,乾说什麼他要回家整理立海大的资料,海堂说他要先回家洗澡然后到河堤训练,真不知道为什麼他们都不懂得享受!小不点来吧!」一连串说了一大堆,菊丸说完就拉起了龙马的胳膊,把龙马当作愿意了。
被菊丸拖著走,不好意思败了菊丸的兴,而且菊丸也愿意请客,所以龙马并没有多做抗议。
菊丸的人缘很好,走到校门口也没多少距离,但他几乎可以和路上每个学生打招呼、说再见,看得龙马有点惊讶。
也许是因为独生子的关系,他自小就比较高傲,甚至是冷漠,没有兄弟姊妹陪伴的童年,网球可以说是他最好的朋友兼兄弟。
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玩,自己一个人在房中摸著球拍,小的时候还会和球拍聊天。甚至是自己一个人练球,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麼不好,虽然有点孤单,但是至少父亲不正经的训练、母亲的关怀让他的童年不至於寂寞,相反的,龙马反而渐渐习惯了一个人做事。
相对的,就没有办法和其他的人打成一片。
所以他无法理解菊丸这种好到异常的人缘。
虽然他知道菊丸在球队之中算是人缘很好,而且也是很会搭讪(?)别人的人,如今一看到他真的可以对每个人说再见,还真是大开了龙马的眼界。
一行三个人到了汉堡店,龙马从头到尾坐在两位学长的对面,看著他们之间的闲聊和笑闹,偶尔因为听见一些有趣的事情而微微勾起嘴角,不过他却没有加入话题,只是默默地吃著汉堡。
龙马看向落地窗外的景色,夕阳西下,人行道上人潮来来往往,他挑挑俊眉,然后一手搭著脸颊就这麼望著窗外发起呆来。
菊丸和桃城聊得正高兴,龙马却一语不发的坐在对面咬著汉堡看风景发呆,让他们以为自己忽略了龙马,菊丸马上伸手在龙马的眼前挥了挥:「小不点?小不点~~!」
龙马回过神来,他看著菊丸放大在眼前的脸,不禁身体往后一仰:「怎麼了?菊丸学长?」
「小不点好像很无聊的样子,不要这样嘛!我们一起聊天!」菊丸坐回原位,露出天真的笑容看著龙马。
龙马微微一愣:「我没有无聊。」
「少骗人了!你无聊到都发起呆来了。」桃城没好气地抱怨,然后露出了奸奸的笑容:「在想什麼呀?该不会……你有女朋友了吧?」
龙马一听,他沈下脸色,不喜欢人家拿这种事开玩笑:「我没有。」
否定得既快又坚定,桃城惊觉自己好像碰触到龙马心中的禁地了,他连忙陪笑:「哈哈,我开玩笑的啦……」
「我发呆只是因为习惯。」他习惯了一个人的活动,当然发呆也不例外。
听一向少话的龙马这样多做补充,桃城更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死在龙马冰冷的视线下了。这时菊丸用拳头击掌,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对了,我想起来我今天要约小不点了。」
这句话果然很巧妙地化解尴尬的氛围,也很巧妙地转移了龙马的注意力。龙马疑惑地看著菊丸,菊丸马上为他解答:「小不点,这个周末——也就是明天,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玩?」
桃城好像也突然想起,急忙附和:「对对对,越前你要不要去?大家都要去喔!一起来嘛!」
游乐园?
这个词闪过了龙马的脑海,他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请,不自觉地从嘴里溜出一句流利的英文:「……Recreation ground?」
菊丸和桃城都是一怔,然后两人相视了两秒,露出的眼神比龙马更疑惑,最后桃城乾笑道:「呃……菊丸学长,我的英文很烂耶……」
菊丸也勉强地笑著,「小不点,可不可以……说得简单一点?」
龙马想了一会儿,又绕出一句:「……Play ground。」
菊丸抱头惨叫:「天啊!为什麼不二不在呢?」
「越前,不用说这麼难啦!就是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的地方。」桃城简单地解释著,龙马皱皱眉头,「好玩的东西?是指recreation facilities吗?」
桃城这回可真的是无语了,菊丸双眼流露出同情地看著龙马:「小不点,你连游乐园是什麼都不知道吗?就是有摩天轮的那种地方,还有很多好玩的设施。」
龙马恍然大悟:「就是recreation ground,我们说的是一样的。那有网球场吗?」他没有去过游乐园玩,不知道里面长得什麼样子,不过他小时候看过图画,游乐园里面的确会有摩天轮这种东西,还有一些游乐设施。
菊丸和桃城一听见网球场,他们两个又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后是菊丸道:「小不点,没有网球场啦。」
「可是你自己说有recreation facilities的。」
其实龙马说的是「康乐设施」,就是类似饭店附设的健身房或是游泳池之类的,和菊丸他们说的游乐设施还是有一段差距。
三个人鸡同鸭讲了好一阵子,最后桃城不耐地打断:「停——!我们都不要再吵了,总之越前你明天来就是了嘛!这样你就可以看看到底游乐园是长成什麼样的。」
菊丸也同意地点点头,他快被龙马的英文解释给折腾得不成人形了,难道美国没有游乐园吗?小不点一次也没去过?
龙马觉得桃城的提议反而还蛮实际的,他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我知道了。可是我不知道该怎麼去。」
「安——啦!」菊丸拍拍胸脯,「阿隆的爸爸愿意载我们去,明天十点要准时到寿司店喔小不点!」
看龙马愿意去了,人也都到齐了,菊丸不禁兴奋了起来:「那我今天要赶快回家准备准备~~!」
三个人吃完汉堡之后走出了店外,龙马压压帽沿,别扭地对著桃城和菊丸道别,这才走向他家的方向,不过走到一半他停了下来,转过身来问道:「菊丸学长,那里没有网球场,所以我不必带网球拍对不对?」
菊丸汗笑了两下:「对啦!你回家准备些三明治才是真的咧!」
龙马点点头,然后踱步回家了。看著龙马小小的背影,桃城小声地问菊丸道:「英二学长,越前他和我们打过保龄球和撞球,可是却不知道游乐园是什麼东西?」
菊丸歪了歪头,「……我也不知道呐……呜呜~~小不点好可怜,连游乐场是什麼都不知道……」
望著龙马离去的方向,桃城的脸色难得地凝重了起来。
静谧的房间传来了轻巧的开门声,房间的主人从容地走入,熟悉地按了电灯的开关,然后优雅地关上房门。
房间被柔和却明亮的白光包围住,随著主人入室,清冷的房间也被带入了一股清爽的气味。
走到窗台旁,蓝眸温柔凝视著宝贝「宠物」,然后纤细的手指轻轻拉著仙人掌身上的刺,「我回来了。」
仙人掌是安静的植物,它不像含羞草一样一碰就会剧烈反应,也不像一般的植物可以随便任人拨弄。
它虽然安静,但是却有种可爱的高傲,竖著全身的刺对著别人,却不像刺猬一样可以到处乱跑,对著天敌叫嚣。它就是安安静静地处在那里,你不去动它,它也不会理你。
就算你去动它——如同现在的不二轻薄地拉拉它的刺,它也不会理人。
而且它也高傲得不爱食物、不爱关怀,喂它太多水,对它太照顾,它反而会死给你看。
将仙人掌从桌上和窗台上搬来搬去,不二照顾它们照顾得惬意,虽然这些仙人掌不爱理人,而且还有高度威胁性,一个不小心把床头柜上那株仙人掌当成闹钟按下去,后果可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
但是不二就是喜欢。
……也许天才都有一些怪癖吧。
正在不二照料他的仙人掌的时候,由美子敲了敲门:「周助,我进来喽?」
不二抬起头面对著门微笑道:「好的。」
由美子推开了门,优雅地走近,将手中的无线电递给不二:「是菊丸同学打来的。」
「嗯,谢谢。」不二接过了电话,由美子则微笑著悄然离开房间。
接起电话,即使对方看不见自己,不二依然露出了温柔的微笑:「英二吗?嗯,我知道……越前?」菊丸不知道说了什麼说了一大堆,不二专心地聆听著,最后笑容加深:「……哦?是这样吗?呵呵……可怜?不会啊,我觉得还挺可爱的……」一边听著电话,不二在桌上的小型日历上标记著接下来一个星期的行程,听著菊丸类似抱怨又类似替龙马可怜的语气,不二忍住了笑,视线不经意地瞥过了他放在桌上的那张青学大合照。
眼神柔和了起来,不二闭著眼睛听完菊丸的交代和兴奋的对明天的憧憬,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班上的事情之后才挂断。
放下了电话,不二看著相框,伸手轻触乾净的玻璃面,而后淡柔地微笑:「越前吗……?」
相片中,龙马就连拍照的时候都吝啬笑容,嘴角微弱的弧度和他后面一群咧著嘴大笑的人完全不一样,不过还好,他至少还会微笑,手冢就真的连笑都没有了。
想起了刚刚菊丸说的,龙马居然不知道什麼是游乐园,不二忍不住掩住了唇角,低低地说:「看来你也挺可爱的嘛,越前。」
他还以为那个越前是个不爱理人却实力坚强的小国一生,没想到他居然也有可爱的一面。
眼神瞥到自己桌上那小小一株的仙人掌,不二想著平常的龙马,最后下了结论:「呵呵,越前跟仙人掌很像呢……」
将仙人掌移到相框旁边,不二坐了下来,开了书桌上面的灯,整理著他今天的功课。
而那株仙人掌则静静地杵在相框旁边,全身带刺地看著主人。
骄阳高挂,游乐园里面人潮虽多,但因为场地宽广,所以还不至於有拥挤的感觉。
到处都是欢笑声与尖叫声,小孩们拿著冰淇淋和七彩缤纷的气球到处跑来跑去,也有一些情侣手牵著手坐在双人椅上,绵绵说著情话。
龙马第一次来,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