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节
作者:指点迷津      更新:2021-02-27 00:05      字数:4835
  “卢家送薇儿出去念,还专门去德国。*非常文学*不过是因为那时你们订婚,你又去了德国。”画楼道,“如今婚约解除了,薇儿又是新派小姐,长得美丽,再说亲事也不难,卢家是不可能放她走的。倘若她偷偷去了,你又跟着。只怕卢家以为是你教唆薇儿出逃。到时卢老爷大发雷霆,薇儿又像上次一样不敢承认,你要背上多大的罪名?”
  白云展后背微凛。
  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哪怕卢家知道是薇儿自己跑的,只要抓回来,有他在场就肯定推到他头上。
  毕竟女孩子的名声要紧,黑锅只能是他背。
  “……薇儿和望若是成了。自是好姻缘,我们在卢家人心中也体面。可她这样回去,又跟你去德国,旁人怎么想你们?当初退亲又是为了什么?估计最后只有一条路,就是你娶了她!”画楼声音微沉。“你要是不想害白家,不想害薇儿和自己,她的事不要插手。”
  白云展恍然大悟,忙不迭点头。
  见他没有反驳,也无敷衍神色,画楼才堪堪放心。
  回到主卧,白云归便称赞她:“你调教人很有手段,小五从前是个刺头,如今对你言听计从。”
  画楼莞尔,又想起薇儿。
  对于薇儿,画楼像对待采妩一般,当成要好的朋友。她遇到困难,画楼会无条件竭尽全力去帮忙,哪怕是枪指他人;她做出决定,只要不是偏离正途太远,画楼会默默支持。
  却不提供参考意见。
  提意见是件责任重大的事,家人可以,对朋友却不行。
  很多时候,人往往心中有两个选择难以抉择,征求他人意见,不过是想着有个人肯定他。一旦他在朋友的鼓励下选择一条路,将来路上遇到荆棘,他或许会想:当初如果没有听从那个人的劝,选择另外一条,可能我今天不会遭遇这么多的磨难。
  另一条路或许更加难走,他却没有可以推卸责任的人。
  那个提供意见的朋友,便在他心中埋下抱怨的种子。倘若以后越来越难,抱怨的种子破土而出,生出藤蔓,将曾经的友情紧紧缠绕,遮蔽甚至捆死,直到不复存在。
  不幸的时候,他根本想不起当初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想法,朋友仅仅是帮他分析、提供参考意见,最后下决定的还是他自己。
  不想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朋友便是替罪羊。
  间隙便产生了。
  画楼与人交往,有她的原则。哪些事情可以帮,哪些事情不能帮,她一清二楚。
  替一个人分析前程趋势的应该是家人,而不是朋友。
  倘若白云灵、白云展或慕容半岑面临选择,画楼会毫不犹豫把他们往她认为正确的道路上引,哪怕将来遭埋怨。
  而卢薇儿的选择,画楼不想参与。
  她没有能力承受将来薇儿失败后的抱怨,因为每个选择都是一条路。而人生的路,哪里会有平坦的时候?磕磕碰碰才是生活。
  次日,薇儿告诉画楼,她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回霖城,然后去德国。她说:“我念得不错,去给古德诺教授做助手,但愿外面的人不会都把师生情想得那样肮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女人难道只有结婚生子这条路?”
  她对那些谣言恨之入骨,画楼有些心疼。
  当初抢她男朋友的那个女留学生,有没有在这些谣言后面推波助澜?
  画楼只得颔首。把她哥哥卢杏梁上次带来的钱都给了薇儿,衣裳首饰全部打包,给她带回去。
  “督军年后要去驻地巡查,专列怕是不能给你用。我让副官护送你回霖城,带着督军手谕,不会有人为难你……”画楼一边吩咐佣人替她收拾行李,一边说道。
  衣裳首饰都是卢薇儿用惯的,她舍不得丢下。钱却不肯要。
  “不说吃住,这些钱做衣裳和添首饰都不够。”她把钱塞给画楼,“大嫂,你别寒碜我。我知道钱不多,是我二哥给你的。要是拿了回去,我成什么了?”
  “那算我借给你的,行不行?”画楼温软笑道,“拿着,听话!将来不管做什么,有些私房钱傍身,万事不求人!”
  一句话点中卢薇儿的穴,又见画楼态度真诚。她讪讪收下,眼眸里不禁湿濡:“大嫂,你们白家对我的恩情,我记得。”
  画楼便笑她说孩子话。
  卢薇儿来的时候只带了小小皮箱,回去的时候副官拖着两个巨大行李箱,她自己拎着一大一小两只皮箱。
  薇儿走的时候,只有画楼和白云灵去车站送行。
  白云灵抱住她哭,惹得薇儿也落泪。画楼便在一旁劝。
  “大嫂,我给采妩写信,她的佣人说她出城上香,好几日才能回来。我也没有功夫等她。她回来,你告诉她我走了……”卢薇儿泪眼婆娑跟画楼道。
  画楼颔首,眼眸微湿。
  汽车冒着滚滚白雾,轰隆隆离开俞州时。白云灵又忍不住趴在画楼怀里哭:“薇儿姐要是嫁给望多好,以后就在俞州,我们姐妹总能一处说话。”
  画楼拍着她的后背,望着那白雾缭绕的远方,喃喃道:“也许过了年。薇儿就回来了……”
  白云灵只当画楼是安慰她,哭得更加伤心。
  除了随身携带珠宝首饰和现金的小皮箱,剩下三个箱子薇儿都给副官,让他帮着放在行李架上。
  关了包厢的门,她无聊躺在铺上出神,心情却比刚刚离别时还要沉重。
  踏上了回霖城的火车,她跟贺望这一生就算彻底结束了。想到这些,心便沉入深不见底的寒潭,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曾经对贺望的否定和失望,好似瞬间不再重要,只记得他的好。
  铁轨轰隆隆滚动,卢薇儿望着车外快速后退的景色,然有跳下去回到俞州的念头。
  眼泪止不住,她趴在铺上哭起来。
  “到了德国就好,就什么都忘记了!”她安慰着自己,眼泪却似断线珍珠,颗颗饱满晶莹,将铺上枕巾染湿。
  有人敲门。
  薇儿想着大约自己的哭声吵到了副官,忙不迭敛了声,半晌才道:“我没事……”虽然掩饰了下,依旧听得出哽咽。
  外面的人坚持敲门。
  卢薇儿只得拭干泪珠,拿出镜子照了照,眼睛红红的遮不住。她心想,算了,这副官送她回霖城后,再回俞州,将来哪里还记得她?丢人就丢人吧!
  打开门,触目却是温和笑容。
  咖啡色呢绒大氅被过道的风吹动,衣裾款摆,身影高大却消瘦。鼻梁上的玳瑁眼睛干净透明。透过镜片,能看到他眼眸里的盈盈光泽。
  “薇儿?”那人虽然笑着,声音却微哽,
  “望也在那辆火车上?”回官邸的路上,白云灵惊喜叫起来。
  画楼抿唇笑道:“五弟说望总是打听薇儿的事,我便让他把薇儿离开的车次告诉望。不管怎么闹,总得给彼此机会。望被薇儿晾了这么久,反省得差不多了。薇儿倘若真的不在乎他,他跟去霖城也没用;倘若只是在怄气……”
  “那薇儿过了年会不会随望回俞州?”白云灵笃定笑道,没等画楼回答,她兀自絮叨,“一定会的,我知道她!”
  画楼含笑,在感情里,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第二百零六节吴时赋大闹官邸
  薇儿回了霖城,采妩远走他乡,白云灵即将出嫁,生活似舞台剧,有人退场,有人登场。
  薇儿是官邸最活泼多言的,她走后,明明只缺一个人,却清静了大半。
  下起雨,冬日寒凉。凄风愁雨,庭院树木哀飒零落,丽翠绿凋谢凄凉,缱绻虬枝流于颓靡。
  白云灵跟张家二小姐张璐出去看电影,白云展行踪神秘,慕容半岑今日学期末考试,官邸只有画楼和白云归。
  他在书房处理事务,画楼便依偎壁炉旁看书。
  壁炉炭火将书房哄得暖融融,画楼只穿了件绯色斜襟夹袄,围着厚重软柔的羊绒披肩。手中捧着书,神态安静淡雅,炉火照得她肌肤红润粉嫩,似春日盛开的夭桃嫩蕊。
  白云归抬眸间望着她,搬了宽大沙发椅靠近壁炉,身子恣意斜倚,手边茶几上摆着高脚水晶杯,晶莹透明若淡红色宝石的葡萄酒荡漾潋滟涟漪。画楼看书间歇间,端起酒杯轻呷一口,淡红酒色将她柔唇染得靡丽灼人。
  白云归手中的文件不觉放下,捏手捏脚靠近她。
  画楼刚刚放下酒杯,便有人影扑过来,她吓了一跳。那人倏然抱住她,吻了她的唇,灵巧灼热的舌尖挑逗着她的味蕾,吮吸她的香津。
  他的清冽气息便滑入她的檀口中。
  画楼微微后仰着头,他的手却牢牢固定着她的脑袋不准她后退,强迫着她的舌尖跟他起舞。
  半晌,她便有了窒息感。
  松开时,画楼大口吸气,双颐染透烟霞“味道不错。”他很享受的感叹道。
  画楼脸颊一阵绯色涌上,水灵眸子瞪他,欲推开他起身:“我在这里,你也无心做事。我出去了……”
  身子却陷入更深处他欺身压过来,凑在她唇边道:“我说葡萄酒味道不错,你在想什么?”唇瓣有意无意擦过她的唇瓣,撩拨得人心酸软,声音又温柔低靡,空气中顿时充满暧昧的气息。
  窗外依旧淡风细雨室内却温暖如春。
  画楼只觉得热,却不知道热浪从何而来。她微微恼怒道:“白云归,你越来越爱耍无赖,想喝酒杯子里没有么?”
  生气的时候,也不觉得他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只当是她的丈夫。
  “我爱沾了你味道的酒,给我再尝一点。”他声音越发低醇,气息却灼热三分。
  这么久的相处,接下来会发生何事,画楼从他眼眸神态都能看得出来。她大窘使劲推他:“你再阄我就生气!”
  白云归笑起来:“不闹也成,你亲我一下。”
  画楼雪色贝齿微咬樱唇,恼羞不已,却对他的无赖行径无可奈何。
  他含笑瞧着她静静等着,手却开始缓慢沿着她的衣襟摩挲。
  画楼忙按住他的手骂道:“你以前是不是做过山贼?从没见过比你更无赖不知羞的人。”
  白云归不动,依旧是刚刚的姿势诱惑着道:“你想做我的压寨夫人?让我瞧瞧你的诚意······”脸凑得更进,暧昧缠绵望着她。
  画楼错愕,他这个人霸道索取的时候简直韧性十足,得不到誓不罢休。她斗不过他,唯有转过脸不理睬他的手便又开始挣脱她的桎梏,缓缓沿着玲珑腰肢,描绘着她敏感的曲线。
  画楼忸怩着身子,捉住他的手,气息微重,无可奈何道:“就亲一下,你不准再耍赖。”
  白云归很是慎重颔首,然后轻点了自己的唇瓣。
  画楼十分尴尬,偏偏他又用渴望眸子纠缠着她,令她无处遁形,只得嗔怒道:“你闭眼啊……”
  “你真麻烦。”白云归嘟囔着抱怨,轻微阖眼,却留微小细缝打量她。
  “不准偷看。”画楼沉声道。
  白云归无奈的闭紧了眼眸,却感觉腰际一阵酸麻刺痛,然后便是用力推压,没有回过神来,他已经被画楼推下了沙发椅。
  阴谋得逞的画楼早已跳跃到了书房门口,笑声轻盈似彩蝶轻舞。她趁着他闭眼,刺中了他腰际穴位。那个穴位用力按,身子会短暂发麻。借着不备,便逃离了他的控制 掉在柔软舒适的地毯上,没有疼痛,白云归却捂住腹部,呼吸急促又艰难,半支着身子依靠沙发,却不慎滑落,整个人虬成一团,痛苦呻|吟。
  画楼不知是他故意的还是真的被她弄伤了哪里,她犹豫不定站在门边,手搭在门柄上,声音有些急:“白云归,你是装的吧?”
  白云归没有回应她,只是更加艰难急促的呻|吟着,。
  画楼有些慌,忙要开门准备去喊管家,给军医打电话。她下手可能轻重没有控制好,真的就伤了他
  他常年征战,身上定有旧疾。
  门未开,便感觉身子一紧,那人跳跃起来将她搂住,紧紧压在书房门,狠狠吻着她,最后怒骂她:“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痛得要死了,你居然不来看我,反而想跑。”
  果槟是装的!
  画楼望着他,幽静道:“我就猜到你八成是装的。”如此幼稚,简直像个孩子,想要糖果没有得到便撒娇耍赖,手段用尽。
  “那还有两成可能是真的,你就不应该过来看我?”白云归更加怒了,紧紧抵住她的身子,恨不能将她揉碎入怀。
  “看有什么用?我不是大夫。”画楼静静道,“与其耽误功夫瞎闹腾,不如最快速度下楼打电话给军医。你可知道,急病常常就是囡为耽误几分钟而错过最佳医治时间,导致病人丧生的?”
  白云归顿时语塞。
  画楼见他气结不语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却也暗中松了口气。
  她勾住他的脖子,学着他戏弄她的法子,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呼气:“白督军,您的手段真不高明! 白云归身子微颤,燥热闹腾得难以抑制,只想在她身上寻求美好滋味。
  门外却传来清晰靴跟踏地声。
  白云归一阵烦躁,肯定是周副官来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扫兴?
  果然,半分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轻叩书房门,便是响亮的报告声:“督军,吴少帅求见。”
  画楼和白云归都一愣,怎么吴时赋这个时候来了?
  因为采妩?
  白云归拉着画楼,捏手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