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节
作者:指点迷津      更新:2021-02-27 00:04      字数:4881
  屋子里落针可闻。
  “你干嘛?”白云归的声音有些迷惘。
  画楼这才彻底清醒。
  她手里空空如是,却做出握枪的动作,悬在白云归的额旁。
  一时间她才知道,以往在枕头下藏枪的习惯,已经改了多时。只有在自己紧张的时候。才会下意识以为枕下依旧有枪。
  “督军,你做什么?”她立马回神,佯装自己是做噩梦,神色慌乱,“我做了噩梦……”
  “我口干。起来喝水……”白云归狐疑瞧了她一瞬。自己刚刚起身,这点轻微的动静,她就倏然惊跳而起,从枕下迅速摸了下,然后就将手指向他的额头。
  他诧异,枕下什么都没有,可是她的手势,分明就是当那里有把枪。
  除了在官邸,任何地方他都携枪入睡。当权者才害怕被人暗杀,才会逼迫自己有这份警惕。
  她……。她一个内宅妇人,怎么养成了这样的警惕?这般从酣睡中惊起的戒备,应该是长年累月的习惯。
  他眸子更加深敛。
  白云归喝了水,两人躺下,却谁都没有睡意。
  他借着翻身的动作,凑近她一点。暗黑里,他都能感觉她似刺猬竖起全身的防备。
  这样不想让他碰……
  他又假借翻身,将胳膊搭在她的腰际,还轻声问她:“夫人,你睡了没有?”
  画楼只得道:“……没有。”
  “睡不着,是因为刚刚做了很可怕的梦?”他的身子又近了一分,呼吸间的灼热气息能喷到她的颈项。手却依旧搭在她的腰际,好似随意摩挲着。真丝睡袍滑软,手感极好。
  她嗯了一声。
  她的发际有迷迭香的气息,令人心神安宁;颈项间的肌肤却散发少女特有的**,直直在白云归心头萦绕。
  他猜测不出来她是什么人。
  她应该隐藏的时候,却将自己全部暴漏,又暴漏得理所当然,好似就是让人知道,她很坦荡;可是又有很多秘密一般,有些事情明明就是解释不通的。她的钢琴,她的枪法,还有这般警惕。
  越想着,就觉得身边的柔软有些僵硬。
  他昨晚的燥热又涌上心头,身体很诚实地有了它应有的反应。
  这样的反应,无关感情。仅仅是最原始的冲动。
  白云归是个成熟的男子,他有着强烈的**。而且他最近心情不佳,很久没有释放身子,那些**堆积更加强烈。似秋日里的干燥柴火,微弱火星都能将他点燃。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白云归实在想不到自己这般顾前顾后是因为什么……他不需要等待她的回应。未曾情事的小姑娘,不懂得这些美好,根本不会回应的。
  他怕她像昨晚那般扫兴,干脆将她拥入怀里。
  一只手便顺着她的后背,滑进了她的睡袍里。
  温热的肌肤。比真丝尚且柔滑三分。
  她则啊了一声,呼吸急促起来,身子微颤。
  “做了什么梦,告诉我……”白云归凑近她的脸颊,将她小巧耳垂含在口中,轻轻吮吸,游走在她后背的手轻轻摩挲,轻茧引起她身子一阵酥麻,那婀娜身躯更加僵直。
  “不肯告诉我?”他见她紧抿唇瓣,呼吸却炙热。犹自好笑,逗起她来,“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唇却放开了她的耳垂,在她脸颊上轻吻。唇上的燥热,好似一块块烙铁,在画楼身上心头留下灼烫的印痕。
  被他紧箍的身子忸怩了一下,挣脱不开,却感觉在他的唇下。他的手掌下,身子开始酥软。
  她错乱的呼吸里微带喘息。
  “督军,不行……”一时情急,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前。
  黑暗里,她都能感觉他身上一冷。
  她才清楚意识到:她没有资格在这个时候说不行……
  白云归微顿,继而将她压在身下。
  他高大身躯令她有些透不过气。
  “别怕。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白云归声音低柔暧昧,却用结实双腿将她两条**分开,“真是个小孩子。结婚的时候,家里人没有告诉你,夫妻会如何吗?”
  说得这般轻柔,却字字暗含警告。
  画楼微微闭目,心底一片寂静。
  “真没有告诉你?”他轻笑,手摸索着解开她的睡袍。吻在她的削窄肩头,雪嫩肌肤暴漏在空气里,凉软柔滑,他继续褪去她的衣衫,低低呢喃。“没关系,我教你也是一样的……”
  衣衫褪尽,他身子因为**而滚烫,贴上她的肌肤时,只感觉她微颤。
  她刚刚还能克制的呼吸,已经乱得一塌糊涂。
  他轻茧手掌握住她胸前的柔软,轻柔包裹住,缓缓揉捏。她的喘息已经难以自持从齿缝间溢出。
  见她仍是这般矜持,他在她小巧锁骨处的吻更加深了,手掌的揉捏也加大了力度。
  终于听到她微带羞赧的娇吟……
  “可以吗?”他呼吸也粗了,眸子都炙烫起来,却停在那里问她。
  这个恶毒的人!
  “不可以”是她心底的呐喊,却没有资格说出口。
  他压在身下的,不仅是她的娇软身躯,也是她的脆弱命运!
  他明知她不乐意,明知她刚刚说了不行,却在此刻逼迫她委曲求全,成全他的民主:是她自愿的,是她说可以的……
  “你愿意做我的女人吗?”他的嗓音因为**烧灼而沙哑,依旧逼问道。
  “我愿意,督军!”她玉藕双臂缠上他的脖子,将身子腾起迎上他。
  委曲求全有很多方式,她要选择最有利自己的一种。
  一句愿意,点燃了他全部的激情。身子初次被开垦的痛楚,令她大汗淋漓,眼角不禁溢出泪水。
  她的娇吟更加旖旎迷乱。
  他停下来,轻轻吻了吻她的鬓角,抚摸她光滑的后背,低喃:“是不是很疼?”
  她嗯了一声。
  接下来虽然轻柔了很多,却还是疼……
  他一开始还有耐性哄她,可是她承欢时不知所措的凌乱,自有别样的柔软妩媚,弄得他心神驰往,越发烧灼,采撷更加尽力……
  也顾不得她的矜贵,她的身子里奋力律动,寻求她最美好的滋味。
  第八十节双胞胎
  次日,白云归与慕容画楼皆是半上午十点多才醒来。
  清晨的那场欢愉,他们都精疲力竭。
  少女的青涩,白云归花了很多的精力,一直照顾她的感受,最后才有一点放纵的愉快;而她初经情事,身子娇弱不堪,白云归的温柔体贴她不懂,只觉他是个野蛮人,蠢己的骨头都散架了。
  身上有些红痕,最明显的,却是雪色颈项与锁骨处……
  将旗袍的扣子高高扣住,依旧有一两颗草莓若隐若现。
  她懊恼地往梳妆台上一俯,这可怎么办?今日起晚了,就是说不清的事,又这么明显的证据……
  温热手掌抚在她的肩头。
  白云归睡袍敞口,胸膛肌理分明,眼眸里微带戏谑。酣睡过后的他,神采奕奕,眸子更加幽深明亮。那英俊眉目含笑,毫无往日煞气,令人惊叹造物者的厚爱,雕塑般的容颜如此完美坚毅。
  “我看看……”他抬起她的下巴,手指在旗袍没有裹住的草莓处轻挲,“你太娇气了,我都没怎么着你,就有这么深的痕迹……”
  没怎么着她?
  他激情起来,根本就不顾她的疼痛惊呼,吮吸她的肌肤,怎么都不肯轻一些,还叫没怎么着她?
  一早起来,他倒是忘了。
  画楼真想回击一句,但是有些打情骂俏的感觉,而且想起他逼迫她说“我愿意”心口就觉得窒闷,淡然笑了笑:“我扑点粉,反正上午不出门……”
  白云归在她脸颊落下轻吻,便开始换衣裳。
  画楼解开旗袍的扣子,将修长颈项与锁骨露出,拿着小粉扑轻轻拍打,玫瑰味的清香氤氲满屋。她专注的神情越发缭绕。
  白云归正在扣军服的纽扣,瞧见这幅春光忍不住走过来,捉住她的手,低头轻吻她的锁骨……
  贪婪汲取她的美好。
  画楼这回光明正大推他,嗔怒道:“督军!”
  白云归的眸子乱了。
  画楼顿时心下大急。
  他敛住心神,才将那莫名涌起的欲望压下去。
  换了军服,带着督军绥带与徽章又拿绺长靴穿上,看这模样是要出门的。
  军装在身的白云归,立马敛了柔和,眉眼间英武不凡却无一丝笑意,肃穆叫人生畏。
  “督军,您要出门?”画楼问道。如果是去驻地巡查,应该三五日才会回来……三五日的功夫,她应该可以让自己更加平静一些,“是去驻地吗?”
  “下午市政府有会,不是去驻地!”白云归声音都敛了沉稳里透出冷酷。他往外走,突然明白过来似的,回头挑了挑唇角,对她道“我晚上会回来!”
  画楼脸颊蓬起一团燥热,火烧火燎的她并不是问他今晚是否回来……
  白云展去了报社,白云灵与卢薇儿跟李方景出去了。
  慕容半岑在西花厅练琴几日的功夫,他依旧是练画楼教给他的那些曲子,却渐渐炉火纯青,手法娴熟至极。
  这个孩子,果真对钢琴有着异样的天赋。
  画楼搬过琴凳,坐在他身边,弹了新的曲子给他听,另外教了一些别的内容。
  女佣便道:“夫人,有客人拜会……”然后递给画楼一张帖子。
  画楼随手翻了,居然是海盐帮的季凌龙龙头。
  “督军不在家……”画楼轻声道,“告诉季龙头,他日再来。”大约是昨日他女儿得罪了白云灵,亲自登门赔罪吧?
  她觉得没有必要应付这样的人。
  女佣退了出去。
  画楼依旧指点慕容半岑练琴。
  姐弟俩吃了午饭,下午去东花厅喂鱼,说了些闲话,依旧回去练琴。
  半下午的时候,李争鸿快步进来,手里也是拿了帖子,递给画楼:“夫人,彭家的人到了,现在在官邸外……”
  杭州府的那个彭家,白云展的同学彭补之。
  这回不好将人拒之门外。
  画楼下意识用披肩遮了遮自己的颈项,道:“把客人迎进来,我上楼换身衣裳……”
  李副官却怔在那里,目走落在她的下颌。
  他瞧得分明,乌黑眸子悲喜莫辩,触及她的眼神,立马低下头去,扣靴行礼:“是!”
  画楼只觉难堪,忙快步上楼,换了一身银红色苏绣并蒂荷花纹旗袍,浓密青丝绾了低髻,带着粉色桃花簪,镜子里的面容更加年幼……
  银红色的衣裳就是显得年纪小。
  她不过是用来遮掩颈项的红痕。
  那些红痕渐渐只余下淡痕。扑了厚厚的细粉,若是不仔细盯着瞧,几乎不着痕迹。
  画楼举步下楼时,客厅的沙发里坐着四个人。
  李副官正在吩咐女佣给他们上茶。
  慕容画楼面带淡笑,神态端庄贞淑,后背笔挺,一瞧便知她身份尊贵。如此态度,显得不那么年幼。
  李副官忙行礼,叫了声夫人。
  那四人都忙起身。
  他们恭敬行礼叫了夫人,偷偷打量她:似朝霞仙子飘渺下凡尘,那身银红如火,热情又瑰丽,将她的年轻美丽衬托更加妩媚动人。但是她神情又淡淡,沉静如水。
  冰与火的交融,恰到好处的微笑,令她质烈烈灼目。
  画楼亦打量他们。
  两名男子,一个四十来岁,中等身量,着棕褐色长布衣衫;一个二十来岁,跟白云展年纪相仿,青灰色大氅敞着,里面着咖啡色西服,亦是中等身量,有些瘦显得比较高;还有两名女子,都穿着淡紫色杭稠旗袍·深紫色哔叽披肩,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容姣好,身量婀娜丰腴,眉眼间皆有风情。
  画楼目光落在那两名女子身上。
  她们长得有九分相似,只是一个神态清冷些,一个活泼些。
  她隐约明白这两名女子来俞州的目的,心中微微淡喜,面上却不露声色。
  “夫人,我叫彭补之,是贵府五少的同学……这位是我四叔彭赫,这两位是我的庶堂妹彭泽兰,彭青黛……上次白督军为我的事情周旋,我特意前来道谢……”那个青年男子笑道。
  他果然是彭补之。
  画楼也客气:“既是五弟的同学,就是白府的朋友,彭少多礼了……”她的注意力再次被这两名女子吸引:特意强调是庶堂妹……
  她的猜测可能被印证了。
  她不由弯了弯唇角,跟彭补之与彭赫寒暄,又叫人给白云展的报社打电话,看看他能否抽空回来一趟。
  白云展很是高兴,道自己马上回来。
  十分钟后,白云展没有回来,卢薇儿与白云灵、李方景倒是回来了。
  卢薇儿也认识彭补之,当即便笑了:“补之,你怎么来了?”
  “薇儿,你也在这里?”彭补之也颇为意外·随即领悟,“哦,你和云展结婚了吧?”
  卢薇儿闪过一丝尴尬,不置可否·只是跟彭补之说别的话。
  那两名女子的目光,则被李方景吸引。
  画楼给他们分别介绍了。
  李方景没有坐下,只是道:“你们有客,我就不打扰了……”
  白云灵立马乖巧道:“我送你……”
  两人携伴而去,背影相得益彰,很是相配。
  知道李方景不是白云展,也不是白云归,彭家的那两位庶小姐脸上有藏匿不住的失望。
  画楼则感叹:这还不到一天的功夫啊!灵儿一开始对李方景敬谢不敏,如今这般亲热起来。李方景讨好女孩子,的确是手段非凡。
  白云展很快也回来了,跟彭补之很是亲热的拥抱了下,还责怪道:“怎么不提前打个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