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谁知道呢      更新:2021-02-27 00:02      字数:4763
  又何必逞这个强呢。但若紫清楚,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和暗示,预示着这两个亲人还会更多地,说好听的是参与,说不好听的就是干预他们未来的生活。
  若紫于是撇开杂念,笑着说道:“这还用问我吗?没听说你爱我有多深,克拉代表你的心吗?我的任务就是想办法锻炼我的手指承重能力就行了。”
  田少在那边傻乐道:“所以我就要挑大个儿的、切割好点儿的来代表我的心嘛,不仅能博得你这个小姑奶奶的欢心,还能给咱孩子流传点咱俩的信物呀。”
  若紫却没等他说完,脑子未经考虑就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这不会是该戴在黄迎迎手指上的吧?”
  若紫也不知怎么就犯了这么个低级错误,想着想着这句话就自自然然像小草一般破土而出,那头则是尴尬的沉默声。
  两个人就相互沉默着对峙着。若紫想,要么就用苏晴教她的那套方案出手吧,想想又觉得矫情,便做罢了。又犹豫了一会儿,决定正面直击,她倒是有兴趣看看田少是如何应招的。
  于是便把黄迎迎找她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田少。田少的气息有些急促,听得出来这个少爷有一些震怒,也许他没有料到黄迎迎会来这一手,让他在这紧要关头尴尬出岔。但田少显然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语调有些艰涩,但透着一丝诚恳:“若紫,我只想跟你说,从开始到最后,我就没有想过要娶她。她从本质上和我以前的那个模特是一种女人,一个男人要是永远摔在同一类女人身上,那就未免太可悲了。我和她之所以能有开始与你有关,和她又短暂地走到一起也和你有关。刚认识她的时候,你根本没时间搭理我,天天忙着和那个供应商见面,就算是我用心不良,寻求心理平衡或者找一个填空的吧。但黄迎迎也心怀叵测,她的目的很直接,就是找一个长期可靠的优质饭票。今年春节我满世界找你,没找着你,倒又把她给招回来了,可能还没有把自己发出去吧,所以见了我,死缠烂打,有点耍无赖的劲头,我当然也不对,甘愿让人抓住把柄,算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我也不想解释,错了就是错了。我只想跟你说,和你和好以后,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将来也不会,我想对你负责,想对我们的未来负责。”
  若紫没有表态也没有说话,田少向来不喜欢为自己申辩,而且敢于承担责任和错误,这是若紫最欣赏他的地方。其实在若紫心里,尤其是在苏晴帮她做深刻反省的那个中午,早就原谅他了,但表面上,她可不能就这么轻易让田少觉得太好打发了吧。
  于是若紫一字一句地说:“这个世界,谁敢夸口对谁负责呢,谁又能保证永远不犯错误呢,至少我不敢,我只敢说,让我们大家一起试一试吧。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严肃,一个成年人永远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我想,在我和你共同在一起的日子,我也会对你,对我自己负责的吧。”
  若紫说完后,轻轻喘息了一会儿,觉得话题过于生硬和严肃,便又主动转移了内容,告诉田少自己正在几家单位里挑选工作。
  田少极知趣,赶紧接过话茬说:“你不是发誓要当职业家庭主妇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若紫抢白道:“谁说的?!我可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
  若紫听得出来田少多少有些不乐意,但也无可奈何。但田少还是一本正经地表示不希望若紫太晚要孩子,别因为工作忽视了家庭生活。
  若紫挂掉电话以后,心里七上八下的水桶全都落了地,忽然间那种塌实的感觉让她上下眼皮直打架,渴望立即睡个美美的饱觉。一直以来困绕她的这些问题,不经意间就说了出来,说了就说了,捅破了就捅破了,也没怎么着,想起她和苏晴的那些花花肠子,真是够累。
  若紫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做回她的老本行,重返地产圈,做一名高级销售管理人员,做熟不做生。再说,倘若她顺利嫁给田少,有一个比较优越的经济背景,用不着急功近利,最起码有一个比较良好的心态,不至于缩手缩脚,患得患失,反倒可以放手一搏。即使别无退路,她也可以从容收山,回家养孩子去。
  这个选择结果让若紫的心情明朗纯净,令她回忆起十几年前,一个初春的早晨,杭州灵隐寺里,烟香缭绕,透明的阳光从早春的新绿里,透过浓密的枝头,斑斑驳驳,洒出一地大小不一的太阳花,这个场景的气息深深地感染了若紫,清晰地铭刻在她心里,暗合着她此刻的心情。
  若紫甚至热切地开始盼望田少回来了。这些天,一个人的的闺房,空洞苍白,寂寞与欲望弄得若紫颠三倒四,着急上火,脸上甚至冒出若干个久违了的红红亮亮的青春豆。
  而苏晴这个百炼成钢的高手,在她和若紫分手以后,没过多久,果然像她描述的那样,极其自然地搞定了老赵。
  这一回,苏晴总算抬起了高高的颀长的脖子,她眼神坚定、神态镇静地告诉老赵,她怀上了他的孩子。但苏晴棋高一招,并没有告诉老赵这是一个男孩,否则这个意外的怀孕事件就会显得别有用心,质地不纯。
  老赵起初的反应自然是不相信,更不相信这个小生命已经存在快四个月了,照这么算起来,这个小东西跟他们一道在瑞士转了一圈。
  苏晴正色道:“就是,我哪知道自己怀孕了,要不谁敢跟你疯跑到那么老远的地方去滑雪。”
  谎话酝酿多了,说出来就比真话还真,苏晴在心底暗自笑了笑,不露声色地接着说道:“等我发现了,我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我知道这个小东西是老天爷送给我最珍贵的礼物,而且他多么坚强,我那么折腾他,他还是坚如磐石地占据在我的肚子里,所以他是注定要来到这个世上的。如果我狠心不要他,就会天怒人怨,自己下半辈子都不会安心的……”苏晴越说越动感情,说到最后禁不住抽抽嗒嗒哭泣起来,如果说刚开始还有作秀表演的成份在里面,但后来绝对是苏晴真情流露了。
  老赵最早的表情有些尴尬复杂,毕竟哪个男人也不愿意头上顶着一顶绿色的帽子,甘当邮差先生,替别人养孩子,何况他这个屡遭年轻女人算计的成功人士。但看到苏晴的表情,以他做人的经验,他知道这个小东西应该是他的,但出于一贯的小心谨慎,依然不能做出过多表现,只是轻轻走过去,低下头,慢慢抚摸着苏晴的后背,嘴里却是一句表态的话也没有。
  老赵的反应使苏晴感到空前的绝望,她想不到这个老男人如此寡情,这一回苏晴决定豁出去,反正结果已经这样,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真正想要说的话从苏晴嘴里一字一句,硬邦邦地蹦出来:“老赵,你不必为难,我好歹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既然做如此选择,我就考虑得非常清楚,没关系,你尽管忙你的生意吧,你也可以表态不管,你也可以不认这个孩子,我既然要享受做母亲的快乐,就要有承担做母亲的责任,所以,我只是告诉你,或者说通知你,这是你的孩子,其余跟你无关。生活上,我也安排好了,大不了,我回苏州,那儿的消费水平比北京低,凭我的积蓄也够养孩子了,虽然简朴一点,但不至于委屈孩子。再说我妈妈还可以帮我照看孩子……”
  苏晴说完擦擦已经湿润的眼睛,小心谨慎地站起来,一脸严肃地捧着还看不出来的肚子,毅然决然地转身就要离开老赵。
  老赵显然没有料到苏晴会来这一招,和以前那帮死缠烂打的女孩们截然不同,这个看似柔弱的苏州女子,居然肯为了他的骨血,要自己吃苦耐劳,养活他们的孩子,老赵觉得自己有点儿不是东西,赶紧一个劲儿地上前好生安慰苏晴:“宝贝儿,我既然是他爹,哪能有不管的道理呢,千万别生气,你现在一生气就是两个人在生气,要是我儿子气出个好歹,我可跟你没完。”
  老赵的及时表态让苏晴心里的怨气消化了一点儿,一听老赵张口闭口儿子儿子,苏晴差点一激动就脱口而出说咱们的孩子就是男孩,但苏晴忍住了,她可不想关键时刻出乱子。
  老赵在用手机给一个朋友打电话,样子里多少有些当爹的兴奋。打完以后,老赵轻手慢脚地扶起苏晴说:“咱们先去吃顿好吃的,下午我约好一个特有名的妇科大夫给你做检查,看看咱们的宝贝孩子,好不好?”
  苏晴心里明镜似的戳破老赵的心机,刻薄地说:“别打着检查身体的旗号去超超男孩女孩吧。”
  老赵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也就乐乐,没有反驳。
  苏晴拿出一副理直气壮的神态说:“我告诉你,我可不管什么男孩女孩,都得要!”
  老赵满脸讨好,一个劲儿堆笑道:“要,要,当然要,没准儿还是一对龙凤胎呢,咱还赚了呢,这可比开什么名车都牛。”
  苏晴噘着嘴,捶了一下老赵后背,假装娇嗔道:“美得你,总不能什么好事体都让你占尽了吧。”直到这时,苏晴心里的疙瘩才彻底解开了。
  但真的躺在医院检查室的时候,苏晴觉出了自己的忐忑不安,她的两个拳头攥得紧紧的,手心里全是汗水,一言不发的大夫用探头不停地在她肚皮的某个角落来来回回、翻来覆去地探索着,苏晴的冷汗流了下来。
  直到大夫说起来吧,苏晴已经发现自己因为紧张而有些哆嗦了。她想从那个白色口罩上方的那双眼睛里寻找出答案,但大夫没有搭理她,直接朝门外老赵坐的地方不紧不慢走过去。
  苏晴生怕前些天的检查有误。她甚至没有勇气走到老赵的面前,苏晴心里痛恨自己的无耻与无能,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一个刚刚成型的小生命身上。但她却分明看见老赵一路飞奔着过来,脸上闪烁着极度亢奋的光芒,苏晴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
  老赵殷勤而又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苏晴,嘴里一个劲儿地说:“小心,小心,别着急,慢点儿。”
  苏晴的姿态在瞬间便高傲起来,她懒得搭理老赵,但老赵丝毫没有理会和计较,只恨不能用手给苏晴划出一个安全空间,好让来来往往的人们离苏晴远点。
  上了车,老赵突然嘿嘿傻笑,捧起苏晴的手背亲了又亲,还不甘心,弯下笨重的身子,掀开苏晴的上衣,像一头笨熊在苏晴的怀里蠢蠢地探寻。
  苏晴说:“你发什么疯呢。”
  老赵抬起头来时,眼眶有些湿润道:“我想亲亲我儿子,苏晴,谢谢你,谢谢你不嫌弃我这个土老冒,替我留下这个儿子,我老赵还是好人有好报啊。”
  苏晴在向若紫描速上述情景时,手指上已经套着一个明晃晃的大钻戒,那显然是老赵买给她的结婚戒指。
  苏晴挺着骄傲的肚子来通知若紫,她的婚期安排在本周六,一个喜庆的双日子,是她妈妈请老家当地有名的神仙瞎子阿五卜算的良辰吉日,婚礼地点定在中国大饭店的宴会厅。
  若紫嘲笑苏晴的夸张:“刚刚四个月,哪有那么大的肚子,非得穿上孕妇装,把自己搞得极其笨拙的样子。”
  苏晴并不介意若紫的挖苦,幸福地笑道:“等你有一天怀孕,你就知道了,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怀孕了,我为什么急着结婚,就怕到时候肚子太大,让人笑话,觉着我别有用心。”
  若紫笑道:“别有用心怎么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那是咱们的本事,好歹咱也算是苦尽甘来,熬到了头。”
  苏晴却丝毫没有达到目的后的欣喜,相反却叹了口气道:“若紫,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老大嫁作商人妇,还有多少幸福可言。”
  若紫冷笑一声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又见着几对夫妻幸福了,贫贱夫妻百事哀,即便当年轰轰烈烈,哭着喊着要在一起的,过几年却打得比谁都厉害,这样的例子难道你见得少吗?理论上讲,时间长了,嫁给谁都一样,那么索性就嫁个有钱的吧,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省得你这个大小姐天天为您那奢侈的一日三餐犯愁。”
  若紫显然瞧不上苏晴这山望得那山高的姿态,千方百计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东西,却又开始说风凉话,得便宜卖乖是若紫最为厌恶的行径,若紫也懒得再说她什么,只是答应一定去参加她的婚礼,照应她,帮她应付一些乱七八糟的琐事。
  苏晴的婚礼用盛况空前来形容并不夸张。婚礼的司仪请的是当今电视台最红的两位男女当家主持,收了重金的两个主持人显然没有辜负老赵的一片苦心,让婚礼掀起一轮又一轮的高潮。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自然个个也来头不小,不乏一些眼熟的社会名流,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