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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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 更新:2021-02-27 00:02 字数:4784
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嘴脸,让所有的女人为你情有独钟,拼死觅活,而这个男人却幻想着乐此不疲,陶醉其中,尽享人世间的万种风情,哼!真是美哉!
想到这儿,若紫冷笑一声,吴桐呀,吴桐,你可真是小看若紫了,打拼到今天,什么样的男人,若紫不曾见过,她若紫不是不想付出真情,既然三番五次,盛情邀请您参加这个真心游戏,好好过家家,你却是不肯,那么何必非要强人所难。她若紫又不是以爱为生的小女孩,耍谁呢?
那一刻,若紫知道,风筝就快收到手边了,心中怅然,一口气喝尽杯中酒,跟吴桐妩媚一笑,说:“今晚,我要和你好好在一起,让你这辈子也忘不了我。”说完故作天真活泼、涉世末深的样子跳起来,敲了敲吴桐的脑袋。
若紫想,吴桐一定认为自己被他温柔杀手般的眼神所击中,真是好玩呀!
那个深秋的夜晚,若紫坚持把窗帘拉开,月光皎洁素净,水银般地泻在那张硕大无比的床上。若紫做爱一向喜欢闭着眼,但今夜,她无论如何一定要睁着眼,好好看清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若紫的肢体在清凉的月光中洁白柔软,令人陶醉。酒后的吴桐似乎放松了许多,多少露出一丝疯狂,一遍遍吻着若紫的肌肤,从上到下,由下而上,若紫觉得自己仿佛飘荡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恍惚间,宛如回到了年少时江南的青山碧水间。
吴桐呓语般地重复着:“宝贝儿,再没有比你更好的了……”
若紫只是在清凉如水的月光中暗自笑了笑,一个人永远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永远。
那个晚上,若紫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要吴桐。只有她知道,这是他们的最后一夜了,天亮时分,她若紫就会穿上衣服,收拾行李走人,不留下一丝痕迹。
做人还是干脆分明一点的好,若紫向来讨厌拖泥带水。从今以后,若紫就要成为他的陌路人。
吴桐精疲力竭,双手插在她湿漉漉的头发里:“宝贝儿,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疯狂,爱死我了。知道吗,男人最爱听的是我想要,最怕听的是我还要。”
若紫捏了捏吴桐的高鼻子,她并不想关心吴桐事后的反应和想法。既然要玩,就好好玩,对方想收场,自己也应在第一时间里停止游戏,不怨天,不怨人,不怨己。稍事休息,转眼投入另一场游戏。
若紫这般年纪的女人尚且懂得这个道理,何况这个游戏人世间的中年男人。
但若紫知道,自己的心态到底摆得不正,所有和她有过暧昧关系的男人,似乎都很恋旧,并试图在恋爱一场以后,仍然与她保持朋友关系,但她做不到。想到两个人先前的赤裸相见,到如今正儿八经穿得严严实实,在一起说三道四,吃喝玩乐,高谈阔论。拜托,一想到这儿,就汗毛倒立,她万是没有这般本事。
若紫现在身边惟一就剩下田少这么一个知心男人了。若紫头脑清醒,她和田少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保持目前这种不冷不热的暧昧状态,一直抗到对方结婚生子,甚至抗到相互老死。
二是和田少发生关系,在这个前提下还有两种存在的可能,其一是两人一拍即合,有情人终成眷属,公主与王子从此过上幸福生活;其二是两个人互相得到以后,才发现彼此的索然无味。以若紫的个性,连朋友都做不成,若紫想到这儿便无限悲哀。
如果是这样,她可不想再失去这么惟一的一个知心男人。可男人却是个奇怪的东西,越得不到的,越要拼命去够,去抢,去争。田少即便和红衣美女住在一起,也还是对若紫恋恋不忘,时不时地骚扰若紫,这些男人啊!若紫叹了口气,但归根到底,拼到最后,可怜的终归还是女人!
不堪一击
优姿名苑的销售渐渐有所起色,距离开盘的时间还有两个多月;但内部认购的客户已达到三十多位。若紫的心里满是兴奋,房地产和股市一样;永远是买涨不买落。随着回款额越来越高;杨老板似乎也情绪高涨,信心爆棚,计划用回款的资金再圈块地。若紫想劝他先绷一绷再说,但他正在兴头上,哪里肯听得进去。
若紫盘算好了,她就是要独辟蹊径,在萧条冷落的十二月份,反季节开盘,还可以依靠各种密集的节日,名正言顺地开展多种名目的客户联谊会来增加人气,什么圣诞晚会、元旦晚会、迎新年晚会等等。这个时节开盘,自然也有讨巧的地方,那种年关底下祥和喜气的氛围是哪个季节也不能比的。
若紫敢于十二月份开盘,勇气来自于一个贵州女孩。这个黑瘦干涩,有着一只微微上翘小鼻子的山区女孩,独自在京城开了一家火爆的贵州黄果树餐馆。最初只是餐馆的口号吸引了若紫:“我们把贵州最好吃的奉献给您,直到我们黔驴技穷。”这个精灵般的女子有着贵州女孩特有的泼辣,她告诉若紫:“开饭馆什么时候都有人开张,有人关门,有人赚,有人赔,重要的是你到底会不会做,跟时间没关系。”
这句话对若紫的启发很大,若紫一向认为自己谦虚好学,不敢小看任何人,有多少高人大隐隐于市,从餐馆老板到出租司机,甚至雇佣的小时工,常常都有意想不到的,鲜活生动,充满哲理的民间语录蹦出来,给若紫上了一堂又一堂活生生的人生启示课。
优姿名苑的业绩一起来,工作上也顺利多了,阻力也越来越小。原本对若紫有误解,心存疑虑的某些部门领导,也慢慢地积极配合起来,大家对若紫的态度也越来越尊重,不敢小瞧这个外表扮嫩的小女人。
若紫也依稀听到一些传闻,好像是总公司那头,南妮有些坐不住了,开始紧锣密鼓地寻觅总公司营销总监的后备力量……
吴桐又打电话过来约她,若紫断然回绝。可能吴桐以为这只是若紫在耍小脾气,玩情绪,也没在意,便挂掉电话,没再多纠缠。
一会儿,又有一个京郊的电话号码打进若紫手机,若紫疑疑惑惑地接听,居然是好久没有联络的苏晴!
两个人特兴奋,叽哩呱啦狂聊一番,迫不及待地通报对方这些日子以来的各种经历,约好晚上去东三环盈科中心的俏江南餐馆见面。
若紫因为手头上有无数事情要处理,赶到餐馆时,苏晴已经优雅地夹着根烟,仪态万千地坐在餐桌边了,微笑着,冲若紫点点头。
若紫发现来来往往的男人们,都想方设法不停地在苏晴身上睃巡。这种女人仿佛天生就有聚焦男人目光的本事。
苏晴略微地胖了一些,头发染成浅葡萄酒红色,烫染后又剪成许多细碎的小卷花贴在脑袋上,显得青春盎然,特随意休闲的一身蓝淀牛仔短款套装;只是脖子间一款酒红色斜系的丝巾透出了一丝慵懒与闲情。
若紫惊喜地“呀”了一声道:“你又年轻!又漂亮!又滋润!”
苏晴妩媚地吐着烟圈,笑道:“你以为我会怎样,灰头土脸,半死不活?得了吧,我的思想早就搞通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干嘛想不开?今朝有酒今朝醉吧,女人嘛,想得多,老得快。”
若紫抿嘴微笑,拿起菜单问:“你点菜了没有?”
两个口味惊人地一致,点了一些四川家常小菜,要了点啤酒,骨子里这两个人都是固执己见、冥顽不化的女人,从饮食上就能看出来。
若紫和苏晴从小到大,就没有啃过烧饼,咽过馒头。她们曾经尝试着吞咽下去,但死活咽不进去。只有吃起米饭才顺溜,一粒一粒,清清爽爽下肚,不用费力吞咽干噎。
苏晴说《甜蜜的阿拉巴马》里有一句话:“你可以让一个姑娘离开南方,但不能让南方离开一个姑娘的心里。”若紫觉得无论如何,她看见苏晴还是亲切,地域关系还是有些原因吧。
几杯啤酒下肚,两个人轻松许多,绕来绕去,不知不觉,就扯到南妮。若紫便把和鲍比的谈话内容大致告诉了苏晴。
苏晴阴阳怪气地一笑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以为我不知南妮的如意算盘,即便离开公司,我都能嗅得到她目的,知道她每下一步棋的意图。只是不愿意,不想管罢了,也犯不着管, 鲍比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早早晚晚,要折在这个女人手里,我倒是乐得看笑话。说实话,这些年的陈年老账,我也算和鲍比一笔勾销了。不管怎么说, 鲍比还算个绅士吧,”苏晴夹起一块怪味鸡继续说:“你知道吧,京郊这栋别墅,是他买给我的,三百万出点头,又送了我一辆明黄色的奔驰小跑。我觉得不够,又找他谈, 鲍比多少有些不高兴,但碍着多年露水夫妻的情面上,好歹没有发作,又撕了一张二百万的支票给我,算起来我也不冤吧,七七八八加起来就是五百多万,我苏晴,就值这个价了。想想有哪个女人打工,除了应得的工资奖金外;还能拿一个这么大的红包!哈……”说完便发出一连串的怪笑。
若紫低着头,正拨弄头发,没有看苏晴的表情,但心里头别别扭扭,有股说不上的滋味,勉强笑了笑道:“这也是你应该得的,可你也总不能守着这二百万坐吃山空呀,这个大HOUSE要有人养着、供着,汽车要保养、要喝油,你这个姑奶奶又花钱如流水……”
没等若紫说完,苏晴迫不及待抢白道:“所以,我在闹市区开了一家布艺装饰店,你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帮我看看,我相信你的眼光,向来又毒又准。这闹市口的地段不错,二百多平米面积,租金每天每平米六块五人民币,月租金四万块,我又招了六个业务员,也是底薪加提成的工资制度。大部分的货从浙江和广东进,极少部分高档货从国外进口,而且这部分高档货也大都是韩国货,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放点好货羼进去,也能把其它布料带上档次。”
若紫说:“你一向精明,这点买卖,还不是小菜一碟。”
苏晴妩媚一笑道:“我就爱听你说年话,吉利话,永远一张喜鹊嘴。”
又顿了顿,放下手中的筷子,试探着说:“若紫,我还投资开了一家摄影店,在西单附近。”
若紫正吃着菜,头也没抬地说:“老板不会是那个小你六岁的江西靓仔阿奇吧。”
苏晴嗔怒道:“知道你一向对他没好感,可这回,他是真上心了,瘦了好多,为了操办这个店,跑前跑后的,特认真。”
看若紫没接活茬,苏晴又叹了口气说:“这个店也不便宜,年租金三十万人民币,并且一租就得租两年。你知道,这么一折腾,我手里头没几个子儿了。这店名也是阿奇想的,叫‘魅力女人’,怎么样?阿奇说,我们都是魅力女人。”
苏晴说这话,多少有点替阿奇讨好若紫的意思。
“更是有钱女人兼大头女人。”若紫却不领情,没好气地补充道。
她一向瞧不起这个小白脸的南方男人。总是趁鲍比回美国时,去填补苏晴的空档,和苏晴卿卿我我,打得热火朝天。这个男孩原先的女朋友是东方航空的小空姐,水灵可人,但到底拼不过肯为他大把花钱的苏晴。
可苏晴却从不认为这是金钱的诱惑,大言不惭地跟若紫说:“对付这样的小男生,带他上回床,就能从容搞掂。从此以后,亦步亦趋,死心塌地对你。”
若紫弄不明白,苏晴一向火眼金睛,怎么到了小白脸这儿,就跟瞎了眼一般不明事理。
若紫对阿奇一向刻薄,从不轻易给他好脸。但人就是犯贱,阿奇反倒特别讨好巴结若紫,更让若紫浑身起鸡皮疙瘩。对于这段姐弟恋,若紫什么样的丑话都跟苏晴说尽了,还挡不住她这样一颗勇往直前,拼死要往南墙上撞的心。
若紫只能冷眼旁观,等着帮苏晴料理残局。
若紫呷了一口滚烫的绿茶道:“苏晴,别怪我乌鸦嘴,这‘魅力女人’你也别指着能给你挣钱,就阿奇那点摄影水平、欣赏品位,能保平就不错。旁观者清,我早就告诉过你,这阿奇,就是一个女人堆里混世界的男人,他若经营得好,我甘愿为你做牛做马。所以,你务必把心思和精力重点投在布艺店上,免得到时人财两空,落下凄凉结局。”
若紫因为与苏晴再没有职场上的利害关系,所以说起话来,自然开放了很多。
苏晴却是满脸的不高兴,掐了掐若紫的脸蛋道:“真讨厌,刚刚夸你嘴甜,这一会儿功夫,就嘴吐黄连,你怎么就这么看扁阿奇呀,他是挖你心,还是掏你肝了,至于这么瞧不上他么?好了,吃饱饭,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布艺店吧。”
苏晴开着那辆明黄色的奔驰小跑,把若紫带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十字路口东北角,店内一片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