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1-02-26 23:58      字数:4838
  薄?br />
  职员接过金卡,递给旁边的一位小伙计:“去查一下。”
  他着急地说:“那我现在就开始押了?”见职员不同意,他就问原因。
  职员说:“谁知道你的金卡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指指自己:“你看我像骗子?”
  职员无情地说:“像骗子的不—定是骗子。”
  他无奈地坐下,大口喝着水。
  在遥远处一直在用余光密切地关注李帅的秦芳,知道李帅到了深渊的边缘。
  朝阳很难得地进入了林恕的办公室,林恕的心情也因此很好、李帅进入了自己的掌握之中,等于成功了一半。把如此之多的资源组合到一起,乃是一个伟大的系统工程,甚至不亚于登月。阿波罗计划所组合不过是一些机械、电子类的东西,而我组合的乃是人——一些利益熏心的小人。
  他甚至有些沾沾自喜。但旋即把这种沾沾自喜克服掉:生死存亡的博弈,岂容大意?他于是命令副经理:“给我找一根袁因女儿的手指来。”
  副经理不解地问道:“袁因的女儿不是在美国吗?”
  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不肯承认:“我是要你找一个手指,送给袁因。哼,他敢骗我!”
  副经理虽然在生意场上搏杀,但真正地血肉之战从未经历过。因此他斗胆说:“我看袁因没有必要骗咱们。”
  他来回踱着步:“也许有,也许没有,关键是要给这个家伙施加一些压力。有句老话,人没压力轻飘飘,并没压力不喷油。快去!”
  副经理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找手指。“别人肾脏、心脏都搞得到,你区区一根手指都搞不到?”训斥完,他看副经理还愣在那里,又说,“去买,买不来就去枪,只要是年轻女人的手指就行!”
  高策的办公室,已经简约了很多。所有的私人物品,都不见了。
  周鞍钢对此颇有感触:许多老干部,位置没有了,但汽车不退,办公室不腾。汽车不退倒也情有可原,毕竟是有用的交通工具。可办公室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身份的象征罢了。实体都没有了,象征还有什么用?
  议论之后,他讲了他老丈人的故事:老头是一个不小的官,曾经担任过中央某部的副职,上世纪八十年代就离休了。经过“顾问”之类的虚职过渡之后,没有了办公室。这一下子。老头顿时六神无主。到最后,家人只好把院子里的地震棚改建成“办公室”。于是,这尊神就归了位,每天早晨,都要到这间不见阳光的房子里去坐上两个小时以上,直到去世。
  “换个角度,也许就能理解了。时间长了,办公室已经变成了这些人身体的一部分。”说话间,他把周鞍钢领到办公室的里间的墙壁前。然后拉开帷幕,展现里面的中国地图。
  周鞍钢仔细观察了一番后说:“不就是一张中国地图吗?比例还和我的那张一样,有什么可稀罕的?”
  他走到周鞍钢的背后说:“你啊,到底还是嫩!”
  “哪里嫩?”
  他慢悠悠地说:“我上中学的时候,有一位老师告诉我们做试验有三大要素,第一是观察。第二还是观察,第三也是观察。我们都以为是废话。”
  “我也认为是废话。”
  他把一只茶杯放在桌子上:“于是他发给我们每人一只烧杯。自己面前也放了一只,声明烧杯里的液体,含有百分之五的马尿。然后他命令我们跟着他做;他把手指伸入茶杯。然后在嘴里舔了一下。”
  “你们跟着做了吗?”
  “当然,他说这是期中考试唯一的题目。分、分,学生的命根!焉敢不做。”
  周鞍钢不怀好意地问:“味道如何?”
  “不但酸,而已涩,”
  周鞍钢得意地说:“应该是这个味道:”
  “你喝过马尿?”
  周鞍钢赶紧退后一步:“当然没有,我是从理论上知道的。”
  “讲好是观察,和理论有什么相干?”他接着讲,“最后这位先生哈哈大笑,判我们全体不及格。”见周鞍钢不解,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周鞍钢这次算是看清楚了:“先生伸进尿液里的是中指,而舔的却是食指。”
  “看来孺子可教!”
  周鞍钢恍然大悟,返回地图前。观察片刻后,他看出了机关,揭去那张中国地图后,一张手绘的图表赫然入目:所有需要重点防范的单位,都一目了然:
  他双手枕在脑后,尽量舒展身体:“这可能是我离任前做的最后一件大事了。”周鞍钢要求复制一份,他认为没有必要:“三个月,最多不会超过六个月,这间办公室就属于你了。”
  “属于谁还不好说呢。待会儿我拿个相机来,拍一张就是了。”
  输了钱的赌徒,总被“捞回本”的思想控制,而且希望一蹴而就。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加大赌注,然后就会一败涂地,李帅自然不会例外,不过两个小时就输个精光。他垂头丧气地往外走,到门口被两名精瘦的汉子拦住。他没好气地说:“怎么?赢了钱你们不让我走,输了钱你们也不让我走?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职员说:“想耍无赖,你可找错了地方!”他指指两条汉子,“这两位是泰拳高手,断人筋骨片刻之间的事。”
  李帅一介书生,肯定要被威慑住,问自己透支了多少?
  职员递给他一叠单据,止他自己算,讥讽道:“你不是说174的立方,几秒钟就能算出来吗?告诉你,一共透支78万。”
  李帅一惊,赌在兴头上根本就没有留意,他的信用卡不可能有如此之多的信用度。但看看单据,张张都有自己的签名。
  职员明知李帅的身份,还是说让他回家取现金。听他说家在宁水后,他冷冰冰地说:“那我们就跟你到宁水去。”
  他急了:“可我在这里还有:工作呢!”
  职员紧逼:“要钱也是我们的工作!”
  他当然懂得“软过关口硬过河”的道理,恳请他们宽限一个月。
  职员讥讽道:“这里不是慈善机构,我们也不傻!”
  他只得亮出自己的身份:“我堂堂的隆德药业总裁,还会骗你们?”
  职员越发不屑了:“总裁?总裁是什么东西?告诉你,这儿就认一样东西——钱。没钱就带走!”见李帅被吓坏了,职员说,“让你的家人或者单位带钱来赎!”
  李帅几乎瘫软在地上。
  在这关键时刻,秦芳插入进来:“我可以替他还钱。”
  这显然出乎职员的意料,赌场之上根本就没有人情。他在世界各地的赌场上度过了半生,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位女士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他上下打量着秦芳:“你是谁?”
  秦芳坦然地回答:“我是谁,不重要:你们不就认钱吗?我有钱。”
  秦芳自然没有如此之多的现金,她是用自已在香港的卡付账。职员很快地确认了这笔钱转账成功,毛瓜接着就命令放人。
  在电话另一端的林恕一听,气急败坏地说:“毛老板,千万不能让他走!”
  毛瓜的声音冷酷而平稳:“结清账就走人。”
  他赶紧开出自己的价码:“您扣住他,我加倍给你钱。”
  毛瓜却很不以为然:“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要是人家结清账,我还要扣人,以后淮还上我这里赌钱?”林恕赶紧声明包赔损失。毛瓜于是认为有必要教训一下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你应该知道,我的买卖遍布东南亚。用你们商人的话说,我有我的无形资产、我的品牌。砸了我的牌子,你赔得起?”他顿了一下又说,“记住把你的钱还了就行了。”说罢,挂机。
  周鞍钢躺在沙发上睡觉。张琴在一旁打毛衣,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自己打毛衣了,因为毕竟不如机织的好看,可由于周鞍钢根本就不在乎穿什么,所以这个习惯保持了下来。电视剧一结隶,他的鼾声顿时停住,上前把电视关闭:“什么破作家,连个故事都编不圆!编故事应该符合‘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八字原则。可这些家伙,总是编出一些‘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东西来。”
  张琴质疑他的判断:“你一直在睡觉,根本就没有看。”
  周鞍钢指点着电视说:“说这个女孩.特别喜欢他们经理:见经理经营不善破产了,就从她姐姐那里借来三百万炒股票。谁知道不到一个月,就把这三百万都赔光了。”
  “股市赔起钱来,就是很快。”
  “这里面有两点错误,她姐姐哪来的如此多的钱?就是有,也不会借给她 ”
  “姐妹情深,也难说。”
  “情深的人,鲜有钱多的。钱总是被那些无情利欲熏心的人弄走了。”他继续自己的分析,“我刚才粗粗算了一下,一个月要把这么多钱赔光,必须每天就买那些跌停板的股票。这可需要大本事。”
  “说的也是。她要是有这个本事,还不如每天买那个涨停板的股票。一个月下来,三百万不就变成六百万了?”张琴见丈夫惊讶她的股票知识,随口说道:“股票是什么?股票是钱!这年头,开头是艺术也好是科学也罢,最后都要归到钱上。”
  他认为张琴的理论很灰色,就以自己为例:“我就不说钱。”
  张琴一语中的:“那是因为你没钱可说。”
  他赶紧投降:“儿子不能跟你说学习,我不能跟你说钱。一说准崩。”
  “杨振宁的妈、李嘉诚的太太,一准不会跟她们的儿子、丈夫说学习和钱。”
  他见话不投机,便准备去睡觉。张琴却叫住他,问儿子上学的事。他哭丧着脸说:“这下子可戳到我们父子的软肋上了,儿子学习不好,老子没有钱。可八一中学要么要好学生,要么要真金白银。”他双手一摊,“不行咱们先放一放,以后再议?”
  张琴指指沙发:“少跟我打官腔。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给我坐下!”
  他只好坐下,听着张琴反复地说了一个小时。
  宁夕很听林恕的话,一直没敢上船。既然参加博弈,就要遵守博弈之规则。李帅上船,至多是欠下一些赌债,将来还就是了。搞到KG,利用林恕得到李帅,才是终极目的。
  但一见李帅与一位年轻且美丽的女子从安娜公主号上下来,她感觉如雷轰顶,好一会儿,才说服了自己:这也许是一个妓女。男人偶然出格,是可以原谅的。但她马上推翻了自己的结论:女人装束很简洁、精致,妓女没有这个品位。俩人相携进入一家大排档后,她更加相信秦芳非妓女,妓女不会到这种地方吃饭,一定回到宾馆叫餐 她躲在饭馆对面一棵树后,死死地盯着这两个人绵绵细雨,很快将其淋透,但她浑然不觉。
  对于宁夕的跟踪,李帅浑然不觉。已经二十四个小时没吃饭的他,正在秦芳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狼存虎咽。
  秦芳当然发现了宁夕拙劣的跟踪?但她也做不知状,贤妻一般注视着他。
  他吃完一大盘蛋炒饭后,方才感觉到她温暖的眼神:“你别这么看我,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笑着说:“我不看。我不看。”
  他端起汤盆:“你不喝汤了?”见她摇头。“那我把它全喝了。”说罢,他端起汤盆仰头倒入。
  她注视着李帅一动一动的喉结,此时她的神情与刚才大相径庭,完全被阴毒占据。
  他放下了汤盆后说:“我的吃相实在不雅。男人吃饭,就是和女人吃饭不一样。男人的饭量大,就和飞机空中加油一样,几千公升的油,必须在几秒钟内加进去:因为让两架相对静止的飞机保持平衡,不是一件容易事。”说着。他掏出一块肮脏的手绢。
  她把一张餐巾纸递过去。
  他接过后,看看手绢:“出来时,新换的。一天一夜,就弄得这么脏。”见她笑而不语,又说。“赌博到底是高强度的劳动。”他突然有所觉悟,“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她眉毛一挑,将正面全部展现给李帅。
  他竭力思索:“宁水?对。宁水,宁水小巷:”他做了一个拙劣的“反关节”。“擒拿术。对,就是你!”他情不自禁地握住她放在餐桌上的手。“你认出我来了没有?”
  她继续微笑。
  他恍然大悟:“你早就认出我来了,对不对?”他自问自答,“一定是这样的,否则你不会在虎穴之中挺身相助的。”
  她依旧在神秘地微笑。此时无声胜有声,让李帅自己把这一切都联系起来,正是她的目的。
  大排档外,宁夕目不转睛看着很亲密的两个人。她脸色通红,浑身哆嗦,手中拿着一块与李帅一样的手绢,手绢渐渐被绞成绳索状。
  秦芳自称徐芳远。乃LX通讯公司远东分公司雇员,因为回宁水老家探亲,才在小巷里巧遇李帅。
  以李帅的头脑,自然不会轻易相信秦芳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