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莫莫言      更新:2021-02-26 23:38      字数:4763
  妖娆的灯光照得酒吧万紫千红,超H的音乐让人亢奋得口干舌躁,洋溢着情色味道的银白色钢管,闪动着挑逗的光芒。纤细的身段,加上绚目的行头,气氛足够了。她一出场,便是震撼。
  钢管舞,在大城市已经成为一种时尚的健身运动。而在这里,还是夜店的情色噱头。
  波浪贴杆,俯身甩头,漂亮的回旋。眼花缭乱的扭动,旋转,腾空,一系列的动作让酒吧里的客人H到了极点。
  钢管舞分杆上技巧和杆下性感舞蹈两部分。杆下舞蹈主要融合了性感爵士,肚皮舞和芭蕾等经典动作。对于学了十年舞蹈的飘云来说,这些动作根本是轻车熟路。不在话下。跟那些跑江湖混饭吃的艳舞女郎们照猫画虎、滥竽充数的扭腰摆臀比起来,那是鱼和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上,一个深藏海底。
  她像一条吐着火信子的美女蛇,扭动着曼妙的身躯。原始、性感、火辣、野性,而且毒液四射。让你还未触及,就已着魔。台上台下同样火爆,很多俊男美女站了起来,随着音乐的节奏疯狂扭动。观众席中的口哨声叫好声不绝于耳,几乎要掀翻棚顶。
  最后,飘云在一片惊呼声中,完成了一个漂亮的杆上杆下翻转组合,仿佛一滴晶莹的水珠溅落滚烫的油锅,观众席上立刻炸开了花,成为这间酒吧一夜的经典。
  飘云在雷鸣般的掌声中,鞠躬,干净利落的跳下舞台。身上已经是香汗淋漓,最后那个动作,真不是人做的,需要牵动全身的肌肉,她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小彤,好棒啊,简直可以聘美专业舞蹈演员了。”领班美滋滋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飘云正在喝水,被他的巨大神掌这么一拍,差点呛到。
  “赚钱的小把戏,很低廉。张哥您满意就好。”
  “呵呵,满意,我当然满意。老板也很满意,要我一定要留住你,咱们坐下来谈谈报酬。”
  “你不是说,要我亲自跟老板谈吗?”飘云疑惑,这人怎么一会一变?
  “小丫头,我们老板可是个大忙人,哪有时间招呼你?怎么?信不过哥哥?”五大三粗的领班眉毛一挑,让飘云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原来男人在脂粉堆里呆久了,真能沾染女气。
  飘云立刻堆笑:“哪能啊,小妹初来乍到,以后还要哥哥多多照顾。”
  在什么场合就要说什么话。眼尖点,嘴甜点,亏就吃少点。飘云上大学那会儿,为了买那些贵死人不偿命的精装正版书。曾在大小夜店混迹江湖,早已深谙此道。
  “恩,不错,是个懂事的孩子,放心吧,以后有哥哥在,绝对没你的亏受。”领班笑咪咪的看着她,心想,瞧这孩子长得,真招人稀罕。
  第十三章
  如果,你太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律,它就会在你的眼里丧失美感。
  应付完张领班,飘云坐在梳妆台前卸妆,感到自己快散架了。想起明天还有早课,狠不得脚底抹油立刻窜回家去。
  背着皮包走出化妆间,台上已经换了另一个浓妆艳抹的女郎在激情扭动。想起自己前一刻,也曾站在台上如此这般的买弄风情,搔首弄姿。恍然生出莫名的疏离感。
  或许是灯光的原故,站在台上的时候,眼前一片灯火辉煌。而今走下台来,才发现宽敞华丽的酒吧像一个巨大黑暗的巢穴,红眉绿眼的妖魔就栖息在那不知名的地方。你看不见它,它却在时刻窥视着你。
  浮光掠影,红男绿女,道德的坟墓,堕落的天堂。世界竟是如此繁华盛大,世人何来悲恻凄清?那么,究竟是谁剽窃了谁的生命?谁又活在谁的梦中?。
  飘云用力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命令自己不要在思考下去。
  “如果,你太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律,它就会在你的眼里丧失美感。”这是她的心理医生文惠说的话。
  在此之前,飘云喜欢研究各个流派的哲学和心理学。她是一个对剖析和分解有着极大兴趣的女子。可是,听了文惠这句话之后,她决定放弃阅读一切有关哲学的书籍。
  如果你没有读过哲学,就不了解什么是洞穿。你读了哲学,就深刻体会到了分裂。飘云就是一个时刻处于分裂状态的女人。一方面,她渴望拥有一双明察秋毫洞若观火的慧眼。另一方面,她的精神和肉体又在承受着各个流派理论的滋润和摧残,心灵的自我搏杀,已经让她支持不住了。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有时想想还是郑老先生说的好,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难得糊涂。
  所以,在适当的时候避免深刻,无疑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准备转身离开,却在那一刻,被一抹熟悉的身影牢牢定在了酒吧一方阴暗的角落里。
  那个人是谁?那狭长的眼睛,琉璃似的瞳仁,不驯的黑发,瘦削的下巴,怎么跟寒城长得一模一样?
  飘云用力揉了揉眼睛,借着酒吧的射灯仔细一看,那个穿着白衬衫,系着黑色领结的男孩,不就是新阳高中远近驰名的小帅哥,柳寒城吗。
  只见他手里拿着托盘,身手矫健的像只狡猾的黑猫,干净利落的穿梭在酒吧妖娆的灯光和红男绿女间,将五瓶科罗娜送到了几个穿着时尚,化妆精致,长发飘飘的美女桌上。不知道他俯身跟她们说了什么,让那五个美女笑得花枝乱颤。
  一个穿着蕾边吊带,容貌俏丽的女孩还兴奋的挽着他的手臂摆出亲昵的姿势,让她的同伴用数码相机,在酒吧暗淡的灯光下拍照留念。
  拍好后,女孩高兴得九十度大弯腰,长长的头发垂下来像拖布似的来回晃荡,那情景就像是在演韩剧。
  飘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真寒。然后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
  “帅哥,前门没关。”飘云在他身后捏着嗓子说。
  每个男人听到这句话,第一个反应就是低头看自己的裤裆,小柳同学也不例外。发现被耍,立马回头,看见一张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的脸。
  “柳寒城,果然是你。”飘云咬牙切齿。
  “当然是我。”寒城一笑,身影一闪,将飘云拉进了一个没人注意的死角,一把就抱了起来。
  飘云惊叫一声:“臭小子,放开我。”
  “不放,先让我亲一下。”说着就把嘴凑了过来。
  “起开,你还没告诉我,怎么跑这来了。”飘云扒开他的脑袋,这孩子,才来一天就变身人狼了,长呆还得了?
  “我在这工作,服务生,今天是第一天。”
  “你,你,竟然跑到这种地方来上班,坏小孩。”飘云全身颤抖的指着他的鼻子。
  寒城拉住她的手亲了一下:“你还不是一样。”
  “给我回去,学生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当服务生。”
  “老师也不应该在这种地方跳艳舞。”
  “我让你再跟我强嘴。”飘云用手掐寒城的脖子,正中下怀,被寒城扣住手臂压在墙上。
  “想你了。”寒城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亲她的嘴。
  “没看出来,刚才你不还搂着美眉笑的挺开心的吗?”飘云扁扁嘴,酸溜溜的说。
  “我哪有?”
  “谁说没有,她还把手搭你腰上了呢。就这儿。”飘云用手指了一个地方,罪证确凿。
  “哦,”寒城恍然大悟,“你说那几个从韩国来的,她们听我会说韩语,所以比较热情点。不过我说的没有她们好听,就像你们汉族的山东人和东北人对话一样,勉强能沟通而已。”
  寒城的母亲是朝鲜族,他也算半个朝鲜族,自然会说朝鲜话。事实上,在这座城市,除了汉族以外,人数最多的就是朝鲜族。
  “你还说我,看你那舞跳的,我看到不少男人都拉领带了,故意勾人犯罪是不是?”寒城恶狠狠勒住飘云的腰。
  “你,你,竟然恶人先告状。柳寒城,你姓赖的?”
  “我就赖着你,怎样?”
  “回家去!你来这才一天,就变成流氓了。长呆下去,还得了?我怎么跟柳阿姨交代?”飘云哭的心都有了。
  寒城一下乐了,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别再撅嘴了,都快能挂酱油瓶了。我这么大了,还用你操心?”
  飘云撇撇嘴,嘟囔道:“这么大了,还不懂事。”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我帮不了你,也管不了你,还不行我陪着你?”
  飘云想想也是,以后两个人可以一起下班,也是个照应。省得还要为彼此担心得跟猫挠似的。
  “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让别的女人碰我了,还不成?好了,别生气了。”寒城撒娇似的摇了摇她的胳膊。
  “谁说我生气了?”飘云急赤白脸的反驳。
  “没生气眼睛瞪那么大?”寒城笑她。
  “那是因为……”话没说完,寒城就捧起她的脸,以吻封缄。两个人的嘴仿佛穿上了华丽的丝绸,带着古典而柔滑的纹路。飘云想,这嘴唇,这质感,天生就是适合接吻的。
  “飘云,我想要。”寒城贴在她耳边喘着粗气,一只爪子很不老实的探进飘云的内衣里。
  飘云惊讶:“这里?”开玩笑吧。
  柳寒城推开旁边的门,把飘云拉了进去。反手一锁,屋子没有窗户,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看不见一丝光亮,这黑暗太浓重了,飘云有点害怕。
  “这是什么地方?”飘云感到后背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好象是柜门把手。这里又冷又黑,还有一股腐败潮湿的味道,好象是汗酸味。
  “更衣室,放心,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寒城将飘云压在衣柜上,拉起她的棉布小T恤,一只手从后面解开她的胸罩,另一只手放在飘云的腰上。腰杆挺直,寒城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就在玲珑的曲线上来回抚摸着,不急功近利。
  “你不用工作吗?”寒城的手掌热的像火,揉捏着她的乳房,温情的抚摸着。飘云的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人也就放松下来。
  “我才来,不用看桌。属于超级替补,他们找不到我,就以为我忙别的去了。”
  寒城没有褪掉飘云的内裤,只是往旁边拨了拨,然后解开了自己的裤扣。他们没有在这样的地方,用这样的姿势做过。新鲜的刺激感让寒城兴奋到不行,昂扬性器虎虎生威。
  飘云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臭小子,蓄谋已久啊。”
  寒城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低沉,气息浑浊:“从你上台的那一刻就开始想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
  寒城一下进来,飘云照常一阵痉挛。之后就是习惯性的沉默了,随着寒城的动作来回摇动,撞得衣柜发出沉闷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汗水的酸味,肉体的摩擦和年轻男孩的喘息声。飘云仿佛一片随波逐流的枯叶,没有方向,没有目的,没有快乐,也没有悲哀,只是顺着水的方向静静的流动而已。不会下沉,也无法飞升。
  俗话说年轻就是本钱,这句说的不错。年轻就是好,浑身有使不完的气力。
  飘云打了个无声的呵欠,被他折腾的累死了,如果不是站着,她随时都能睡过去。身下也开始发冷发酸。怀里的身体却依然热得像火红的烙铁,意犹未尽,方兴正艾。
  “飘云,你真好,真好。”寒城一边有力的冲撞,一边把头贴在飘云柔软的胸前。仿佛漂泊的孩子终于有了温暖的家园,颠沛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停泊的港湾。
  飘云温柔的抚摸这个贪欢的孩子,柔顺的任他予取予求。心想,真是个小肉食动物,再这么下去,早晚把他惯出毛病来。
  第十四章
  周一上班,同样的忙碌。飘云明显睡眠不足,寒城纵欲的结果。好不容易挨到下班,飘云第一个冲出了办公室。
  十月快到了,北方的白昼越来越短。飘云走出校门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不期然看到龙天佑的白色切诺基停在门口。她感到奇怪,该不会是来接我的吧?没听隋洋说啊。
  飘云走过去,门一下就开了,龙天佑似乎恭候多时,与他平时爱理不理的模样大相径庭。
  “上车。”还是如此的言简意赅,甚至都不告诉她去哪。
  “天佑哥,我们去哪?”上车后,飘云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龙天佑利索的发动引擎。
  车开进无边的夜色中,秋风呼啸,一片枯黄的树叶翩翩飘进来,落在了飘云的手上。飘云看着落叶凌乱的纹路,不知道为什么,竟突然感到心寒 。
  一路上依旧无话,这似乎已经成了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没有过多的交谈,也不必去在意彼此的存在。
  飘云疲倦极了,马力十足性能彪悍的切诺基在马路上稳稳的开着。她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柔软的坐垫,很快就睡着了。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已经停在“宾江花园”门口。城里有名的豪华住宅区,当地老百姓把这里叫做“腐败一条街。”
  为什么来这儿?飘云站在电梯里百思不得其解。